那些东西如同春末时的花瓣般渐渐飘落。
夏初,艾德离开了岛屿。
他每隔一两个月便要去附近的镇子购买生活必需品,同时也会把多余的东西卖走。
“酒精不会对仿生人的身体造成伤害。”莱诺说。
“唔……意思是不会醉吗?”艾德困惑地挠了挠头。
“……嗯。”莱诺点点头。
“这种的是什么?”莱诺不由得有些好奇。
“葫芦。”艾德笑了笑,“那边还有葡萄,是去年种的。”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而后为莱诺指了方向。
“起个名字吧。”他说。
“什么?”仿生人一时间陷入了更大的茫然中。
“喏,总不能把它这样抛下吧?”艾德说道,“那样不对。”
它很小,很柔软,带着血腥味,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这是莱诺第一次碰触某种动物的新生儿。
他的人生短暂,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糟糕的场景下度过,也从未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
“看情况应该是被人打的。”艾德发出叹息,“还是只怀孕的母狗,这些人真是……”
莱诺说不出自己的确因这个消息而松了口气。
他害怕这是触手抵达附近的标志,比起其它所有,他更加害怕这点。
那抹腥红让他浑身冰凉,仿生人并不存在的心脏好似被荆棘死死缠绕。
好一会儿时间,他甚至说不出话来,气体交换装置好像也出了些问题,让他平白一个激灵。
但很快,他看清楚了,那些鲜血不是艾德受了伤,而是他怀中有些什么。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他听见艾德在叫他。
正为作物浇水的莱诺立刻抬头,青年就站在河对岸,声音里带着急切。
“艾德?”
可他知道无论哪个都不是真实,它们都只是他的幻像——只是他即便知道这点,也无法阻止他们扩散。
仿生人把身体紧紧蜷缩在墙角。
他聆听着自己不存在的心跳,回想着和艾德相互拥抱时听到的对方的心跳。
莱诺不说,他便不问。
像这样的人无论在哪个时代都相当少见。
善良到有些可笑。
是以他只能任由那不属于自己的手指继续探索,继续将花穴撑开给予它更多的刺激。
仿生人仰着头,脑海里艾德的模样不住闪回,他想起青年会竭尽全力地支撑起他的身体,在他呜咽时亲吻他的双唇。
他想着,不住地想着,不知不觉开始啜泣,而差不多与此同时,他达到了高潮。
仿生人眼角流下泪水,他不再去想,也没法去想,手指进出的频率加快了,欲望在裤子内勃起膨胀。
他用拇指压住阴唇内的豆粒,伴随着出入动作一起撩拨它,知觉演变成电流,小腹深处颤抖并且抽搐。
“哈嗯!啊……啊啊……!”
那些手指好似不再属于自己,它们有自己的意识,一味地向着深处探寻,在内里不住地搅拌。
“嗯!”
它们引导深处的暖流向外涌。
手指不由自主地向下身探去,它们钻入裤头,顺着颤栗的腰身向下游移。
更多的颤抖随着手指翻涌,他吐出了一团又一团灼热的空气。
“哈啊……哈啊……”
他知道莱诺在担心什么吗?不,一定不知道,莱诺从未同他说过这些。
所以他只是堂堂正正、理所当然般地迎接着莱诺的情绪,让仿生人本就复杂的情绪越发不安。
如果能够不睡,他就会整夜徘徊,坐在河岸边看着星星发呆到天亮,周而复始。
5 四季(本篇微h/肉蛋公交ch)
有人陪伴在身边就不会做噩梦这种好事没有发生。
但身边另一个人的体温的确能够给他安慰,让他不至于陷入噩梦永无止尽的旋涡。
以往他总是会担忧那些牲畜,但有了莱诺帮忙,他可以放心离开。
仿生人脑袋里一瞬间闪过了对往日的记忆,不安如同海浪般疯狂卷上心头,让他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莱诺?”艾德看着他,安抚性地说,“没事的,别担心。”
他没有多少喝酒的经验,通常给予他的酒都不是用嘴来喝的。
艾德不知道这件事,只是说道:“这是好事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喝吧。”
——青年对未来有着自己的预期。
青年说:“今年秋天应该就能结果了吧——我想酿一点儿酒。”
“听起来不错。”莱诺只能说。
“莱诺,你喝酒吗?”艾德问他。
他不说那究竟有什么问题,仅仅说它不对:它不关乎理性思考,只关乎他的主观感受。
莱诺有时侯想,青年对于他,是不是也抱有类似想法呢?
但受惠于他性格的莱诺,无论如何也无法对此发笑。
他来到岛上半个月后正是春末,艾德和他去河对面种新的作物。
青年把绳子系在果树间,又在地上插上竹竿,最后才终于开始播种。
此时此刻他展现出了一个新手特有的慌乱与手足无措,他几乎手忙脚乱,心底质疑着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说。
但很快,艾德告诉他结束了,这只小狗能活下来。
他把它塞进莱诺怀中。
可艾德显然不抱有类似想法,他对狗母子遭遇的事愤愤不平,以至于莱诺平白生出了一股子的愧疚。
棕眼的青年手忙脚乱地用用毛巾擦拭刚出生的小狗,仿生人在一旁呆立了片刻,终于还是凑上前:“我也帮忙吧。”
他们一起照顾那只从母亲肚子里抢救下来的狗崽。
“……狗?”
“路上捡到的。”艾德一边向屋里走一边说道,“母亲死了。”
“啊?”莱诺一愣,触手森林里的寂静一刹涌过脑海,“发生什么了?”
“把船放过来!”艾德焦急地喊道。
莱诺不知道怎么了,但对方话语中的情绪感染了他。
他急忙动了起来,船只摇摇晃晃地顺水流过河面,艾德搭上那船回到河这头,莱诺发现他身上有一片红色。
在这样的幻听里,他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睡着了。
总的来说,日子在不发作的时候相当安逸,他照顾农作物与牲畜,坐在河边注视着远处发呆。
“莱诺!”
“嗯!啊啊啊……!”
身体在高潮的瞬间向上挺起,坠落时,脊背被摔出一片钝痛。
莱诺喘息着蜷缩起身子,鼻腔里那熟悉的气息被腐烂蜂蜜的味道取代。
快乐与欢愉,甜腻与刺痛,粘稠伴随着纠缠,炽热且潮湿。
莱诺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
他不知道什么标志意味着满足与停歇,也不知道躁动和潮热什么时候才能止息。
呼吸因此变得急促,气体大量地涌进肺中,他低声呻吟着,颤抖着爱抚自己。
空气里有着熟悉的味道,它们将他包裹,颤栗的不安如同潮水消退。
“啊、呜……”与此同时,快感的电流变得更加鲜明。
——有多少次,他不得不跑来这里寻求慰藉?
他想,次数在脑海里跳动而后归于暧昧,空气好像在皮肤上纠结成团。
指尖碰触到下身的柔软,微弱的电流转瞬便从那触觉中袭上,他喘着粗气,仰起头呆滞地注视着半空。
身体里的东西没有让他安稳,它们有时会在半夜突地躁动起来,让他如同受惊的动物般四下逃窜。
而他最终都会逃进艾德的房间,这个场所给他带来的记忆痛苦又燥热,仿佛能够将身体内侧的东西狠狠压下。
“咕……呜……”仿生人蜷缩在墙角,双眼湿润。
第二天清早的艾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吻了吻莱诺的额头,说道:“早。”
于是莱诺也只好有些茫然地回复:“……早。”
“久违的我也来做次早餐吧。”艾德继续说,“你想吃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