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好像对南梁没什么影响。
默想片刻,萧策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笑道:“你是专指长安里的那个人吧。”
红妶递了萧策一个眼刀,看着他,说道:“相信他会抓住这个机会的。”
“魏家聪明,速度补了亏空,魏帝看在枕边人的面子上,只是下令斥责,但各部重要位置上的人全都换下来了。”
换下来的是什么人魏帝清楚,但至于换上去的人,那就不一定了。
他就算再精明也总有失策的一回。
“长安来信,中州灾民动荡,赈灾之粮被人克扣,魏帝震怒,下令严查,结果可想而知,牵扯其中的世家大族就有赵、魏,尤其是赵家,为了贪墨,中饱私囊,做空粮部账簿,整整一百万两黄金。”
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红妶轻舒一口气,漠道:“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萧策点点头,微笑着继续说道:“魏帝下令,查抄赵家,缉拿一干人犯,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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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天高风清,阳光明媚,南梁邺城里的一切平淡如常。
红妶虽身在邺城,心却远在长安。
中州年年洪灾,朝廷的赈灾银两悉数去了中州,可灾民却根本没有得到应有的救济,一直以来无处安身,早年粮部的文书就有提到,只是一直被上面的人压着,也没人敢提到皇帝跟前去。zwwx.
她也是偶然在元嵩交给她批复的文书里看见,所以特意留多了一个心眼。
积年累月,厚积而薄发,事情大与不大,中州城的灾民说了算。
红妶微微挑眉,淡淡回道:“是我。”
“灾民暴乱……”
“隐心就在中州。”
燕洵站起身来,背对着红妶,缓缓说道:“你是在为自己求,还是为他们求?”
“……”红妶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燕洵缓缓闭上了眼睛,默默而立,随即抬脚离去。
萧策点点头,收了笑,长叹一声,负手在身后,良久,怅然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赵家在粮部的账本有问题的?”
“嗯?”红妶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神情自若。
“还装呢,”萧策抬手指着她,“你敢发誓这件事你没在背后出力?”
漏网之鱼也是鱼啊。
摩挲着腰间的玉带,红妶难得露出笑容,“此事不管是魏帝借由打压世家大族,还是他真的爱民如子,对我们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民乱如此,他不想管也得管,不过……”萧策挑了挑眉梢,戏谑道:“你说我们?”
赵家在军部,粮部和户部的人均被革职查办,或斩,或流放,总之魏帝这次下手是真的毫不手软。
如此一来,他们是再难翻身了。
这个消息光想想就令人兴奋。
站在城楼上,仰起头来,长空万里无云,尚有黑色的苍鹰盘旋高鸣,还有三日,这天就该变一变了。
“皇姐,原来你在这儿啊,可让弟弟我好找。”
听到声音,红妶回转头,只淡漠的说了两个字,“消息。”
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若是刻意安排,她反倒不容易得手。
隐心护着燕家人在中州三年,饶是宇文玥再聪明也不可能第一时间想到。
女子转头望着窗外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薄唇紧抿,眼眶变得微红。
燕洵还是不明白。
她,到不了燕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