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越是如此，路就越难走。”

凡是走不出去这长安城的人，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和这里的繁华富贵一起焚去，没有退路。

“我们都是看客，做不了她的主。”萧策叹了一声，又道：“依我看，当初她就不该来长安城，你看如今，被人磨去了棱角，又让人拖住了脚步，苦苦挣扎。”

此处的热闹早已散去。

女子坐在院中，脸上没有什么喜色。

外面，元嵩握着圣旨一路从裕王府跑来，路上皆是道喜之声，眉眼间染上的全是欢喜。

立身于雅居匾额之下，他回头去望，那人早已不在堂上。

长风陡起，竹林瑟瑟，尽管身上穿着厚厚的大裘，却依旧感到冰寒刺骨。

三日后，和亲的旨意在朝堂上落定。

“你要一意孤行我拦不住，皇命不可违，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你。”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燕洵，绝不可能离开长安。”

红妶微眯了眯眼，淡淡说道：“那便试试吧，看这一次，你我谁胜谁负。”

元嵩的喜悦被凝固，只站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红妶微微侧头去看，瞥见那个背影，没有作声。

元嵩，对不起。

闻言，墨珂微微皱眉，冷道：“不理解。”

元嵩来到雅居，穿过前厅，走进后院，脸上原本堆满的笑，在瞧见院里的冷清时慢慢淡了下来。

他驻足在不远处，望着女子隐没在绿竹后的背影，久久不动。

女子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微挑，淡淡地看着宇文玥，声音低沉地缓缓说道：“你方才说事在人为，我却说是命由天定，而你和他头上的那片天，是皇命。”

在大魏皇帝的眼中，她是大梁无权无势的长公主，元嵩是没有魏贵妃背后母族势力的皇子，他们的结合看起来再合适不过。

而宇文家的存在就更不必提，无论生死，都是皇上说了算。

“哪有那么容易。”

马蹄声响起，墨珂再次闭上眼睛。

“这么说，你是理解咯。”

萧策坐在马车里，掀帘看着，淡淡一笑，说道：“此情此景，当真是应了那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闻言，原还闭目养神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萧策转头笑问道：“墨世子，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元嵩从宣旨侍官手上接下圣旨，只看了一眼，起身拔腿往裕王府外跑。

众人也当看乐了。

—雅居

“燕洵可知道你的计划？”

红妶笑看着他，缓缓摇头，笑意不达眼底。

宇文玥深吸一口凉气，转身出门。

垂眸看着手里握着的圣旨，元嵩眼底划过几许落寞。

卿儿，对不起。

我习惯了和你分享喜悦，可我忘了，这一切只是我所求的，而不是你想要的……

用得到的时候就拿出来磨上一磨，用不到的时候就可以扔在一旁，让它发烂发臭，谁在意？

大概只有他们自己吧。

“我明白了。”短短四个字从男子的口中吐出，道尽了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