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知道马上他将不再是自己,只是个为欲望所把持的蜜汁娃娃,这些年这样的药没少喝,但让静看到的大抵是第一遭,很快一汪热火冲上了头,琴不想让自己那么快的沦陷,用力咬下自己的舌头,好让自己清醒些,可能那些人以为他要自尽吧,直接卸掉了琴的下巴。“唔,为什么连一丝清明都不给,是怕自杀吗?怎么可能呢?死了静怎么办?”这是琴还在清醒着的最后一丝想法,还有满嘴的咸腥。
欲望才是世间最能杀人的刀,借着情欲的挥发,琴能感受到自己被固定的死死的双腿,被人撕下来了一层什么,自己的膝盖上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在撕下来的一瞬,自己的身体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紧绷着脑海中出现了一丝白色的液迹,随着周身的一阵颤栗,喷涌而出。对受过调教的身子就是这么的不堪,在绝对的欲望面前,给琴一点儿的刺激,他就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回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琴的理智也渐渐地回归,吊着的他的链子被人松了一截,膝盖上久违的痛和身前的一片狼藉,让久谙此事的琴知道,自己不受控制的下贱身子到底干了什么。一眼望去,还在这间这些年给了他噩梦般遭遇的房子里,见他醒来,控制着静的人也出去了,给他们两留一点儿交流的空间,纵然是在这压抑的地方。
既然是要缠足,第一步定是要将琴膝盖上的东西取下,三年已过那东西早就连着皮肉长到了一起,如果不用手去摸,琴甚至都感觉不到膝盖处还有这样的东西。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要付出代价,更何况是当了第一个坏了规矩的人,望月庭的规矩很简单,第一条是对客人笑,客人说往东绝不往西。第二条则是安分守己,不能去的地、不该管的闲;不去、不管。
琴刚好坏了第二个规矩,就得付出应得的代价,也是理所应当,不然以后该如何服众。肩上那两个嵌在琵琶骨中的铁钉,已经好久没用了吧,这样被星辰铁拴起来的时光,又回到了眼前。唯一的不同则是,静被绑在离他不远的某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不堪。这些年自己的身子大抵被静摸了个遍,也擦了个遍,当自己伤痕累累的被送回来的时候,总是要有个人照料他,服侍他,给他上药,治疗身体里的内伤,还有身上的外伤。
当然等琴清醒过来,大抵就不要静的照料,他想让自己在静的面前留一丝干净,纵然琴知道那只是琴自己的一厢情愿。静也懂得,所以不论琴受了多么重的伤,只要能清醒过来,能挣扎着爬起来,便将药放下再也不管了。像这样琴在清醒的时候被人扒光吊在哪里,等待着下一步的凌虐,让静看的一清二楚还是头一遭,琴不得已别过头,闭上眼,像一只逃命的鸵鸟,坚定地认为只要我看不见,把头埋得更深,我的敌人就看不到我。
“我当然知道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说着在琴耳边耳语:“我要是让她去接客呢?”站起身“你看这个惩罚怎么样?”
琴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来替她,妈妈”紫陌将手捂住嘴不屑的笑了一声:“你拿什么替她?别忘了你是有主的,怎么对你可不是由我说的。”紫陌说出了琴这些年最避讳的话题,是啊他拿什么替,那位大人不发话他就只能对着那些死物表演一辈子。“算了,我也不难为你,就当白养个闺女,没记错的话今年你十八对吧?那就让她到十八岁再说。”
听到这,琴伏地磕了几个响头,“谢谢妈妈”力道之大等抬起来的时候额头已经肿了一大块,“我放过了她,可没说放过你,你说我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看到了日历,六月十二,今天是静的生辰,她今天就十二岁了,三年前的那场事,让琴不敢轻易的许下什么承诺,只敢每年到了日子,用嘴祝福上一句生辰快乐,可这一句就能让静高兴个好几天,静说他一直都是个好的主子,其它的姐们身上总是带些伤,琴听后笑了笑,他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资格去动手打人,更何况去打一个孩子。
等等,今天她十二岁了,在望月庭,女子十二岁便去接客,男子十五岁,今天静刚好十二岁,原本就有些红润的不正常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更加的红了,静一直不知道,琴身上的刺青里面加了特殊的药水,让他身体的那片变得异常的敏感,他的吃食肯定有问题,这也是琴一直不敢让静同吃餐食的原因,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处在情欲高涨的状态,这也是琴一直去表演那些可怕项目最大的原因,因为把自己弄到遍体鳞伤,昏过去后他能缓解几天这样难受的感觉。
只得自己推着轮椅去紫陌妈妈的房间,琴是这样想的,自己这些年给楼里赚的盆满钵满,或许妈妈能看在这点上,放过静呢。当然是事与愿违,在妈妈的房前跪了良久,只是引来了旁人的嘲笑,平日异常清高的,怎么今日跪在了妈妈的房前。琴自负平日没得罪过谁,眼看就到了开门营业的时辰,琴没办法只得,独自一人爬上轮椅,自己推着去往琢玉楼的方向,希望一切还能来得急。
“真的不疼,别哭了,再哭以后我要是死了没人保护你该怎么办”,听到这话静终于不再哭泣,恶狠狠的道“我不许你胡说。”
身在青楼的时间大抵是很快的,不过是被打养好伤再被打而已,三年就是这样过去了,静十二岁,琴十八岁,这三年间琴俨然变成了楼里的头牌,虽然不卖身,但每隔一段时间的表演,还是让大家记住了那个爱笑只能一直跪着,身上有巨大刺青的男孩,毕竟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去反抗的,至于身上的刺青怎么来的,这件事到成了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未亲身经历的人,都大呼后悔没有去看。
静的身子也渐渐的长开了,俨然有一种大姑娘的派头,琴心理明白过再过两年,可能静的姿色就不输于,楼里的那些姐姐们,一念及此一直在笑的脸,竟然会皱了下眉头,好在是一闪即过,没人看见。倒是没人再锁着琴了,白天等楼里的大部分人入睡后,他有时也会叫静默默地推着他到院子里的角落看看天上的太阳,那是他所触及不到的东西。
这三年,过得有多么的艰辛或许只有琴自己心理知道,刚来到这时小黄瓜大小的东西,就能让他难受上好一阵,至于前面以前两碗水放进去那就是极限了吧,现在他能面不改色的让体内放进去同婴儿手臂长短粗细相同的物事,还不劳烦他人动手,至于前面他亦能放进去一个婴儿重量的液体,就像十月怀胎一样,除了疼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毕竟他的极限可不止这些,到底是第一层神的身体,可拓展的程度不是一般人可想象的。
静从椅子上跌坐了到了地上,放声大哭,只有她知道琴如何从一个常人,变成一个如果没了轮椅只能靠爬的,膝盖只能弯曲的人,如今亲眼看着这些人连带着长好的皮肉,替他摘下那个限制的枷锁,到底有多难受,更何况是为了保护她。从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默默接受,最后能拿自己的腿开玩笑,反过来还能安慰自己。这其间的苦楚,虽然琴从不与她说,但是静一直知道。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琴狠命的敲打着自己膝盖发出的金属声,和呜咽的抽泣声,静不止一次的听到过。
琴支撑着坐起,手不着痕迹的放到了身前的那个又微微抬头的部位,不让自己显得过于难看,至于衣服在琴这些年每当踏入这里的一刻,衣服那种遮羞的东西早就不属于他,看着静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或是说什么能缓解当下的气氛,想了想干脆用调笑的语气道:“都看见了,好看吧?我敢说整个神域比我这副再好看的身子,我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你知道平时想看我表演的那要花千金入场的,今天这场怎地也值个十万金,如今让你一人免费看怎么还哭了?”
说完这话,静哭的更厉害了,“别哭了,往好处想想,今后我能下地走路了不是吗?你看”说着将依旧保持着弯曲的膝盖往前踢,奈何已经三年没变过位置的膝盖骨,早已经不能动,倒是因为动作过大,让本白的纱布上出现了一丝殷红。“呃……咳”琴尴尬的咳嗽一声。
事情自然会与愿违,把他吊起来的人,附耳道:“妈妈说,如果你不想她改变主意,就好好的看着她。”琴不得已睁开眼睛,直勾勾的去看着静,想给她个安慰的笑容,让静知道“琴没事,他们怎么样对我都好,只要你能好好的。”,平常身子不论多痛,身体里不论多么的难受的琴,都能一直面带笑意的琴,此刻发现他脸上的肌肉,就像不听使唤一样,不论怎么样努力,就是笑不出来,只能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如今琴只希望,静能别再看他了,担心至极的静,怎能不去看这个给了她三年快乐时光的人,这三年琴只要身上的伤稍好一些,能坐的住轮椅,教给她读书认字,每到那个时候都是静最轻松快乐的时候。静不知道她的目光,在琴的心里、眼里,这就是世间最重的惩罚,超越了以往,施加在周身的所有酷刑,那着急的目光,那双不知所措的眼,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进琴的心上,一刀又一刀,无止无休。
心中拼了命的想逃,但是逃不掉。他也不敢逃,怕如果他逃了,自己拼尽全力守护的那个小人,会因此随着他一起万劫不复。琴早已身在地狱,何苦再拉一个还能看到希望的人下水。奈何现实不会让琴想的那么多,他被喂了最强烈的媚药,也是最好的止痛药,在这望月庭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取悦恩客,药也一样。
琴低伏在地上:“全凭妈妈处置”,“这可是你说的,你看你竟然这么能跑,缠足怎么样?”紫陌挥了挥手叫人把趴在地上的琴架起来要往外拉。
静听到紫陌说的话,用身子抱住了琴,“妈妈,别这么对他,求求你,一切因我而起,我去接客”
紫陌一挥手叫人静从琴身上拉开,“晚了,我已经答应他放过你”,“等等带上她一起去,让她也看看这小子为了她都做了什么蠢事,我这养不了痴情,省的以后给我添麻烦”,被人带走的时候琴的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谢谢妈妈”
这个时候是最忙的时候,没人会关注琴推着轮椅能去哪里,到了琢玉楼,一推门没想到现在竟然没有上锁,带上门,这琢玉楼外围的布局陈设,竟和雕玉楼一样,不过是身处一东一西而已,雕玉楼在望月庭东,琢玉楼在西侧。
这些年琴好歹是雕玉楼的常客,哪怕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走的,既然陈设都一样,倒也算熟悉这里,虽然推着轮椅但走的都是,侍卫看不见的小路,一路找下来,原来这里更多学的是琴棋书画啊,而雕玉楼学的则大多学取悦男人的技巧,一间间的顺着窗户找下来,看到静所在的屋子,推开门。
只见静眼神里没有欣喜,只有惊恐,“你怎么来了?快走,别让他们发现你”话音未落,就听见鼓掌声,伴随着紫陌的声音:“我倒是小瞧你了,能找到这不被发现”琴咽了口唾沫,将轮椅转过来,刚好挡在静的身前,“这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妈妈要怎样处置琴都认”
都说自己长高了,琴也不知道,好多年没试过站起来的感觉,自己的腿除了能爬,努力给人们展示自己的身体,大概什么也做不了,不过这三年他的脸从一个明眸如风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像女子一样的面容,最开始的一年,琴也对着镜子怕过,怕自己渐渐地不认识自己,可到了后来他也就认命了,自己在也不是梦里的那个少年了。男生女相的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右外眼角下那个小小的,像盛开的琼花一样的琴字,在他的脸上显得没有那么突兀了。
大概唯一不变的就是他那从儿时就没变过的稚嫩的嗓音,不过这样也好,琴心理道:“大概以前的那些熟人,认不出来他就会放过他,日子还会比现在难捱的吗,不会了吧”今天静去了哪里,往常这个时候静都会在他身边给他送上餐食,然后坐在旁边默默的看着琴吃,然后慢吞吞的替琴挽好发髻,两个人站在镜子面前,互相的看着对方。
这是他们两个人互相交流的方式,彼此心照不宣,谁也不戳破这层秘密,毕竟在这楼里如果侍女和小倌真的发生什么,哪怕他是头牌,也是不敢想的。推着轮椅,翻看了屋里的日历牌,琴很不喜欢这个东西,因为他不想知道在这里过了多少时日,但是静很喜欢一来二去,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因为静说一天天的日子就是希望,万一明天会更好呢?琴听后良久没有说话,不过静倒是在于没提过这话了,是啊他一个腿、胳膊都被废了的人,明天再好又能怎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