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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阿鹿孤(第1页)

徐羡骋也懒得和小孩子计较,对其他人道,“把他带回他哥那边。”

阿鹿孤嘟嘟囔囔地走了。

有这么一插曲,孜特克也有些茫然,他望了望徐羡骋,似乎是在询问。

那人似乎喝了些酒,身上带着酒味,迷迷瞪瞪地望着他们,“把我帐篷挪走了,就给了别人睡么?”

“阿鹿孤,”徐羡骋压抑着怒火对这人道,“自己帐篷不睡,跑这儿来做什么?”

那名叫阿鹿孤的家伙,作兀人士兵打扮,嗓音还带着股孩气,应当不超过十八九岁,黑灯瞎火的,孜特克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徐羡骋的脸上僵了僵,他矮下身,坐在孜特克屈起的膝边,“……我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叔叔不这么拒我于千里之外?”他说得委屈,“叔叔连羌话都不和我说了,说汉话的时候,怪生分的。”

孜特克先是往后挪了一挪,但又觉得这样好像是怕了徐羡骋似的,只得硬着头皮给自己套上外衣。

徐羡骋望向孜特克的脚踝,那儿伤得厉害,他想去摸,又怕孜特克踹他,“叔叔……上个药吧,不要和我置气了。”说着伸手去开自己的药罐子,就要去摸孜特克的脚。

徐羡骋望见孜特克胸乳上的乳环已经取出,心头不由得一阵难过,“我从上午便想来见叔叔,但叔叔说要一个人想事情,我好容易捱着,又听他们说你腿伤还没好,晚上便实在睡不着,心里难受,便来看看。”

孜特克有些恍惚,徐羡骋说话的语气,就像几年前一般,撒娇中带着些许的嗔念,只是声音多了些沙哑,成熟上不少。

徐羡骋见他沉默不语,靠近他道,“叔叔,你的背后够不着的,若是要擦澡,我来帮你吧。”

但孜特克嘴笨,只能说,“你不要老这么黏糊,你说的如果能做到,就不要这样……”

徐羡骋更伤心了,“叔叔,我们没好上的时候,我半夜都趴你怀里睡的,现在就是给上个药,都不让碰的,凭什么呀?”

“——徐羡骋,”他低声道,“你口口声声说的,今天早上的话,你忘记了么?为什么要一遍遍地来我这儿胡搅蛮缠?你说的话有一句真的么?”

徐羡骋眼睛红了,“叔叔什么意思?我天天想叔叔,在外头守着好久,闻着叔叔的味道心里都舒坦,可是叔叔怎么一直——”

“——因为我忘不掉,”孜特克道,他觉得喉头发紧,心里难受极了,“我可以和你好好说话,好好相处,但我真的忘不掉,你总是这样……我不想和你再这样下去了。”

孜特克本来也觉得摸男人脚没什么,换成徐羡骋他就浑身别扭,他也觉得和对方为了这个事情闹个半宿也没意思,便由着徐羡骋清洗了伤口,又上了药,因为太疼,闷闷地也不说话了。

徐羡骋本来可以亲近孜特克,心里惊涛骇浪的,见着伤口,内心绮念没剩下什么了,“叔叔,你疼不疼?”

孜特克阖着眼,也不怎么理徐羡骋,他缩回脚,“我睡了,你走吧。”

入了夜,孜特克给自己打了点水擦身子。

他腿上的锁链已经取下了,牵动着从前的旧伤走了几日,孜特克这几日站立久一点都相当难受。

他脱下外衣,帐篷里头没人气,外头又冷,寒气入侵,冻得他发起抖。

“他是归降的卡瓦尔部的兀人,这儿从前是他的帐篷。”徐羡骋简洁道,“就是从前西北边境老和蚩人打仗的那个卡瓦尔部。”他觉得没意思,大晚上和孜特克讨论一个兀人部落,啧了一声,“叔叔,咱们别提他了,我给叔叔看看脚罢。”

孜特克还在回想卡瓦尔部,就见徐羡骋握住他的脚,登时急了,“徐羡骋——”

“叔叔是大姑娘么?还怕我摸了你的脚?”

后头零零散散地跟进来几个人,慌张道,“徐大人,阿鹿孤酒后奔马直入,属下几个没拦住……”

徐羡骋起身,挡在孜特克前边,“滚出去。”

阿鹿孤愣了一会儿,“怎么,我就来瞧瞧,都不让么……我就想住我原来的地儿,西边风大,冷死我了……”

孜特克对徐羡骋这种撒娇又轻薄的态度撩得想发火——才来第一天就缠上了,可见说话都是放屁。

孜特克刚准备推开徐羡骋的时候,就见帐篷外闪进来一个人,见到他们两个,顿了一下。

徐羡骋回过头去,面露寒芒,他明明吩咐过不让人进来的。

孜特克躲开徐羡骋的手,“……不用。”

徐羡骋假笑道,“叔叔这么怕我?我会吃了叔叔不成?”

“徐羡骋,你不要这么对我说话,”孜特克道,“我心里不舒服。”

徐羡骋看起来伤心极了。

孜特克担心徐羡骋又哭了,徐羡骋小时候这表情没一会儿就抽抽上了,结果对方垂下眼,长睫翕动,好半天低声道,“叔叔,对不住……”他继续道,“我也没想多,我就想对叔叔好,可叔叔连碰都不让我碰,在叔叔心里,我是豺狼虎豹么……”

孜特克看他这样,心里其实已经忍不住后悔,他嘴笨,若是可以的话很想和徐羡骋掰扯一番,他并不是不想和徐羡骋扯上关系,早上徐羡骋和他说开了,他心里饶是万分难受,也软和下许多。虽说心结还在,解开尚需时日,他也不怎么想跑了,跑了又会被找回,一次又一次的,他觉得没意思。孜特克想,还是会关心爱护徐羡骋,但不会给那种徐羡骋想要的喜欢。

徐羡骋的眼睛微微红了,有些委屈,孜特克撇过眼——他深吸一口气,一切都让他胸闷气短,为什么徐羡骋总能这样若无其事地缠着他,好似什么都没有变过?一遍又一遍,他还要这样多久?已经三年了,为什么不能将这些都放下?孜特克觉得自己很可怜,徐羡骋更可怜。

徐羡骋好似用刀将二人之间那些嫌隙剔除了似的,强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但留下来的淋漓血肉都提醒着孜特克,徐羡骋其实什么都记得,只是装作记不住罢了。他们大可以和睦相处,可孜特克做不到,也忘不掉,至少暂时是这样的。这三年里,有时候他会想起徐羡骋小时候的事情,还能够勉强一笑,而现在,他们又聚在一起,那些他和徐羡骋相互憎恨和伤害的日子就会不断地闪现,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心,硬生生地一块又一块地刮。

孜特克不想和徐羡骋再走到那一步,他宁可自己从没有和徐羡骋好上过。那样他们的相处定是比现在要轻松许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追着强迫,一个被吓破了胆,没一个人心里舒坦。

孜特克擦到一半,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帐铃的响声,“谁?”他转过头去,望见徐羡骋站在帐外。

“叔叔,”徐羡骋道,手里拎着药膏,“我给你送药,让我瞧瞧你的伤口罢。”

孜特克上身湿答答的,也没办法现在穿衣,“你进来为何不在外头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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