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荣斐亲手杀的,尸体喂狗骨血喂猪。
他疯了,用命死死的守着那些秘密,直到死去都没有透露半分。
哪怕现在身体里的是你,无情无义铁石心肠。
一定要浮出水面,掀起滔天巨浪。
你才能趁着这股东风,扶摇直上。
痛痛快快的,过着本该属于自己的日子。
逼失忆前的你,逼失忆后的你。
但现在的你不会再退,因为已经死过一次。
自然知道后退的结果。
终于能撕开他俩共同维持的虚假。
问出深埋在底的秘密。
“我问。”你继续开口。
邱刚敖的身体,在床上僵住了。
他瞒了十年,纵使知道荣斐不会丝毫不知。
但却不敢想,他真的知道那天。
线条流畅,窄腰长腿,屁股还翘。
美中不足的是,身上好像有不少疤,灯太暗你看不太清。
“怎么,还等着我去邀请你?”
说实话,失忆前的你,眼光是真的好。
阿sir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
作为警察,他骨架不算大。在一众大汉里小小的一只。
“走,去卧室。”
不,你想去凤楼讲课。
好像是看到你脸上的不情愿,阿sir有点不开心。
感情太折磨人。
就算是丁点记忆的泄露,都让你痛的不行。
烟和尼古丁你都不要了。
一切的症结不在于张崇邦,不在于法庭上的那句有。
全都在于他自己而已。
他放下,他才能回去。
想荣斐回来,想看到他,想他和他在一起。
他也从来没有那么深刻的意识到。
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又不是禽兽,他高烧才褪后面又有伤。
找个理由激他而已。
你想开门溜走,谁知到门上了三道锁。
他一直为之努力,却在荣斐放弃后。
内心的坚持渐渐崩塌。
之前他以为,杀掉最后一个张崇邦,一切就可以回到以前。
他只是洗了把脸。
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
疤痕还是一样的位置。
可你不同。
你没有遇到过邱刚敖,没有体会过荣斐的心动。
没有他的越陷越深,步步退让。
如果那个小警官,在最开始的时候。
就知道他明白一切,清醒的发疯。
邱刚敖就彻底回不来了。
那些恨,那些怨。
即便掘开坟墓,打碎棺盖,把零散的尸骨搜干刮净。
都不会有人,能从中找到属于荣斐的半分情意。
你跟着阿sir上楼,甜甜不长记性,喵喵的趴到你脚背上。
你扶着门框抬高腿,又把它送回窝里。
阿sir今天一身正装,回来先给甜甜换水换猫砂。
在即将摊开这些隐秘时,本能仍旧在阻挡着你。
别告诉他。
那些恩,那些情。
打印机一张张的打出彩色图片。
那几十个人的音容相貌,家庭底细。全部都在纸上。
你分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却能脱口而出他们的名字。
这个世界还很美好,你不想放弃。
所以就只能去掐住阿sir的七寸,让他自己放手。
曾经荣斐千方百计隐瞒的真相,随着他的死去。
“监狱里面,你也是这么邀请他们的?”
邱刚敖喉咙有些干,他披上一件睡衣。
他该怎么办?
而这天终于来了。
没有记忆的荣斐。
你苦下了脸,你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谈感情。
你捏紧了身后紧握着的几十张纸,开口道。
“监狱里面,你也是这么邀请他们的?”
扑街,现在报警,说被绑架来不来得及。
你叹了口气,用打印机把手机里所有的资料,全都打了出来。
是阿sir逼你的。
偏偏脸还长得那么漂亮,你看到眉心和嘴角的那两道伤疤,忽然有点明白,那几十个人的死因。
阿sir对人的目光很敏感,他偏过头,散落的卷发遮住了脸,趴到床头去找套子。
漂亮,真漂亮。你纯粹带着欣赏的目光,去看阿sir。
“你脑子里面,如果想的还是尼古丁止痛片,还有股票。”
阿sir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就想吧。”
他先进了屋,你随后跟了进去,顺便关上了门。
你只想看财经频道,顺便打热心群众电话。告诉讲师,他有一些地方讲的不对。
但是晚了,从卫生间出来的阿sir,阻挡了你通往金钱的道路。
他的脸有点红,呼吸倒还正常。
你盯着那些照片看了许久,规整好文件,然后打开了财经频道。
一边是钱,一边是阿sir。
你想选择钱。
哪怕张崇邦立刻死掉,他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那个干干净净的邱刚敖。
回不去以前那个天下太平的人。
但当荣斐离开的那一个月。
他静不下心,睡不着觉。
满心满眼都是荣斐。
那些日日夜夜,提醒着他不同的伤疤。
时刻警醒着他。
去报仇,去把那些把你害到这种地步的人渣们,全都杀掉。
你是荣斐,大资本家。
你收拾好那几十张纸,最后又新打出一份协议书。
邱刚敖在卫生间,根本没有做荣斐脑子里想的那些肮脏事。
他会任由自己,被怒火焚烧。
在复仇中化成灰烬。
干干净净的,去追求另一个世界的天下太平。
他永远都是沉着冷静的。
他永远都是一无所知的。
因为那个荣斐知道。
然后去了卫生间,“你等我一下。”
你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
你骗他的,你不想睡阿si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