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樊鸣锋离开包厢,走到酒店阳台,掏出烟点了一支,吸着烟看远处的夜景,月光把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与树荫融为一体。
夜里风大,几面旗帜被吹得猎猎作响,樊鸣锋一身酒气,迎着风站了几分钟,一支烟抽完,酒也醒得差不多,于是从身上摸出手机,给姜禹打了过去。
姜禹那边很快接通,喂了一声,软绵绵的,带着困意。
樊鸣锋说:“我从不期望你会理解,同样也不会在乎你是否反对,和谁在一块,是男是女,都是我个人自由。”
“七年前我就说过,我对他是认真的,爸,七年前你说服不了我,现在也绝无可能,别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了。”
“认真?笑话,你才多大,三十岁不到,正是男人豪言壮语最多的时候,能对谁认真一辈子?何况那是个男的!”
“见一面都不行?”他十分不满,按捺着脾气,以前他在这件事上犯过错,如今好不容易父子关系缓和,他不想再重蹈覆辙,所以尽量不表现得太激进。
“没必要。”樊鸣锋淡淡道,“见了也是浪费时间,与其在我身上打主意,不如给你自己找一个。”
樊重兵气得直哆嗦,扬手想打,樊鸣锋无所畏惧地看他,他比樊重兵高了一个头,气势凛然。
“…硬不起来。”樊鸣锋忍着羞耻说,脸庞微微发烫。
“没事,多戴一段日子就习惯了。”姜禹咧嘴笑,很喜欢欺负樊鸣锋这种男人,明明是只强壮威猛的野兽,却一直缩着爪子委曲求全,欺负起来很有成就感。
樊鸣锋正要开口,姜禹忽然提高声音:“你他妈给我滚下去,不准压我身上!瞪什么瞪,你小子太沉了!”
尿意越是强烈,这种被锁住的感觉就越是明显。
“舒服吗?”姜禹说。
“……”樊鸣锋不吭声。
“樊总为什么要给自己戴锁,可以说说吗?听说樊总那里很大,锁起来肯定很不好受吧。”姜禹说。
“……”
樊鸣锋无奈,这种问题他已经听过无数次,每次都觉得丢脸,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他知道姜禹想听什么,讪讪道:“因为军犬不听话,管不住屌,所以主人把军犬锁起来了。”
他心下烦躁,当天晚上就开了个会说这事,几天后姜禹再去搜,已经什么都搜不出来了,之前的那些照片也几乎删了个干净,只剩下寥寥几条,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原因。
姜禹又气又笑,樊鸣锋在他面前表现得太温顺,他差点忘了男人强势的一面,樊鸣锋可不是什么温顺的宠物,对他下不去手,对其他人可不手软,不知道那些偷拍的人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查出来。
他很想问,又拉不下脸,只得把这事压在心底,接连半个月都没给樊鸣锋好脸色。
樊鸣锋只好让步,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说:“主人…可以把锁打开吗?晚上军犬喝了酒,有点憋不住。”
“锁?什么锁?”
姜禹装作没听懂,樊鸣锋十分尴尬,红着脸说:“贞…操锁。”他有点磕巴,尽量不表现出异样,虽然没人听见,但毕竟在外边,这些字眼说出来也足够让他羞耻。
体格和酒量并不存在什么关系,樊鸣锋笑眯眯地听着,没有反驳,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学会了这种相处模式,事事都顺着姜禹,无论姜禹提出什么要求,哪怕是主人奴隶那码事,他也会答应下来。
至于是不是羞辱,他并不在意,只要能弥补心中的亏欠,一切就值得。
“樊总。”姜禹说。
樊鸣锋看过去时,女孩已经回到室内,露天阳台只剩下他一个人。
“应酬,不得不喝。”他说,“怎么惩罚,主人说了算。”
“应酬,应酬,”姜禹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你不是霸总吗,怎么一个ceo天天往外跑,比房地产推销员还跑得勤,推销员一星期还休息一天。”
“大半夜打电话过来,怎么,又喝酒了?”姜禹有点不高兴,这段时间樊鸣锋经常这样,夜里喝多了就会打电话过来。
樊鸣锋嗯了一声,姜禹便教训道:“我说过什么,少喝酒,你答应得倒快,不去做有什么用?现在有多少鞭了?”
“57。”樊鸣锋老老实实说。
“错了?”
“错了。”樊鸣锋认错,“主人罚军犬吧。”
刚喝完酒,他的声音十分沙哑,比平时还要低上几分,听着很有磁性,姜禹很吃这套,矜持地哼了一声。
立冬一过,时间就过得快了,两个月的时间,樊鸣锋在公司威势渐长,那些一开始对这位新上司感兴趣的人,新鲜感过去后,也纷纷偃旗息鼓,只剩下偶尔几句议论。
比起几个高管,樊鸣锋要出众太多,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不是一个标准,又有退役特种兵的标签,私下不少追求者,没一个成功的,大多连话都说不上。
姜禹无聊时经常搜樊鸣锋公司的名字,总能找到几张偷拍,拍摄者大多是公司员工,有男有女,激动地叫樊鸣锋老公、爸爸,现在的网络环境不比以前,发言一个比一个大胆,他看得津津有味,挑了几个发给樊鸣锋,想看樊鸣锋是什么反应。
听见这个声音,樊鸣锋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笑着说:“睡了?”
姜禹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樊鸣锋酒醒了一大半,马上打回去,接通后,他老老实实地说:“主人别生气,军犬错了。”
樊重兵简直不能理解,不说性别,就算是女的,两个阶层的人,没有共同的圈子,不说背叛,也总会有形同陌路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在吸引樊鸣锋?
回来后,这样的对话发生了多次,他没法再像六年前那样动用武力,只能拿世俗和家庭施压,但樊鸣锋态度强硬,从不让步,后来樊重兵也不提了。
他相信,等樊鸣锋有了权利,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到时绝不会看上无所事事的姜禹,这是男人的劣根性,两人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感情不可能长久。
樊重兵下不去手,重重叹了口气。
“我就奇了怪了,你就一定要和那个姜禹搅在一起?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值得让你如此死心塌地?”
要不是顾及颜面,他简直想去求姜禹放过樊鸣锋,他就这一个儿子,怎么能和男人过一辈子。
樊鸣锋也不生气,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点没总裁的架子,乖得跟狗似的,姜禹提出戴锁他也毫无怨言。
月底,樊重兵从欧洲出差回来,一回来就安排相亲,要求樊鸣锋见面,樊鸣锋回绝了,理由是心里有人。
那人是谁,樊重兵心知肚明,无非就是那个姓姜的,从小到大,樊鸣锋就对这一个人上过心,当初对峙时,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至今他还记忆犹新。
“……另一只脚也不行!”
姜禹笑了起来,追问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帮忙,樊鸣锋不知道怎么回,更羞耻的话他说不出口,只犹豫着嗯了一声,躁动地在阳台上走来走去,腿间的贞操锁一晃一晃的,拽着大屌,只觉很不自在。
欲望得不到满足的男人总是容易焦躁,他抹了把脸,想抽烟,点火的时候又放下了,风越刮越大,有下雨的征兆,再冷的风也吹不熄他体内的火。
“硬了吗?”姜禹说。
回答得很熟练,姜禹挑不出错,笑了笑,说:“这样啊,难怪平时看樊总那么骚,原来是条狗,锁了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
樊鸣锋呼吸微微粗重,难耐地摸了摸胯下,那里涨得厉害,有尿意后就这样,已经持续了一晚上。
“贞操锁?”姜禹笑了起来,“原来樊总还有这癖好,真想不到。”
樊鸣锋有些热,不自在地扯了扯颈部是领带,捋起衣袖,露出结实的小麦色小臂,那里有片纹身。
上个月他抽空去了一趟姜禹那边,离开前重新贴了纹身,其中一个就在小臂上,一捋袖子就能看到,这会儿效果还没完全消失,可以认出是个笔锋凌厉的“犬”字。
他回过神,“主人?”
“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吧,想撒尿了?”
这话说得直白,樊鸣锋沉默片刻,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姜禹很快又打了个哈欠,“不说我就去睡了。”
樊鸣锋倒是很高兴,把这话当作了是对自己的关心,说:“手头有个项目要经这人配合,不得已多应酬了两次,主人放心,这个月这是最后一次,之后就没了。”
现在离十二月还有一个多星期,完全没酒局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说出来哄哄姜禹,他知道姜禹不喜欢身边人在外边喝酒,单磊因为这个被骂过很多次。
姜禹冷冷地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是我在喝,再说就你那块头,也没几个人能喝过你。”
喝一次酒记五鞭,跪一小时减一鞭,加加减减,两个月累积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这么多?”姜禹有些吃惊,“那你多跪一段时间,下次回来换个方式,57鞭下去我怕把你打死。”
“好。”樊鸣锋笑了笑,脱下外套,随意搭在身上,一身壮硕的腱子肉在衬衫下若隐若现,上衣撑得很满,手臂和胸膛鼓得很大,一个女孩看见,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戴着耳机,避嫌似的走去水池另一边。
“你跟单磊学的?一天到晚就想让我罚,贱死你俩算了。”
樊鸣锋不知道说什么,小声汪了两下。
十一月的a市已经转冷,深夜阳台上没几个人,分散站着,都在打电话,听不清各自说的什么。
服役多年,樊鸣锋一直在部队里,没怎么接触手机,本身也对这些不感兴趣,看见图片里那些露骨的话,他完全不能理解,摸不清姜禹给他发这些的用意。
姜禹觉得有趣,借此取笑他,让这个前身是特种兵的总裁跪地上,一个字一个字复述图片里的内容。
那些话实在不怎么好听,樊鸣锋冷峻刚毅的脸涨得通红,又羞耻又尴尬,姜禹在旁边添油加醋,一会恭恭敬敬地叫樊总,一会又颐指气使地叫贱狗,一个小时下来,樊鸣锋精疲力尽,只觉比雪山对抗还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