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0章第1页_刺心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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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章(第1页)

余溪见他明显是要往旁边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道:“我会做什么噩梦?都是被你那心肝宝贝给吓的!我本来发的是一个香梦,梦见正在和北齐第一美人蔻师师在花丛中饮酒。她那张桃花粉面那个俏啊,真如同画中仙子一般!我好不容易展尽才学把她哄得高兴了,软玉温香投怀送抱,我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下去,这时就觉得嘴上湿漉漉毛茸茸的,我还想美人脸上怎么像个汉子一样毛烘烘的?结果睁眼就看到阿财那张狗脸!阿升这个臭小子把它放在我胸口上和我对嘴哩!可惜我那一场好梦,就这样生生被他搅合了!”

这时石铮燕容也赶了过来,听到他这样一番控诉,石铮微微皱了皱眉,道:“阿琢,你管阿升一管,今后余伯伯梦中遇艳时让他不要捣乱。”

燕容则扁了扁嘴,不以为意地说:“七哥好不知羞,这个年纪还要起花花心思!那蔻师师早已嫁人生子,‘绿叶成荫子满枝’,你还想她怎的?难道想要捡一群便宜儿女?”

八月真是一个佳月,刚给石琢阿升过了生日,没几天就到了中秋。。十五团圆节这天,衙门医馆自然都放假,一家人团聚在一起。

昼长无事,余溪午后便歇了一觉,石铮在房中读书,燕容石琢则在厨房忙着整理食材。阿升自然不用干活,便抱着阿财屋里屋外地玩儿。

石琢正收拾一条鲜鱼,用香料腌了,晚上要做一道新菜,忽然听房中有人“啊”地惨叫一声,石琢第一反应就是阿升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跑出两步才发觉这声音不是阿升发出来的,回想一下竟像是余溪!石琢不由得心中纳闷,是什么能让老奸巨猾的余溪吓得叫出来?

余溪笑道:“阿琢带进门的人,难道称作是拖油瓶有什么不对吗?人家的拖油瓶很小就懂事了,知道讨好大人,他可是半点自觉都没有。对了,你们这次出去打了什么野味回来?可该准备晚饭了,光是喝酒配小菜不太饱肚子。”

不等丈夫儿子说话,燕容抢先道:“今儿可有好东西呢,阿琢快去把那两只肥得流油的东西烤来上桌,若饿得你余伯伯狠了,连桌子都能吃下去!记得要去了头!”

石琢笑着连连答应,先把阿升送回房间休息,便提了一袋子野物到厨房去了。

阿升想着石琢会守在旁边,心里这才有了点底儿,犹犹豫豫地点点头。

石琢把他领到几步开外的草丛中,帮他解开裤子,不多时一阵风吹来,石铮燕容就捂住了鼻子。

本来下午石铮燕容还想游猎一番,但出了这样的事,也就提不起兴致,两人又在祭祀地搜寻了一番,见再无其他发现,便收拾了东西,一家人一起回城去了。

石铮脸上一红,不太自然地瞄了瞄儿子和阿升。

石琢这时见周围似乎并无危险,便轻声问阿升:“刚刚解了手没有?”

阿升委屈地摇摇头,道:“没有,我一来就看到这些东西,吓死人了!”

燕容撇了撇嘴,道:“顶多撑一两天的面子吧,秋雨一淋还不是成一团纸浆糊?咦,这上面写的什么?”

燕容从地上捡起一小片烧焦的纸片,看清了上面的文字,不由的更惊讶了:“居然是摆夷文,摆夷远在边远南疆,怎么会有人到这里来了?近来城中也没有看到花花绿绿的摆夷人啊?”

石铮听她说有文字留下来,忙过来问:“容容,你可认得这些鬼画符写的什么?”

石琢一愣,问:“鬼在哪里?”

他眼睛四处一扫,见前面地上有一堆香烛纸马,还有两个未曾烧化的彩扎纸人,那两个纸人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满地纸钱祭品,竟像是在看守着祭物一般,难怪阿升吓成这个样子。

石琢抱住阿升的头,不让他再回头看地上的那堆物事,自己的一双眼睛则不住在那里搜寻,石琢也觉得这地方怎么看怎么古怪。

阿升看得有趣,伸手便把它又翻过来,看着它努力翻身的滑稽样子,连玩了三四次,还没有玩够。

石琢见他一脸还要再玩下去的表情,便把小龟捉住放进瓦盆里,道:“这么翻来覆去的,会把它累坏的,龟是个灵物,可不能弄死了,否则会让你生病的。好了,天晚了,我们休息吧,这龟先放在外面,若是放在房里水汽太大,你的腿又该疼了。”

心里则想,你还看它好玩,每次你在床上挣动的时候,倒比它还有意思。

石铮燕容也面色一变,燕容道:“只怕未必是阿财。”

石铮点点头,两人也起身跟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石琢心思细密,便问:“娘亲,有什么不妥吗?”

燕容皱眉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担心阿财会有那改不了的毛病,它舔地上的倒也罢了……”

石铮也有些担心:“阿财方才吃饱了吧?”

阿升吃过午饭不久,就悄悄拉着石琢的衣襟,小声说:“阿琢,我要解手。”

石琢轻轻问:“大解还是小解?”

阿升有些难为情地说:“大解。”

石琢见阿升已经跟着跑了半天,实在是累了,便找了块地方烧水准备午饭,让阿升在一旁休息。石铮燕容却仍兴致不减,又打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这才罢了。

等他们回来,石琢已经把饭备好了,看着蒸好的卷饼,燕容叹道:“阿琢真是个过日子的人,连蒸笼都带来了。”

石琢把饼和烤制的灌肠摆放好,一揭锅盖,里面是一锅碧绿鲜嫩的野菜,真亏他还有心思见缝插针挖野菜。

石琢这才恍然,拿了煮饭的铜锅去打了一锅水,阿升也拿一个小盆舀了水,回来只剩了半盆。

阿琢把水从洞口灌了进去,不多时便有两只大黄鼠尖叫着跑了出来,石铮燕容一人一只逮了个正着。

燕容倒提着黄鼠的后足,瞧着这吱吱乱叫的小兽,啧啧称叹道:“也不知偷吃了多少瓜豆,长得这么肥,瞧这身上的肉,定能煎出一碗油来。这下可有口福了!”

石琢眼睛一亮,把阿财牵到那处草丛边让它嗅着,利诱道:“阿财,快去找黄鼠,有烤乳猪吃!香喷喷流着油的脆皮烤乳猪啊!”

阿财原本耷拉着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大张着鼻孔猛嗅了几下,然后“嗖”地向前窜去,石琢在后面紧紧跟上。

燕容在一旁叹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狗头难道不知道,即使有烤乳猪,它也只能吃到骨头罢了。”

阿升双手比了一下,道:“有这么大,是黄色的!”

石琢一看他两手之间的距离,不信地说:“有这么大?都赶上小猪了。你想吃烤乳猪了?”

阿升脸上一红,把尺寸缩了三分之一,心虚地说:“怎么也有这么大。”

阿升来到城外看到高的天密的林宽广的原野,顿时欢喜得笑了出来,下得马来摘野花拾野果,看到什么活物都要抓,连阿财也在一旁撒欢儿,石琢只得拿一枚野果打了一只麻雀下来给他玩儿。石琢的力道用得正好,那麻雀还活扑棱的,阿升根本拿捏不住,石琢便拿了条绳儿把麻雀脚拴了,让阿升牵着它飞,就像放风筝一样。

阿升牵着麻雀跑了一阵,忽然看到地上一团黄乎乎的东西,那东西一见人,倏地便跑了。

阿升看清了它的样子,惊叫一声:“老鼠!”

余溪扑哧一乐,道:“你不用如此奉承,我能作的什么诗?不过是‘附子难归故里,槟榔怎得还乡。人参官桂岭前忙,红娘子家中盼望。’你们正经倒该多打些野味回来下饭才好。嗯,想喝野鸡汤了。”

石琢自然满口答应,余溪能有要求,当然比一无所求要好。

阿升得了这个允诺,欣喜地一心盼望出城的日子,一连几天都没有再闹。

燕容一听便不答应,道:“到了城外吃不好喝不好,又冷又硬的面饼配着凉水,吃下去不怕闹胃疼?胆子又小身体又不好,也不知道是是你抓兔子还是兔子抓你。不许去!”

石琢眼看着阿升失望得要哭出来的表情,只得把目光投向父亲。

石铮想了想,道:“容容,算了,其实现在秋高气爽,热了一个夏天终于凉快起来,到城外跑跑马也不错,不如我们一家人都出去散散心。你这几年总是操持家务,没有机会游玩,也该到山水之间玩赏一番才好。至于阿升,就交给阿琢带着好了。七哥你说呢?”

石琢自己把小龟拿出来,乌龟已觉得有危险,立刻头脚都缩进壳里,再没的玩儿了。

阿升见没趣了,撅着嘴道:“怎么只剩了一个壳?像个烧饼一样。”

石琢见他瞧什么都像吃食,忍着笑把乌龟背朝下腹朝上仰放在地上,轻轻地说:“嘘,你悄悄的别出声,就会看到有趣的了。”

石琢搔了搔土狗的胳肢窝,阿财强忍了一天的委屈终于爆发了,抬头便凄惨地“汪汪”叫了两声,眼睛里几乎要流出泪来。

阿升看着它这副可怜样子,也觉得自己今天是闹腾得有点过分,脸上有了点惭愧的意思,但却实在不甘心今后的日子也这么憋闷,便央求道:“阿琢,我每天都不能出去,实在闷得很了,你带我出去玩儿好不好?我想出城去抓野兔,余伯伯说秋天的兔子很肥的!”

石琢为难地说:“出城打猎很辛苦的,想歇午觉都找不着地方,况且逮个活兔子你又舍不得吃肉,难道在它脖子上拴根绳子,让阿财追着玩儿吗?”

这样戒备了十几天,襄州城中却仍一片平静,想来那大盗还没有到这里祸害,众人也就放松了一些,静观其变。

第二十七章

阿升这些日子实在分外无聊,因为阿琢说近来外面闹贼,不但家里戒备得像巡捕营,而且还不让自己出门。从前偶尔还会带自己去市集上逛一下,现在这种好事全都没有了,自己连巴在门缝边看看外面都会被拉回来,每天就拘在房中院内,弄得他好不郁闷。

中秋节要合家团圆,因此唐公瑾便没有久留,喝了几杯酒谈了一阵子话,就告辞离开了。

等他走了,余溪才贴近石琢,阴阴地说:“二十好几的人不可爱,那你夜里采他的花做什么?”

石琢脸上一红,连忙收拾了桌面躲开了。

唐公瑾是巡检官,虽在节庆之日也有公差要办,刚刚才从巡捕营回来,顺便就来石家看看。

他喝了两杯酒,对石铮余溪诉苦道:“捕盗捉贼也不好干啊!前些日子其他州府出现一个巨盗,不但潜房入室窃人珍宝,遇有俊俏的少年男女也常常被他用药迷昏了采了花去,有些受辱之人性子刚烈便寻了短见,已经弄出二女一男三条人命了!上面限期破案。只怕他窜到我们襄州,一来本州之人要遭殃,而来也推不得了,这差事难免着落到我头上,若是捉捕不得,只怕官位难保。”

石琢又送了两碟点心上来,听了唐公瑾这几句话,顿时义愤地说:“世上竟有这等奸恶之人!窃人财物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淫人子女?这让人家可怎么活?非得抓住了才好!”

石琢见余溪气恼未消,还得再安抚安抚,便笑着敲打阿升说:“今后再这般胡闹,唐叔叔就把你带到巡捕营去,在那里把你好好调训调训!”

这时只听门口有人朗声笑道:“我要带谁去营里?阿升,是你吗?又惹了什么祸,要发配去巡捕营了?”

阿升见唐公瑾来了,想到石琢方才的话,便有三分胆怯,缩到石琢怀里哀求道:“阿琢,我今后永远听你的话,再不胡闹了,也不把阿财的脸凑到余伯伯脸上!”

第二十六章

石琢见阿升又撞了祸,趁母亲找瓷瓶插花的时候忙拉着阿升溜回房里。

见阿升仍是有些瑟瑟缩缩的,石琢拍拍他的脸,笑道:“没事了!母亲自己都想观赏插花,可能她平日想了好久,只是一直不好意思折花罢了。我准备了好东西给你庆生日呢,你乖乖等一会儿,我去拿过来。”

余溪被她嘲弄得说不出话来,扭头见石琢正扳过阿升的身子拍打他的臀部,边拍边教训道:“再不许让阿财去亲余伯伯,若是那小畜生一时兴起给咬坏了,你让余伯伯怎么出去见人?”

余溪见他的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气得直哼哼,道:“你给他扑撒灰呢?还真是的,衫子下面挂了一片灰,也不知是哪里蹭的,他一天里外乱跑,难怪脏兮兮的。”

这时有人拍打院门,石铮便过去开门。

但他的脚步可没停,呼吸之间便来到余溪房里,一眼就看到抱着阿财缩在门边的阿升,这男人显然是想逃又不敢逃,再一看余溪坐在床上,披了一件白绸中衣,大瞪着两眼正在运气。。

阿升一看石琢来了,立刻战战兢兢地贴上来。

石琢搂住他,笑着说:“余伯伯,您被噩梦魇着了吗?不知您最近读了什么书,青天白日的,噩梦也敢找上来。”

石琢把盆拿到院子里,用一个竹篮扣了,生怕不稳,上面还压了一块石头。

燕容看到了,便说:“你可得把阿财看好,那只馋狗什么都吃的,这篮子也未必挡得住它。”

石琢一听这事可马虎不得,这乌龟送给阿升做生辰礼是有讲究的,乃是寓意长命百岁,如果被阿财当河鲜吃了,那还了得?于是阿财的脖子上破天荒地拴了一根绳子,把它拘在床脚上让它不能四处乱跑,搞得土狗哀怨地叫了好几声。

红日西沉之时,桌子上果然摆满美味佳肴,瓦罐里的蘑菇笋干野鸡汤,海碗里的煨兔肉,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桌子正中大方盘中金灿灿油滋滋浓香扑鼻的烤小猪。

余溪对着这盘烤肉,口水差一点流了下来,他平日支使石琢烧菜,大鱼大肉地吃惯了,常怕会脑满肠肥,今日才吃了顿清雅的,结果就知道文人雅馔不是那么好享用的,尤其中间又喝了几杯茶,场子里的油都快刮尽了。

燕容异常热情地说:“七哥快吃,这烤乳猪又肥又嫩,再加上阿琢的手艺,实在是人间至味!”

余溪正在院子里端了一杯酒对着一株山茶哼哼唧唧地吟诗,忽然院门一开,石铮一家人走了进来。

余溪看了看他们,又抬头看看还没怎么向西偏的日头,惊讶地说:“啊呀,难得出城一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带着那个拖油瓶儿多玩一会儿?”

燕容脸上一红,啐道:“哪里来的拖油瓶?倒好像我是该嫁了一样!”

石琢见他一脸隐忍表情,估计这时正憋得难受,便柔声哄道:“那么我陪你去旁边解手好不好?解出来就舒服了。”

阿升害怕地摇摇头,道:“我不去,我要回家!”

石琢知道人有三急是不能勉强忍住的,便哄劝说:“不怕,我陪你去,就在旁边守着你,让阿财也守着,这下就没事了。你肚子里胀胀的,又难受又不干净,和我去好不好?”

燕容道:“多年不见这种文字,都有些忘了,待我仔细认一认。嗯,写的是‘人亦灭其国’,看来这祭祀之人果然是高贵身家,居然有家国之叹。”

石铮道:“幸亏你多识各方文字,否则这纸片便是拾了,认不得也是枉然。这句话写得意味深长,颇值得推敲,回去和七哥好好商量一番。”

燕容嫣然一笑,道:“今儿嘴怎么这么甜?倒像是抹了蜜!”

这时石铮燕容也赶了来,见此场景面色也凝重起来,燕容道:“阿琢,快把阿升带远一些,这里颇有些晦气,别冲了他。”

石琢也觉得这地方很不吉利,便拉着阿升站得远了一些,仍让阿升背对着那堆祭品,自己则目不转睛地看着父母寻找线索。

石铮燕容在祭品遗迹中细细搜检,石铮偶一抬头,看到那对纸人,若有所思地说:“扎得这么粗壮结实,顶盔贯甲,倒有些像陵墓前面的石翁仲一样。”

石琢急急地跑进草丛中一看,见阿升正站在那里不住发抖,阿财则缩在他身后,斗胆把狗头探出来对着前面叫几声,便又缩了回去。

石琢见阿升裤子未脱,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没受皮肉之苦,却仍连声问:“阿升,怎么了?”

阿升见他来了,一头扎进他怀里,带着哭腔道:“鬼!有鬼!”

他们两人这么一说,石琢心里也开始不稳,只怕阿财真的有那种嗜好,狗性急躁,一时兴起便直接往出产之地咬去,那样可不知会把阿升吓成什么样子。

他正想着自己要不要过去守着,突然只听草丛中阿升“啊呀”一声惊叫,随即阿财也狂吠起来。

石琢“刷”地立起身,飞快地向草丛中跑去,口中还叱道:“该死的阿财!”

石琢给他拿了草纸,指了指一旁的草丛,道:“到那里去吧,走上几十步就可以了。”

阿升溜进茂密的草丛,阿财紧随着他的脚跟也跑了进去。

燕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石琢一边给各人盛菜汤,一边说:“秋天的野菜不如春天那般幼嫩,来年春天再出城来挖些荠菜乌兰,马兰头猫儿头回去,也可省些菜钱。”

燕容扁了扁嘴,道:“只怕出来找野菜花费的米面鱼肉比那几根野菜还值钱呢!”

一家人一个上午打猎捉鼠着实辛苦了,石琢带来的食物虽多,却也吃了个精光。

石琢脑子里已经在设想烤制黄鼠的步骤,越想越振奋,拍拍阿财的头鼓励道:“阿财,好样儿的!你再去找找,如果还能找到,就给你一块肥肉!”

阿财于是奋起余勇又窜了出去,可它这次茫无目的,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垂头丧气地吐着舌头趴在地上不肯再动。

燕容看着有气无力的阿财,道:“土狗终究不能当猎犬使。”

阿升听他说有好看的事,立刻不再抱怨,屏息凝神地看着。

石琢见他这副耐心样子,暗想这真是不容易,平时那么撒娇耍赖,居然也能安静得下来。

阿升静静守了一会儿,见那小乌龟好像是觉得周围没有危险了,头便伸了出来,抻着脖子去顶地,四条腿乱蹬着想借力,挣扎了一阵终于翻了过来,四腿着地慢慢爬行起来。

石铮微微一笑,道“‘当官的为嘴,做贼的为饱’,这也是世间常情。黄鼠肉味比乳猪还美,你不想吃吗?”

两人相视一笑,拉着阿升牵着马,提起脚步也追了上去。

石琢在阿财的引领下果真找到黄鼠穴,他找了树枝要去捣毁鼠穴,却被石铮拦住,道:“不用这么麻烦,用水灌就行了。”然后一指不远处的小溪。

石琢点头道:“既然是黄毛的,应该是黄鼠,这东西和城中的灰老鼠不一样,居于野外,足短善走,穴地而居,以豆粟为食。若真有阿升说的这般大小,那可真肥得很了。”

石琢慢慢听出了门道,问:“爹,黄鼠能吃?”

石铮道:“自然,黄鼠肉就像乳猪一样,只是稍脆韧一些,或烤或蒸都很肥美的。”

石琢一听,忙跑了过来,急问道:“在哪里?”

阿升一指前面,石琢看看那仍在晃动的草丛,疑惑地说:“这里是野外,怎么会有老鼠?”

石铮走过来问:“阿升,那老鼠是什么毛色的?有多大?”

到了石铮父子休沐之日,石琢从前一晚上就开始忙活,择菜发面腌肉,第二天早早起来,弄了菜肉卷饼、鹅油蒸饼、灌肠,还为余溪烹制了鹅掌牛舌,莲藕百合四色精巧小菜,忙得像打仗一样。

好不容易收拾齐整,石铮几个人带着一堆东西上马出发了,留下余溪在家里自斟自饮。

余溪看着石琢关上大门,抿了一口酒摇头晃脑地说:“倒不像是去打猎,却像出去野炊一样。”

余溪一摆手,道:“你们要去尽管去,可别拉扯上我,别的倒还罢了,阿升那小子我可受不了,带他去准没好事。那一天让阿琢给我弄几个清淡小菜,我自个儿烫一壶好酒,逍遥自在地过一天神仙日子!”

燕容却真的意动了,她当年也是纵情于山水,只是如今迫不得已才局促于家宅之中,因此听了石铮的提议,便不再执意反对,含含糊糊地答应了。

石琢一看这个大难题解决了,顿时高兴起来,笑道:“爹娘放心,那天我定会看管好阿升,不让你们费一点心!还要备好熟食在城外生火热了吃,这样就不用嚼冷馒头了。余伯伯,到时我一定做几味精致小菜,买一壶陈年花雕,您在庭院里饮酒赋诗,可真风雅得很呢!”

怎奈阿升已经憋出火来,干脆耍赖地说:“我就是要出去玩嘛!你若是不答应,我明天还会欺负阿财!”

阿财顿时吓得身上的肥肉乱抖,扭转头来凄切地对着石琢哀叫了几声,那声音中真切地带出了哭腔。

石琢没办法,只得在晚饭时与亲人商量这件事。

石琢一回到家就看到阿升正抓着阿财的尾巴不让它跑掉,石琢过去抱起阿财一边给它顺着毛一边笑着问:“往常阿财就爱跟在你脚边,赶都赶不走,今儿怎么拉都拉不住?定是被你欺负得七零八落,才怕了你。”

阿升垂了头无精打采地说:“每天都不让人出去,只有阿财陪我,它又不能和我说话,都要闷死了!”

石琢听了忍不住乐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阿财也是会说话的,不信听它和你说两声!”

自从知道出现这样一个江洋大盗,石家便戒备起来,三个男人每日早早还家,晚上都要各处巡查一番才敢休息。燕容白天也是兵器不离身,让阿升常常跟在自己身边。

这时阿财倒是有用处了,它或许也感受到家里的紧张气氛,一有风吹草动便要叫上一阵,起初弄得大家都一阵紧张,过了些时候发现它只是风声鹤唳地乱叫,便也不以为意了。

燕容还揉着它的狗头,道:“真是物似其主,你的主人成天芝麻树叶大的事都怕,弄得你也胆小如鼠。”

余溪放下筷子,道:“所以这些天你把你那小宝贝看住了,别让他成天招猫逗狗地胡闹,他这傻傻的样子若被贼人看成是憨态可掬,采了去可就不是你的了!”

石琢一愣,这才明白余溪是借题发挥,便笑道:“余伯伯又在说笑,那贼子只采少年男女,阿升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看也不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别人欺负他做什么?”

余溪嘿嘿阴笑了两声,见有外人在场就没有多说。

唐公瑾这时也有些明了,笑道:“真是个糊涂人,人和狗哪有贴这么近的?”

余溪见训得阿升也够了,便哼哼着说:“行了,别说他了,这家伙囟门还没合拢呢,别吓着他,又得费神熬汤药。怎么成天跟哄孩子一样!”

石琢把阿升送回房,便到厨房简单弄了四色小菜,一壶热酒,送到前厅。

阿升见石琢出去了,自己留在房里抓心挠肝满腹好奇。

不多时,石琢就端了一个小瓦盆进来放在地上,阿升往里一看,见里面的清水中有一个茶杯大小的小乌龟正在游动,青绿色的背壳上有几道花纹,仿佛是几块龟板拼成的一样,他最喜欢这类活物,一看立刻就高兴起来,伸手就要去抓。

石琢一看,忙拦住他,这人胆子实在太小,乌龟虽然老实,被人抓住了,四条腿也会动,要是把他吓得“妈呀”地尖叫,手一松把乌龟摔在地上,龟壳摔裂了还是小事,只怕唬得他半天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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