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巽眼见时机道,一拳朝他下巴毁去,洛坎反应也不慢,偏头躲过,而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戏弄了,眼睛微微眯起,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沈巽离开他控制,想要套上衣物,但一柄扇飞来,削去他衣物上的系带。
衣物跌下圆润的肩头,滑到腰间,他长发散落,脸上情欲未褪,肌肤还是绯红的色泽,胸口两点在发丝下若隐若现。
洛坎床上花样多,且对沈巽的身体早已熟悉,自是明白撩动他情欲的方法。沈巽感受到对方正用冰凉的扇尖去触自己挺翘的肉棒,那扇他见洛坎用过,按下机关便会从扇头弹出尖锐的刀,他不由往后靠了靠,有些本能地抗拒。
“你在害怕?”洛坎另一只手从胸口沿着他腰线滑至臀上,手指张开,近乎可以将他一瓣臀包住。
沈巽的注意力集中在腹下,忽略了臀上洛坎搓揉猥亵的动作:“把它拿开。”
“大晚上的,没人会注意。”洛坎亲了亲他鬓角,柔声道:“而且就是看到了,他们又敢怎样?会想象出你躺在我身下求饶的模样?会想象出你这双腿张开求着我肏的情形?”
沈巽感到那只手离开自己胯下地物什,抚上脆弱的腿根,动作轻柔,却更是让人心痒难耐。他胸口变成了绯红的颜色,乳尖更是在没有抚弄的情况下挺立肿胀,洛坎眸色稍沉,衔住那红润的肉珠,用舌尖和牙齿逗弄:
“看来沈公子的身体确实经过好一番调教,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不骚。就是不知吃了这么多男人的肉棒,谁肏的你更舒服?”
洛坎危险地眯起眼:“是吗?”
沈巽这次保持了缄默。
洛坎看出他眼底迟疑,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手背青筋跳动,似恨不得将他捏碎。沈巽吃痛,从鼻尖哼出一声呻吟,洛坎一怔,旋即松开了指头。
两人看他掏出一块白花花的银子拍在桌上,眼睛快瞪直了。沈巽同样怔住,不过是在惊讶于洛坎那句“内人”。
两人收了钱,心满意足地走了,而洛坎目送着他们远去后,终于收敛了唇边的笑容,他看着沈巽,掰过他的头,微凉的指尖抚过他颊边,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脸上每一个角落,最后定格在他微垂的眼睫上:
“听到薛震的名字,就这么激动?”
“不是传言说薛将离与他关系甚好,这下咋样了?我记得好久没他小弟了吧。真是稀奇,以前雷谷都是他和薛尹棋主持,他们震君和个傀儡一样,现在倒是听说了薛震的名声。”
“啧啧,究竟谁说这薛震是个废物的,我看手段也一点不亚于……嗯,那岑艮和咱们的坎君。坎君前些日子不是封了恭王府吗,那场面,嚯!我听说雷谷那边也是,薛震疯了一样,前段时间肃清朝野,也是弄得朝中人心惶惶。”
“对不起,打断一下。”
洛坎心情不错,改了先前即刻回宫的行程,邀沈巽陪自己喝一盏茶。
沈巽倒不介意在此种贫民百姓,挑夫往来旅人的歇脚地坐着喝茶,只是稀奇洛坎竟然愿意放下身段,到这种地方来。不过也不算太出人意料,因为洛坎成长的环境,并未见得强过眼下。
他们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就坐,四周尽是往来行人,声音嘈杂,也无屏风遮挡,一眼就可以看遍室内。
他们都有不可摆脱的过去,和被囿于过去的未来。沈巽知道洛坎还在宿命中挣扎,和自己一样。他们本是同类的人。
于是这一次,沈巽选择相信他。用手臂回抱住了他的背,告诉他:
“好。”
沈巽靠在他胸膛,听到耳畔的心跳,猛然一僵。洛坎亲吻他头顶发旋,喃喃道:“没有多久了,等一切结束,就可以摆脱他们了。”
沈巽将手放在他胸膛正中的位置,贴合着他衣物,却感受到了更加勃然有力的心跳。洛坎察觉到他眼底一抹疑惑,遂解释道:“我心脏位置生得与旁人不相同。有段时间宫中传我是无心的怪物,后来我在宫中肃清朝野,杀了无数人,他们便更说我没有心,冷血。”
沈巽用掌心去轻触他脸颊,让他低下头盯着自己:“洛坎,你很讨人厌,但你不是怪物,你只是个与我一样的普通人。”
洛坎眸中有一丝留恋:“下午山上人多,我那时不常见到人,总是很兴奋。老太监会给我买些点心,让我带在路上吃。不过现在我倒是不喜欢吃了。都是小孩喜欢的。早上没人来,但我只是道听途说,叫泗沄打听来的消息,自他去世后,我便再没来过此地。”
沈巽眺望远山,衣摆被风卷起:“少时……少时?”
他脑海中翻涌起了模糊而痛苦的回忆,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一团黑雾遮住了画面,只有惨叫声和鲜血透过黑雾,遮盖了视线。
沈巽想起来,今日是初一,该当是洛涯例行的朝会。但显然,洛涯的坎君就站在自己身边,毫无要去主持例会的自觉。
“今天没有别的事。”洛坎似乎看透他心声:“我叫了人替我。他坐在高台上,别珠帘挡住脸,没人看得见。”
沈巽说:“你胆子倒是真大。万一叫人发现,你不又被落下了话柄。”
沈巽被他盯得莫名有些耳烧:“找我?”
洛坎颔首,走到他身边:“对,你有时间吗?”
——————
沈巽没了睡意,便穿好衣物,独自在宫中散步。他路过了洛坎的书房,发现屋中已燃了灯火,而泗沄正腰间挂着剑,满面复杂地从屋内走出。
沈巽立在墙根下,泗沄转过墙角,二人便正好不偏不倚地撞了个正脸。方才离得远,沈巽没看清,这时才发现,她眼眶有些红,除却忧虑,还有几分怒火藏在眼底。
而泗沄看到他,似乎也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终归复又闭上,绕过他,信步离开。
洛坎笑了起来,毫不掩饰眼中欲望:“沈巽,我可真是喜欢你这个表情。”
说着,他用另一只手撩开对方蔽膝,隔着亵裤去逗弄他有抬头之兆的肉茎。精液染湿了一小截布料,将涨红粉嫩的冠头勾勒出来。
沈巽羞耻难耐,偏过头不去看他,偏偏洛坎有意逗弄,指甲扫过马眼,拇指食指掐着茎身套弄,似想逼他出精。
沈巽还记得从那扇窗户中射入的一束光,以及光中漂浮的尘埃,还有他半边映着阳光的脸。他伸来一只手,触了触自己的脸,指尖微烫,与初秋渐凉的天气格格不入。
而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将经历决裂,将经历生离死别,然而这一眼所见的景象,沈巽却再难从脑中抹去。
于是沈巽认命地想,自己真的输了。
——
自上次沈巽与洛坎在城下夜谈已过数日,这数日间,二人关系不再似先前般僵持不下,反而有了微妙的进展。按泗沄话来说,便是沈巽已对洛坎动了心。
泗沄问过沈巽,是否究竟如自己所言般,他爱上了洛坎。
他们注视着对方,温热暧昧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眼底有防备,有怒火,也有被掩藏起来的爱意。
一切尽在不言中。
洛坎没继续等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等不到对方的答案,便又吻住了他,而后潦草地扩张了他后穴,插了进去。
沈巽认命似的闭上眼,任洛坎吻住自己的唇。
洛坎蛮横地吻着他,手指卡住他下巴,又脱下他亵裤,将自己身下青筋虬扎的肉棒抵在他穴口:
“后悔吗?”
洛坎挥袖,宽大衣袍化作盾牌,挡下了他进攻。而沈巽已趁此时朝自己奔来,要朝他额间攻来。洛坎闪身,却不攻击他,而是用尖刀挑开他腰带。一瞬间,沈巽挂在身上的衣物层层绽开,没了束缚的东西,尽数落在他脚边。
沈巽低下头,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己破损不堪的衣物,不料洛坎就此空档闪身到他身边,近乎是贴着他耳朵道:
“你输了。”
沈巽想,他和洛坎之间或许真的不需要一句定情的承诺。即便他对洛坎仍无法放下心中芥蒂,也不得不承认,他已沦陷入对方早已设好的网中。
沈巽又想,自己输了。
洛坎将他按在树上,去亲吻他胸膛、锁骨。沈巽两臂张开,举起小臂和手,朝他做出投降的姿态。洛坎顺势擒住他两只手腕,并用发带拴在树枝上。
而洛坎身影自林间另一端出现,衣衫整齐,正摇着扇欣赏着沈巽狼狈而恼怒的模样。
沈巽索性放弃遮挡身体,赤裸着上半身,朝他面门踢去,洛坎作马步,抬扇挡住他腿,继而用另一只护在胸前的手抓住他脚踝,借力往上一送。
沈巽眼见要摔倒,顺势上半身朝下,两手撑地,另一腿去踢他下颌。洛坎仰头躲过,再低头,却发现沈巽已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朝自己飞来。
洛坎轻挑地捏着他臀尖软肉:“你如今在我身下,怎还用这样的语气要求我?”
沈巽眉峰一跳,恨不得揍他一顿,不过眼下显然不太可能,只能叹了口气,退让道:“好坎君,别折腾我了,回宫吧,只要你愿意与我一起回去,你要拿我怎样都可以。”
“这个条件,确实很诚恳。”洛坎撑着下巴,似乎有些心动。
沈巽用余光扫了他一眼,阖上眼睑:“洛坎……你话好多。”
洛坎笑意更深:“那是自然,若是能用三言两语引出沈公子有趣的表情,洛某自是愿意多说些。”
沈巽自觉也算是口齿伶俐,不过比起眼前这位坎君,似乎也是小巫见大巫了。他腰间鎏金革带没被完全解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圆领袍大敞,中衣亵衣同样被解开,堆到了臂弯。
——
他们二人坐在偏僻处,洛坎又用身形将自己的动作挡住,因此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两位交好的友人在耳语,毫不能察觉他们间的对峙。
沈巽愣了愣,别过头:“我没有。”
本盯着窗外欣赏人群往来景象的洛坎忽然转过了头,用手指叩了叩桌面。他唇角泛着笑,眼神却危险。
二人聊到兴头,被人打断有些不爽,只是碍于洛坎衣着华丽,恐难招惹,没敢发火,然而眼中的情绪是不可避免地传递了出来。
不过很快,他们眼底的怒火就彻底熄灭了,因为洛坎从衣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他们中间,并笑盈盈地告诉他们:“这张桌子,我内人想坐,劳烦移驾。”
沈巽看到邻桌坐下了两个衣衫简陋的中年男子,点了茶后就开始讨论近日坊间里的传言——
“雷谷近日里遭了天谴,灾害频发。大长老薛尹棋去涝区赈灾,结果遇上洪水,本就是废人一个,根本逃不掉,到现在也没找着他尸首。”
沈巽本无意窃听旁人对话,只是听到这熟悉的人名地名难免集中了精神。
————
下山时,朝会已过,往山上赶来参拜的人多了起来。洛坎准备了两张面具,遮住自己和沈巽的面庞。只是他们身形修长,气度不凡,即使用面具覆面,也时常引人侧目。
山下有一间茶舍,两层破败的楼,供人歇脚,平日里赤霞山没人光顾,也只有这时生意还算不错。
“把我亵裤放下去。”沈巽耐心尽失,声音中含着薄怒:“弄湿了怎么回去!”
洛坎却笑着回应他:“那便不穿。”
沈巽闻言扭过头,半是惊惧半是恼怒地盯着他:“别胡说!”
洛坎罕见地怔了怔,随即苦涩地笑了起来,他眼底目光澄澈,清晰地映照出了沈巽的倒影,二人久久对视,半晌后,洛坎钳制住他下巴,吻了下来,发丝落到沈巽脸颊,有些许痒意:
“那你陪我当个普通人,好吗?”
太阳升起,刺眼的阳光铺满了浩荡乾坤,而沈巽却满眼是洛坎近在咫尺的脸。
沈巽盯着掌心,胸口和脑袋隐隐作疼,洛坎发现他异样,蹙起眉:“你怎么了?”
沈巽垂下手,摇了摇头。洛坎一时神色复杂,又有些欲言又止。沈巽抬起头,额间挂着细密的汗珠:“如果有选择,我想要彻底摆脱我的从前。”
洛坎闻言表情变得犹为古怪,似乎是想对他说些什么,俄而揽住他背,将他抱入怀中。
洛坎笑了起来,转头盯着他,眉峰不易察觉地挑了挑:“我看起来是那种谨慎小心,步步顾虑的人吗?”
沈巽默然。洛坎观他神色,不由哑然,笑容中添了几分苦涩,但就此止住这个话题,转而看向了远处的群山:
“少时我被困深宫,唯数不多出来的几次,就是到此处来。老洛涯有祭初秋的习俗,当时带我的老太监家乡就有这个习惯。爹那时便会开恩放他们出来,每到下午的时候,我就跟着他到山上来,那时人比现在多。随着年岁逝去,老洛涯的习俗和规矩已经消失了大半。”
赤霞山坐落于洛涯都城外的,山貌高耸,山体成赤色,零星的植被覆于其上,飞瀑自山口飞下,直落百尺之下。
二人卡在太阳升起之前赶上山顶,初秋微凉,该是授衣时,灌木林上的树叶业已卷边,自叶边泛黄,远处太阳还埋在山间,自山口破出一条金黄的缝。
沈巽发现洛坎今日换了一身黑衣,衣摆微长,末端滚着鎏金水纹图腾,他肩上用金线织着一条飞龙,一直到了胸口,他将折扇别在腰间,腰间还挂着玉环玉佩数枚,显然是礼服的制式。
沈巽望着她独自远去的背影,皱紧了眉。
这时,背后有人唤他:“沈巽。”
沈巽扭过身,看到洛坎正摇着扇跨出门槛,他玉面红唇,浓眉下一双桃花眼含笑,灼热的视线定格在沈巽身上:“我正欲找你。”
——————
洛坎有早起的习惯,恭王府倒台后,还有诸多事宜待他处理。为了防止打扰到沈巽,他会移步至书房审批文书。
这天沈巽又被噩梦惊醒,发现天色朦胧,问了下人才知道已经卯时六刻。
可是沈巽总是含糊其辞,或者干脆避而不答,泗沄以为他是不愿提及此事,但只有沈巽知道——是自己给不了她答案。
沈巽最近总是在做梦,梦见那些他不愿意想起来的回忆。而那些回忆伴随着的血腥与残暴,无一例外化作长矛锥进他心中。每到这个时候,洛坎都会安抚他,陪他熬过那些被梦魇纠缠的夜。那时候的他总是皱着眉,似乎是在为他的境遇忧虑。
某天早上,沈巽醒来时,洛坎还没有睡,他的眼窝深陷,淡青的胡茬从下颚冒出,颧骨微突,脸色也难看。他看到沈巽注视着自己,便笑了笑,告诉他——我看着你睡。
泥土中残留的血味溢满了鼻尖,汗水和精液顺着他们身体,流了一地,在这疯狂的交媾中,沈巽恍惚间被拉入用血海铸成的地狱,无数只手拉住他身体,要让他下坠。
洛坎抱住了他,可洛坎同样被缚于其间,于是他们在血海中拥吻,用肉体上的疼痛和快感找寻最真实的自我。
沈巽看着头顶被枝桠挡住大半的圆月,闭上了眼。
沈巽被他剥夺了呼吸,有些艰涩地从唇边溢出了几个词。
于是洛坎放开他,静待他的回答。
然而沈巽没有回答。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背部传来痛感——洛坎将他压在了地上。
洛坎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兴奋,更多的,还是被他激起的胜负欲和猩红的血色。
沈巽想到捕猎成功的雄狮,和逃窜失败的野鹿,此情此景之下来形容他们二人,当真是再合适不过。
香案上两盏青瓷中盛满了月影,而月下二人紧紧依偎,在这浓烈的血腥气中,行交媾之事。
洛坎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沈巽也似乎被他感染,竟愿意配合他这样疯狂的行为。洛坎直起身体,用手蹂躏他唇,食指摩挲过他唇瓣,继而伸入他口中,搅弄他舌根。
沈巽望着他,涎水从嘴角溢出,红晕攀上耳根,但神色依然固执地强壮镇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