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坎动作一顿,旋即钳制住他下巴:“杀了你?那岂不是便宜你了?你先是骗我,再偷我族中源晶,如若轻易将你杀了,我岂不很亏。”
他说话时,手不忘在沈巽身上轻薄地扫过,并且如预料般,感受到了掌心下,那具身体微微地颤动。
他用臂弯勾起对方的腿弯,让对方不得不坐到木箱上,粗糙的木制品摩擦着那细腻的臀瓣,叫沈巽难耐地闷哼出声。
“没什么是我不敢的。”洛坎拿扇头扫他乳尖,那尖锐的触感令沈巽全身绷紧,只怕对方一个不留神,扎进了自己皮肉中。
沈巽身上遍布着零星的吻痕,是不久前岑艮留下的,因为时间不长,所以印记格外清晰,如今落到洛坎眼底,就变成了扎眼。
洛坎依次扫过他乳尖,腰身,肚脐,但凡碰到吻痕之处,就会加重力道,用新的痕迹掩盖旧的痕迹。
沈巽扭过头,避开他的扇子。
洛坎倒也不露愠色,只是目光微沉:“在天境,你被乾媂当作旁人替身。在雷谷,薛震倒是对你好,不过雷谷长老似乎看不起你低贱且来路不明的出生。至于艮君——呵呵。我不说,你肯定也明白。”
沈巽浑身发抖,猛然回过头来,表情紧绷,似很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洛坎,再怎么样,那群人,也比你这个疯子好上千倍万倍!”
他扬起头,像是疯了一般,对着天咯咯地笑着,倏而胸膛一股血气上涌,遭了重创,只能低下头猛烈地咳嗽。
洛坎沉下眸色,罕见地失去了笑意。沈巽却拍开他伸来的手,往后踉跄几步,再抬头时,发丝黏在脸上,泪水划下腮边,本来异常狼狈的一张脸,因为目中戾色染上了煞气:
“你看到了,江巽澜和我绝交了,以后我对你失去了用途,你也拿我威胁不了他了。我会满足你的,洛坎,算我求你,别动他,别动风之域。”
沈巽也冲他失控大吼,甚至将握住传讯石的手指捏到发白。他面颊微微颤动,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胸膛不停地起伏:“乌蒙上仙告诉我的!你个骗子!你就没把我当人看!你还给我装什么师生情谊!滚——”
“沈巽……”对面的声音逐渐微弱,不知是被说中了内心,还是因为不知如何反驳:“别这样……”
“别哪样啊?”沈巽笑了,眼底却满是黯然,比起笑容,更像是在哭:“就这样吧,江巽澜,我感恩你养了我这么多年,但是我也想好好活着,就这样吧,我走了,任务你再快些找个人,我不回去了。就此别过吧。”
内力形成的电流发出滋滋声响,传讯石中,传来一道模糊的声音——“沈巽……是你吗?”
“江巽澜,”沈巽神态没有任何变化,冷漠到不似他本人:“你是不是骗了我?”
江巽澜尚未从找回沈巽的欣喜反应过来,便被他的话问得发懵:“沈巽,你在哪儿!快回来!”
“告诉你个消息。”洛坎坐到太师椅上,插着手,翘起二郎腿:“乾媂没死,不过成了重伤。如今还是昏迷不醒,眼下天境宫一片混乱,正商量着换位的事。”他理了理蔽膝,故意看沈巽一眼:“我呢,就这个时候去打他们,他们说要与我协商,我便让人送了这枚传讯石,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你的吧。”
沈巽阖上木匣,神色变化莫测,不知怀揣了什么心思,沉默地看向他。洛坎继续说:
“我在天境宫时,还见你带着这的玩意儿,后来雷谷的探子回报消息时,就说你的传讯石不见了。所以推测掉在了天境宫,果不其然,被乾媂捡到了。”
沈巽被人压着进了驿站,一路上没见到什么人,大概都是被提前驱逐走了,只剩空荡荡一条街。
洛坎看透沈巽的疑惑,解释道:“最近准备打仗,征兵后各地便少了许多人。你若现在去雷谷,天境或者千岳宫看,一样萧条。”
他一边说,一边为沈巽解了镣铐,趁着沈巽警惕地活动双手时,又从衣襟中拿出一个木匣,并递给他:
不过,沈巽想,只有在置之后地时,人才能后生。或许自己还没有到那一步。可凤凰涅盘也需要勇气,一旦投入业火之中,谁知道究竟出来的是凤凰还是一捧灰烬。
他终归还是有放不下的东西。作为栖时,是自己的主人,乾守。作为沈巽时……那就有太多了。
或许有朝一日,当他愿意放下一切,他便有勇气和上天来一场豪赌。
沈巽想起了江巽澜和风之域,睽违故土已久,也不知道那里究竟变成了怎样?
沈巽还会想,江巽澜从前总让自己学着结交更多朋友,于是在风之域时,自己就广交好友;江巽澜想教自己变得乐观开朗,于是自己就学着变得心宽,无所谓。
可那些所谓的好友,在得知他病情后,纷纷离开他的四周。而放不下的,不管他再怎么故作镇定,也改变不了。
而洛坎正侯在门外,沉默地看着她走来。
“主人。”她跪在地上行礼。
洛坎盯着她眼尾的发红处,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不是什么重伤,去仓库自己拿点药。”
“没事。”泗沄平静地看着他:“火消了吗?”
沈巽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容,却再也看不到从前的灵动和活泼,似乎老天给她留下的,就只有一具美丽的空壳。而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原来这才是她的本貌——冷淡,无情,但对君上来说,足够忠诚就行了。
沈巽没由来得难受,心口一阵绞痛,令他快要喘不过气来。沈巽为她擦拭的力道有些难以把控,可即使被弄疼了,泗沄也不说,像块木头一样看着他。
泗沄的手被他拍开,有些无措地悬在半空,又见对方转过头来,眼底拉满了血丝,字字泣血地质问自己:“泗沄,你知道当年在天境宫,我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你出现在我周围,我当时是有多感激你吗?我早该料到,早该料到的,一个人怎可能平白无故帮扶我!雷晶石又怎会平白无故出现在你床底下!都是计谋!都是骗局!”
“阿巽,冷静点!”
“冷静不了!”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唯觉得胸口发闷,好像堵着一团什么东西,既咽不下去,更纾解不出来。
洛坎扶住他腰,让他不至于坠下,却是为了贴在他耳畔,笑着述说些让他崩溃的话——
“那晚我与艮君喝酒,问起他关于你的事。我想找他要你,但他不给。我问他是否当真倾心于你,他却告诉我,只是玩玩。哪怕是玩物,也不愿意与人共享。”
沈巽不情不愿地盯着她,又按住她手,示意自己来吃就好。泗沄不像洛坎,要么趁机戏弄他一番再答应,要么干脆不让,就是要看他呲牙咧嘴满脸愠色的模样。
她老老实实将碗筷交予沈巽手上,无意间看到他袖袍下露出的一小截细瘦到快脱形的手腕,一时愣住。
沈巽显然不曾注意到她的眼神,许久未进食,正狼吞虎咽地扒拉着碗里饭菜,腮帮子鼓着,眼眶也因为吞咽过快而有些发红。他只作略微咀嚼,食物尚未完全嚼碎就咽下,不小心卡进气管里,只能放下碗拼命咳嗽。
风之域?
沈巽一怔,倏而转头,目色中闪过一抹畏惧和恨意:“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是风之域的人?”
泗沄掀开食盒,香气自里面溢了出来,让沈巽更觉饥肠辘辘:
有人走进了房门,却不是洛坎。沈巽掀起眼皮,疲惫地看着泗沄,而泗沄也看着他,眼底暗含不忍。
“你又何必?”她叹了口气,把食盒放在桌上:“吃一点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沈巽转过头,并不想看到她的脸:“出去。”
洛坎指尖游走于他肩背,暧昧地轻笑:“沈巽,我们离洛涯还有很远,这期间,我们可以好、好、相、处。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
接下来连续几日,洛坎似乎都以折磨沈巽为乐,除了必要的用膳,如厕,休息,几乎都与他黏在一起,将那些春宫图里记载的淫乐手段都施了个遍。
沈巽目光涣散地望着屋顶,骤然又视线移向门口,似乎在寻找谁。
洛坎察觉他意图,便一面肏他穴,一面咬他耳朵:
“泗沄走了,怎么?想让她看你肉穴含着我肉棒的样子?倒也不是不行,你若想,我可以把全军营的人叫过来,但是得隔一层纱。沈公子光是叫声就那么好听了,如果看到被我肏得神魂颠倒的模样,岂不是人人都想来尝一尝?”
但沈巽并不确定,岑艮知不知晓洛坎具体激化天境与雷谷的计划,如若岑艮并不知晓,那么洛坎此人,也未免太过可怕。
沈巽颤抖着双唇,看着洛坎步步逼近,摆出戒备地姿态: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洛坎扯过他头发,逼他同自己接吻,然后拿手包裹住他的肉柱,指甲按在马眼上,不叫他出精。
泗沄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屋子,一时间逼仄的房间里,只剩下纠缠在一块的两人。
从门口看,近乎看不见沈巽的踪影,只能瞧见他笔直的两腿跨过洛坎腰间。洛坎的背遮挡了二人交合的位置,背肌上留有几道浅浅的血痕,颜色不深,但偏生让人看了脸红心跳。
沈巽下半身未着亵裤,两条腿光裸着,加之蔽体衣物被破坏,所以大半都露了出来,包括腹下那根半挺着的玉茎和白皙的臀瓣。
“我想在你这儿穿个环。”洛坎咬他耳尖,手指绕着乳晕打转:“然后等别的男人再脱了你衣物,看到这东西,就该知道,你有主了。”
沈巽战栗不已,赤红着双眼看向他:“洛坎,你杀了我吧,没必要这样折磨我。”
洛坎笑容消失一瞬,随即换上更危险的表情,继而用膝盖分开他双腿,将他强行钉在身后木箱上,又倾身,鼻尖几乎要贴上对方的:“的确,我是疯子。沈巽,你落在我手里,就别想再好好离开。”
说话间,扇柄机关发出一声咔哒轻响,尖锐的刀头自扇头弹出。沈巽紧闭着眼,等待皮肉之苦降临,然而对方却不打算伤他,反而挑开他衣物,任衣衫自他肩头落下,如同剥笋般,露出白皙的肌肤。
沈巽胸口起了层鸡皮疙瘩:“洛坎,你敢!”
洛坎震惊地看着他,折扇摇到一半,堪堪停住,似乎在为这样的沈巽感到陌生。
沈巽垂下手,将传讯石砸了个粉碎,随后咧起嘴,想要笑,但眼底有泪,掩盖不住:
“好了……终于好了。”
“江巽澜,你把我当成栖,对不对?”沈巽没有回他话,自顾自道:“在你眼中,栖才是我,沈巽只是一个附属品,哪怕你要沈巽死,也要栖活着!”
“沈巽!你听谁说的胡话!回来!”
“乌蒙上仙!”
沈巽复又打来木匣,意味不明地望着那块联系着自己命脉的石头。洛坎好整以暇地坐着,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他:
“不联系江巽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很想他。喔,对了,属于我的东西,我已经拿走了,水晶石这个东西,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沈巽甚至没有朝他投去一个目光,面无表情地将传讯石放在了耳朵上,然而颤抖的手却暴露了内心真实的恐惧。
“打开它。”
沈巽一怔,有些犹豫地接过。木匣上刻着冰菱图案,是天境的标志。也不知洛坎从哪里找来的天境宫用品交予他的。
他打开锁扣,却发现红棉布中间正放着一块天蓝色的传讯石,沈巽几乎是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在天境宫外竹林丢失的那枚!
沈巽面部肌肉略作痉挛,瞪大眼睛,放空似地看着前端。
“沈巽。”洛坎沉笑了几声:“你看男人的眼光,倒真不怎么样。”
“……”
看看究竟谁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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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傍晚的时候,船行至了洛涯港口。枫县三面环水,交通发达,是洛涯南端的要塞。
他是对不起江巽澜期待的。
悲观终究扎根在了他的骨子里,化作无形的枷锁,将他锁于宿命之中。如果再算上自己当“栖”那些年,沈巽觉得,自己这辈子,到头来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不论怎样,沈巽还是很羡慕岑艮,羡慕他那敢于与宿命斗争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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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航行的几天,洛坎似乎良心发现,未再折磨沈巽。而沈巽也终于有片刻休息的机会。
为了防止他逃跑,沈巽房中仅有一扇门和一扇封闭的窗。即使是白天,也只有微薄的一点光从窗外透过。沈巽便拖着镣铐坐到窗边,去看浪和群山的剪影。
沈巽战栗着垂下手,眼中隐隐约约有不甘和愤怒的泪光,但并未发泄出来,转而将这股情绪憋入腹中:
“出去吧,让洛坎给你用点药。再……让他给我送一份吃的进来。我不难为你了。”
泗沄答“好”,顶着沈巽复杂的目光,转身出了门。
沈巽陡然一甩袖,碗飞了出去,继而似撞到什么柔软的物体,发出一声闷响。下一瞬,泗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印痕。
“泗沄……”
泗沄杵在远处,也不动,任由沈巽慌乱地上前为自己擦拭。
泗沄急忙扶住他:“阿巽,你还好吗?”
“阿巽?”
沈巽甩开她搀住自己的手,嘴唇开始不停地颤抖,似乎在为这个称呼而恼怒:“别这么叫我!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坎君不知道的。坎君算无遗策,包括你的病,他也知道。回洛涯后,他会找医师为你治疗,只要你配合,他是不会动风之域的。”
沈巽闭上眼:“若他真是要为我好,倒不如一开始便别将我囚禁起来,我与他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泗沄端着饭碗走到他身边,为他舀了一勺汤,而后强行撬开他嘴缝,逼他喝下:“坎君在外面,别说了。”
泗沄说:“沈巽,坎君很生气。我拦着不让他进来,否则真不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
沈巽讽刺一笑:“能做什么?他要强行让我吃下去?饭在我嘴里,我还不能吐出来吗?”
“不是。”泗沄摇头:“他说,你若不听话,他就起兵攻打风之域。”
沈巽趁他不注意时,三番两次地自戕,但无不以失败告终。洛坎便命人将屋内铺上软毯,影藏好尖锐物品,以防他得逞。
最后沈巽索性绝食,无论洛坎带来什么饭菜,都不吃一口。而这计谋似乎也真将洛坎威慑住,许久没来折腾他。
几天之后,沈巽已是两眼昏花,四肢绵软无力,更是站立不起,好像嘴里就只吊着唯一一口气,散了便再无生息。
沈巽视线勉强凝起,忿忿望向他,但很快便在对方地冲撞中散乱,变得支离破碎。
洛坎按他在木箱上泄了一次,又把他抱到床上。沈巽绝望地闭上眼,虽已放弃挣扎,但仍不愿亲眼目睹此人一再在自己身上为恶。
洛坎折起棉絮一角,在床板上摸索出两个连接在床底的镣铐,铐在他手上。沈巽虚起一只眼,十指紧握到发白。
洛坎停在距离他不足尺的地方,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他:“终于想起这个问题了吗?”而后用扇头挑起他下巴:“不过晚了,乾媂死了。一把大火把天境离宫烧得干干净净,岑艮我不知道,应该还活着,但他救不了你。应该正被天境的人缠着呢。”
乾媂……死了?
这四字宛如坠下天际的惊雷,轰隆一声于沈巽耳畔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