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牵牛、织女和喜鹊。”楚云飞躺在床上,喃喃道。
距离那天相认、吵架,已过了三天。他被关在房里,见到的人只有姬无缺。对方似乎很忙,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但还是一下朝就来这里黏着他说话,也不管对方回不回应。
“但是,哥哥你可明白,如今的世道……常不能如人所愿。”
滴答。
滴答。
对方只是恐惧失去他而已。
姬无缺怔愣,半晌说不出话。突然,他低低的笑了。
他将头埋在楚云飞的脖颈,越笑越大声。他笑得眉眼舒展,天真秀丽,竟有几分当年小四儿的模样。
姬无缺没说话,刚才他心里确实这么想。
楚云飞一看他表情便知,无奈的用额头贴着他额头,鼻尖相触,呼息相闻。
“四儿,你听着,比起害怕、愤怒,我更多的是心疼。”
“四儿,你……”
姬无缺狠声打断他:”好不容易才有今日,哥哥,即使你后悔,我也不会放开!”
他眼神如火,紧捏着锁链和楚云飞的手。
楚云飞越加不安,他打断对方的话:“不说这个了,能不先将我的锁链解开?”
姬无缺用玉白的食指勾起锁链,微笑着吻了一下冰冷的金属。
“哥哥,你一直想问我是谁。现在的我,会说:能得到你就好,为此得变成什么样子,我就会是什么样子。”
“阿飞哥哥!”
云飞疾走过去,四儿把花抛开,抱住了他,身上带着花草的清香。
“终于找到你了,哥哥不想四儿吗?”
“再后来,父亲死了,我成为姬无缺,彻底没了自己的名字。”
“哥哥,你问我是谁,我也说不上来。”
说这话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是说在平常不过的事。
姬无缺无德,且总是口口声声的说为了太平,他总是不信。
但现在听到的真正答案,和背后的缘由,却远超出他先前所想。
楚云飞心头狂跳,胸口如同被针刺、拉扯,酸疼而不知所措。
楚云飞还记得那个温柔多病的女人,但他问不出口,只能更用力的贴紧对方。
如此,两人似乎就能温暖些。
姬无缺放松了些,抱着他道:“不过,那人也教了我许多东西。”
虽然那天之后,他便很少见到他的母亲,直到她死去。但他仍相信,母亲过得不坏。
直到姬相过世,他真正成为”姬无缺”,才知道那个人对他的母亲做了什么。
报仇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对那个人的子嗣更狠,同时也对自己更狠。
身上丝绸滑溜的触感让他紧张,他不敢放松,谨慎卑微的回答每一个问题,不忘委婉的为母亲讨要基本的安置。
但这一点小九九,在饱经事故的中年人面前无所遁形。
姬相闻言笑了,他不讨厌有点心机的人。
这些楚云飞早已想到,但见对方沉郁的神色,还是心口发紧。
“我不想离开母亲,但母亲要我走,说这样我才能吃上饭......”
所以,他去了姬家。
这事不说开,他会一直挂在心上。
他认真看着眼前人,道:”你给个准话,我昨日是和谁成亲?是四儿,还是姬无缺?”
16-君若盘石
美貌青年双眼迷蒙,昏沉间只觉下身被又紧又湿热的东西吮着,以为还在梦中,便又是一阵顶弄。直到清醒也没停,装作半梦半醒的样子,趁势又在对方湿热的内里出了精。
完事后,又软软的抱着身边人一通吮亲。
”哥哥,你没消失真好,我还当是做春梦呢。”
第二天清晨,楚云飞在过紧的温暖怀抱中醒来,身上一片狼狈。
手上的锁链仍未解开,双腿也被对方缠住。
不想惊醒身边人,他小心的动了动交缠的双腿,拔不出。反倒是埋在体内一晚上的肉物,迅速勃发热烫起来,重新把那难以启齿的地方塞了个满盈。
但对方丝毫没感受他的不悦,又黏呼呼的凑上来吻他胸膛,一边含糊道:”我真开心。最喜欢哥哥了。”
”别废话......呜!”
突然再次被狠狠顶入,不知那个点被戳中,从头到脚竟通了电似的,酥麻至极,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全身被情欲冲刷得不成样子,只能勉强克制不发出太过火的声音。
“明明我已经不是当年弱小的孩子,为什么事情还是变成这样?我努力爬到这里,亲人、身分甚至名字都丢弃,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手缓缓握紧,楚云飞心惊胆战,却在下一刻猛的僵住。
“阿飞哥哥,你说,为什么?”
楚云飞咬着牙,忍耐着不发出声音,全身紧绷。
他平素洁身自好,第一次做这种事,战斗练出的反击本能被强自压抑,他努力放松,仍像一柄未出鞘的剑。
想要挣脱,想要逃开!
15-春宵苦短
”哥哥,我喜欢你。”
”好喜欢你。”
他语声坚定,接着,又温柔探询道:”我们做夫妻好吗?哥哥。”
──此情此景,让人如何说”不能”?
楚云飞垂眼半晌,闭上眼,身子放松。
姬无缺眨眼。”哥哥是真想恪守礼法,还是不愿和男人做这等事?”
说着,又用软唇厮磨不断流水的红伞头和小孔。”但我瞧着,哪边都不像。”
最敏感的地方被碰触,楚云飞被磨得倒吸一口气。”你……”
身形健美的青年不耐的扭动,两条长腿徒劳的挣扎。烛光照见他光裸的身体,健康的肤色泛着潮红。楚云飞喘着气:”别闹了,脏…..把锁链解开!”
闻言,面容昳丽的青年从他双腿间抬起头。情/欲染上对方素来冰冷的面容,竟显得更加艳色逼人。而被舔得湿亮的男根,丝毫不顾主人的意愿,直直挺立,在美人的右颊上压出凹陷,还直吐透明黏稠的涎液,画面淫乱至极。
“不,我怕你跑。”语毕,姬无缺又带笑的加上一句:”阿飞哥哥。”
对方抬头,声音是少有的脆弱,像以前的四儿。”你真不会走?你会一直陪着我?”
“……你不怕我是鬼?”事实上,楚云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不怕。”姬无缺用力搂紧楚云飞的脖子。”是妖是鬼都好,是梦我也认了。我想和你一起。”
“阿飞哥哥……阿飞哥哥……”他重复道,一遍一遍珍重的说着,像是怕再也没有机会叫这个名字。
“我好想你。”他颤抖着说。
感到颈侧湿热,楚云飞有些无措,笨拙的揩去对方眼角的湿痕,哄道:
像怕对方对此说些什么,他急忙道:”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年夏天,我翻墙过去,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你正在后院中,撩起裙子,用井水擦澡……所以我第二天就向你提亲……”
姬无缺的手依然放在他脖颈上,紧贴着汩汩跳动的温热血管。双手微微颤抖,冰冷异常。
楚云飞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发丝垂落蜿蜒在自己光裸的胸口,轻而确实的重量让人心口发痒。
“翻过身让我看看,如果相同,我就信你。”
楚云飞听了这话,竟瞪大眼睛,动也不动。兼之神情变幻莫测,颇为精彩。
他面色为难,似想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物,尴尬道:”你……”
“楚将军常和战友夸耀自己的未婚妻,即使你能说清楚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也未必能证明。”
他继续说:”但听说楚将军洁身自好,加之警戒甚严,连战友、服侍的嬷嬷和俾女,都只见过上半身或腿。”
听到这些,楚云飞有些别扭:”你想说什么?”
楚云飞抬头,却被温暖的双手笼罩住,四周一片黑暗。靠着的身子传来轻微的震动,和隐忍的抽气声。楚云飞眨了眨眼睛,才意识到,这个漂亮的疯子,年轻的姬家掌权者,权倾朱国的宰相,好像--正在哭?!
这人怎么回事?
楚云飞长年处于军中,和一堆汉子直来直往,在他心中,世上没有用互殴解决不了的事。如果真有,就互殴两次。
姬无缺被狠狠激怒,匕首划过楚云飞脸颊,一滴血珠渗出。
不是人皮面具?
姬无缺怔忪半晌,继续冷声道:”指使你的人是谁?!”
姬无缺手指一紧,嘶吼道:”谁告诉你这些事?谁给你的人皮面具?说!”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压抑的愤怒。
知道他过去与楚云飞的关系,还找相似的人易容来暗算他。最隐密珍惜的部分被轻挑的利用,姬无缺从未如此愤怒过。
楚云飞晃了晃镣铐,竟是上好的玄银制成,极坚极韧,即使身负内力也挣不开。
这下不光架不能打,八成也逃不走。楚云飞无语:”你东西真多,下了多少血本?”
姬无缺不答,冰凉的手放在他脖颈上,柔滑的长发扫过脸颊和胸膛。
姬无缺袖口滑出一根长针,刺入楚云飞的手腕,小臂以下马上陷入酥麻。楚云飞反应极快,欲用手肘压制对方双手,却被对方滑脱,一招擒拿加膝击,两人瞬间上下颠倒!
失算了!
自成年以来,楚云飞几乎没被压制住。这次错估姬无缺的武力,懊悔之余,又让他升起久违的兴奋感。
楚云飞专注的看着他,像要把他心中深埋已久的尘埃全部摊在光下。
电光一闪,照得室内一片银亮。接着,闷雷响起,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钦天监说的没错,今日正是初雷,万物复苏之日。
“听着,你如果是四儿,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做得到。”
“如果你是姬无缺……我不杀你,但也不想看到你。”
楚云飞一字一句慎重的说:”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也无法改变。但现在,两个名字,你可以自己选。”
明明只是个赝品!
姬无缺忍耐的攅紧双拳,微微颤抖。楚云飞却以为他怕了,在他耳边轻声道:
“你是四儿还是姬无缺?”
楚云飞可不管姬无缺怎么想,他直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而是一直以来清朗的青年音色。
熟悉的声音和身形让姬无缺一时恍惚,但又狠狠地在心中骂自己痴心妄想。
果然如此。作为许多人恨不得除之后快的中心人物,刚才自己闹出那么大动静,要是还沉沉睡着,这些年早不知死几遍。
但毕竟还是太弱了,楚云飞想。
下一刻,楚云飞一手飞快摀住姬无缺的口,另一手牢牢钳住他持匕首的右手,同时用膝盖把左手臂也制住。姬无缺不断挣扎,弄得衣衫散乱,露出玉白光润的肩。又欲咬住楚云飞的手,却被使力摁住。
或许刚见面时就隐约感觉到,所以,才会觉得这人面貌生得极好。
阴险而令人厌恶的政敌,竟可能是自己娇怯可人的未婚妻。遇到这种事,有的人干脆抛开逃走,眼不见心不烦。有些人将信将疑,不敢置信。楚云飞开始时也十分混乱,但他毕竟是个见墙就撞的人,一根轴、认死理,就是不会绕路。
他直接跨坐到姬无缺身上,将他的脸扶正,弯腰直直盯着他,几乎鼻尖相触。
楚云飞:……
如果楚将军懂现代话,他定会回一句mmp!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他一跃而起,随手拉了桌布披在光裸的身上,翻出房中的镜子来。借着月光,他照了下铜镜,确实是自己的模样。只是两眼暗红,不似一般人。
楚云飞疑惑的眨了眨眼,那缕暗红又消失无踪。
兴许是看错了?
就在刚才,他梦见自己的手被钳住,被迫硬生生穿入眼前人单薄的胸口,握住温热跳动的心脏,又用力拔出,带出一大蓬鲜血。
楚云飞抹了抹满是冷汗的额,心想:还好只是梦,幸好只是梦。
他不是没杀过人,也不是没见过残暴的景象,但刚才梦中那一幕,却让他心口剧痛,恐慌至极。
美貌青年又忽然平静下来,他面带微笑,引着云飞的手,放到自己平坦而温暖的左胸上,声音低哑惑人。”哥哥,我的心就在这儿,你不杀了我吗?”
下一秒,眼前一片血红。
12-仍似梦中
“你在说什么?!”
“你还不懂吗!”四儿猛的抬头,秀美的面容竟渐渐变化,身量抽高。
云飞惊恐的松手,”四儿”依然抱着他,各色野花落满身旁,但”四儿”已长成一个青年的样子,柳叶眉,肤白如玉,目如点漆,美而不妖,正是姬无缺的模样。
“可是,天下太平实在太难了。”四儿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闷闷地说。”从那天起,四儿也在努力,但太平真的好难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婚?”
云飞急道:”国家已定,已经可以成婚啦!”
四儿却咯咯的笑了:”我的傻哥哥,太平不是这样的……”
11-黄粱一梦
姬无缺玉白的脸被蒸出酡红,放松的眯着眼睛。
“小东西......”他清亮的声音此刻有些沙哑,带着亲昵和柔软。楚云飞正一片混乱,听到这声音,不自觉的从心底打颤。
“想的。”他轻声道,不敢大声,怕惊扰了美梦。”一直想。”
“哥哥说过,你要天下太平,之后就要和四儿……成婚。”四儿有些羞涩,但还是说了出来。”这些话……还做数吗?”
楚云飞更用力抱住四儿。”当然做数。我承诺的话,从来不反悔的。”
随着水珠迸落,金色铜漏上刻箭转移,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星星在窗外闪耀,银河璀璨。
而在其中,又有三颗星特别闪亮。
他笑了一会才笑罢,肩膀仍不停抖动。
他哑声道:”哥哥,你知道吗,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跟我说不用委屈……”
“果然,我最喜欢阿飞哥哥了。”
明明昨晚再过分的事都做了,此时一个平凡的贴额,却让姬无缺全身僵硬,如初常情果的毛头小子。
楚云飞认真道:”世界之大,哪里没有容身之处?你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不用因为我而改变。你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不是团可捏圆搓扁的泥!既然要当夫妻,理应互相接纳,尽力一起。何必如此委屈?”
楚云飞在外多年,阅人无数,哪里看不出姬无缺说那些话时,眼中有执念,也有深深的恐惧。
楚云飞沉默几瞬,叹了口气。”四儿,别怕。说了跟你做夫妻,我就不食言。”
姬无缺一愣。”哥哥,你……”
楚云飞继续道:”你以为我会生气?大骂你无耻?或者,刚才的软话,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骗你把锁链解开?”
17-牵牛织女遥相望(1)
“能得到你就好,为此得变成什么样子,我就会是什么样子。”
闻言,楚云飞睁大双眼:
“这话要搁在十年前,四儿会说:你喜欢就好。你喜欢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
“要搁在六年前,和哥哥重逢,隔着一道人皮面具的我,会说:能帮上你就好,你需要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
“但现在......”
姬无缺并没多说两人间的承诺,只是续道:“他听了这话,十分开心。他说:欲天下太平,必用权谋。”
他停顿了一下,又缓缓道:“后来,他一直让人这么教我。我也觉得,他说的话没错。”
楚云飞心中隐隐升起不安。
“第一次和父亲见面,当时没说上多少话,但有句我一直记着。我大着胆子问他:怎样才能天下太平。”
楚云飞一震,想起十多年前,离别之际,对四儿许下的诺言。
--等天下太平,我就回来娶你。你放心,定三聘六礼,明媒正娶。
姬无缺避开这些,只轻描淡写的说:”后来,我父母都死了。”
楚云飞双手仍被制,只能默默抚上他的脸颊。姬无缺微笑,拍了拍他的手臂。“没事,第一次和父亲见面,比起一般的亲子相逢,更像是大官召见下人。他在或不在,我都没什么好伤心的。”
--那么,对你的母亲呢?
虽然,这不代表他会答应对方的要求。
姬相说:“那女人不是你的母亲。不过罢了,既然你有这心意,那边会有人安置,我姬家不差这一口饭。”
听了这话,四儿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嘴角又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阿飞哥哥。世界无比之大,却只有一人,会用这种熟悉的语调,轻而带点小心的,叫他”阿飞哥哥”。
他的青梅竹马,多年来一直寻找的对象,邻家的小四儿。
当天晚上,一向好眠的楚云飞,翻来覆去许久才入睡。梦中一下火光连天,痛彻心扉;一下又回到年少时居住的小屋,四儿正捧着一束色彩鲜妍的野花,穿着鹅黄裙,俏生生的站在门前对他笑。
尽管他和母亲都知道,自己多年穿女装就是为了躲避这些人的耳目。
但一来已经被找着,二来,如果他不去,等待他们俩的便是死亡,无论是饿死还是被杀。
那一年,广大而冰冷的殿堂,第一次打扮成男童模样的四儿,懵懂的站在殿下,遥遥望着坐在堂上,穿着华贵,据说是他生父的人。
姬无缺敛下眉眼。
他没马上作答,而是说:“哥哥,你离去之后,我和母亲过了一段…...不怎么好的日子。”
“没过多久,几个人找上门,说我是姬家的孩子,要我跟他们回去。”
楚云飞推开他的头:”你的春梦一向这么荒唐?”
”见到哥哥你才荒唐,之前梦里也没见过的。况且,夫妻之间,怎么算荒唐?”
说到夫妻,楚云飞突的想起一事。
楚云飞尴尬得不行,不敢再动。
他是第一次做这事,只觉话本说得没错,当真比打仗还混乱激烈。
要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昨日两人净赚万两金以上。但赚钱不易,后面未曾使用的地方含了肉物一整夜,此时麻胀异常,偏偏收缩不止,颇有些食髓知味的意思。
却不知,肌肉流畅的青年,咬牙忍着的模样更是勾人。
姬无缺眼神发暗,声音仍干净柔和:”都听哥哥的,我不说话了。”
接着,他果然不说话,屋中的声音,只剩不断的肉体拍击声,黏腻的水声......和不时溢出的沙哑呻吟。
看见他生疏非常的模样,姬无缺爱怜的亲了亲他汗湿的眉心,又游移到脸颊。
”哥哥是第一次做这等事?”
身下正被折腾,饶是楚云飞再疼四儿,也被这句话弄得起火。”废话。”
”想一直在一起。”
耳边是黏呼呼的告白和亲吻,又软又甜。
下身却截然相反,后穴被肉刃一次次狠狠侵犯,肠道被充塞又骤然空虚。抽插间,带出清晰的肉体拍击声,和越来越难以忽视的水声。股间香脂和淫水混成一片,越加湿滑淫靡。
而姬无缺深深明白,对于眼前人来说,这是交付最大的信任,无声的应许。
他温柔而贪婪地搂住对方。
即使只是一晚的春梦,也好。
姬无缺打断了他的话。
“哥哥,你不明白,我很怕。我怕你是一场梦,露水一般,明早就不见。”
“你让我信你,我信。但,我不信命会待我好,不知将来会如何。我不想再等,也不敢再等。今晚,我就想和哥哥做夫妻。”
这声”哥哥”低哑柔软,饱含爱意和欲/望。尾音像个小钩子,吊起人的整颗心。楚云飞被这声”哥哥”唤得浑身酥麻,一哆嗦,竟是差点泄了精。
楚云飞有些恼羞成怒,偏偏双手被缚,毫无办法,他又不忍心踢对方。
“别胡闹了,你……我们还没成婚!”
简单来说,此人对别扭、病娇等属性一无所知,现在一张胖鸡脸懵逼得不行。
虚握着自己的手掌终于松开,突如其来的光扎痛了他的眼。好一会,视线才渐渐清晰。
姬无缺垂眼流泪的样子非常美,就像沾了露珠、微微颤抖的白山茶。他轻声道:
他温柔的吻上楚云飞的左胸,用唇感受跳动的心脏。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不受控制,又彷佛在情理之中。
衣物窸窣声,和锁链的金属声在房间中响起,又被雨声掩盖。烛光被重新点亮,隔绝了窗外所有阴暗,一室温暖生春。
“别哭,我回来了。”
他尽量轻柔的拍着对方的背。
“别怕,我不知你为什么在这里,但我可以带你走。阿飞哥哥不会骗你的,我说话算话。”
在一片昏暗中,两人逐渐呼吸交错。姬无缺贴在他耳畔,轻声道:”阿飞哥哥。”
接着,柔软的唇印上嘴角。和他冰冷的手不同,唇软而温暖。
匕首早已丢开,姬无缺紧抱着楚云飞,肩膀抖动,似乎是笑了起来,但又像哭泣。
姬无缺冷笑:”你什么?怎么,不敢?”
楚云飞吐了一口气,一脸破罐破摔,道:”我打出生起,就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痣。大老爷们的,谁那么闲,整天数自己身上有几颗小点,更何况,还是自己难以看到的地方?我可不是皇帝,有一人高的铜镜。”
接着,他又吞吞吐吐地说:”不过,四儿身上……倒是有。”
姬无缺道:”有一人和楚将军从小亲近,曾不慎见到他……后面的朱砂痣。”
“翻过身让我看看,如果相同,我就信你。”
14-做夫妻
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楚云飞近乎无语了。他无奈道:
“你不是总埋怨我不入梦,现在我来了,你又不信。要怎么证明才行?难道定要重新杀我一次?”
最后一句话让姬无缺浑身一抖,脸上表情又是扭曲的愤怒,又是刻骨的伤心。待几息后平静下来,他才说道:
他想一刀刮掉面前人虚伪的脸皮。
“没有谁。”楚云飞忽略颈上的不适,坦然的看着他。他知道,这个角度,姬无缺可以清楚看见自己的脸,属于楚云飞的脸。
“闭嘴!”
姬无缺浑身都是杀气。同为官僚数年,楚云飞知道,即使在决定生杀大权,或听到人神共愤的事,姬无缺都是冷静的。即使说话慷慨激昂,也不过是刻意表现出的情绪。
楚云飞从未看过他如此冷厉的样子。
“你要杀了我?”楚云飞淡声问道。
他身子发热,长期以来的训练让他控制呼吸和肌肉,不做任何无用的挣扎,但蓄势待发。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把人重新打倒、压在身下,但眼前的人,想的可不是那么回事。
姬无缺保持着压制的姿势,伸手在床侧按了几下。喀答一声,楚云飞的双手被银色细镣铐锁住,上面连着金属炼,另一端隐没在床柱下。
电光照出思念已久的面目,加上熟悉的声音和语调,让姬无缺露出恍惚的神色,手指蜷曲。”我……不……”
楚云飞耐心的等待。眼前人高如城墙的心理防线,似乎快要被攻破。
但下一刻,情势却骤然逆转!
但在疯子手上,小小的鸡崽只能任人宰割。楚云飞觉得自己应该紧张,但事实上,在对方柔软的手心中,他竟一点警戒都提不起来。
他直觉这个人不会伤害他。
突然,温热的水落到他身上。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13-朱砂痣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姬无缺抖得更厉害,甚至眼尾、脖子都泛起霞红。他抗拒的扭过头,不想接触对方温热的呼息。
他忍得难受,对方却得寸进尺。
楚云飞强硬的掰过姬无缺的脸,逼他正视自己。
自己想念的人,已经死透了,怎么可能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眼前的刺杀者,能在不惊动暗卫的状况下进入房间,又没有马上杀了自己,兼且与那人相似……到底是谁,是什么目的?
他理性上知道该杀死眼前人,或将对方监禁起来细细拷问。但他又忍不住想多听听那熟悉的声音,甚至,想碰触对方光裸的肌理……
接着,楚云飞拿准备好的布条把对方双手捆住,又塞住对方的嘴。
明白自己完全被制,姬无缺干脆的停止挣扎。
但这不代表他会束手就范。逆着光看不清来人的容颜,姬无缺此时口不能言,冷冷瞪着对方。
“该醒了罢?”
耳边风声划过,楚云飞略微后仰,闪过泛着蓝光的匕首。
毫无睡意,相当冷静的一击。
一时想不通的事,楚云飞便不再管。他将镜子随手一放,大跨步走到姬无缺床前。
姬无缺似乎睡得不好,双眉紧蹙,身子蜷缩如胎儿,似乎十分不安。昳丽非常的面容,在安静而朦胧的微光中,竟显出一股天真来。
其实,和四儿并不是完全不像。楚云飞心情复杂的想。
他对这人的感觉一会还理不清。不过,愤怒也好,鄙夷也好,不想承认的着迷也好,无论如何,他不想看到这人死。
顺手抹了下手上凉津津的汗,他才惊觉:我怎么有手?
不对,我现在是人的模样?
楚云飞猛的坐起,冷汗不止,满脸苍白的喘气。
现在仍是半夜,只有桌上一点豆大的灯火闪着微光,外头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雨。他记得早朝时钦天监神神道道的说,近日将有初雷。
他转头,只见姬无缺翻了个身,鸦黑的长发蜿蜒,几缕落到床下,被灯照得泛着光,宁静而美。
“阿飞哥哥。”他眉目含笑,却带着股四儿身上从未出现的冷意。
“你说定要找姬无缺报仇,这三年来,却从未入我梦。你说要找四儿,却从未认出我。阿飞哥哥,世人都说你一诺千金,但为什么,你对我总是如此?”说到后面,话锋冷厉,神色亦变得阴狠可怖。
楚云飞脑中一片混乱,几次张口欲言,又说不出话。
“四儿?”没由来的,云飞心里惶恐。
四儿却没解释,而是说起别的话。
“阿飞哥哥一诺千金,那么,你要杀了我吗?”
但下一刻,却听他轻声说:”真可爱,又脆弱。你说,如果我把你压进水里,多久会死?”
鸡崽不动了。
姬无缺靠着池壁,眼中神色晦暗:”小小的,可以握在手心,好暖和。但是,如果我稍一用力,就会捏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