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里当然知道那些地仆拦不住白无常,他跑过栈桥再回头看时,地仆已经倒下了两个。他更加快了步子,冲向身前的那座堡,似乎那里面有可以救他命的东西。
那里面的确有救命的东西,那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群尸体,正是他炮制出来的“人鬼”。
当白无常杀死地仆走在栈桥上时,他看到了一群人从城堡里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那是一群没戴面具的人,可从他的脸色看,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死人。
女子转身走了,边走边念了句诗: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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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消失的时候,白无常闭上双眼倒了下去。
媚术!是媚术!
女子用媚术让白无常忘记了一切,但她并没有用媚术让白无常爱上她,因为世间根本就没有这种媚术。
又穿过几道暗门,白无常终于走出了密道,然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山的另一侧。
那并非是逃生的密道,因为展现在他眼前的还是一座堡,而且是一座更大的堡。也只有从这个方向才能看出它是一座城堡,城堡的一大半都嵌进了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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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都不是了,”女子说,“他会忘记他是无名教的人,而且再也舍不得杀我,因为他会死心塌地的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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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说梦!”白无常不屑地哼了声,再一次挥舞起了他手中的弯刀。
“说说吧,你有什么罪?”
“属下无能,让白无常屠了葬雁岭,此一罪;我黑白不分,迂腐不堪,竟把白无常认成了黑无常,此二罪;更要紧的是,我还把要杀您的人亲自带到了您面前,此三罪!罪罪该死!”
“不,你没罪,”女子笑着道,“你不但没罪,反而有功。”
男子只是她养的一个情人,玩得腻了随手就可以丢弃的情人。
“主神饶命!”秦百里跪着向前爬了几步喊道。
“饶谁的命?”女子问道。
她身穿一套红色的长裙,红得像血。她走到白衣男子的身旁,男子扯住她的裙角,还是一副可怜的样子哀求着救命。
她慢慢蹲下身,轻轻抚摸着男子的脸,一直到下巴。
男子对着她笑了,似乎看到了他的救星。
白无常认得这双眼睛,正是他在栈桥上看到的那一双。原来这条蛇一直通过地下河游走在龙吟谷和葬雁岭之间,甚至更远的地方,包括整个江湖。
“主神!救我!快救我!”那个英俊的男子对着那条蛇哭喊着。
“主神?”秦百里愣了片刻,原来一直与他对话的白衣男子真的不是主神,真正的主神竟然是一条蛇!
然后,池水里竟然有了声响。原来那女子是躲在池子里的。
可当她浮出水面的时候,白无常和秦百里都不由得后退了几个大步,因为他们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颗头,一颗硕大无比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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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了?秦百里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甚至让所有人敬畏和害怕了几十年的主神竟然败了!而且是败在玄冥教一个无常的手里!一个无常就如此可怕,那玄冥的冥王又会是怎样的人?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冥王,那他的主神还有出手的机会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秦百里发疯似的吼着,“无名教的主神怎么可能就这样败了!”
秦百里终于爬起了身子,踉跄了几步后站稳,抬手指着他那狼狈不堪的主神道:你是假的!你不是主神!你根本不是无名教的主神!
“此话怎讲?”
“你马上就知道了。”白无常道,紧接着,他使出了被他融合之后的“彼岸花”。
那不再是“彼岸花”,白无常给它另起了个名字,叫做“黄泉渡”!
“口出狂言!”秦百里吼了一声,纵身向白无常杀去。
秦百里虽为“地只”,可他的功夫实在差得厉害,他连两招都没有挺过,便被白无常打飞到几丈之远。又要爬起身时,却吐了口鲜血瘫了下去。
“你以为你能杀了我?”主神不屑地道。
“你也听过影州的故事?”
“当然听过,”白无常道,“玄冥教里也曾生活过一只来自影州的妖。”
“比你们强大你们就称之为妖,真是好笑。”
“就凭你?”
“就凭我!”白无常亮出他那把被血染红了的弯刀。
“连‘渡鸦’都没有这么大的口气!”秦百里道。
“你们无名教要这么多的符做什么?”白无常问。
“多吗?”主神道,他的声音不再像是男女的混合之音,而是一个清爽的男子的声音,“还不够多。”
“你是要寻找祖皇的宝藏?”白无常又问。
他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但看起来更像是女人。也许他只能用这样的话语来形容主神的美了。他身穿一件白色的绸衣,更映衬了他的俊俏。
让秦百里惊讶的并不是主神的外表,而是他的年纪,他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可他分明是做了几十年主神的人。难道他不会老?
哪有人不会老,除非那人根本就不是人!
是他大意了,在白无常与黑无常交手的时候,他们的刀法一样,彼此在双方身上留下伤口的位置都一样。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是白无常故意在黑无常身上留下了和他一样的伤口,为的就是以假乱真!如果他当时仔细观察一下活下来的那个无常,他是能够发现破绽的。
原来无常不仅仅是杀手,还是个狡猾的杀手。秦百里低估了白无常,同时又高估了白无常。低估的是,他以为白无常也有弱点。高估的是,他以为黑无常就是他的弱点。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秦百里根本来不及去阻止白无常,就算他来得及,他也接不下白无常的那一刀。也许能挡住那一刀的只有左神卫“渡鸦”了,可“渡鸦”已死。
“我当然知道,一个白无常怎会是‘渡鸦’的对手,算了,我要的不是几个人的头颅。”
“主神,左神卫已死,右神卫又一直空着,是否要寻找新的神卫?”
“这事就不必你操心了,我的神卫,自然要我自己去寻,放眼天下,有资格做这个位子的人不多。”
“他是被自己杀死的?”
“是,他是被他心中的情所杀,一个杀手是不应该有情的,哪怕是对于至亲至爱之人。白无常有,所以他的人头才会被我放进匣子里,送到您的身前。”
“我要他的头颅何用?”帘子里的人问。
秦百里双手捧起匣子高高举着。
帘子里终于有了动静,床榻上的人影坐起了身子。
“你能杀死白无常?”那人问。
“我知道了。”帘子里回道,见秦百里并未起身,于是又问,“你还有事?”
“有人闯进了葬雁岭,杀了那里的所有人。”秦百里战战兢兢地说道。
“什么人?”
床榻用轻纱帘子遮挡着,隐隐看的到躺在床榻上的一个人影。
“拜见主神!”秦百里在池子边跪了下来说道。
主神!原来这山洞里住的竟然是无名教的教主!
秦百里靠了岸,固定了小船,抱着匣子又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了一个山洞口。洞口很小,有两人之宽一人之高。可这个不起眼的山洞里却另有乾坤,走了不过几丈便豁然开朗各种熔石似鬼斧神工。山洞里无需火光的照明,因为洞壁上嵌着五颜六色会发光的萤石。
山洞里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原来这地下也是暗河,暗河与外面的地下河是连通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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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谷
结束了,总算结束了。秦百里长舒了口气。
他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又摇了摇头。他耗费了无数的心血炮制出来的“人鬼”,竟然转眼的功夫只剩下黑无常一个,看来一切又要重头开始。
“拿回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秦百里不解地问。
“被你们从黑无常身上抢走的东西。”
两人大战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白无常终于卷了,可黑无常是永不知疲倦的“人鬼”,如此下去,白无常必死无疑。
白无常选择了逃,他跳进了一片茂密的灌木林里。但秦百里知道他是逃不掉的,因为这里是连大雁都飞不出去的地方,人又如何逃得出去?
黑无常追了过去,也跳进了那片灌木。
他是黑无常!
他们竟然盗走了黑无常的尸体,并把尸体炮制成了一具“人鬼”!
看到黑无常的时候,白无常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手里还有一把刀,那把弯刀也一直没有被抬起。
当白无常毁掉最后一个工具之后,一个黑影突然自高空飞下。
他认得那个黑影,因为那个黑影是他自己!
一个人看到自己的影子并不奇怪,但当你看到的影子就是你本人的时候,那才是最要命的。
“人鬼”是他杀人的工具,工具是杀不死的,但工具可以被毁掉。眼前的那个白无常正在一点点毁掉他的工具,他竟然一刀刀把他的工具给分解了。
白无常所过之处,净是残肢碎体!
白无常虽也受了伤,但伤势并不严重,秦百里甚至都看不出他有疲倦之意。除了“渡鸦”之外,白无常的确是他见过的最为可怕的杀手。
那是一双眼睛,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双眼睛,因为他见过的所有眼睛都没有这么大。
他低头的瞬间,那双眼睛沉入了河水,只剩下一波波**开着的涟漪。
它会是什么呢?还是他看花了眼?一条暗河里,怎么会有如此的庞然大物?
“我当然认得,”秦百里说,“不,你不是黑无常,黑无常已经死了,你是白无常!”
他的确就是白无常,以黑无常的身份活着的白无常。
“不错,我是白无常,”白无常冷冷地道,“黑无常是死了,被你们无名教的人杀死了!”
他又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脚下的河水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河里有东西!而且是一个很大的东西!
他低头看去,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便是无名教的巢穴吗?白无常暗想着,原来它藏在如此隐蔽的地方,怪不得世人不知道它的存在。
通向那座城堡的是一条栈道,栈道下面是一条河。那是一条地下河,他听得到河水湍流的声音。
守在栈桥边的是几个戴着面具的地仆,秦百里跑向栈桥,对那几个地仆大声道:拦住他!
再说了,凭她这般相貌,若要让一个男人爱上她,还需要什么媚术吗?
爱情本身就是一种媚术。
女子对跪在地上的秦百里说:好生照顾他,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就不再是玄冥教的白无常,而是我的左神卫,就叫他陆铭吧。
弯刀向女子的头部坎去,可女子竟然躲也不躲,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她认定那把刀不会劈下来。
刀的确没有劈下来,刀刃在距离女子头部只有一寸的地方顿住,持刀的人仿佛成了一尊石刻的像。
“石像”的眼睛盯着他要杀的女子,女子也盯着“石像”。女子的眼睛变成了绿色闪着光芒,“石像”的眼睛也变成了绿色闪着光芒,然后,持刀的手垂了下去,刀丢在了地上。
“属下不解。”秦百里疑惑地说道。
“你给我送来了一个最好的神卫,”女子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白无常,“无论智慧还是习武的天赋,他都在‘渡鸦’之上,有朝一日,他定会胜过‘渡鸦’,成为我身边有史以来最强的神卫。”
“可他是无名教的人,”秦百里道,“而且还是个要杀你的人!”
“属下罪该万死,望主神饶命!”
“既该万死,我饶了你一命又有何用?”
“这……”
“你已经没用了,”女子突然说道,“我也想换换口味。”
男子的笑容顿时间消失,还未来得及变为惊讶或者仇恨,就听得“咔嚓”一声。
那是脖子被拧断的声音。男子的身体垂了下去,死不瞑目。
秦百里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正对着那条蛇连磕了几个响头。
蛇慢慢爬出了水池,也不知道这个山洞能否容得下她的身子。可很快所有人都相信,山洞是完全可以容得下她的,因为她在爬出水池后,一点点化成了人形。
她化成的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姿态柔媚、冰肌玉肤的绝世佳人。
“所以他是个死人了。”
秦百里哼笑了声,突然抓起案上的一罐草药掷向白无常。白无常踢飞了罐子,却被里面红色的药粉浑浊了他的视线。他一个大步跨出了那团红色的空气,却不见了秦百里的踪影。
原来这个看似封闭的房间里还有一道暗门,秦百里慌忙逃脱的时候来不及去关那道门。于是,白无常跨进暗门,走进了一条狭窄的甬道里。甬道的每个拐角处都亮着火把,看来这里是秦百里经常出入的地方。
那根本不是一个人的头,也没长着一张人的脸。
她是一条蛇!一条庞大而凶恶的蛇!
白无常是见过蛇妖的,就在几天前,可眼前的这条蛇远比佘美人化作的蛇形更让人恐惧,一双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那光像是刺骨的箭!
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阵笑声,那是一个女子的狂笑之声。
白无常和秦百里四下望去,可这山洞里除了他们根本看不到别的人。他们听不出那笑声来自何处,但那笑声却让他们毛骨耸立。
“救我!快救我!”倒下去的主神喊着,被弯刀划破的一道道伤口还在流血。
彼岸花开如梦幻,黄泉一渡梦终了!
“黄泉渡”是远胜“彼岸花”的武决,是白无常让玄冥教又多了一门奇功。
当无名教的主神倒下去的时候,他终于相信了白无常的话,原来没有了黑无常的白无常,才是真正的无常!
“如果你只有像刚才那样躲的本事,是的,我能杀了你。”
“少了黑无常的白无常不过就是个废物,想不到一个废物竟然也会有这么大的口气!”
“如果少了黑无常的白无常才是真正的无常呢?”
“你们?你也是妖?”
“我当然不是妖,我是活生生的人。”
“不再是了,”白无常道,“从我进来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你很快就会死在我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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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哪有什么祖皇宝藏!骗骗愚蠢和贪心之人罢了。”
“那你就是为了打开被封印的缺口。”
斗了几个回合后,两人僵持了下来,白无常看向白衣男子的床榻,然后呆住了。
玄冥教的猴符果然在这里,它就摆在他的床头。让白无常惊讶的并不是玄冥教的神符,而是和猴符摆在一起的其它几道符。
那里一共有五道神符!少林的虎符,唐门的鸡符,玄冥教的猴符,百草门的羊符,以及一道蛇符。他们已经集齐了五道神符!
其实,秦百里并不担心刺向主神的那一刀,因为他知道那一刀根本就伤不了他的主神。主神的位置不是谁想坐谁就能坐的,主神也不是谁想杀就能杀得了的,他既然敢称自己为神,那么他定有远远高于人的本事。
秦百里担心的是他自己,仿佛那一刀不是刺向他的主神,而是刺向他自己。在白无常出手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死人了,因为是他把凶手亲自带了过来。这样的失职,是万万不可饶恕的罪过。
果然如他所料,帘子里的人躲过了那一刀,白无常的第二刀也被他躲过,而帘子却被割掉了。然后,秦百里终于看到了主神的脸,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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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百里又叩首作了个揖,抱起匣子转身正要走时,身边的“人鬼”黑无常突然一个纵身跃起,但见他在半空之中抽出弯刀直刺向帘子里的人。
秦百里这才知道,他中了计。匣子里的人头并不是白无常的,而是黑无常!
“解恨。”秦百里想了想回道。
“恨?一个无常有什么好恨?我恨的是天下人,哪一天你把天下人的头颅都摆在了这里,才能解我心中之恨。”那人道,“不过,他杀了我的左神卫也算是死有余辜。你退下吧,为‘渡鸦’修一座坟,就用白无常的头颅来祭。”
“杀死左神卫‘渡鸦’的,不单单是一个白无常。”
神符,秦百里突然意识到,原来他要抢的是神符。那本就是属于玄冥教的神符。
“神符不在这里,”秦百里道。“就算你屠了葬雁岭也找不到神符。”
“那我就先屠了葬雁岭再去找神符。”
“不能,”秦百里回道,“是黑无常杀了白无常,属下在一年前就把黑无常炮制成了‘人鬼’。”
“变成了‘人鬼’的黑无常不可能杀死白无常,就算‘渡鸦’变成了‘人鬼’,也永远不会再是白无常的对手,别说是白无常,变成了‘人鬼’的‘渡鸦’,连你他都未必杀得了。”
“‘人鬼’的确杀不死白无常,”秦百里道,“杀死白无常的也并不是黑无常,而是他自己。”
“玄冥教的白无常!”
“是你们太没用,一个白无常就把你们搅得天翻地覆!”
“属下无能,”秦百里道,“不过,白无常已经被诛杀,我带来了他的人头,杀死‘渡鸦’的人也有他。”
“你来做什么?”帘子里面问道。
他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又像是一男一女的混合之声,可床榻上分明就躺着一个人。
“左神卫‘渡鸦’战败身亡,”秦百里道,“龙符没有抢到。”
秦百里终于走到了山洞的尽头,那里更像是一个偌大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个池子,池子很大,也是连通着暗河的。
池子上有一道被水打湿了的石阶,石阶通向一座高台,高台上摆着石刻的桌子和床榻。
这真是一处静修的好地方。
不过在开始前他要先去一个地方,一个只有大事发生的时候,他才要去的地方。“渡鸦”的死是大事,玉玺没有抢到更是大事,白无常毁了他的葬雁岭也是大事,所以他必须要去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落鸿山里的一个山谷,叫做“龙吟谷”。通向山谷的路正是那条暗河,秦百里坐上了舟子摇着浆,身旁放着一个匣子,船尾站着他的“人鬼”黑无常。他也只有这么一个“人鬼”可以带在身边充当守卫了。
“龙吟谷”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看上去极为的寒凉,但那并不是一个寒冷的地方,恰恰相反,那里倒温暖得很。因为地下河是一条温水河,不停地向山谷里散着热气。
很快,黑无常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颗人头。
正是白无常的人头!
二
他下不了手,他明知道眼前的黑无常不再是黑无常,而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可他还是下不了手去用最残忍的方式毁掉这个工具。
他中了一刀,然后是第二刀,一直到黑无常劈出第三刀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去躲。
高台之上的秦百里笑了,因为他就要赢了。但他心中还是有些惋惜的,为白无常感到惋惜。世间少了一个最有望与“渡鸦”比肩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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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又如何能看到另外一个活生生的自己?除非那人会分身之术。
白无常不会分身术,他看到的自己也并非是活生生的自己。因为那个人也是一个死人,一年前就死在了他的怀里!
“渡鸦”之后,杀手也只有无常了吧。秦百里暗想着。
“渡鸦”是一个让人找不出弱点的杀手,可白无常不是“渡鸦”,所以白无常一定有他的弱点。
秦百里之所以不再逃,并不是出于他对“人鬼”的自信,若白无常不是白无常,秦百里早就逃了。当他知道闯进城堡的人是白无常时,他就已经有了对策,那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也是白无常的弱点所在!
但他也顾不了如此之多,因为他要对付的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他要对付的是一群死人!
他杀过死人,就在江湖客栈外的林子里。他能杀掉三个,就能杀掉三十个,无常始终还是那个让死人都会害怕的无常!
秦百里就站在门口的高台上,欣赏着他的杰作。可慢慢的,他由欣赏变成了焦急,由焦急又变成了恐慌。
“你是来复仇的?”
“是,但也不全是。”
“除了复仇还会有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