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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离不弃(第1页)

“如果他给了我合理的理由,要我走我就走,要我留就留。要丢下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吗?”

“我?”他微微愣住。

“你说过,永远不丢下我,那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低头,额头放在他脑门上,轻声说道。

“为什么你总是要揭开我的伤疤?那你说,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如果真想要我死,早在皇宫时他大可以不管我!”她厉声质问,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小鸡少爷别开头,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冷声道:“本少爷也不清楚。”其实,他也想知道,然而比起这个,他更不愿意她去见泱未然。

路乐乐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捧着他的小脸儿,低头看着他认真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知道你心里对泱未然昨天做的事情很生气。可是,小鸡……你知道,他对我多重要。如今他中了一月相思,我不能就这样走了,那是我欠泱未然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路上有行人在跑动,都往一个方向聚集,人们不时地交头接耳脸上露出惊讶和惊恐之色,不过也有些人得意地瘪了瘪嘴。

路乐乐倒没有任何心情去看热闹,她只想前去揽月楼,因为昨晚她就只听到了这个地方,说不定在那里能问到关于泱未然的信息。

根据行人的指点,路乐乐来到街道的尾端,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围在一处高台之下,都仰头看着上面。此时,她也忍不住好奇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手里的油纸伞险些从发抖的手指上滑落。

“小鸡。”路乐乐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他胖乎乎的脸蛋儿,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在颤抖,“未然,未然他没有放弃我。他昨晚来了,送来了衣服,还将这些东西给我送了回来。”

目光冷冷地落在她的衣服和那把剑上,他苦涩一笑,“你就确定一定是他?”

“是他的,我相信一定是他,因为除了他我身边已经没有别人了。小鸡,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昨晚夜深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位公子,他说替小姐您付了房钱。”

“公子?”路乐乐一惊,“你可否告诉我,那公子长什么模样?”

“这个……昨晚小二也迷迷糊糊的没有看清楚,不过,那公子的声音很冷淡……声音也很低。”

那断了的簪子被人用金丝复原了——原来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她被抢了,簪子断了,她也碰到了泱未然,然后又有人将这些东西给她送回来了。

手轻轻地抚过那些东西,将那件衣服拿起来,是一套如蔷薇般妖娆的红色衣衫,质地柔软,简单却精致,大小刚好,犹如量身定做,而且正是她喜欢的样式。

将小鸡少爷裹好放在**,替他盖上被子,她再一次将自己整个人都没入水中,在水下面睁开眼睛,感受着要让人死去的窒息,却发现这种难受远不如今日看到泱未然那样疼痛。

原来,自己,爱他这么深。泱未然,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心?你知不知道,我是路乐乐。你怎么能忘记我呢?

夜如此漫长,最后路乐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晕倒在水盆里,而是穿好衣服躺在**,旁边的小鸡少爷仍旧钻在她怀里,呼吸均匀,苍白的脸上有了一抹酡红。

“住店要加押金的,小兄弟,你……”此时,他发现这个人不仅是手指受伤,几乎可用伤痕累累来形容。

路乐乐想了半晌,握紧了手里的簪子,终究还是收回放在怀里,然后将那把剑放在掌柜的台上,“先用这个做抵押,我明天会给钱的,帮我准备多的热水。”她低着头吩咐了几句,便急忙跟着小二上了楼。

路乐乐将小鸡少爷抱在怀里,一同埋入热水中,滚烫的水将冰冷的皮肤裹住,墨色的发丝散开,犹如在水中盛开的黑色莲花。而发丝下,她紧紧地抱着他,皮肤相贴,使他习惯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犹如——抱着另外一个自己。

“去找泱未然。”她回答得很干脆,眼睛看着前方,声音却是那样的底气不足。

“你疯了吗?”他厉声道,“难道你没有看到昨日他是如何丢下你的吗?如何把你丢在那种危险的地方,头也不回地离开吗?难道你没有听到他对人说,不要管你吗?”

“我知道!”她打断他,怒目而视,“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更要去找到他,问一个明白,问他为何要忘记约定,为何要弃我不顾。我需要泱未然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柔和且完美的面部线条,白皙的皮肤,紧抿的薄唇直挺的鼻翼,还有那双熟悉的正隔着雨帘望过来的,空濛如雾的蓝色眸子。

他目光涣散没有任何焦距,虽然望向这边,然而却没有落在她身上。

“未然。”路乐乐挤出一个笑容,又喊了一声,谁料,马车里的人却冷淡地慢慢放下帘子,

马车越来越近,路乐乐本能地抬起头,颤抖着用虚弱无力的声音想要喊救命,然而目光落在那辆熟悉的马车上时,却变成了——未然。

“未然……”那是泱未然的马车啊。

矫健的马,朱红的车顶,桃木雕着西番莲的车身。她认得这个马车,那几日她每日都眺望着这辆马车,已经将它都刻在了脑海里。

她顾不得疼痛,抱着昏迷的小鸡少爷爬向簪子,手刚碰触到,又一只脚踩了上来,狠狠地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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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她疼得全身直抽搐。

“小鬼,还有没有东西没有拿出来?”

“我已经全给你了。咳咳咳……求求你们将他还给我吧,不然他会死的。”路乐乐扶着墙,感觉头皮也有温热的鲜血从发根溢出,淋着雨水火辣辣的疼。

“那你头上这支簪子是什么?我看比你刚才给我的都值钱啊。”说着,那人伸手要抢她的白玉簪子。

“老大,是一个死了的孩子。”

那带头的老大一听,目光顿时变得阴狠起来,“一个死婴儿都藏着掖着?给我搜身,既然有这么名贵的马,老子就不信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

名贵的马?路乐乐根本就不认识马种,自然不懂名贵何意,但是,路乐乐恍然明了他们是在打劫,“救命啊。”她大声喊道,然而刚张口,对方又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冷笑道:“你也不看看这朴城是谁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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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跨步上前,踩在了她手指上。

“呜!”骨头几乎就要被碾碎,路乐乐抬起头,在昏暗的灯火下发现巷子口站着几个高大的黑影,其中一人扬着眉用猥琐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颤抖着手将他脸上的雨水抹去,她眼角微微一酸,道:“快要进城了,不要怕。”

咬了咬牙齿,路乐乐还是继续向前行,冒着风雨赶在关城门之前进了城。

夜雨中的朴城比想象中繁华,虽说街上行人甚少,然而两边的客栈依旧是灯笼高挂,还有来往的商客,看着出现在街上犹如落汤鸡的路乐乐都不免侧目嗤笑。

他惧怕闪电交加的雨夜,对他来说像是一个千年不可醒来的噩梦一样,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看到同一个场景。倾盆的大雨,轰鸣的雷声,刺眼的闪电,一个女子站在夜幕之下,面目看不清楚,然而却能让他感受到她身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恸和绝望,“姬魅夜,我这一生最错误的就是遇到了你。”

“乐乐。”他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小鸡。”终究是感觉到了怀里小东西的不对劲,路乐乐看了看不远处的朴城,还是将马停在了大树之下,掀开湿漉漉的衣衫,看着怀里蜷缩着的小东西。

冷飕飕的风突然刮来,夹带着一些雨丝,路乐乐抬头一看,见有浓浓的乌云席卷而来,慢慢地移向天空的明月,将其掩盖。看样子天气突然变化,要下大雨了。

“乐乐,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小鸡少爷看着那些黑云,觉得眼前的东西模糊不清,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忙拉住路乐乐的衣服询问道。

翻卷的云海,若隐若现的闪电,还有奔驰恐慌的马,以及身前女子独有的温度,他捧着头,后脑勺封着银针的地方剧痛欲裂,有什么破碎的记忆在脑子里拼凑。

回头看向路乐乐,她正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把剑,小鸡少爷心里露出隐隐的不安。对方的目的还是她啊!

泱未然,你到底要做什么?!小鸡少爷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手心里的泥土化成更为细碎的粉末从指缝间滑落。

“我们快点走吧。”路乐乐俯身凝视着小鸡少爷,笑嘻嘻地说道:“不要害怕了,刚才看到我的厉害了吗?天啊,我当时就觉得心里有一股灼热的力量,而且手里的剑也轻了很多,斩下去毫不费力。”

“我认为是一样的。要不,下次我吻你的眉心,你吻我的唇。”

路乐乐手一抖,然后一把丢开他,却觉得手臂撕裂般疼,她仔细看了看周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烘干和衣服和伤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昨晚,是你在照顾我吗?”伤口被包扎好,衣服也烘干了,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她小声问道。然而她却感觉昨晚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泱未然吧,想到此处,她忍不住抱着膝盖坐起来,将自己的头埋在手臂之间。

轰隆!一声巨响从林子里破云而出,漆黑的天空一度雪亮如白日,草木统一朝一个方向歪斜,犹如洪水涌过。

路乐乐立在马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又看了看遍地的雪狼尸体,面露惊恐和难以言表的震惊之色。

“乐乐,你放我下去。”小鸡少爷从路乐乐怀里挣脱掉,然后下马,走到那些雪狼的尸体前面,随即在它们的四足上摸到了一种红色的泥土。

这样的事情都经历了。她还怕什么。

所以,看到月光下,那些点点闪烁的阴冷绿光,路乐乐脸上没有惊慌和恐惧,而是下意识地握好手里的剑,顺便将背上的小鸡少爷困在胸前——她不能再让他受伤。

这里的地形几乎是十里一个小坡,草木密集,所以狼出没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然而,看到月光下那些雪白罕见的狼时,路乐乐也惊了一跳,且不说它们外形矫健,便是那些雪白的皮毛就可知道,这些一定是传说中快要灭绝的雪狼,可,为何竟然出现在了邻近江南一带。

“麻烦你们告诉我,他往哪里走了?那个朴城到底在哪个方向?”路乐乐慌忙站了起来,拿着剑背在了身上。

“一直往南,前面有一个十字路口,你再向左,行个百里路,就能看到朴城了。可是,小兄弟,你现在要走吗?天都黑了,这里不安全啊。”

“没关系,我不怕的。”路乐乐擦了一把脸,抑制不住地兴奋,又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农妇,小跑着出了院子,到了门口,一眼瞥见门口拴着的一匹瘦弱的马,便又出钱给买了过去。

“是你不能丢下我,没说我不能丢下你。”她满意地笑了笑,又撕了一块放在他的小嘴里。

“那你让这个小鬼不要这样看我,本少爷不喜欢!”他的目光冰冷地落在小女孩儿白皙的脖子上,漫不经心地咀嚼着。

此时农妇也走了进来,抱着一件干净的衣衫,她憨厚老实的丈夫也跟了进来,顺带将一块糖递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我们这里偏僻,这些衣服都太粗糙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小哥哥,这个小弟弟长得真是可爱。”农妇家的小女儿端着算是他们吃的最好的白面窝窝头进来,看到路乐乐怀里的小鸡少爷,不免好奇地打量了起来。

“哼。”小鸡少爷显然对别人如此打量自己非常不满,脑袋一个劲儿地往路乐乐怀里钻,顺带睨了一眼那小女孩儿示意她赶紧离开。

“你也觉得他可爱吗?他的名字叫小鸡。”乐乐有些疲惫地笑了笑,拿起一个有些硬的窝窝头,撕成一小块递到小鸡少爷嘴边。

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来,路乐乐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火苗仍旧燃烧得很旺,日光穿透了林子刚好落在她脸上,让她不适应地垂下眼眸,刚好看到小鸡少爷将小拳头举在耳边,缩在她怀里。这是在正王府每个清晨都看到的情景——又是梦吧。

卷曲的头发,精致的五官,凝起的眉看起来有几分疲惫,而噘起的唇又那样讨人喜欢,她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

谁料对方突然醒来,趁机仰起头,吧唧一声在她唇上吃了豆腐,漂亮的眼瞳还有一丝狡黠的笑意。

“好,我陪你去。”她密长的睫毛扫在他脸上,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他爽快地答应,当然,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荒无人烟的大路,两人行了一天,才勉强找到一座残破不堪的房子。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天气炎热难耐,虽然小鸡少爷怕冷,但是路乐乐却发现,白日的他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而且脸蛋儿一直都很苍白。

到了那户人家,路乐乐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老实的农妇让她随便弄些吃的,顺带给她弄来一些热水,她认真地给小鸡少爷检查伤口看是否发炎。

“所以你义无反顾地去找他,甚至明知道出了这个林子,外面可能有埋伏的敌人,你也不怕吗?”

“不怕。”她摇了摇头,苦笑道:“曾经有人说我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执着,在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时候,我是不会放弃的。”幽幽的白光之下,那个银发金瞳的人看着她的眼睛,说了这个话。

“难道你也不怕,他又会丢下你?”

在高台上横着一个柱子,而柱子上竟然吊住五具尸体,不,具体来说是五具血肉模糊的骨架,每架骨架旁边又挂着一张剥下来的人皮,完好无缺地摊开,血腥得让人作呕。

她不认得那几个人,然而看到最后一张人皮时,路乐乐才发现如此熟悉——是那个昨晚抢了她东西,然后残忍地将她踩在脚下的男子。

他笑,眼底泛起阵阵杀意,“什么理由才算合理?而且对你来说,你希望他给你什么理由?如果他给的理由合理,你会怎么做?”

“我想他知道自己中了一月相思,怕自己会忘记我,怕我会痛苦……所以才会这样做的。”

“呵呵……”他冷笑,“路乐乐你知道这个理由说不过去,如果泱未然真的怕你痛苦,怕你看着他去死,那完全可以在另外的地方扔下你,独自离开。为何偏偏在那样的情况下丢下你,不顾你的生死?你还认为,他这样对你,是在乎你的感受吗?”

“是么。”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将头贴在她心脏的位置,默默闭上眼。

路乐乐,你可知道,你身边一直有一个我。你可知道昨晚我亦守你整夜,整夜都听着你在喊他的名字。当你在问泱未然可知道你的心时,路乐乐,你又可曾知道我的心?路乐乐,你知道吗?其实真正让你心动的人是我,不是泱未然。

朴城的天空依旧灰暗,有些许小雨,路乐乐抱着小鸡撑着油纸伞,走在人群中。

心突然收紧,路乐乐有些茫然。是泱未然吧?一定是泱未然,除了泱未然她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只有他才会默默地为她做这些事情吧,这说明,他昨晚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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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小鸡少爷揉着眼睛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噘着小嘴儿看着路乐乐。

“死人了,死人了……”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路乐乐忙将小鸡少爷抱在怀里,匆匆穿好衣服,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收起东西跟了出去。果真看到房客们都匆匆跑了下去,不像是惊慌,倒像是看热闹。

“客官,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看到路乐乐抱着小鸡少爷下楼,店小二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走下来的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子。

“谢谢。”路乐乐点了点头,想起身边的剑,“请问这把剑,是谁帮我换回来的?”

路乐乐翻身起床,看着客房里的一切,目光落在桌子上整齐摆放的衣服和旁边那些原本属于她的金叶子、玉佩还有宝石细碎金子的时候,她突然又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那些东西明明都被那些强盗抢了去,为何安安稳稳地放在桌子上。起身,走过去检查,才发现一样都没有少,难道,真的是做梦?

不过目光落在那只簪子上时,路乐乐忍不住捂着了嘴,同时才发现手上还缠着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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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而她心里却是一片冰冷,仰着头,看着雕花的房顶,一双大眼睛茫然地看着某一处。天空中闪电和雷声已经停了下来,然而雨还是下个不停,打得房顶啪啪作响,犹如一枚坠子一次次地敲击着心脏。

不敢闭上眼睛,因为闭上眼睛会想起他策马而去的冷漠眼神。

雨水落在背上,她低头抱着怀里的小鸡少爷,突然想大声痛哭出来。

雨来客栈的老板正打算关门打烊,看见昏暗的灯火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扶着墙蹒跚而来,之后,一只伤痕累累可见白骨的手用力地扣住了他们的店门。

“住店。”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此时老板不由低头看着这个湿漉漉的人,才发现这孩子容貌长得出奇精致,一双眼眸虽然有些空洞,然而五官看起来却美如陶瓷娃娃。

她颤抖着几乎要断掉的手指抓住簪子,撑着身子曲着膝盖,抱紧了手里气息微弱的小鸡少爷想要挣扎起来。

“未然!”眼看马车就要走过,她知道自己无法起身,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泱未然,你这个浑蛋。”

马车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豆大的雨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而那精致的帘子也慢腾腾地撩了起来,露出一个熟悉的侧脸。

那几个人看着踩在脚下的人都大笑了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哥,揽月楼西月姑娘今晚登台演唱,再不去就晚了,你看,不然那小子又要赶在我们前面了。”看着远处几辆朝这边赶来要前往揽月楼的马车,其中一人提醒道。被称为老大的人点了点头,睨了一眼路乐乐又看了看马车,轻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全身疼得无法从地上爬起来,手指上的鲜血被雨冲洗干净,露出的白骨竟然和手下碎了簪子如此相似——触目惊心。

“这个不能给你们。”路乐乐一把夺回来,拽在手心里。这只白玉簪子是泱未然送给她的,据莫管家说此簪子是一对,乃熙王妃的遗物。

带头的人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抓起小鸡少爷的衣服突然往空中一丢。

“啊……不要。”看着小鸡少爷被抛在空中,路乐乐疯了似的尖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掉身后的人,双手接住落下来的小鸡少爷,整个人也随着冲击力再次摔在地上,与此同时,手里的簪子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你把那孩子还给我,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头发被人扯着,路乐乐挣扎着站起来,忙将身上值钱的几样东西掏出来,“这些,这些你们都拿去,将他还给我吧。”

“老大,这小鬼身上果真有好宝贝。”其中一人抢过路乐乐手里的东西,在光下看了看,“看东西倒像是京城的。”

路乐乐看着东西被拿走,忙想上去从那人怀里抱回小鸡少爷,然而后面的人抓着她的头发往后又是一拽,将她甩在了墙上,鲜血从嘴角溢出,她疼得站不起来。

“难道,我不该照顾你吗?”他反问,直直地看着她。

许久,她慢慢起身,蹒跚着走到河边,低头看着河里憔悴不堪的自己,掬水草草洗了一把脸,然后折回来,找了一些野果充饥,将小鸡少爷抱了起来,背起泱未然遗落的剑一瘸一拐地走出林子。

“你要做什么?”注意到她行走的方向可能是泱未然去的地方,小鸡少爷惊慌地问道。

“几位……几位公子,不知道你们有何事?”她尽量缓和语气,不要与这些人起冲突。

那人并没有说话而是对身后的几个人扬了扬下巴,那几人领命揪着路乐乐的头发将她拽了起来,然后扯掉她的衣服,伸向她胸前。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他。”那群流氓早就注意到路乐乐怀里藏着的东西,见路乐乐要阻止,带头的一个人伸手就给了她一耳光,然后一把夺过,掀开衣服。

脚步迈得飞快,路乐乐一边牵着马,一边抱着小鸡少爷在朴城里面茫然地寻找客栈,没有发觉早在她进城时就跟上了她的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雨势没有停缓的迹象,好不容易看见一处客栈,路乐乐忙绕进巷子打算走上去,头发突然被人从身后用力地扯住。

“啊!”突来的袭击让她身子向后一个趔趄,重心因为抱着小鸡少爷根本就无法控制,重重地摔在泥泞的地上。

天空一道明亮如雪的闪电划过,雨幕被破开,映照在怀里那缩成一圈的小东西身上时,路乐乐的心瞬间被人揪住。

殷红的鲜血从他后脑溢出,他白色的小衣衫早就染得通红,湿漉漉的卷发之下,那张脸惨白得近乎透明,眉宇间有她前所未见过的恐惧、迷茫和痛苦。

密长沾着雨水的睫毛贴在脸上,犹如被人折断的蝶翼……

“还是进城再说吧。”路乐乐扯了扯衣服,将小鸡少爷的脸遮住,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恐慌。

大雨果然急促而下,打落在身上竟然冰凉得刺痛,怀里的小东西紧紧地缩成一坨躲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野兽。

“乐乐,我怕。”一道闪电突然破云而出,哗啦一声巨响打在旁边的一个树木上,立时将那棵两人才能抱住的大树劈成两截,与此同时,马也受惊得发出惊惧的嘶鸣声。

小鸡少爷勉强一笑,看着她手里的剑,突然问道:“乐乐,你会不会用这把剑来对付我?”

“啊?”路乐乐愣住,遽尔明白了他是开玩笑,便伸手轻佻地勾起他的小下巴,“你怕啦?以后只要你不听话,我就用这把剑抽你的屁股。”

快马加鞭,路乐乐不敢有丝毫停歇,如果说,泱未然前天从这条路经过,而且要了药材,那说明他的病情已经极度恶化,不适合赶路,必然会在朴城歇息,所以,她必须赶在他离开之前在朴城找到他。

背对着路乐乐,小鸡少爷的脸在月光下有一种骇人阴冷,眼底煞气翻涌——泥土成红色,放在鼻翼竟然有腐尸的味道,这个竟然是冥山脚下骷髅城堡的泥土。

而这种攻击人的雪狼是专人饲养最后抹上了泥土故意放在这里等他们的,所以能冲破他的结界。

目的是什么?置他于死地!这不可能,因为他是姬魅夜,夜是他的天下,他的主宰,没人能在夜里伤害到他,更何况是区区几十匹雪狼。

怀里的小鸡少爷眼眸微微眯起,眼底有一抹淡淡的冷光。

这个太不正常了!

“乐乐,力道不是在手上,是要在腰上,丹田提起,将体内的灵气聚集……”他已经解开了她体内封印的力量,然而作为一个普通人,她还是很难运用,因此,他开始慢慢引导她,一只手放在她后背再度将她的灵力激活。

“小兄弟小心啊。”那妇人在后面提醒道:“你还是不要走那片密的林,虽然说是近路但是夜里听说有狼出没,还是小心为妙。”

没等那农妇说完,路乐乐已经扬起鞭子朝林子里面冲去,既然是近路,她又怎能放弃——此时的她,内心执着地想要看到抛下自己的人,对于前方掩藏的隐隐危险,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就在前天,她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第一次拿起剑,将挡着自己的人一个个斩下,那种为了活着,而杀死别人的痛苦,远比这种恐惧来的可怕。

“谢谢。”路乐乐感激地说道,看着夜幕渐渐落下,“大嫂听说你当家的是担夫,每日都在这附近走动,有没有看到这两日一行商队或者几个商人模样的人经过?其中有一个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长相清美,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然后还有一个胖胖的中年女子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路乐乐尽可能地将泱未然一行人描述清楚。

农夫想了想,道:“前天我替人挑担送草药去朴城,倒是遇到了有点像小公子说的那群人,不过,那个年轻人长相我倒是没有看清楚,只是无意间看到他撩开马车帘子,眼睛倒也是蓝色的……不过……”农夫沉默了半晌,“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点像是瞎子,眼睛雾蒙蒙的一片。”

“瞎子?”路乐乐喉咙一阵哽咽的疼痛,现在已经是他中了一月相思的第十日,不过第十日,他已经看起来像是瞎子了!难道病情又恶化了吗?

“我才不要吃这个东西。”

“你不吃,我就把你扔了。”她笑着咬牙切齿地威胁到。

“你不是说了不要丢下我吗?”非常委屈地将那冷飕飕的馒头咬住,他略带哭腔地说道。要知道,这个鬼东西,别说吃了,他连看都不想看,此时,他只想喝人血。

这突来的一吻,让她当即愣住,随即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你刚才不是也吻我了吗?”他委屈地噘着小嘴儿,“为什么我亲你,你就要掐我?”

“你知道吻眉和吻唇是不一样的吗?”真是不学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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