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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惊艳对决(第2页)

余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在若云的那张灰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秒,路乐乐迈着步子,走到厅中间,朝泱莫辰微微行礼,柔声道:“臣妾花葬礼来迟,还请皇上、世子殿下、若云郡主见谅。”

说着,路乐乐又礼貌地朝南疆世子和若云俯身,待一切完毕,才转身提裙走到泱未然身边,瞧着他手中几乎要洒出的酒,妖娆一笑道:“王爷,昨晚臣妾还说着,您身子不好,少喝些酒,怎么晚来一会儿,就忘记了?”说罢,伸手将泱未然手里的酒杯一把夺走,贴身坐在他身边。

那一刻,她明显地感觉到,旁边的人身体突然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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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近,众人惊奇地发现,那明明纯美的脸竟带着一丝妖媚,与她一身衣衫相呼应的眉间的朱砂与唇上的凝红,宛若雪地里的一朵落梅,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此时,那红与白的搭配让她看起来像橱柜中笑得纯真却邪魅的瓷娃娃。

四下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她,众人眼底的惊艳远远胜过了若云刚才跳舞时的赞美。

“哼!”路乐乐忍不住冷嗤一声,“王爷知道,那何必问我呢?有没有考虑好如何处置我?继续扔进后院,将臣妾关进笼子里?哦,忘记了,刚才臣妾不小心伤了王爷最宠爱的妹妹,我又是罪加一等?”

“你……”泱未然手一抖,面对着她似不屑又似嘲讽的眼神,心底的愤怒宛若大海般喧腾,此时,脑海中好像又浮现出她对泱莫辰妖冶微笑的样子。

她现在明目张胆地挑衅他,处处和他作对,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而他能做什么?她什么都不怕!

路乐乐跨步走上台阶,穿过庭院,从泱未然身边走过,手腕突然被他扣住,他用力一扯,将她拖至身前,另一只手也顺势用力地捏住她的下颌。

“娘娘。”轻歌一见,忙上去要护住路乐乐。

泱未然睨了她一眼,嘴角噙笑道:“轻歌,本王和王妃有事要谈,你先下去!”声线干净,语调温婉,他的目光却锋利如刀,让人的心不由得一震。

一行人跟出去送驾,路乐乐并没有挨着泱未然,而是隔着轻歌站在石阶的最下一阶,埋头悄悄地玩着手指

一身金色华袍的泱莫辰大步出来,走到路乐乐身前,突然停了下来,垂眉瞧着她。身边的轻歌悄然地扯了一下路乐乐的衣服,她才慢腾腾地微微屈膝打算行礼。

“哎,王妃不必行礼。”泱莫辰伸手将路乐乐扶住,手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臂,道:“今日朕才发现,正王妃好像变了,与朕以前了解的葬礼完全不一样,让人好奇又惊叹。”

“皇上,我想这其中定然有些误会,未然知道如何处理。”泱未然淡淡答道,目光却落在路乐乐脸上。

“嗯,朕相信你能处理好。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世子刚来总会有些疲乏,那你就代朕好好款待贵客。”说着,泱莫辰朝溯月微微一笑道:“溯月世子,希望今年之内,朕也能带着朕的子民拜访南疆。”

“陛下访问南疆,是南疆子民的荣幸。”溯月脸上仍旧是温和的笑容,神色没有多大起伏,倒是身边的泱未然不经意地蹙了蹙眉。

感受到他的目光,路乐乐若无其事地回头,扬眉一笑,眸子中写满了轻蔑。

这一刻,泱未然终于明白了为何一进来,路乐乐会上演一出情深伉俪、夫妻恩爱,甚至对他百般柔顺的样子来了。

原来这就是最温柔的一刀。她的温柔,她的笑,她的安慰,不过是一个陷阱,让他泥足深陷的陷阱。

这便是今晚她的第二击——羞辱泱未然!

对自己讨厌的人,她不会手软。比如,刚才给若云那五针,她路乐乐保证,三天之后若云会痛得死去活来。

而对泱未然,到王府之后,路乐乐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温柔王爷”,也就是断袖王爷!不过外界的传言和猜忌根本就无法得到验证。另一点她也能确认的是,若云和南疆世子并不知道他有这等癖好!

“既然王爷在怨臣妾,今日皇上刚好在这里,就请皇上责罚臣妾吧!”说着,路乐乐走到厅中间,微微欠身,摆出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

“正王妃,这是怎么了?竟让朕责罚你?”

“事实上是臣妾犯了女诫,嫉妒熏心。自嫁入王府,王爷一直对臣妾宠爱有加,臣妾却贪心无比,竟然嫉妒西院的那些男侍!一怒之下,就阉了王爷最心爱的十个男侍!”

“既然这样,那王妃,您将这几根针取下来吧。”

路乐乐没有动,反而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道:“王爷,取银针的方法您应该很懂的,只要轻轻一拔就出来,何须臣妾动手?”说罢,悠闲自得地品起酒来。

“真的?”泱未然自然不相信,路乐乐刚才出手如此之快,那速度和精准度让人咋舌。

“未然哥哥,若云疼。”知道自己此时斗不过眼前的红衣女子,若云头一抬,拉住泱未然哭泣道。

“是银针吗?”泱未然问道,随即将她带到一边。

“嗯!估计刚才是姐姐恼我不懂事,一生气,那几针好像都刺入了若云的骨头。”若云小声抽泣道。

“是啊,王妃真是深藏不露。”

“厉害……”泱莫辰笑道。

“谢皇上赞扬,若不是若云妹妹手下留情,臣妾也不会这么好的运气,就凭几根银针便赢了。”说着,她不忘朝泱莫辰微微一笑,宛若盛开的蔷薇。

“正王妃到!”

那一声“正王妃”犹如晴空霹雳,若云愣在座位上。半晌之后,她才随同众人的目光移到门口。

大厅门口的琉璃流光溢彩,然而,相对于那一抹绯红,却瞬间失去了光彩,变得黯然无光。

“若云!”

溯月看着自己的妹妹倒在地上,全身酒水,脸上浮出痛楚之意,赶紧去将她扶起来。而泱未然也担忧地走了过去,定睛一看,发现若云的手臂上并排扎着四根银针,而膝盖上还有一根。

“若云妹妹,你输了。”

“哼,等着瞧。”若云怒视着路乐乐,突然上前一步,点足掠上旁边的凳子,随即以居高临下之态飞快地再次**鞭子。这一次,鞭子不是从头上落下,而是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横扫过去。

带着即将鞭笞到对方的狂喜,若云看向路乐乐,却发现对方没有丝毫怯弱之意,甚至那看着她的目光,也是异常的寒冷,犹如不会融化的万年寒冰,让她的心,顿时一颤。

与此同时,眼前闪过四道银色的细光,未待看清,若云只觉得手臂和膝盖一阵剧烈的疼痛,痛感直入骨髓。

若云的鞭子本来要落下,手臂却突然一颤抖,像是受到了某种撞击,那鞭子只得从一脸淡然的路乐乐发尾处闪过,出奇地没有伤到她分毫,也没有打落任何杯子。

“你……”若云惊讶地看着自己收回来的鞭子,只觉得手腕处隐隐胀痛,再看那路乐乐,发现她依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和笑容,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手上竟然少了一根银针。

“若云妹妹,别愣着,你还有九鞭子呢。”路乐乐好心提醒道。

杯中的酒不由得洒出一滴,泱莫辰朝她点头微笑,却没有注意到她眼底那不易察觉的冷嘲。

路乐乐又吩咐人在两人身后都摆了十个杯子,道:“那我们相隔十尺,你若在十鞭子之内,打中我身后的任何一只杯子或是打到了我,那妹妹赢了。反之,则是我赢了。”

“不用十鞭子,只要三鞭,我就会赢的。所以,姐姐,你可要看清了!”说罢,若云阴冷一笑,步子再往后退一步,提气将力量全都集中到鞭子上,随即扬手一挥,只听得寂静的大厅中,传来一声强大的声响,好似闪电划破夜空那般凌厉。

“无碍,姐姐也怕这针不长眼,伤了妹妹呢。”

“王妃,本王看此事不可,还是……”泱未然终于忍不住要开口劝阻了。

“未然哥哥,若云也很想看看王妃是如何神通广大能抵得住我这赤尾鞭子!”若云冷笑一声,持鞭后退一步,摆好了架势。

抽气声掩盖了之前的惊呼声,此时一脸茫然的人脸上都浮起了一丝震惊,显然是不敢相信路乐乐说的话!

以针挡鞭,那不等同于螳臂当车?!

“呵呵,姐姐,难道你就想用几根针挡我的鞭子吗?”睨了一眼路乐乐手中的银针,若云忍不住轻笑。

“想法?”众人皆一惊,看着路乐乐笑吟吟地走到厅中央。

“是的。”路乐乐目光扫过众人,然后落在若云蘸了酒水的鞭子上。伤口沾上烈酒,可不是一般的疼啊,若云的歹毒也不下于自己了。但是,要做她若云的“靶子”,也是路乐乐计划中的一步,不过,到底谁是谁的靶子,待会儿才知道了。

“轻歌,将东西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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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这鞭子不认人,若云若伤到了你,请你见谅。”若云拿起悄悄沾了酒的鞭子走到堂中间,对路乐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此时,站在门口的轻歌和羽见为路乐乐捏了一把汗!他们压根儿就猜不到路乐乐的想法,若鞭子真的下去了,那一定是皮开肉绽。

“你……”若云咬唇,真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那路乐乐几鞭子。

这大厅中谁不被她的舞姿所吸引,谁不啧啧称赞,她竟然敢说她舞蹈逊色,甚至还以赞叹的口吻说她强悍!

“鞭法?!”泱未然愣住。

不过,对泱未然的目光路乐乐倒也无所谓,她依旧笑着,身子贴近了他一分,柔声用赞扬的口气道:“是啊,之前无意见过的。”说着,捻起一块白玉糕送到泱未然的唇边,继续上演情深伉俪的戏码,“你刚才喝了酒,若不吃东西,对脾胃不好。”

对脾胃不好?就这几个字,又好似一把钥匙一样撬开了他封锁多年的记忆。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瞳,与让他一时间心跳停止半拍的妖娆的脸,他竟然乖乖地轻启薄唇,乖乖地将白玉糕吃了下去。

今晚他一直观察着这女人反常的行为,却瞧不出任何端倪。若她是泱莫辰派来监视他的人,那轻歌前几日出去,泱莫辰该知道她的处境,所以她没有必要装腔作势演给他看。

“七弟,你大婚不过七日,为何今日朕没有看到你的新王妃?”泱莫辰抿了一口酒,含笑问向泱未然。

话一落,南疆世子座位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呼。

“怎么了?”南疆世子扭头看向自己的妹妹,却见她杯中的酒水竟然洒在了衣服上。

紧咬着唇,这一次,若云觉得汗水浸湿了衣服,一种前所未有的狼狈涌上心头,而对方那轻蔑和讽刺的目光就如利刀一般,生生地在她心头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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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南疆的郡主,溯月待她好,泱未然待她更好,她岂受过这种委屈?手松开杯子,她将手伸向后面去抓鞭子。

而现在,无端冒出来的什么正王妃,竟然是花葬礼?!为什么?为什么是那个不要脸的贪慕虚荣的女人,为什么她还有资格做未然哥哥的王妃,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笼子里那个神秘的卑贱女子给了她一个噩梦,却不承想,这个女人的出现竟然只是噩梦的开始!

看若云愣愣地看着自己,路乐乐猜她也没有将自己认出来,又笑道:“若云妹妹,难道不认识姐姐了?”

这可不行,一定要让她认出自己来,要不然,这游戏就没法玩下去了。

此时的若云正低着头,放在桌子上的手紧握成拳。她脸色灰白,还有发抖的身体,似乎表示出她正在竭力地抑制内心的某种情绪。

“未然,这是你跟我提过的若云妹妹吗?”路乐乐眉眼一弯,微笑着看向若云道,“若云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

气氛极度尴尬,堂中无人说话,到最后是南疆世子溯月率先打破了这个气氛,“七哥与王妃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溯月凝望着对面的女子,微微一笑。

她从大厅走来,宛如画中的仙女般出尘夺目的一幕,多年后,溯月想起,仍觉得如此清晰,仿佛昨天发生。然而,那个眼神淡漠,有着纯真面孔、邪气笑容的女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看不透彻……

不过她指尖的温暖,却让他的思绪不由得回到年少时期,所以看她的眼神,也不知不觉地温和了下来。

“王爷如此看着臣妾,可知道,满堂都看着我们呐!”她低头掩嘴轻笑,眉眼流光溢彩,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全座都听得清清楚楚。

正王府华贵的大厅里,此时歌声悠扬。泱莫辰独坐正位之上,目光淡淡地扫过泱未然,最后落在厅中随歌而舞的粉衣女子身上。

一支独到的飞天舞,水袖无风而动,随身形而转,宛若空中飘浮的彩云。跳舞的女子笑容如花,一双翦眸子一直落在右上方的蓝衣男子身上,两人视线相撞,含笑间,似有千言万语,不曾诉说。

一曲完毕,满座惊呼。泱未然温和地笑着,眼中写满了赞扬。女子领会,红着脸鞠躬行礼,然后退到右边黑衣男子身边,端正坐下。

四下仍旧寂静无声,在一阵惊讶之后,泱未然和泱莫辰,甚至是若云,脸都变成了死灰色。

“大家何故这种表情,难不成是臣妾来扫了大家的兴?夫君,你额头上有汗珠,臣妾就说嘛,这酒喝不得,你还不听。”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的丝绢,路乐乐抬手轻轻地替泱未然擦拭,无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关怀,而语气却又有着遮掩不住的撒娇之意。

泱未然看着贴着自己的这个女子,她的容貌和七年前变化不大,同样明媚的双瞳,同样温和的笑容,同样责备但关切的语气,甚至此时替他擦汗的动作都一模一样。然而,那能倒映出自己容貌的瞳孔,却如一汪深潭,干净却看不到底,甚至,隐隐中,那妖娆轻扬的红唇,让他觉得她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妖冶,而这和她无邪纯美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特别是泱未然和泱莫辰,那眼底的惊讶,就好像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是啊,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与泱未然七年不见,而婚礼拜堂那日,她刚好被人追杀,一副狼狈的样子,估计脸都没有看清,她又被他折磨得看不出人样。

至于泱莫辰,众人皆知,花葬礼最害怕的就是红色,而今天,她却选了这样的颜色。

心间顿时一热,腥咸翻涌,他忍不住低低地咳嗽起来,胸膛处像被剖开般疼痛,扣着她的手也慢慢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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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轻歌突然觉得这个之前外表温柔、秀美如仙的七王爷,果真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轻歌,你下去。”路乐乐朝轻歌递了个眼色,才抬眸看向泱未然,笑道:“王爷有什么话要对臣妾说呢?”

“刚才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羞辱他,故意针对若云,甚至还和泱莫辰眉来眼去。

“可惜皇上已经没有机会再了解臣妾了。”路乐乐低声轻笑。

“这可不见得,今日王妃的飞针如此精准漂亮,朕倒是很想学学,呵呵呵。”说罢,他才放开路乐乐,大步上马。

路乐乐回身,众人已经退下,唯有泱未然一人负手站在庭中,长发蓝衫飘逸如仙,而那双盯着自己的湛蓝眸子却寒冷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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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南疆待了七年,然而,泱未然深知这些年泱莫辰为何在边界一带大量聚集屯兵,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够直取南疆。泱莫辰最大的野心是想将南疆划进大泱的版图内,所以七年前,他便将自己唯一的弟弟作为质子送到南疆,想减轻对方的戒备。

可是,七年了,泱莫辰却一直不知道一个秘密,那便是,自己的弟弟有一半的血统是属于南疆的。

她在进行反击,对他,甚至还针对若云。

“西院吗?”泱莫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随即微笑起身,款款走下正位,看着神色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的泱未然道:“既然有幸得到正王妃这样的奇女子,那七王爷该当好好珍惜,倒不如朕做了主,将你那西院给关了。”

泱未然目光微敛,瞳色渐深,自然知道泱莫辰最后一句话别有寓意。

那一抹红,宛若沙漠中迎风绽放的蔷薇,也如彼岸荼靡而开的曼莎珠华,更如画卷中最醒目的一笔朱红。

身形款款而来,那一抹红,又如天边浮动的红霞,而与那红霞的极致相反的,则是那张瓷白的脸。

而那张脸,最耀眼的是那远远望去便觉得要沦陷的一双眸子,如黑珍珠般明亮,却又像水一般清澈,没有一丝杂质,犹如初生婴儿般干净、无邪。

四下传来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就连远处的歌伶都震惊地看着传说中的大泱第一美男。他果真如流言一样,爱好龙阳?

此时的泱未然揽着若云的手猛地一抖,脸色惨白到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湛碧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路乐乐,他眼底涌起惊愕和诧异,似乎根本就没有料到她会当着众大臣甚至溯月和若云的面将这件事给说出来。

语末,路乐乐专门加重了男侍的音调。

话一出,全场抽气哗然!

颔首垂眉,密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透出瑰丽的色彩,遮住了她眼底的笑意和狡黠。

“王爷不相信臣妾?”路乐乐声音突然一冷,音调却提高了好几度,得以让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得到,“也难怪王爷不相信臣妾,看来,王爷还是在埋怨臣妾那日做得太绝了!”

话一出,大厅所有人再度茫然起来,愣愣地看向路乐乐和泱未然,似乎都在揣测两人到底怎么了,就连泱莫辰和溯月都忍不住挑眉想知道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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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泱未然看向路乐乐,声音也瞬间冷了几分,根本就没有刚才对若云的丝毫温柔,“将这几根银针取下来。”

“呵呵……”路乐乐红唇一扬,勾起一丝冷笑,也不管皇上和众大臣怎么看,讥讽道:“哎哟,王爷,您别担心。这几根针,不过是封住了妹妹的内力,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好疼啊,哥哥。”

那一刻,她注意到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听到这句话,若云用力地握紧拳头。

那路乐乐分明是借机讽刺她,刚才若云那两鞭子,谁都看得出来有多凶悍。

路乐乐走上去,低头朝若云微微一笑,顺带伸手,关切地将她衣服上的一些碎碴拂开。

若云咬牙瞪着路乐乐,一张脸惨白无色,知道自己此刻狼狈至极。堂堂南疆郡主竟然当着众人,甚至当着未然的面儿从桌子上摔了下来,而鞭子却没有伤到路乐乐分毫,此时,甚至自己都无法站起来。若传出去,让她脸面何存,这定然会成为一个大笑话!

“若云郡主鞭法精湛,如风潇洒。更想不到,正王妃竟是深藏不露,竟能如此飞快地使用飞针,让朕着实惊叹。”位置上的泱莫辰身子往后一靠,嘴角噙着复杂的笑意,看着路乐乐。

“啊!”若云尖叫一声,重心顿失,从桌子上狼狈跌落,那酒杯哗啦一声摔碎,酒水与残渣溅落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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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云……”

娇生惯养的郡主,对她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在心爱之人面前出丑吧。

六次针灸考试,到第七次,路乐乐被室友抨击为“疯癫状态”,因为她竟买了豆腐在上面标上穴位,然后练习飞针!

却没想到,考试没有用到的技能,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声起,大厅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呼啸而来的鞭子直接朝路乐乐的身上抽去。

如此大的力道,要是一鞭下去,定然皮开肉裂。溯月下意识地坐直,打算阻止这可能发生的不愉快的一幕,却猛然注意到正位上的皇上和旁边的泱未然已有起身之势……

而正当溯月疑惑之际,突然听得厅中传来一声隐忍的低呼,心里顿时一惊。想必自己那冲动的妹妹定然伤到了花葬礼,然而抬头一看,却看到了令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幕。

“是啊,王爷,您真不用替臣妾担心,我和若云妹妹算是旧识,今日只是点到为止,不会伤了对方的。而且此时在座的各位也很想知道,到底是鞭子厉害还是银针厉害吧。皇上,您说呢?”言闭,路乐乐不忘回头朝泱莫辰甜甜一笑,看上去还真有那么一点勾引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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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眼一眨,明明是俏皮的笑容,此时衬着那轻扬的红唇,竟然有一分让人心动的妩媚。

“哥哥,刚才皇上说什么?”毕竟是在宴会上,若云脸上很快恢复了笑容,小声问道。

刚才是听错了吗?那皇帝陛下,竟然问未然哥哥的新王妃?怎么可能!

然而没有等到自己的哥哥回答,也没有等到泱未然说话,门口突然传来阉奴尖锐的通报声。

“哦?”路乐乐扬眉,“妹妹不相信,还是不敢信啊?”

泱未然眼底的不安早就落入了她的眼底,他见识过她银针的厉害。

“哼,我只怕,到时候鞭子不长眼伤了姐姐。”

闻言,站在门口的轻歌举着一个盘子走到路乐乐面前。

“针!”四下惊呼声一片。然而,即便包括泱未然在内,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茫然的。

路乐乐拈起五根银针放在手中,笑道:“是的,如大家所见。这不过是五枚银针,其实呢,和鞭子倒没有多大联系。不过臣妾就站在中间,成为若云妹妹舞鞭的对象,难免有些无趣。若臣妾用这五根针挡住飞来的鞭子,是不是会好玩些呢?”

“葬礼,这助兴不是有歌姬吗?让她们来一曲就可以了。”一直不曾说话的泱莫辰倒突然开口了,语气像是为路乐乐担忧。只是此言一出,坐在下面的泱未然脸色顿时一变。

“礼儿,皇上说得对,有歌姬就可以了。”那一声礼儿,竟听出一丝酸味。

两人争起来了吗?这倒是让路乐乐有些意外,随即赶紧火上浇油地说道:“皇上、王爷,不必为臣妾担忧。为了让大家更有兴致,臣妾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是啊,臣妾见过若云妹妹的鞭法,那是真的好。”路乐乐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泱莫辰道:“皇上,不如这样,刚才臣妾来晚了,扰了大家的兴致。那就斗胆再请若云郡主为我们舞鞭助兴,如何?”

“既然非要我献丑,那若云也不好拒绝了。”若云脸上保持着微笑,看着路乐乐,“不过,这鞭需要人配合,这里,就我和姐姐熟悉,倒不如让姐姐协助一下妹妹。”舞鞭助兴吗?难免要失手伤到人,这一次,她若云就可以当着这些人的面,好好地给路乐乐几鞭子尝尝!

“好啊。”路乐乐微微一笑,爽快地答应道。

而现在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真的向他屈服了?他心里一暖。是啊,她也该向他屈服了。她小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水,也怕黑,更怕身边没人。

余光瞟到若云带毒的目光,路乐乐毫不忌讳地扭头报以微笑,眼底却寒冷如冰,“未然,刚才若云妹妹一支飞天舞还真美,不过啊,我觉得,相比起妹妹的精准鞭法,那徒有虚表的舞蹈逊色了好几分,无法表现出若云妹妹凌厉强悍的洒脱之气!如今女子,就应该像若云妹妹那样,能文能武。”

考虑到这种场合和泱未然有些担忧的目光,若云深吸了一口气,将愤怒和仇视化作酸涩,用湿润氤氲的眼睛委屈地望向泱未然。

“王妃之前见过若云?”观察到若云的异样,泱未然审视地看着身边的路乐乐,眼底的深意复杂深邃。

这个是自然,眼见自己宠爱的妹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泱未然怎能不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谁让自己是个坏女人呢?

闻言,目光对上对方那双宝石般明亮的漆黑眸子,若云乍然一惊,只觉得这个可耻的女人竟然如此熟悉,似纯真无邪的眸子下,那淡淡的红唇满是嘲笑之意。

瞬间忘记了手心的锐痛,眼底的惊骇让若云的脸由惨白转成青灰色!她认出这双眼睛和这个冷笑了,是笼子里被她抽打的脏兮兮的贱人!

怎么会这样?!

握着杯子的手突然一抖,碎碴竟然刺进了皮肤。那尖锐的疼痛让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的若云惊醒,这才抬头仔细端详靠在泱未然身边的女子——花葬礼!

光听到这个名字,她就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花葬礼,花葬礼!即使只听过一次,她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就是这个女人,将未然哥哥弄得这般田地,险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百年后再次相遇,他已是垂暮等死的老人,而她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可眼底,却倒映不出任何景物了。

路乐乐这次认真地打量着说话的男子,才发现世子年岁和泱未然相仿,容貌俊美,眉间洒脱,气质温和,甚至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

“多谢世子殿下的赞扬。刚才葬礼来晚了,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请尽管提出来。”说罢,路乐乐笑吟吟的目光便落在了若云身上。

闻言,泱未然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神,眼底顿时泛起一丝警惕。

“大泱最富盛名且有‘落花见之独伤神’的女子,花葬礼,竟然是七哥的正妃。据说,王妃出生之时,满园百花一夜凋零,羞愧得不敢绽放,便取名为花葬礼。今日一见,溯月才终于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有如此美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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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若云郡主果真如传言所说,容貌清丽若云,舞姿清逸似水啊。若非此次来探望七弟,恐怕朕是一辈子也没有机会欣赏如此美的舞姿了。世子殿下,有这样的妹妹,也是福气啊!”说罢,泱莫辰的目光便落在了若云身边的黑衣男子身上。

“谢皇上赞扬。”南疆世子并没有多言,淡淡笑道。

若云早羞红了脸,目光却不时地落在对面的泱未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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