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木莲难以置信地打量这舒景,的确,这次她气色很好,上次看她的时候,她几乎虚弱得说不出话来,“慧心大师说,必须要我心无牵挂才能离开。可是,我爱上了他,有了孩子,你觉得我能离开吗?我走不了,而且也不愿意走。”
“你会的。”舒景上前一步,叹了一口气,哀怨地看着木莲道,“有一天,你一定愿意离开。而且,木莲,有多事情都是天注定,我既然不能轮回被囚禁在这里,这说明我真能回到现实生活中。而你也可能会离开……这些都是命运。”
“狗屁。我不信。我才不要被你们这样玩弄。需要我的时候,就要我。不需要我的时候,就让我离开。”木莲冷冷一笑,手握成拳头,一字一顿地说,“我木莲也决非是妥协于命运,也决非任人玩弄的人。”
“那他是谁?”
“他……”舒景后退了一步,单手扶着胸口,她不敢念出那个可怕的名字,“无论如何,你就不该爱上他。子轩对你这么好,你却这样背叛他,甚至置他于危险中,你何以对得起他。”
“我是对不起他。”木莲深吸了一口气,充满歉意地说道,“可是舒景,我也有我自己的自由。我也有自己喜欢的,自己想保护的人啊。我倒愿意一开始,就没有被你卷进来,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爱子轩,子轩对我好,可是我没有必要因为他的好,而爱上他。你以前说我不可能爱上其他人,事实上你当时就在骗我,骗我告诫自己不要去接受其他人,认命地爱上燕子轩。可是,我偏偏爱上了他……”
“好。我先走了。”她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走了出去,便看见展青恭谨地站在门口,而艳儿则靠在围栏上,望着院子的那一片梅花。
“不好意思,久等了。”木莲充满歉意地说道。
“夫人,先回房,喝药吧。”展青行了一个礼,侧身做了一个手势,让木莲走在前头,随即回头看了一眼艳儿和屋子里那个一脸笑意的红衣人,跨步跟上木莲回了厢房。
她生涩地回应,鼻息间缭绕着他散发的香味。
“夫人……”门口突然响起展青的声音,木莲好似被电击一样,猛地弹跳起来。
“娘子。”他不满地噘起唇,拉着她的手央求道。
她没有像他一样惊天动地的容貌,甚至比起他,自己可以算得上是奇丑无比,也没有殷实的家业,而且,还带着别人的孩子。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找到能让人爱的地方,就连她自己都不喜欢自己。
“因为你是木莲。”手摁在她心脏处,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缓慢,字字清晰。
心在他轻微的动作中停止跳动,木莲睁开眼,突然对上了他如墨晕染的眸子,那一瞬,她看见,那黑瞳中,有无数璀璨的星子落下,绚烂无比。
“因为那是别人的孩子。”她怎能开口对他说,我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娘子是我的人,那娘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了。”他甜甜一笑,翻身躺在她一边,摸向她的肚子,眸子里浮起一丝满足。他从来不知,这平坦的小腹里,竟然有他们的结合。
“你……你也不介意。”木莲惊愕地看着他。他的心里世界是不是太过于强大了,变化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这不,这会儿他又说,连同这孩子也是他的了。
用力地推开他,他却像糖一样死死地粘在她身上,不管她怎么推,怎么打,他就压在她身上,声音却极度地配合随着她的踢打发出听似痛苦的声音。随着他的叫喊声越来越大,木莲停下手没好气地看着他粉白的脸,道:“我有这么用力打你吗?”妈的,她压根儿就没有用力。
“有!打得我心疼。”他仰起头,委屈地说道,眼中还闪着泪花,甚至还用手捂着胸口。
木莲无奈地仰起头,叹了一口气,她拿他没有办法。
“你……”不由得她说什么,他俯身吻下,堵住了她的唇。是该惩罚她,她竟然隐瞒这么久,若不是刚才那么激她,他恐怕永远不知道孩子是他颜绯色的。
那晚,他还险些将孩子杀死,她的固执,他到底还是难以操控,也让他害怕。她对颜绯色的恨,已经超出了他预料,无论如何,这个谎言都要维持下去。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滚开。”木莲用力地推开他,却仍旧被他死死压住,刚才对她冷漠如陌生人,现在又柔情缱绻,他这是翻脸还是翻书。
“我嫁给了燕子轩,怀了别人的孩子,现在又和你上了床。我这种女人,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罢了。我不配你和在一起,也无须你对这孩子负责。今日,出了这客栈,我会安排让展青送你和艳儿离开,或许她才真的适合你。”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每说一个字,就用力地抓住门框,生怕自己哭出来。
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她听得那指甲断裂的声音。抓住门,只要她推开,她便和他再无瓜葛。
舒景说,你会后悔的,你不该与他有交集。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她泪水到底还是流了出来,胸口的疼痛让她难以呼吸。也在同时,门再度被合上,耳边传来他甜腻的声音。
木莲呆住,惊愕地看着他的脸,原来,他在乎的是这个。那日,他说要艳儿替她把脉,就是想知道自己是否有了身孕,却被她刻意躲开。
这孩子,到底还是隔在了他们之间。
她无言以对,扭头看着门口,眉间有一抹痛楚。燕子轩可以做到不在乎这个孩子,可是他呢。他显然不能。在她以为幸福要来临的时候,他选择了退步。
“我只是担心现在的你舍不得走。”他淡淡的答道,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现在的我舍不得走。”她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个语调,看着他怪异的表情,心里腾地燃起怒火。
<!--PAGE 12-->
“舒景。”她的气色似乎好了很多,只是脸上有一道永远散不去的忧愁。
见木莲过来,舒景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到底还是爱上了那个魔鬼。”
“你说什么。”木莲疑惑地看着她。
“你觉得,他会同意你和我?”半晌,他抬起头,笑看着他,可是木莲却觉得他在笑。
“他会的。”木莲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也舍得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抽回手,再度覆上她是发丝,白玉般的指尖调皮地缠住一缕发丝,把玩了起来。
“嗯。”他点了点头,手轻柔地摸着她的发丝。
“你还记得那天你问我,为何要去南岭吗?”
“记得。”
只是身上的人似乎并不这样想,没等木莲将话说完,他置身就要进入。
“你。呜……”她有些生气,心里甚是烦闷,用力一推,腹部传来轻微的疼痛。这才想起,肚中孩子刚足月,正是不稳定的时期,这些日子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孩子是否稳定,她突然担忧起来。
“怎么了?”他停止了动作。
<!--PAGE 11-->
这是什么情况。
“不要。展青,艳儿……”她怎么也笑不出来,想起展青和艳儿还守在门口,以及舒景的那一席话,木莲心里顿时难受得打紧。
木莲惊愕地看着他,难道这妖精果然是妖精,**的时候还会像某些动物一样,发出某种香味。
“哈哈哈。”心里不知为何如此高兴,是因为他的特别,还是因为他这舔唇的害羞模样,总之,她不合时宜的半**衣衫在他身下笑了出来。
而这香味,颜绯色强暴她那晚,她没有闻到过。
“你做什么?”木莲惊得慌忙扭动着身子,那双腿间,隔着衣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火热。那一瞬闪动,绮丽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脑子里。
“做,娘子喜欢的事。”
狭小的帷幔帐子里弥漫着一种靡丽的幽香,让木莲觉得格外熟悉,那个梦里,那个山洞里,她都闻到过这种让人迷幻让人沉醉的香味,和他身上平日的香气有着迥异的不同。
“我刚才只是在看你的手,怎么长成这样。”真的,她不过是好奇,至于后面嘛,那纯粹是一时冲动,一时冲动。
“只是想看为夫的手吗?”他扬起眉,笑得突然邪魅起来,随即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她整个人便顺着压在了他身上。
那力道,那游走在她腰间的手,还有那引人喷血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从鬼门关绕过一圈的人。
“娘子,为夫的手,是不是很漂亮?”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笑吟吟的声音。
那即将碰到他手指的唇突然僵住,木莲尴尬地抬起涨红的脸,看向床头,只见那只妖孽正眨着无邪的眼睛,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正一瞬不瞬地瞧着她。
天。木莲哆嗦地慌忙松开他的手,讪讪一笑:“你醒了。”那一刻,她很想撞墙,第一次YY人,就被人当场捉住。
撩起白色帷幔,她悄悄地坐在他身边,凝眸注视着沉睡的他,黑色的头发绽开在**,像绸缎一样漂亮,原本苍白的脸此刻也有了一点颜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娇媚了几分。伸手过去,她感觉到了均匀的呼吸声。那么一刻,原本揪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
“真让人不放心。”她笑了笑,眼睛却泛起一层薄雾,又将他的手心擒在手心紧紧握着,“你若经常这样吓人,估计我也会被你吓出心脏病。”
那葱白般的手指,修长而白皙,粉色透明的指甲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木莲好奇地打量着他的手,随即展开他的手心,这手,漂亮得如他人一样。
“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让翡翠帮你看看。”
“谢谢翡翠姑娘的好意。”这话不是木莲说的,倒是展青抢在了前头。
他面带笑容,语气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们夫人只是刚醒过来,气色不好而已,并无大碍。”
那一刻,却见那女子突然伸手握着小妖精,手那么一扯,便从她怀里带走了他。
“你……”木莲恼怒地瞪着眼前漂亮的女子,一站起来,脑子一阵晕眩,身体不稳就往地上倒去,但是她的手亦紧紧地拽着他。
<!--PAGE 7-->
那时候,因为颜绯色命在旦夕,她一直专注如何救治他,反而将这个女人给遗忘了。
夫人?这个几个男子称呼她为夫人。一个脸带疤痕,相貌微显出众,身份似高贵的女人,竟然在雪地里和一个男人搂抱在一起。
翡翠眼中越发疑惑,在偷偷来燕国的时候,她自然是知道颜绯色不想让她过来,但是一路都派了人护她安危,而这些人又个个守口如瓶,所以,对燕国的一切,她只是一片空白。
“哦。”木莲眼中闪过一抹感激,快步上去,却踩到了裙摆,顿时一个踉跄,幸而再度被展青扶住。虽然没有什么碰撞,木莲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疼,忙伸手捂住。
“夫人……”
“展青,没事儿的。”木莲摆了摆手,一抬头,发现那女子也正看她,目光中有一丝惊讶和好奇,随即走了过来,打量了木莲一番。
厢房外的围栏上靠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墨色的头简单地绾成一个蝴蝶髻,插着一支碧绿的钗子,光洁的额头上也挂着一块翠绿的碧玉,落在眉间,显得她本就倾国倾城的脸多了一份脱俗和贵气。
木莲看着那个白衣女子,心顿时叹了一下,如果说小妖精是天下最美的人儿,而这个女子就当数第二了。
“她是谁?”木莲回头看向展青,小声地问道。如果她没有记错,在晕倒之前,她曾见过这个女子,当时她想带走小妖精。
“夫人,你身子骨不好,又有身孕,要好生休息,不可乱动。”那女人一边替她擦拭一边兀自念道。
木莲浑浑噩噩的听着,空洞的眼神在听到身孕两字的时候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推开那女人,大声地朝外唤道:“展青,展青。”
“王……夫人,怎么了。”展青闪身进来,焦急地问道,为了不暴露身份,改口唤木莲为夫人。
她冷笑。她固执吗?她向来都是依照别人的命令活着。在现代,听命于上司,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现在,又为了其他人苟活,忍辱受欺,她到底何时固执过。
木莲缓缓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头顶的白色帷幔窗帘,脑子里仍旧回**着和舒景谈论的那些话。舒景说她会离开。真的吗?她笑,绝对不离开。
“公子,这位夫人醒了。”耳边传来一个中年女人陌生的声音。
目光下移,翡翠又发现这个女子穿着一件华贵的白色狐裘,色泽纯白没有一丝杂质,单单领口的金丝束带都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那一刻她眸子闪过什么,这女人果真不是一般身份,可为何会落到这般境地。
又看去,翡翠终于看见了躺在她怀里的那个人,瀑布般的长发倾落在女子的身上,精致的面容好似沉睡了过去一般,表情祥和,惨白的脸掩饰不住他的倾国倾城,红色的绣着罂粟的华丽袍子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让她看得不由得晃了一下。
翡翠震惊地看着那女人怀里的男子,颤颤地蹲下身子,伸手摸去,却被那女人一手拍开。
说着,她转身便走……身后一直是舒景低喃的声音:“木莲,不要这么固执……他会害了你的。”
<!--PAGE 8-->
固执。
“木莲,听我的,真的不要和他纠缠。你们是没有结果的。”
“什么意思。”木莲心里一惊,警惕地看着舒景。
“你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迟早会离开的,会离开我的身体的。你看我,我这次是不是比上次好很多。”
<!--PAGE 15-->
“你也该起来了,晚些我们也该启程前往南岭了。”她笑着将他拉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到了南岭之后,他们便自由了。
南岭,南岭,木莲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却不曾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
“娘子,晚点过来和我一起吃饭,我饿了。”他眨了眨媚眼。
因为她是木莲,所以他爱她。
<!--PAGE 14-->
她整个人呆在那里,眼中是惊艳,是惊愕,是欣喜。他低头,羽毛般温柔的吻密集地落在她脸上,唇上。
木莲闭上眼睛,脑子突然很乱,很乱,因为他的这个反应,这笑容让她不安。半晌,她开口道:“难道,你都不问这孩子是谁的吗?”
他听出了她语气的异样,便吻了吻她脸颊上的伤痕,柔声道:“问了如何,他是个孩子。我爱的是娘子,连带你周围的一切,我都爱。”
“爱我。爱我什么?”那伤口带来的酥痒,感觉让木莲眼眸一酸,这个男子,像孩子一样被她宠着,被她保护着,可是,他到底喜欢她什么,爱她什么。
“你不该爱上他,你们两个人本不该有交集的。”
“你说的是小妖精吗?”
“木莲,他不是小妖精,他不是。”舒景望着木莲,眼里盛满了惊恐。
“娘子,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我这样的女人,到处勾搭男人,还怀着孩子,怎么有资格生你的气。”
“娘子就是在气,刚才为夫是无心的。若惹了娘子生气,娘子打我便是了,千万莫要说跟别人走之类的话,这样的话未让我以为娘子又不要我了。我不过是想知道为何娘子要隐瞒我,为何不对我说实话而已。”
<!--PAGE 13-->
“娘子,莫要说这般决绝的话,为夫听了难受。”他将头埋着她胸前,小声地说道。
“决绝?你给我滚,我没有你决绝。”她苦笑,若决绝他刚才那句话才是决绝不是吗?
“娘子……”
他当然是故意在刺激她,若非这样,她能说出那孩子是谁的吗?
那一声娘子,木莲听得心里一酸,狠心再度推开门,却被他牢牢摁住。身子也瞬间腾空,被他拦腰抱起,几个跨步,便将她放在**。
是啊,她木莲这种人,怎能得到幸福。
“燕子轩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你觉得他还会同意你和我离开吗?而你,怀着他的孩子,也愿意离开吗?”
木莲苦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起身下了床,慢慢地朝门口走去,手扶在门上的那一刻,她转身看向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原以为,你是那种为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不在乎我的身份,不在乎的我的过去。可现在看来,我错了。你在乎这个孩子。那好,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过去比你想象的复杂,因为这个孩子不是燕子轩的。
“是的。”他点点头。
“你什么意思?”木莲的身体在发颤。她未曾和燕子轩有过肌肤之亲,甘愿和他在一起,现在他竟然说,她不舍得走。当她是什么人了。
“你有了他的孩子,你还愿意走吗?”在她快憋得发飙的时候,他问了。
“什么意思?”木莲愣住。
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知为何,他那句你也舍得走,像有人用针插在她心里,是一种尖锐的疼痛,一种不被信任的疼痛。
“你不相信我?”
“我们去南岭等燕子轩。”那抚摸她发丝的手猛然停止,木莲自然知道他会有这个反应,转身握住他的手,充满歉意地说道,“那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燕子愈捉住了你。可是,是燕子轩救了我们,也因为我,燕子愈找到借口以欺君之罪将他扣押。如今他生死未卜,却想到要将我们送到南岭。若非他,我们现在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任由木莲握着他的手,似在深思,那修长的睫毛遮住了他墨色的黑瞳。那里,涌起的暗流,木莲看不到。
“他的这番情意,你和我都不能忘记。所以我们要去南岭等他,然后亲自告诉他,你和我的关系。不然,我心里会一直觉得亏欠于他。”
“疼。”
他恍然,看着她平坦的小腹,拿来衣服替她穿上,一把将她揽着,道:“娘子,刚才为夫是忍不住了。”
那浓郁的香味散去,木莲摇了摇头,护住小腹道:“妖精,有些事我们要谈谈。”
有些事,夹在两人中,木莲心里始终有隔阂。
比如,她始终顶着的是轩王妃的身份,而这次,她木莲也是由着轩王府的贴身侍卫出生入死的送她去岭南,而燕子轩现在安全未定,她这般和这妖精纠缠,还真有一种背叛的感觉。
若那晚是情不自禁,那此时,她应该保持点理智,她不想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娘子是在嘲笑为夫吗?”
“哈哈哈哈……没有,真的没有。”
“有。”他瞪着美眸,咬着唇,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那一瞬,那旖旎的香气突然浓郁起来,木莲一惊,慌忙止住笑容,可是,似乎已经晚了。他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手飞快褪去她身上仅有的衣衫,而他自己,却很恶劣地还穿着衣服。
“王妃……”在跌落在雪地里的那一刻,木莲似乎看到展青他们赶了过来,然后将她接住。
无尽的黑暗中,四周寂静无声,木莲站在中间摸索着前进,这个情景如此熟悉,像是来过一样。
果真,前面出现了朦胧的光线,木莲加快了步子,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身上是什么香味?”
“娘子……”解她衣服的手,稍微停止了一下,他眨着欲望迷离的眸子,吐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唇,羞涩地道,“为夫的身体在……就会发出一种特别的香味。”
**?
看到她眼中的疑惑,他顿时明了她的想法,轻轻地含住她的耳垂,道:“娘子,为夫好着呢,那阎王爷才不敢要我。因为,我告诉她,我娘子看不到我就会着急,一着急我就发火,一发火,我就一把烧了他的阎王殿。他一听,就求着让我走。”
“嗤。”她扑哧一笑,用手点着他的额头,“身体刚好,就会贫嘴了。”
“我身体不是刚好,是很好。不信,为夫证明给你看。”说着,他手一捞,翻身而上,将她骑压在下。
“娘子,刚才是想亲我吗?”他又问,眉间**起无比绚烂的笑意,好似绽开在阳光下的向日葵。
“没有。”
“有。”
她眼角含着笑容,反复地看着,总觉得这手,不像是一双会持剑,会杀人的手。这人,随时都需要她去保护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有力气杀人的人啊,到底,还是她多想了。
<!--PAGE 10-->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低下头,吻向这只手……
翡翠眼中掠过一抹惊愕,显然没有料到展青会这样说,便尴尬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脸上的笑容淡去,翡翠仰头望着院子的梅花,觉得眼角有一丝涩痛。她总那么觉得,自己像是困在一个谎言中的人。颜绯色的身份,颜绯色的病情,还有这潜伏在燕国的势力,以及这个神秘的女人……这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她无从知晓。
木莲轻轻地合上门,看着那随风而动的白色帷幔,竟然有些害怕不敢靠近。许久,她才走过去,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艳儿说,他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加上天冷,所以才昏厥了过去。
她来,不过是寻她的夫君,却不想和看见生命垂危的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而这位夫人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木莲不太喜欢这个女人过于直白的探究眼神,虽然这眼神只是简单的好奇,但是还是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扯出一个笑容,木莲侧身走过。
<!--PAGE 9-->
“夫人。”她微微一笑,笑容和煦,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翡翠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眼眸似星的女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展青,不由得好奇起来。昨日在雪地里,她便看见艳儿和这几个侍卫冲了过来,竭力地护着她。
“她是与我们随行的翡翠姑娘,是个女大夫。”
“女大夫。”木莲眉不由得蹙了起来,这古代,怎么个个都会行医。
“是的。她现在正在替那位姑娘诊治。”
“他呢?”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脚下一软,幸而被那女人扶住,“那个红衣女子。”
“夫人,她在隔壁厢房。”展青顿了顿,神色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淡淡地说道。
“我过去。”木莲由那女人搀扶着穿上披风走了出去,一推开门,外面的阳光乍泄开来,随即是迎面而来的淡淡梅香,压在白雪下的枝头已经冒出些许红色的花朵,精致美丽。木莲被眼前的一片红白震了震,随即又由展青陪着朝那个厢房走去,刚到转角,木莲便停了下来。
木莲看过去,果真看见一个穿蓝布衣服的中年女子站在旁边,手里还端着拿着一张毛巾。
“那你先替她梳洗。”展青脸那么一红,躬身退下,顺带合上了门。
“来夫人,我先扶你起来。”那女人将盆放在一边,过来将木莲扶起来,随即用毛巾仔细地替她擦起脸来。
“做什么?”木莲吼道,声音沙哑无力,紧紧地抱着小妖精。
“你是谁?”翡翠看着木莲,问道。
哼。木莲冷冷一笑,睨了翡翠一眼,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倒问起她是谁来了,她无心回答,只是将头无力地垂下,紧紧地贴着他冰凉的面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