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024.好吗,苏太太(第2页)

任夏斗志昂扬地哼了一声,拽着手包进内室去了。

我在她身后扬着嗓子喊:“你吃晚饭了没!”

任夏遥遥回答:“给我留着,我生完气再吃。”

任夏双手叉腰,犹如骂街的泼妇一般,毫无风度:“他在致辞的时候,当着节目组所有人的面,说,‘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因为早上我以全副身家向任制片求婚,被她拒绝了,所以在此我也想以公谋私一下,请大家齐心协力,帮我把太太追到手,大家都知道我已经32了,也耽搁不起了,谢谢’。”

我和朗冶对视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忍笑的神情。然而任夏正一脸凶神恶煞地表情站在跟前,为了不至于被她当成出气筒,我俩很有默契地调整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愤恨道:“苏谋真是太过分了!”

任夏端起桌子上的汤,一口气喝掉一半:“你们是没看见那个场景,所有的未婚或者已婚的小姑娘全都用凶狠的眼神看我。我们那个主持人,就是西陈的那个妞,她居然还说,不愧是狐妖,果然魅力无人能敌。你说这都是什么事,我怎么就好端端的招惹上这么一号人,太造孽了!”

我用三贞九烈的热切目光看着他,重重点头:“那肯定啊,英俊帅气又多金,霸道专情又深沉,多么符合言情小说里二逼总裁的男主标准。”

朗冶愣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我的头壳,绕过我到厨房去了:“总结词用的不错,简直鬼斧神工。”

任夏是阴着脸回来的,而且回来的相当早。自从玄殷回老家,朗冶就天天来我这吃晚饭,我俩饭刚上桌,就见她黑着脸推门而出,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苏谋的汽车尾灯闪了闪,趾高气扬地扬长而去。

我呜咽着点点头:“太感人了……感动死我了。”

朗冶站在我身后,安抚地拍拍我的肩,一言不发。

——第三卷 完

任夏揪着他的衣服,用哑哑的嗓音,低声道:“你问我啊。”

苏谋松开她,抬起她的下巴,正视她狼狈的毫无任何媚色可言的脸,从衣袋里拿出先前的那个蓝色锦盒,重新跪下,微笑着看她,大声道:“任夏,你愿意嫁给我吗?”

任夏点头,以同样的音量回复他:“我愿意。”

苏谋站起身,伸展双臂将她拥进自己怀里,在她脸上连连亲吻,吻去泪滴,声音里带着颤音的心疼:“不哭了好吗,不哭了。”

任夏低着头,一开始只是无声的抽泣,到后来变作嚎啕大哭,一直哭到声音喑哑,苏谋一直抱着她,到最后终于无可奈何,道:“小夏,你哭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知道那不是悲伤,只是委屈,单纯的委屈,委屈在错过他的这几百年里,她独自走过的每一寸寂寞光阴;委屈上天让她难过了这样久,又险些同美好擦肩而过;委屈她对他所有的不信任,那些半真半假的调笑,在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她求婚的时候,还那样轻佻的拒绝。

“只要是你。”

任夏低低地抽泣的一声,我才发现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前几日还信誓旦旦,如女王一样高贵,凛然不可侵犯地说:“不能接受我最差的一面,自然也不配拥有我最好的一面。”

她心里到底还是自卑的吧,她向往凡世所有或真挚或虚假的任何感情,向往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真切生活,所以从不肯修辟谷之术。然而她心里,却是有多么向往,就有多么自备,她是妖,虽然拥有法力和不老的寿命,她依然是妖,人人喊打,深仇大恨。

“小夏,自从认识你,我戒了酒,每天早起跑步,周末健身,尽量减少出去应酬,再也不和别的女人有任何超出工作之外的往来。我想在我最好的状态下见你,就像公兽寻到心仪的伴侣,恨不得把天下都捧到她面前,乞求她的垂怜,乞求她绽放哪怕一丝笑颜。”

“我每天都在反思和你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惶恐那句话那件事做错,这并不是我的理智,我的理智嘲笑这种愚蠢的行为,可感情却疯狂到根本抑制不了。我每天在你身边,看着你变得愈发优秀,愈发耀眼,看着你拥有的越来越多,越来越不需要我来为你提供任何便利,越是这样,我就越害怕。”

“那种由心而生的真切恐惧,每一天都提醒我,会有更好的人来到你身边,你随时有可能变成别人的女人,和我再无关系。”

苏谋的手指还粘在她的眼泪上,只顿了一瞬,便动作轻柔的为她拭去泪痕,扶着她站好:“小夏,你听我说几句话。”

刚刚吻过她的薄唇一抿,他在她面前,又屈下一条腿的膝盖。

“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天,我父亲和现在的妻子举办了盛大的结婚典礼。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和我母亲,是交好了二十余年的闺中密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苏谋忽然抬起手臂,一手扶在她后脑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然后抬了抬头,顺势吻上近在咫尺的红唇。

我呆了。

苏谋却缓缓站起身,慢慢加深这个吻,握住她胳膊的手绕到背后,牢牢揽住了任夏纤细的腰肢。

她举起自己的一只手,随意舒展也是最完美的造型:“你以为那些妖魔鬼怪的传说,都是假的吗?”

苏谋僵在沙发上,表情依然冷静,可眼底却慢慢浮现出震惊、不可思议,还有……惊恐。

任夏读到那一丝惊恐的情绪,嗤地笑了一声,满含着不屑、失望和自我厌弃:“走出这个店门,今天发生的一切你都会忘记,别害怕,我不会吃了你,毕竟,你还是我的老板呢。”

任夏垂眸看他,语气里满是冰冷的嘲讽与不屑:“你要娶我么?”

苏谋没有说话。

任夏轻笑一声,绕着他走了一圈,无数光华绕成藤蔓,她走的每一步,都在地上开出一朵金色莲花,空气中**漾起幽香,玻璃窗上泛出银色星光,那是一个结界,结界里的所有场景,外面都不会看到。

不祥的预感霎时席卷心头,我下意识地伸手拉开门,还没有走出去,就看见任夏站起身来,身后甩出三条毛茸茸的雪白长尾,每一条尾尖上都染了血色。

苏谋愣在沙发上。

我愣在门口。

朗冶道:“啊?”

我说:“苏谋给任夏求婚了,任夏把苏谋拒绝了。”

<!--PAGE 7-->

苏谋早上再过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夜未睡的任夏,黑着眼圈独自坐在外厅,面前一杯清水,早已凉透。

我和朗冶紧张地扒着门缝偷看,本来想用隐身术光明正大的看,后来转念一想,任夏对我俩的妖力波动都太熟悉,万一被发现就不太好。

苏谋似乎并不惊讶任夏的举动,他神清气爽地在她面前落座,笑容温和的没有任何含义:“有话对我说?”

一袭礼服式长裙,绸缎束腰,细细的吊带,搭配一件扎染出的白底青花披肩,举手投足间尽是昂昂古意,裙脚染了大片纯净的深蓝色,每一步都旋开如一朵花,犹如步步生莲的曼妙优雅。

任夏拉着脸对我们笑了笑:“他包场了一个空中餐厅。”语毕带着一身的寂寞苍凉,一步一莲华地回房了。

大手笔的土豪追女人也是大手笔,冬季夜晚,玻璃餐厅,鲜花锦簇,乐队奏出优雅的音符,低调的在只有两位客人的室内平缓流淌。

朗冶站起身,毫不手软的打击我:“老祖宗,请回神,天色已晚,睡吧。”

我:“……”

早上苏谋过来的时候,推门就看到我用很期待很敬佩地目光看着他,聪明人顿时了然于胸,低头握拳咳了一声:“看来反应很大。”

然后在苏谋消失的一个下午里,外婆拉着任制片絮絮叨叨了一下午,从苏总裁凄苦的身世开始,一路讲到他白手起家创立星航,并且披荆斩棘把它发扬光大,情浓处还险些不能自已,泪洒江东。

任夏陪着老太太,在节目组诸位同仁或叹息或愤恨或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里,泪洒江东了一下午。

好不容易把她哄去睡觉,朗冶却意味深长地叹息:“苏老板真是好手段,估计不出一个月,任夏就被拿下了。”

<!--PAGE 8-->

我看着他志在必得的脸,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任夏是有气无力地回来的。

苏谋依然愣在当地,目送踩着一地玻璃心碎片的任夏款款出了门,还折身问他:“这个……今天你还愿意送我去台里么?”

我旁观这戏剧化的一幕,忍不住替苏谋庆幸,他今天没有抱花束来求婚,真是太英明了,不然被人拒绝后,那个花抱在怀里,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届时该有多么的尴尬。

英明的苏谋面色不变,神情自若地把首饰盒合上,文件放回文件袋里,路过任夏身边的时候还顺手往她手里一递:“没错,求婚表白被拒绝很正常,我自然不会为此影响我们的正常交流。不过任夏,我是商人,调动一切方法达到既定目的是我的行事准则,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第二天苏谋照常来接任夏上班,等她洗漱换衣的时候,年轻有为的二逼总裁袖着手站在我身边,眉梢眼角都挂着笑意:“昨天回来是什么反应?”

我说:“炸毛了,生一晚上气,吐半天的槽。”

苏谋缓慢的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我和朗冶一同点头,恶狠狠道:“对!太造孽了!”

任夏缓了口气:“你们看着,明天他要是再敢这么玩我,老娘拼着让道士活活打死,也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我们继续异口同声:“对,生吞活剥了!”

我和朗冶一起错愕地望着她:“你……吃了没?”

“吃?起都气饱了!”任夏把手提包摔在沙发里,“你们知道苏谋今天干了件什么事吗?”

我俩不约而同地露出求知的表情。

<!--PAGE 13-->

狐尾和法术同时撤销,车水马龙的喧哗重新进入耳道,现实世界回到原位,店门打开,夏弥莫名其妙地走进来,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任夏:“这个……什么情况。”

我抹着眼泪回答:“刚刚求婚来着。”

夏弥一瞬间激动起来:“我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开门,老板你太不够意思了,有求婚也不让我一起看,任夏姐这反映,求婚得求得很感人吧。”

委屈他现在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他们都过得太小心翼翼,那些陈年的致命之伤,独自舐舔的百年孤独,终于可以用另一个体温来温暖,用另一段岁月治愈。

我将原谅你从今日起,对我犯的每一个错误,只要你不要将我打回原形,重新陷入长久的绝望。

<!--PAGE 12-->

你见过我高雅出尘的样子吗?你见过我可爱甜美的样子吗?你见过我哭泣崩溃的样子吗?你见过我小气自私的样子吗?你见过我阴暗狡诈狠毒惹人厌恶的样子吗?你见过我善良天真淳朴让人欢喜的样子吗?我所有的样子你都见过吗?被吓跑了吗?你还爱我吗?

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陪我从日出走到白头,陪我从日暮走到不朽;我希望能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陪我所有的欢笑,听我所有的伤悲;我希望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我可以毫无底线的容忍你所有的过错,我可以毫不担心地在你面前犯下所有罪过。

我希望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包容我最丑陋的一面,亲吻我最美好的脸庞。

<!--PAGE 11-->

“你知道你刚刚在我面前,显露出……”他顿了一下,才道,“妖的特性时,我第一个反应是什么吗?在惊恐震惊之前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感激,感激上天垂怜。”

他在她手背中央翩然一吻,抬头看她,目光缠绵:“不会有人能接受这样的你,所以,不会有人再对我构成威胁。任夏,我要娶你,娶生而为人的你,娶生而为妖的你,只要是你。”

朗冶愣了一下:“啊?”

我继续点头:“任夏真是个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的四有新人,这要是换成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姑娘,肯定都干不出来这事。”

朗冶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如果是你,你愿意答应他?”

“在认识你之前,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我和不同的女人交往,和那些把我当做朋友的人酩酊大醉。我其实很为我的家庭而悲哀,为此感到羞耻,然而因为我有足够的财富,所以我可以衣着光鲜地出入高档场所,和所有人亲切的攀谈,就像那些丑恶从来没有发生过。”

“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能让我在灯光下,谈论这些我连在心里默默回忆都觉得害怕的事情。”

他低下头,亲吻任夏素白的手背,喃喃低语:“你永远不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打印出那份协议,才来向你求婚。对我来说,金钱就像最后一件蔽体的外衣,能够维持我在人前从容镇定的表情,它就像我最后的尊严,但是现在,我愿意放弃它。”

任夏把眼睛瞪得大大,里面盛满了不可置信。

苏谋扶着她后脑的手挪过来,覆上她的眼睛,修长的五指之下逐渐渗出水滴,他的指尖沾到那些泪迹,犹如被火烫到一般抖了一下,松开她的唇。

任夏眼角发红,唇角比眼角更红,好像熊熊燃烧的红莲业火,她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狼狈之色,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PAGE 10-->

苏谋的手臂动了一下。

任夏又笑了一笑,那笑意未达眼睛,在眼角凝聚出冰冷的寒光,“苏谋,你……”

她在他手边停住脚步,又问了一遍:“你要娶我吗?”

苏谋依然没有说话。

任夏的眼底结上冰川,她轻笑一声,俯下身来,停在苏谋颊边,吐气如兰:“你敢娶么?面对一只,不知何时就会狂性大发,然后将你活活吃掉的妖。苏谋,你以为我平时对你说的那些威胁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么。”

只有朗冶在最初一瞬间的惊讶之后,竟然还能保持正常神智,用含笑的声音,低叹了一句:“好。”

任夏居高临下地俯视苏谋,她用法术在脸上做的所有,可以掩去风华的小小修改一寸一寸的变回去,稀薄天光之下,蓦然生出回风流雪的倾国韵味,长长的眉,妩媚的眼睛,悬胆一般的鼻子和樱色的唇,局部精致,整体完美。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的真容,一时间也被这样的容光所震慑,那样绝艳的一张脸上,神色却冷若冰霜,然而就算是冷若冰霜的神色,在那张脸上,也格外赏心悦目。

任夏转动眼珠,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谋含笑道:“我想娶你。”

任夏冷笑一声,冰冷彻骨,似乎听出一种代表破釜沉舟的决绝。

音乐,鲜花,两两相对,刺绣桌布,骨瓷餐具,镶银的刀叉,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高脚酒杯,和天空中诗意降落的六瓣雪花。

<!--PAGE 9-->

摇曳烛光照亮对面男人英挺的脸,这可以被生命铭记的美丽画卷,如果换成我我一定答应他!

我用崇敬的语气问他:“你今天打算走什么路线?”

苏谋轻笑一声:“正常路线。”

任夏晚上衣香鬓影地回来了。

我心有戚戚焉地点头赞许:“先是舆论攻势,又打亲情牌,不拿下也逼疯了。苏老板不愧是二笔总裁的典范,连行事风格都这么的言情男主。”

朗冶目光一转,盯着我道:“我听你这口气,很羡慕啊。”

我打了个哈哈:“哪个少女心中没有一个言情梦。”

我和朗冶一左一右地守在她身边,一个递水一个递纸巾,任夏则娇弱无力地倒在沙发里,以手覆面,声音虚无缥缈:“他外婆来了……来给我……送饺子……”

原来苏谋今天把他外婆搬出山,老太太对任夏印象相当好,一听说外孙子要娶她当媳妇,打心眼里高兴。苏谋打电话说任夏想吃外婆包的饺子,老太太殷殷地在家包了一上午,还专门送到办公室。

任夏僵着脸接受了外婆的好意,小心翼翼地把人安排在休息室里,转身就气势汹汹地杀去苏谋办公室,然而办公室外新换的男助理却彬彬有礼道:“任制片,苏总不在,去城西演播室盯另一个节目了。”

我深情地看着他俩打开车门坐进去,奥迪车动作凶狠地倒车转弯,闪着霸气十足闪光灯,嗖一下没影了。

透过恍惚的车影,我看见朗冶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和我一同目送奥迪消失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里,莫名其妙地走进来:“刚那是苏谋和任夏么?”

我点点头:“刚刚我亲眼目睹了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