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冯师傅与路人在低声商量,梁满仓马上走近冯师傅:“师叔,这青怎么拆?”
冯师傅没说话,却缓缓地往哪年轻人走去。
冯师傅走近年轻人,又轻轻地在那年轻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张炎:“啊?你俩岂不是翁婿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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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满仓:“张伯的大恩,小子铭心刻骨,我向你叩头了。”
梁满仓话刚说完,双膝跪下,就向张炎行礼。
张炎连忙站起来,双手乱摇:“使不得!使不得,小兄弟。”
张炎:“七级浮图是佛家的叫法,当时我也不想什么了,见这孩子随水而漂,再不救下,转眼就会没命,于是我连忙追赶,终于被我赶上,这才救了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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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伯:“阿弥陀佛。”
张炎:“别别别,老夫现在抛却凡尘,在这江边钓鱼网虾,有空指点一下阿桂,也算是老有所乐吧。”
冯师傅:“哎!打断一下,我想问一下大师是怎样救起梁桂的?”
张炎:“不要叫我大师,你我现在都是凡人。”
张伯:“冯先生不用谦虚了,咳,人生如过眼云烟,练不练武也都七十多了。”
冯师傅:“看来张伯曾有过一番难忘的经历啊!”
张伯:“不错,老夫自小好武,曾拜李友山为师,后随陈享师习武,再跟随广西八排山闸建寺青草和尚,历尽沧桑,曾在佛山开过馆传过艺,亦跟随洪顺堂陈开堂主参加过起义,转战两广,历尽波劫,幸能逃出清妖的的魔掌,如今老了,唯有在此结芦度日。”
几个人推杯论栈,席中,除了梁桂、梁满仓、冯师傅、朱老伯外,在主位上还坐了一位七十多岁的长者。只见他花白头发,一部短须,双眼有神,身穿一件灰色长衫,双袖挽个褶,人虽然长得精瘦,却是精神抖擞。
冯师傅:“看来张伯是个武林中人啊。”
张伯:“不会吧?我怎么是武林中人?”
长须老伯:“啊!想不到我九江还有如此人物,他叫什么名字?”
梁桂:“他姓张,那时他已六十多岁,现在年过七十,大家都称他张伯。”
长须老伯:“啊!姓张的?到底是谁?有机会我一定得拜访拜访。”
梁满仓:“说起来惭愧,是这样的,早年我家乡发大水,全乡被淹,我带着妻儿老小逃荒,谁知在西樵过鹤山渡时,被土匪劫掠,刚才听儿子说,他因为在船上发现有人拔刀出来准备动手,他正要向我说时,被土匪借机推落江中。”
长须老伯:“那你跌落江后,是如何获救的?”
梁桂:“那天我被推到江中后,身边刚好有一根被大水冲下来的木头,我紧紧地搂着木头,随波逐浪,一直漂到离九江不远的地方,碰巧我义父在江边钓鱼,发现了我,一直追了两里多,才把我捞上来。”
席中老人:“大哥,是什么回事?”
长须老伯:“我这青阵是根据当时、当地的环境摆的,叫‘碧海孤舟’你没有一定的文墨,怎能解得了它?”
冯师傅:“老哥好文墨啊!”
一班人兴高采列地走向祠堂
一间两进的古老祠堂,上面张灯结彩,厅堂上摆了三十来桌酒席。
上面两席由最尊敬的客人所坐,而冯师傅就坐在上面,两旁是梁满仓和梁桂,几个老者和长须老伯作陪。
路人:“谁说不是,那长须老伯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就将脚下的大棕屐脱下来,往里面塞了个红包,顺手往草地上一扔,就说请他们破解。”
冯师傅:“那年轻人怎样?”
路人:“那年轻人一看,就说;‘这就是青?’”
长须老伯:“不成,今天不在这里喝杯酒,哪是瞧不起老哥了。”
冯师傅:“这怎么好意思?”
长须老伯:“来,我们什么也不用说了。”
冯师傅:“那倒是。”
长须老伯:“你一指点,就指点出一个外孙来,这是什么?啊?!这是缘份,这是缘份啊!”
冯师傅:“朱先生说的对,这是缘份。”
梁满仓有点言无论次,脑袋有些涨,两手执着儿子的手,再也不愿松开。
冯师傅轻轻地抚摸着梁桂的背,一面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外孙。
长须老伯:“太巧了,真是太巧了,不行,今天谁也别走,大家无论如何也得到我们这里吃顿饭,我为两位重逢庆贺庆贺。”
冯师傅:“同喜,同喜,真得谢谢你这‘碧海孤舟’,更要感谢你开导阿桂。”
长须老伯:“这孩子很有悟性,是块好料呀。”
冯师傅:“谢谢老人家,请问老人家该怎样称呼?”
村前空地上,冯师傅和梁满仓非常紧张地望着长须老伯和梁桂说话,可惜离得太远,听得并不清楚。
忽然听到长须老伯豪爽的笑声,两人又惊又喜,互相对望一眼,正想举步到小树林边去。
那知梁桂和长须老伯己经快步向这边走来。
梁桂:“我……”
长须老伯:“他还要延续你家的香火,他还要重建家园,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明白吗?”
梁桂:“可后妈……”
梁桂:“是!”
长须老伯:“而你现在很不满意父亲又为你娶了个后妈,对不对?”
梁桂:“我没后妈!”
梁满仓慢慢回到冯师傅身旁。
看着梁满仓离开,梁桂抱拳向长须老伯作了个揖:“老丈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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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须老伯:“冯兄放心,这事我管定了。”
冯师傅:“谢谢老哥。”
那长须老伯说完,慢慢地踱往小树林边去了。
那位摆‘碧海孤舟’的长须老伯轻轻的靠近冯师傅:“这位兄弟,还未请教贵姓?”
冯师傅:“小弟免贵姓冯,是鹤山越塘乡人氏。”
长须老伯:“看来令徒既是你的乘龙快婿,又是这位小哥的父亲,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就在此时,哪年轻人站了起来,挤出密麻麻的人圈,走到外面来,在不远处焦急地来回走动,他不时抬起头来,好象在思索着什么,却又好象还未找到破解的办法。
冯师傅走到场地另一侧,找了个路人谈了起来:“这不是在准备舞狮子吗,怎么还不开始呢?”
路人:“是这样的,今天是九江圩龙母诞辰,很多狮子都去庆贺,这帮年青人舞完以后,想抄近路从这条村经过,见这村子大,以为会有人挂青给他们,于是进村时将锣鼓敲得震天地响,谁知整条村都没人挂青,狮队有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竟口出狂言,说这村里没人懂行,连青都没人挂。”
梁满仓脸上一红,久久不语。
梁桂:“爹,你说!是不是又娶了个填房?”
梁满仓:“是!”
梁满仓:“是!”
梁桂:“为什么死的?是什么时候死的?”
梁满仓:“你妈在你被人推下水后,和我一起被土匪绑到茶山庆云洞,为保护我,被土匪踢成重伤,离开山洞不久,既是重伤,又为小弟的死而死的。”
村前空地旁边,是一片稀疏的小树林。
梁桂把梁满仓拖到小树林边:“爹,以前妈不是说我没有外公的吗?怎么这位老师傅会是我外公?”
梁满仓:“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慢慢说给你听吧。”
梁桂:“我┅┅亚爹,这是我外公?”
梁满仓:“没错,他既是你外公,又是我师傅。”
梁桂愣愣地站着,久久不语。
长须老伯:“什么?这是你儿子?”
梁满仓:“是,是我早年丢失的儿子。”
冯师傅:“那岂不是我的外孙?”
两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那年轻人抛开手上的毛巾,双手一把执着梁满仓的手:“爹!亚爹!我找得你好苦啊!”
梁满仓:“阿桂!真的是你呀!阿桂!”
年轻人双膝一跪,全场的观众和长须老伯、冯师傅都大吃一惊。
年轻人也追上前来:“这位是我新拜的师傅。”
长须老伯回头望年轻人:“啊!请问尊师贵姓?”
年轻人:“是┅┅”
年轻人:“这青是因地制宜,就利用这一片青草地,算作一片碧波**漾的大海,老人家的那只大棕屐,则是一只孤舟,要想撷取这孤舟上的青,不能不用船,故此我们用身边的器械做出这条“船”来,狮子上了船,其余的,就按常规青阵的拆法来拆解,不知这样解释,是否正确?”
长须老伯:“好!年轻人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不过我刚才摆出青阵时,你好象还未领会这个青阵的意义,怎会在一下子就能破解了它呢?”
年轻人:“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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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年说着,用手往那年轻人一指。
梁满仓一怔。
梁满仓直着双眼,一刻也没离开这年轻人。
狮子己经将“青”采回,人群中爆起热烈的掌声。
长须老伯双手抱拳,快步上前:“佩服!佩服,想不到小小年纪,却有如此造诣,不知那位是师傅?”
而围观的人群虽然在低声地说着话,脸上却全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梁满仓:“岳父,这狮子为什么还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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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长须老伯见狮队中有人用三节棍折叠起一节,放在前面,作为船头,两旁用两根长棍连成一起,后面用一把铁尺作后舷,有人站在上面,手持一根长棍作出撑船模样。
长须老伯大吃一惊,双眼定定地望着这艘“船”。
这“船”,慢慢撑到狮子旁边。狮子探船、试船、上船,一气呵成。
冯师傅:“你注意看,这草地就算是大海了。”
梁满仓:“大海?”
冯师傅:“对!这个青地现在已经将草地当作大海,里面的这‘大棕屐’就是海中的舟。”
只见狮子一个原地翻跟斗“腾”地翻了个身,接着四腿着地,昂然挺立,张眼四顾,一副威不可犯的神色。
四周立即掌声雷动。
长须老伯脸上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既不说好,也不说坏,细看下,只见他的嘴角上挂着一丝轻微的嘲讽。
年轻人没有说话,只将脑袋点了一点。
长须老伯将手中的香火往鞭炮引上一靠,一串火星燃起。长须老伯顺手将鞭炮往天空一扔,鞭炮哇啦啦地爆响。
空中又是几串鞭炮炸响,众人头上满是飞扬的红色纸屑。
年轻人快步地走回队友身边。
众队友马上围拢在他身旁,只见他轻声地向众人交待了几句。
梁满仓忽然觉得这年轻人很面熟,竟然全神贯注地盯着这年轻人。
村前空地,人们围成一个圈子,里面发出一片嘈杂声。
梁满仓:“师叔,前面好象有事!我们过去瞧瞧!”
冯师傅和梁满仓拨开人群,挤上前一看,只见一片青草地上,摆了一只大木屐,木屐里塞了一封红包。
那年轻人双眼一亮,正要对冯师傅说什么。
冯师傅用眼光止住了他。
村前空地上,人们还是围绕在舞狮队前。
冯师傅用手轻轻扶着张炎:“应当的,我也要向你行个礼啊。”
张炎:“你怎么也要向我行礼?”
冯师傅:“你不知道,阿桂也是我的外孙哩。”
张炎:“当时我问及他的身世时,他说家乡发了大水,全村被浸,父母和小弟又不知流落何方,我见他如此精灵,故此暂且收留,现在你们已经寻到他,我也不指望什么,以后常来看看我就行了。”
梁满仓:“张老伯,我非常感激你,只是我父子分开差不多十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儿子能跟我到鹤山居住,不知张伯意下如何?”
张炎:“阿桂大难不死是他的福份,你们父子今天无意中能重逢,也是缘份,我虽然喜欢阿桂,但父子是天性,我岂有强留之理,哈哈。”
冯师傅一怔,连忙起身行礼:“冯谦受教了。”
张炎:“说起来也是天意,那天我见大水下来,正在江边感叹,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孩子抱着一根木头顺流而下,我连续捞了几次都捞不着,后来见人已漂走,我想呀,救人一命,胜过造七级浮图。”
梁满仓:“七级浮图?”
冯师傅:“难道张伯就是蔡李佛拳宗师张炎?”
张炎:“惭愧、惭愧。”
冯师傅:“有幸认识张师,冯谦有礼了。”
冯师傅:“这当然是青喽。”
路人:“对,那长须老伯也是这么说的,那帮年轻人看了好长时间,还看不出这是个什么青,而那老伯走到街边的小商铺里买了十来串鞭炮,现在就等那个领头的小青年,让他想好破解的方法了,马上就烧鞭炮哩。”
冯师傅:“原来是这样。”
冯师傅:“张伯不必隐瞒,你的一举一动,自有一股威严,不是练武之人,任你怎样学也学不来的。”
张伯:“看来冯先生也是练武之人了。”
冯师傅:“不敢,早年也曾跟随父辈练习过些扎马冲拳之类的粗浅功夫。”
梁满仓:“明天我们想和梁桂一同到九江,拜见他的救命恩人。”
长须老伯:“好!今晚一醉方休,明天我也同你们一同到九江。”
一间不大的商铺,摆着一桌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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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须老伯:“后来呢?”
梁桂:“当时我年幼,只懂得跟随父母逃荒,获救后又说不清父母要到那里,他见我无依无靠就收留了我,并将我认为义子。”
席中老人:“我说啊,大哥的青阵摆得好,名称也十分之好,你们看,梁先生的儿子掉落江中,这次却是由一条孤舟接了回来,你们说好不好?好不好?”
席中老人:“这是天意呀!”
长须老伯:“哎,我们别顾着说舞狮子,他们父子重逢,必定有些因由,能不能说给我们听听?”
长须老伯:“真是无巧不成书,今天看到你们父子重逢,又有好朋友认识我所摆的青阵,我也不算白活了,”
冯师傅:“老哥过奖,这青阵的解法,其实也在里面,只不过是小弟偶然碰巧罢了。”
长须老伯:“不是这样说,你要是没有相当的文墨,肯定不懂这青的叫法。”
村中众人:“对,到了我们这里,就是好朋友,更何况碰上行家,怎么说也得吃杯酒才能走啊。”
长须老伯:“来,各位乡亲,帮各位扛家什啊。”
狮队众人:“不不不,我们自己来。”
长须老伯:“这就对了,来来来,这间就是我朱氏大宗祠,今晚就在这里开饭,大家一醉方休!”
朱老伯不由分说,将这一班刚认识的人请到祠堂里大开筵席。
冯师傅:“老哥的盛情,小弟心领了,只是刚才你也看到了,他们父子相认,还得了解一下是如何脱险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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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师傅:“朱先生不必客气,陌路相逢,岂敢打扰?”
长须老伯:“什么叫陌路相逢?他们要不是来采青,你也不会指点他们,对不对?”
长须老伯:“老汉姓朱。”
冯师傅:“啊!朱先生,后学有礼了。”
梁满仓:“谢谢,谢谢朱先生,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当年他掉下江中,才只有十岁,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想不到啊!”
梁桂:“爹!我糊涂了,外公!阿桂有礼了。”梁桂一躬到地。
冯师傅:“好好好,哎,好孩子,想不到我临老了还有这么个好孙子,太好了。”
长须老伯:“恭喜呀,冯师傅,恭喜呀,这位先生。”
冯师傅:“不该这样说,出来行走,这样的话很容易得罪人的。”
路人:“先生说的是,那年轻人的话刚说完,一个长须老伯就说了;不是没人懂舞狮子,而是怕你们不懂拆青,因此特地不挂青,既然小伙子说这里没人懂摆青,老汉现在就给你摆个青,要是破解不了,你们可得照规矩办啊!”哪年轻人道:“我懂,要是我们不能破解,就将就把狮头留下来,可我还没碰见过破解不了的青。”
冯师傅:“唔,这年轻人应该立即向老者告罪才行,这样说肯定坏事。”
长须老伯:“至于后妈,你知道她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刚才那位师傅说,她也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人,她也有过自己的家园,却因飞来横祸而失去丈夫,她和你父亲是在痛苦中互相扶持,共渡人生的,这有那点不对?”
梁桂愣了好长时间,忽然向老丈一躬到地:“老丈教训的是,阿桂错了。”
长须老伯:“好!好!好孩子,我今天太高兴了!哈哈哈哈!”
长须老伯:“话不能这样说,你对母亲的怀念是人之常情,而你父亲却也不易,你有设身处地为你父亲的境况想过吗?”
梁桂:“他……”
长须老伯:“他是眼看着你母亲和小弟相继去世的,又是眼看着你掉下大江中去的,一瞬间全家人只剩下他一人,你叫他怎么办?难道要他一辈子孤苦伶仃?”
长须老伯:“听你们两人讲话,刚才那位应该是令尊大人了,对吗?”
梁桂:“是!”
长须老伯:“听他的口气,好象你的母亲在你失散时也被土匪杀害了,是吧?”
村前空地一角。
长须老伯来到小树林旁:“这位先生,我有和句话想单独和这位小哥谈谈,请先生回避一下。”
梁满仓一听,愣了一下,然后彬彬有礼地向老丈行了个礼:“老先生请。”
冯师傅:“小婿是我师哥的儿子,原本有家室,因西江洪水泛滥,冲毁家园,特地前来投奔我的,谁知途中遇到土匪打劫,大儿子被土匪借故推下江中,妻子和小儿子都被土匪打死了。而我女儿也因土客之争而祸从天降,丈夫被害,唯有归家避难,他们两人因机缘巧合,相遇于鹤山,各自珍惜,互为依赖。”
长须老伯:“咳!这几十年来,因天灾人祸,不知累到多少人家妻离子散。”
冯师傅:“老哥,这位后生不知原委,责问父亲,我又不好出头,你看如何处置才好?”
梁桂:“为什么?你为什么是这样做?你还记得我亚妈吗?”
梁桂的声音越来越响,惹得附近的人都看着他和梁满仓。
冯师傅早就注意到梁桂的行为了,只是不方便出面,只好装作不知道,现在听得梁桂高声质问梁满仓,知道他产生误会了。
梁桂:“小弟又是怎么死的?”
梁满仓:“也是在山洞中,小弟本来己经发烧,后来又被土匪捏伤脖子,从山洞出来,一天不到就死了。”
梁桂:“那这位外公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又娶了个填房?”
梁桂:“还有,妈和小弟都好吗?”
梁满仓:“你妈和小弟都不在人世了。”
梁桂:“什么!你说妈和小弟都死了?”
梁满仓:“是这样的……”
梁满仓还想向梁桂再次说明,不料梁桂一把拉住梁满仓:“爹,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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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满仓:“是,他当然是你的外孙,阿桂,快来拜见你外公。”
梁桂:“外公,我的外公?”
冯师傅:“傻孩子,我当然是你外公了。”
冯师傅:“这是当地村人摆出的一个青,我估计这帮年青人因为不懂如何破解这青阵,因而暂时还未起狮。”
梁满仓:“啊!原来这样,你看出这是一个什么青吗?”
冯师傅:“先别问,你耐心的看下去。”
梁桂:“亚爹——我找得你好辛苦啊!亚爹——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爹——”
梁满仓双眼含泪,颤抖着双手扶起梁桂。
冯师傅撞近前来:“是你的儿子?”
长须老伯:“啊!我知道了,是这位先生从旁指点的,对不对?”
年轻人张口结舌,就在这时,梁满仓一下子扑上前来,眼定定地望着这年轻人:“你是┅┅?”
年轻人一抬头,见到了梁满仓,忽然双眼发直。
年轻人将眼往两边搜索,一眼看到冯师傅,正想说话,冯师傅却将脑袋摇了两摇。
长须老伯顺着年轻人的眼光望过来,这动作也被他看到了。
长须老伯连忙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双手一掬到地:“这位先生是┅┅”
长须老伯:“小老儿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你知道我摆的青叫什么吗?”
年轻人:“请问老伯,这青的名字是否叫“碧海孤舟”?”
长须老伯:“不错!这青是叫‘碧海孤舟’,我还想问你,这青为何会取这个名字?”
那年轻人将狮头放下,正用毛巾探擦拭脸上的汗水,见长须老伯到来,连忙双手抱拳向老伯行礼:“老人家,小辈不知天高地厚,多有得罪,还请老人家原谅。”
长须老伯:“岂敢,岂敢,你们谁是师傅?”
一个小青年:“我们师傅姓张,他今天没来,这是我们师傅的义子。”
那“船”两边轻晃,载着这狮子直往“孤舟”驶去。
长须老伯已经不再看狮子如何采撷这“孤舟”中的青了,急急地走往狮队身旁。
他从每个队员的脸上瞧去,想从这班人的脸上看出谁有如此能耐,竟然破了这个十分刁钻的青。
梁满仓:“原来这样。”
海边,狮子正在向大海探望。
长须老伯轻捋长须,嘴角的嘲笑越加明显。
狮子行了个三叩拜礼,接着是拜四门、走“之”字,寻青、见青、惊青等程序,舞得中规中矩。
长须老伯脸上仍然一副高深莫测神态。
狮子已经舞到草地边。
年轻人:“来,起鼓!”
梁满仓忽然觉得他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回身对冯师傅道:“岳父,他是……”
鼓声一响,将梁满仓的话音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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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年轻人又说了些什么,众人“哄“的一声,各自拿起家什。
长须老伯见他们好象准备好了的样子,立即燃点起一支香火:“怎么样?准备好了吧?”
一头佛山装的红黑狮子摆在地上,旁边一个牛皮狮鼓,两副铜镲,一面铜锣。
几个看来象是舞狮子的年轻人,站在一边,谁也不说话,只是你眼望我眼,一副羞赧的神色。
一个年轻人双手交叉地蹲在狮鼓旁,一脸的沮丧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