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念之差第2页_樱照良宵 - 一曲小说网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五章 一念之差(第2页)

况且离霜一出手便是杀招,为的就是能在十招之内结束比试。因为强行提升境界,爆发力虽逆天,但灵力消耗巨大,不利于持久战,她撑不了多久。

暴涨的灵力呼啸着迅速逼近,樱招立即从体内唤出刑天来格挡,只是剑并未出鞘。

还不到出鞘的时候。

<!--PAGE 17-->

手心一寸一寸地缠绕在一起时,樱招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看吧,不只贺兰宵可以,其他人也可以。

她自欺欺人地想,然后抬起头缓缓凑近他,对着那张唇形好看的嘴,吻了一口。

戴着面具的少年情不自禁地将那几道伤疤一一抚过,指尖的颤意传达到肌肤上,被触碰过的地方像快要着火了一样,连带着血液也变得灼烫。樱招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竟然感觉有些热。

好奇怪,明明屋内并未薰香,为何她的身体会有如此反应?

少年还在尽职尽责地替她按着背脊,尽量目不斜视,可是系在后颈的两根细带却怎么绕都绕不开,一不小心便会扯到。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这般笨重,呼吸也要放轻,因为已经凌乱到没了章法,正常吐息都会泄露情绪。

比试的地点是松江府一处宽阔的湖心岛,岛上云遮烟埋,梧叶苍苍,映在湖面灼灼如火,一眼望去满目秋光。

樱招到场时离霜早已等候多时,站在法阵中央姿态闲适。

闻讯而来的修士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开赌局的、贩卖灵宝的、兜售瓜果零食的,穿插其中,若干看热闹的画船漂在湖面上,一时间好不热闹。

她撑起身子,侧头看过去,问道:“怎么了,是觉得钱少了吗?”

烛火的残光漏进来,将她露出的那一截颈子描绘得细致又朦胧。男伶摇摇头,默不作声地倾下身子,将双掌贴上她的肩头。漆黑的影子将她兜头拢住,她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香味。

是她产生了错觉吗,还是真的有些醉了?

<!--PAGE 15-->

他果断闭上了唇瓣,只是闭嘴时的力度却好似亲吻一般,呼吸喷洒在她指尖,有些痒。

她勾着手指在他面具上轻点了几下,突然觉得有些躁动。退开时,她从袖里掏出几片金叶子,递到他眼前问道:“会伺候人吗?”

烛光从纸门的缝隙中筛进来,许是光线足够昏暗,明明与方才是一样的衣服,一样的狐狸面具,樱招见着这男伶,却以为是贺兰宵本人到场了。

她坐在软榻上揉了揉眼睛,看着他端着酒盏走近。

男伶在她的身旁蹲下,将酒盏轻轻搁在塌旁的矮桌上,垂着头半晌没有抬头看她。

只露出下巴和嘴唇时还挺像那么回事,但不能开口,一开口就不像了。

男伶及时噤声,端起酒壶准备再给她添一杯,却发现酒壶已空。他指着空酒壶示意了一番,得到樱招的应允后,才起身出去唤酒。

门外候着的小厮们此时不知去了哪里,他沿着寂静的回廊走了几步,一个高挑的少年出现在视线,只是还未来得及看清面容,便觉一阵睡意袭来,接着便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敬酒的手颤颤巍巍的,他的头低着,在烛光下显出几分青涩。

樱招没为难他,伸手接过酒杯很爽快地喝了一口。她酒量其实不算浅,不过方才已经喝了几壶,如今也有些迷蒙了。

不像,除了下半张脸有几分像宵儿,其他地方都不像。

<!--PAGE 14-->

若是看对眼了,带回苍梧山养着也行。

反正苍梧山家大业大的,也不多这一口吃闲饭之人。

墙角空****的。

他人呢?

四方台上舞剑的男伶们陆续退下,换了个弹琴的上来。琴声缥缈,传到二楼雅间,莫名透着股哀婉之意。

蓦地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声音顿住,“……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魔怔了吧,你?”苏常夕不觉有异,又看了一眼在竹枝后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燕迟拽住,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他爬下墙头。

燕迟先她一步落地,回身抄了她一把,将她抱下来。

燕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里倒没什么值得留意的场景,就是两个姑娘倚在栏杆旁,一边喝酒一边看几个伶人在抚琴。

“你若真想知道,要不进去问问?”

燕迟认真却有些傻气的建议让本来已经跳下墙头的贺兰宵头疼,他抬眼望了望二楼那个热热闹闹的雅间,正好看见那个穿杏黄色衣裙的姑娘将头侧过来。

无论哪座院落,空气中都是香气乱飘。花枝里外,竹影中间,掩着一对对交颈的鸳鸯。小垂手,舞春风,姿态甚是风流。

眼见着那妖怪已经渺无踪迹,贺兰宵不欲多留,当下便要打道回府。

“苏常夕,你眼睛往哪儿瞄呢?非礼勿视不知道吗?”

参非真参,悟非实悟。

一念之差而已,竟将她拉入如此境地。

樱招满面愁容地将他瞧了又瞧,心中转过很多个念头,最后仍是决定趁他醒来之前一走了之,免得师徒二人四目瞪着徒增尴尬。

酒足饭饱,三人坐在松江府最有名的酒楼往外头看,东西两岸万家灯火照着,街景繁华又奢靡。笙歌喧闹间,他们闻见一道妖气夹杂其中。

若是寻常妖气倒还好,闹市中隐藏几只不作恶的小妖很正常,修士们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但此道妖气中却混杂着浓重血腥味,这下他们便无法坐视不管了。

和大部队辞行时,却正好被苏常夕和燕迟听到,他二人闹着要一起去扬州看樱招比剑,贺兰宵没办法,只能被迫与他们同行。

筑基期的少年们脚程慢,赶到比试之地时,樱招与离霜早已扬长而去,只留了足够的灵石交予这边的器修们用以修复满地狼藉。

几人回蓦山楼等了一个下午也没见樱招回来。

勿念。

怎么可能呢?

被布施的饿鬼,一点点甜头怎么够?

睡醒后她应该就不见了。

他早有预感,因此睁眼看到身边空****时,只是稍微失落了一下。

枕头上残留了零星几根被他压断的头发,他闭着眼睛将头枕过去,趴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下床,眉间凝着连他自己都无可奈何的冷意。

舞伶馆一隅,墙头上匍匐着三道身影,三颗脑袋同时探出来,正睁大眼睛往里张望。

“那妖怪倒聪明,知道往这里跑。”满头小辫的少年揉了揉鼻子,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这院里香得碰鼻子,谁还能闻出来什么妖气啊?你能闻出来吗,贺兰宵?”

<!--PAGE 12-->

樱招虽未亮明身份,但看离霜对她的态度,老板心里顿时有了几分计较。见她还迟迟未作决定,便察言观色道:“我这边伶人们品貌虽佳,和修士们毕竟是比不得,这位仙子如若看不上眼,那便只能烦请您稍等片刻,我再去挑几个送上来。”

“不必麻烦了,”樱招摇摇头,终于抬手指着最旁边的男伶道,“就他吧。”

离霜细细看了一眼,凑到她耳边说道:“这个最好看,尤其嘴巴。”

离霜绕着她转了好几圈,惊叹道:“你师姐果然是个神人,我用上术法都看不出来你的真身。”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师姐。”樱招很骄傲,她自己也是第一次用上这宝贝,对着镜子里的陌生面容看了又看,有些不习惯。

离霜很羡慕,她也想有个这么厉害的师姐,但她身为掌门首徒,辈分太高,所以只有一群不省心的师弟师妹。

老板那里也得赶紧打声招呼,免得说漏了嘴。

樱招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曾在甘华手里买的那两套可以易容的衣裙,当下便扯着离霜闪进了旁边的屋子。

“我有两个可以改头换面的宝贝,分你一个好了,权当报答你今日的一番招待吧。”

“我师妹在这里!”

“那不是应该去打个招呼吗?”樱招一脸纳闷。

“不不不不不,”离霜连忙摇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面具,果断戴在脸上,自觉危机解除,才慢慢解释道,“不能打招呼,不然她会抓我回去的!我现在灵力才恢复两成,真闹起来我可打不过她!”

“问你倒是问对人了。”樱招满目钦佩。

“那是,”离霜十分自豪,“好歹也是在我东极门地界上,这点人脉还是要有的,正好我今日灵力耗尽,需要抚慰,带你来也算是尽地主之谊了。”

院内灯火通明,几座小桥驾着,活水绕着假山从桥底潺潺流过,水气蒸腾间似暖香在浮动。正中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台子,上头有几个武生扮相的男伶在舞剑,力道虽虚浮,招式看起来倒有模有样。

她轻手轻脚地将他的手拿开,从他怀里退出时,头发却被什么东西扯住。低头一看,原来是少年揪着她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她只好屏住呼吸捧住他那只看起来要比她大很多的手,慢慢、慢慢地把自己头发给扯出来。

一系列动作做完,人倒是不累,就是憋气憋太久,脸色渐渐如春云拢雾般红了个彻底。

她从**爬起,穿好衣物之后,才回头看他。

迎着一阵香风,船头抵岸。

“到了。”离霜说着,率先跳到岸上。

映入眼帘的是占据了整座小岛的几间别馆,屋宇鳞次栉比,几百盏灯笼沿着檐角渐次铺开,照得四周亮亮灼灼如同白日。

樱招眨眨眼:“等你赢了再说吧。”

二人忽然相视一笑,在漫天秋意中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来者是客,樱招师姐在城内可有想去的地方?”

“真的吗?”离霜顿时来劲了,朝她走近了一步。

“因为想赢。”

因为想赢,便想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将战力提升到最高,至于是否会掉落境界,是否生心魔这种问题,等赢了再说呗。反正修者寿数那么长,即使是从头来过,又有何俱呢?

她从来没和樱招对战过,今日一战,才发现自己还差得远。

“嗯。”樱招点点头,很给面子地又强调了一遍这个事实。

“离霜眉头跳了跳,险些被气得呕血。

过到第八招时,离霜已然式微,长剑相交时险些脱手。

破绽既出,樱招也不恋战,剑尖锋芒一闪,强大的剑气势不可当,直指离霜左胸。

被扫光了叶片的枝头落下一点飞鸿,雀鸟鸣啼声中,樱招及时止住剑势,那柄又长又重的刑天神剑被她轻松挽出一朵剑花收回。

传入鼻尖的是令她极为上头的冷桃香,她不自觉轻嗅了几口。

香味钻进肺腑时,血液才后知后觉地翻涌上头顶。她明明记得睡前自己只是趴在他胸上而已,怎会最后竟变成了她两只臂膀将人搂着不放?

不过樱招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如此令人难堪的场景之下,她倒也没有特别慌乱,而是先低头察看彼此的衣襟。

两股强悍的威压碰撞在一起,专供修士们斗法的法阵形同虚设。湖心岛周围顿时掀起滔天巨浪,风暴中心的二人皆是以攻为主,行动间如龙蛇游走,身形快若鬼魅,瞬息便过了四五招,招招沉猛,直奔对方要害。

围绕在四周承载不住灵气的修士们纷纷退避,剑气席卷着红叶四处飞散,竟将湖岸都染红了。原本闲适观战的游船来不及躲避,接连翻了好几辆。

眼见游人们像下饺子一般掉入湖中,樱招分神说了一句“抱歉”,才干净利落地将拔剑出鞘,重新投入到比试中。

樱招与离霜不是第一次见,省了自报家门的步骤,只寒暄了几句,互相放了几句垃圾话,便直接起手出招。

<!--PAGE 9-->

离霜如今年岁尚小,才六十岁,刚步入元婴初期,境界比樱招差了不少。但剑修素来是同等境界战力最强,越级对战更是屡见不鲜,是以樱招并未轻敌。

鼻尖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变得异常清晰起来,她皱起眉头,刚准备退开,后颈却被对方伸手罩住。她退不开,只能顺着力道朝他挨过去。

<!--PAGE 16-->

他的唇瓣重重地覆上来,毫无章法地重新将她吻住。

贪婪的、无法自控的、想要触摸更多的情绪。

他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奋力将目光移向枕在她脸下的臂膀。

压在脸侧的手被人轻柔地牵起,原来是那少年蹲在了塌旁,要替她按摩手臂。一路从肩膀捏到手肘,轻一下重一下的,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她晃着脑袋将那个奇怪的想法从脑海里赶出去,回身将脸枕回到自己的臂膀。

这身衣裙不知用的是什么布料,比一般衣裙要更纤薄一些,掌心贴上肩头时,热度像是能直接在肌肤上留下痕迹,半天都消不下去。他的手法生涩得很,按来按去也没个章法,甚至轻得有些小心翼翼,不敢用力似的。

平滑的背脊掩藏在薄纱之下,几道浅浅的疤痕趴在细腻的臂膀上,没有刻意消除干净,像是战利品一般的存在。

他愣了一下,先是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收好吧,”樱招将金叶子放入他手中,转身趴在了软榻上,“给我按一下肩颈。”

她今日和人动了一番武,肩颈处有些劳损,脸伏在枕头上时,后颈也像被牵动,扯得有点疼。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揉了片刻,才发现那伶人还立在塌旁没有动弹。

被昏暗光线包裹住的修长身影,突然变得有存在感起来。

这个角度,实在太像,樱招不自觉将脚尖竖起,往后收了收。

佩环轻响,内室静悄悄的,窗外仓皇落下的雨点让空气变得莫名有些黏腻。樱招轻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捏住男伶的下巴,将他的头托住。他仰面张开嘴,好像想说些什么,却被她一指抵住唇瓣:“嘘,不是说了让你别说话吗?”

外头忽然下起了豆大的雨,雨点敲击着廊柱溅起细密的水花,四方台上的伶人们抱着乐器赶忙躲避。樱招趴在栏杆上,见不得乐器被糟践,顺手替那些伶人们撑起一道道避雨真言,淡淡金光罩着,如雾般将雨丝隔绝。

伶人们感激地抬头,却没看到是哪位修士出手相帮。

二楼雅间的栏杆空空如也,樱招早就起身回了内室。正奇怪着那男伶怎么还没回来,便听见木门被人轻轻敲了几声,接着一道戴着狐狸面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房间内墙壁上挂着一个狐狸面具,她已经注意了好久。琴声渐歇时,她指着那个面具说道:“你去,把它戴上。”

男伶早被告知过客人们或多或少会有些奇怪的癖好,因此心里虽觉得惊讶,但仍旧低着头顺从地取下面具,戴在了面上:“这样可以吗,仙子?”

“嗯。”樱招点点头,就着摇曳不定的烛光多看了他几眼,淡然吩咐道,“不要说话。”

但她到底没有那么不负责任,至少留下了一封信笺交代了行踪,算是践行了昨晚答应让他一直留在身边的承诺。

他能安抚住她的追魂印,虽然不知是何缘由,但在查明之前,她绝不会放他离开。

只是她还需要时间想清楚,究竟让他以何种形式留在她身边。

诚然樱招来此的确是这个意思,但方才几人坐一桌饮酒时,她望着跪坐在她身旁的这个男伶却无任何感觉,甚至有些局促。

她本就不喜和人聊天,这男伶也不是个伶牙俐齿的,难挨的静默中,他能想到的也只是将樱招的酒杯斟满。

“仙子请。”

酒过几轮,离霜先行去了隔壁雅间。方才还挤满房间的一群人,齐刷刷地退场,徒留樱招一人在房间里和方才她挑选的男伶大眼瞪小眼。

一般这种舞伶馆的伶人也就是陪着客人听听曲聊聊天,樱招来也是存着放松放松的意思。

她窝在苍梧山多年,许久未见生面孔,与弟子朝夕相处之后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现下能想到的法子也就是尽量远离,顺便见识一下别的少年郎,看看能不能转移注意力。

一时之间手也没松,两人凑得极近。他见她一脸不舍,顿时皱着眉头道:“很好看吗?看那么入迷。”

“不是,”她摆摆手,很坦**地说,“我就是想知道亲嘴儿是什么滋味。”

“你问我啊?我哪里知道,我又没亲过。”燕迟也一脸蒙,目光落在她嘴上,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他急急转头,“你问问贺兰宵呗,他说不定……嗯?”

巷落中挤过来一阵寒凉的风,贺兰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置信地轻喃了一声:“师父。”

“樱招长老在这里吗?”苏常夕闻言,又探头四处观看了一番,“没看到啊。”

不是在二楼吗?你还那么热烈地盯着师父的裙子看。

苏常夕刚刚偷窥完一对男女亲嘴儿,就被身边的燕迟敏锐地察觉。他大掌一伸将苏常夕的眼睛蒙了个干净。她将他的手从脸上扒下,正打算争执几句,抬头却瞥见二楼雅间窗口的两道身影。

她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转而惊叹道:“那两个姑娘身上的裙子好漂亮啊。”

看着就不像俗物,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裁的。

几人对视一眼,旋即跟上。

一路追了大半座城,才追到这么一座湖心小岛。那妖怪狡猾得很,带着他们七拐八绕的,最后也不知道钻进了哪座院落。

<!--PAGE 13-->

傍晚时分,饥肠辘辘的少年们决定出去觅食。

贺兰宵出山之前已经吃了一株祝余草,暂时不需要进食,对人间五谷也没什么欲望。但燕迟和苏常夕不同,来的路上他们连干粮都没吃,就打算留着肚子品尝扬州美食,顺带将贺兰宵这个钱袋子也捎上。

贺兰宵原本不打算一起去,但转念一想,兴许可以在夜市上碰到师父,便跟着前往了。

贺兰宵在秘境中待了三天,走出秘境时,他决定先不回山,而是去扬州找樱招。

师父在追魂印发作时,会需要他。

他是有正当理由的。

他在樱招面前总是温柔乖巧的,像是要将贴心的乖印到她心里去,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却挂不住那样的表情。

未被晨曦驱散的荫翳在见到樱招留下的信笺那一刻,破开了一道豁口。秋光清冷地撒在纸窗上,却印出一道温暖的影子。

信里其实什么都没说,樱招只是交代了去处而已,末尾添上了一句“勿念”。

被点名的少年摇摇头,视线从院子中央的四方台上收回:“贪花恋酒之地,不宜久留,走吧。”

此三人正是刚从海藏秘境中试炼出来的苍梧山小辈。

樱招追魂印发作的那晚,贺兰宵撑了大半夜,终于在黎明之前有了睡意。他有些眷恋地将一直挂在他身上的樱招搂紧了一些,脸贴着她的头顶蹭了蹭,才松开贴在她背上的手。

少年人如花貌,现下正闭眼酣睡。

她这名弟子从小便非俗相,苍梧山尽人皆知。樱招眼睛不瞎,日日与他朝夕相处,不可能将这份好相貌视而不见。

原以为闭关一年能将妄念消除,但妄念一旦产生,终究是堵不如疏。

是啊,樱招也觉得,那男伶唇形生得很漂亮,上唇坠着一颗小小唇珠。

和贺兰宵一样,看起来很好亲。

“你们确定那妖是往这边来了吗?”一道女声脆生生地问道。

离霜的裙子是红色的,幻化出的面容简直是个妖姬,身段妖娆绰约看起来就是第二个甘华。平日里豪迈惯了的剑修被这身衣裙包裹着,反而有些束手束脚。好在她适应能力强,不一会儿便把小腰扭得像模像样了。

舞伶馆的老板极给离霜面子,安排了两间视野最好的临窗雅间,靠在扶栏上能将庭院中央的四方台尽收眼底。不多时,他又亲自领了一溜伶人们上来供她们挑选。

身着竹青衣衫的伶人们品相都还不错,个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离霜很够意思地等着樱招先挑,但樱招总觉得看不太顺眼,哪里都不顺眼。

贺兰宵的银钱几乎全数上交给了樱招,她如今财大气粗得很,几千灵石一条的灵宝衣裙,说给就给了。

她二人一人选了一条裙子,换下之后面对面看着对方半晌,不由得啧啧称奇。

樱招选的那条是杏黄色的,相貌变成了个圆脸圆眼的可爱姑娘。左腕上的追魂印倒是没变,原封不动地还是那个样子。她扯了一段布条将左腕缠紧,又施了一道术法加固,总算看不出痕迹了。

瞧见樱招这副坦坦****的样子,离霜又扯了扯她的衣服:“你也乔装一下!快!谁都知道我们今日比试之后是一起离开的,要是让她看见你,必定猜到我也在附近。”

离霜好不容易劝服那老头子不要来观战,为的便是一旦输了她就立刻逃之夭夭,可不能功亏一篑被师妹给绑回去,她还想多在外边过几年逍遥日子呢。

<!--PAGE 11-->

女客们一人占着一张小桌,绕着流水而坐,身边两三个男伶陪着,那滋味看起来委实不错。

“糟糕!”离霜突然低呼一声,闪身躲到樱招身侧。

“怎么了?”

一艘艘小船抵岸又离岸,秩序井然地载着一拨又一拨的客人来来往往,鼎沸的人声混着满城烟水笼罩而来。樱招四处张望着,看见无数的男伶、女伶穿着轻薄纱衣款款经过,娇莺欲语**万分。

舞伶馆并非妓馆,客人们来此多是为了饮酒赏乐、消磨闲愁,瞧着倒是一派风雅。

离霜带樱招去的是这一块最气派的舞伶馆,她曾为这家舞伶馆除过几次妖,是以老板将其奉为上宾。一到舞伶馆门口,通报的小厮便满眼放光地将她二人接引了进去。

樱招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问道:“可有推荐的舞伶馆?”

夜里,一艘乌篷小船正安静地行驶在水面上。

明月挂在空中,被浮云遮住,洒下一层朦朦胧胧的光。船头破开水面**出浅浅波纹,樱招坐在船头,裙摆上亦有水波摇曳。

大约好斗的剑修们皆是此种想法,因此樱招看离霜的确是生出了几分欣赏之意。

<!--PAGE 10-->

“我会赢过你的。”离霜目光坚定。

不是前辈吗?怎的这般不爱护小辈?难道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说几句”你很棒“,然后提点她几句吗?

修真界的大能们莫不是如此,其中她的师父最好为人师。她听那老头子的教诲听得烦,借着出来历练之机,名正言顺地好几年没回过师门。本打算将樱招打败后再回去让那老头闭嘴,结果……

离霜有些丧气地扯了扯被剑气撕裂的袖子,将本命心剑收进气海,正打算拍拍手告辞,忽又听见樱招说道:“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很喜欢你这种打法。”

胜负已分。

樱招将刑天收回气海,冲着对方拱手道:“承让了。”

耗尽了灵力的离霜轻吁一口气,神色虽服气,但难免有些晦暗:“我输了。”

是完好的。

幸好,不然她真怀疑自己大半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贺兰宵看起来也睡得挺安稳,一只手臂乖乖伸出来让她枕着,另一只臂膀估计是没地方放,于是搭在了她的腰上,热气腾腾地将她圈住。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