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境试炼第2页_樱照良宵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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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秘境试炼(第2页)

贺兰宵这等低阶弟子则不一样,更需注重日常积累的“渐法”,修心、锻体缺一不可。

一下午的时光很快过去,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带着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一起漫过窗棂,平日里在北垚峰鲜少感觉到的烟火气将厢房填满。晚鸦停在檐角嘎嘎叫,樱招睁开眼,看见贺兰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紫云壶中出来,此时正坐在窗台上。

身影背着光,她只看清了一道轮廓。

“师父……”

她听见有人轻声问道——

“你在……哭吗?”

她低着头,想将他嘴角的血擦拭干净,手伸出来却在颤抖。

脑袋里有根筋扯得她好疼,藏在灌木丛中的小虫子在唧唧地叫,但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脑子在嗡嗡作响。

她耳鸣了。

但他看起来总是开心的,不像现在,小心翼翼地好似装满了心事。

不过,他也的确到了有心事的年纪了。修士修行,与天争寿,最是容易滋生烦恼与欲望,哪能如同少时一般事事如意呢?

“好啦,”樱招别过眼,“我哪里都不去就是了。”

尘埃在金色的光柱间飞舞,樱招将剑阵收起,迟疑着往前走了几步。

秋日夜间寒气瘆人,明明她早已不惧寒暑,但她蹲下来将他半抱进怀里时,却感觉连呼吸都渗进了白霜。

方才蓝雀告诉她,她不知道太簇究竟派了多少名魔族战将出来,她只知道与她一起的还有另一名埋伏在附近。

贺兰宵那个小鬼一向听她的话,只要他不自己犯傻走出剑阵,便没人能伤得了他。

话说回来,她也有一年没和他接触,如今他应当还是听话的吧?

林子里一片漆黑,远远望去只有剑阵发出的光芒被夜色包裹着,朦朦胧胧竟变得有些微弱。樱招飞身至剑阵前停下,只见贺兰宵正躺在剑阵中央,眼睛紧紧闭着,没有声息。

不是说了放她走吗?

“你刚刚说太簇让'你们'把我的行踪传回去,你们一共来了几个魔?”

流光剑阵,是樱招少时随意鼓捣出来的招式。不过自创出来之后便没用过,因为根本用不着。

蓝雀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自己肩头闪着光的金印,想问问这是什么禁制,又害怕自己话太多让樱招突然反悔,毕竟面前这个剑修可实在算不上良善之人。

像是看出了她的担忧,樱招解释了一句:“不必担心,你此番回魔域,一路上如果不起害人之心,这禁制自会消散,如若你……”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继续说下去。

见她收了剑,蓝雀暗自松了一口气,老实答道:“是……是左使大人。”

“监视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左使大人只说要我们把你的行踪传回去,并未对我们解释那么多。”蓝雀怕樱招不信,又赶紧加了一句,“我说的句句属实!您一定要相信我!”

“樱……樱招仙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蓝雀瞬间认怂,高高举起双手投降。

她一开口,樱招便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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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整个魔族大军当中,对于那位的事情更是讳莫如深。

在此当差了十几年的战将一向谨小慎微,闻言赶忙阻止:“元老院是你能妄议的?管好你的嘴巴,当心祸从口出。”

“是,我知道了。”

满室的兵器看起来却并无异状。

一名魔族战将围着宴月刀转了一圈,仔细确认了一番,才轻拍着胸脯道:“没丢。”

“丢不了的,”另一名在此巡逻了十几年的战将答道,“这把刀除了那位,没人能拿起来。”

到底是谁?!

“你诋毁我师父,我听了很不高兴,”贺兰宵走到他跟前停下脚步,平静的语气中压抑着一丝怒气,但他还是很耐心地解释着,“我是半魔的事情,师父并不知晓,我也不打算让旁人知晓。”

“所以,对不起,”少年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能让你活了。”

“小郎君,后会有期了。”他双足点地,正欲撤退,四肢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摄住。

喘不上气,也说不出话。

眼皮上好似有黑色的血迹往下淌,将眼睛糊住。他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中浮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身影走近了,他才辨认出是那个一直躲在剑阵中不出来的半魔。

那小姑娘她还挺喜欢的,人可爱又聪明,嘴还甜。

“不是!师父!”他这下急了,赶忙阻止,“你不要让苏常夕看见你了,不然她又要缠着你。”

苏常夕就跟她自己没师父一样,一看见樱招就凑上来。

可是很不凑巧,异瞳战魔双眼变至纯黑之后,能看到比平时更多的东西。他抬起双眼看向贺兰宵,突然一脸震惊地收敛了魔气,漆黑的眼珠惊疑不定地在眼眶中转动了几圈,再开口时竟然带着笑意。

“有意思,”他说,“你竟然是只半魔。”

贺兰宵瞳孔一颤,闭上嘴巴没有答话。

是半魔又怎样呢?他想,不被师父发现就好了。

除了母亲和族人,谁也别想发现。

剑阵外的异瞳战魔连续试了几种招式都无法接近剑阵,反倒被不停变换着位置的光剑划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乌黑的血肉露出来,他似是气急,站在原地结了一个复杂的魔印,庞大的魔气从他周身溢出,团团围上来试图包裹住纯金的剑阵。

沉沉夜幕中,那十二道金光又幻化成了十二柄长剑,围绕着贺兰宵缓缓转动。金色的光芒照在被看护得严实的少年脸上,原本有些苍白的面容竟显现出一丝暖意。

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后,异瞳战魔冷静下来,望着眼前的金剑喃喃道:“守护剑阵吗?”

真没想到,樱招竟然在临走之前竟然悄无声息地布下了守护剑阵,看来她对这个徒弟并非表面上那么不在乎嘛。

而今天见到的这两个,好像都挺聒噪的。

异瞳战魔的笑容僵在嘴角,渐渐垮下来,双眸染上一层戾气:“呵,你真是……找死。”

四周的林木无风自动,空气中有魔气在流转,几片枯叶顺着魔气旋转而上,在空中停滞住。异瞳魔族轻轻抬起右手,姿势闲散地将手腕压下,那几片枯叶便顿时化作利器朝着贺兰宵攻去。

异瞳战魔明显没把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放在眼里,他看着樱招离开的方向,自说自话道:“不知道抓了你能不能从樱招手上换那家伙一命呢?

“我看悬,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樱招都没察觉,你师父……”像是对待一只待宰的羔羊,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看着对方渐渐苍白的脸色,轻声说道,“是有多不在意你啊!”

期待中少年崩溃失控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原因是贺兰宵早已习惯自己在樱招心中根本占不到几分位置。他是惯常被她忽略的对象,即使这个事实被人毫不留情地揭穿时仍旧让他感觉有些伤心,但那种伤心程度却丝毫不及看不到师父时的万分之一。

这不是令人愉悦的笑容,贺兰宵压下心中的不快,出声问道:“你笑什么?”

异瞳战魔朝他慢慢走过来,十分耐心地答道:“我是在笑方才蓝雀那家伙说的也不全是信口开河嘛。”

刚才被称为“蓝雀”的魔族战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泪眼婆娑间自然看不真切这少年的情态,反倒是这名天生异瞳、眼力远超寻常之魔的战将,埋伏在远处时便将少年一瞬间的失措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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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至少看起来会体面一点。

月亮出来了,一棵棵苍天古树的树影被照射得很明显。一阵阴风吹来,贺兰宵警醒地执剑回身,只见前方那块空旷的土地上有一道阴影正缓缓聚拢,原本淡淡的一层影子渐渐变得浓黑。

她干脆利落地挥手斩落分身的头颅,黑雾腾腾间,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急追。

一直站在身后的贺兰宵被她毫不留情的杀招震慑住,一时之间忘了跟上去,等到回过神来时,樱招已经没了踪影。夜空中只传来一句不容置疑的吩咐——

“你留在此地等我,不要乱走。”

求生的本能让他口不择言,逃脱不得,便只能竭尽全力激怒樱招以图让她一剑了结这个分身。因为她的灵气化刃实在太过强劲,即使只是钉住分身,那股暴掠的痛意却连本体都几乎承受不住。

钉住四肢的金色飞刃又往里扎了一寸,魔族战将痛到想要翻滚,却由于四肢动弹不得而狼狈地扭动着身躯,喉咙里发出近乎绝望的呜咽。

“很痛苦吧?”樱招看着他,“想激怒我让我给你个痛快?我教你一个办法好了,你乖乖地求我,求得我高兴了,说不定我就准了。”

忽听得身后有人御剑而来,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贺兰宵终于追了上来。

“师父。”贺兰宵在樱招身后站定,看了一眼地上被钉住四肢、一脸痛苦的魔族,飞速移开了目光。

虽然他心里对于魔族没有半点认同感,但樱招一出手便如此狠厉,仍旧让他心神有些慌乱。

虽然的确是这么回事,但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他自己说完也悄悄红了耳朵。他抬眼望她,猝不及防撞上她眼神,又巴巴解释道:“我……弟子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怕,有损师父清誉。”

“什么清誉?”樱招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挺注重男女之防的,小小年纪便被养得一身规矩。

她无奈道:“啊,你说那个啊,我坦坦****,又有谁敢置喙?”顿了顿,她又问,“还是说你怕有损你自己的清誉?”

魔族之人性格狂妄,不管实力如何,动手之前总喜欢放几句狠话。即使在被完全碾压的境况下,嘴上也要找回点场子。

樱招早些年和魔族打过不少交道,熟知他们的套路,并未被激怒。她冷淡地笑了笑,回敬道:“缩头乌龟?只敢用分身来见我,究竟谁才是缩头乌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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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当年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正如樱招自己也无法想象二十年前,她究竟是如何将其打败的。

或许那日他刚好状态不好,是她乘人之危,又或许是她在神魂受损之前,功力的确已达化境……总之不能细想,想也没用。

越是高等的魔族对于本体的掩饰能力越强,轻易不会露出真身。

一路疾驰到了一片僻静树林,她见四下已无人烟,才凝聚灵力从掌中放出几道闪着金光的飞刃。

飞刃带着凌厉的攻势划破长空,“嗖”的一下将一道黑影牢牢钉在地上。飞刃没有实体,乃是灵力化形,金色光芒看起来漂亮,却蛮横无比。

黑影被钉住四肢,一动弹周身经脉便如同被刀刮过一般,剜心刺骨。一口黑血喷出,黑影才喘着粗气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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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逛一下吧。”她说,“刚好你也没逛过。”

“嗯!”

樱招摇摇头:“不必,你心里有数就好。”

贺兰宵学什么都很快,她从不担心他夸海口。

“你刚刚在看什么?”她又问,“外面很热闹吗?”

樱招临时决定跟着贺兰宵过来,到了客栈才发现自己没有房间住。眼看着客栈如今已是人满为患,负责接引的弟子更是诚惶诚恐。贺兰宵当即要把房间让出来,自己去和人挤一挤。

“是我临时起意要过来,不怪你们,”樱招说,“一切照旧便是,我自有去处。”

樱招的去处是她早些年寻得的一件灵宝,名为“紫云壶”,巴掌大小的酒壶,里面却藏着一个洞府。她是不擅长发现生活中美好的那类人,一个人出门游历时几乎过得一塌糊涂,风餐露宿是常事。

他是否一直在看她,她不确定。

“练好了?”她问。

“嗯。”他跳下窗台走近,“师父要检查一下吗?”

苍梧山众人御剑速度慢,要夜间才会到。下午樱招将贺兰宵带到壶中,传授了他一套剑法和阵法。

她只教了一遍,便把他扔在了壶里自行练习,自己则出了紫云壶,坐在房中入定调息。

修行到她这个境界,已经不需要锻体,破境讲究的是个“顿法”,因此她每日仍是以修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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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措与绝望衔在一起,她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只知道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她喘不过气来,怀里这个人下一刻仿佛就要化作点点荧光,变成雪花,化作灰尘,消散在天地间。

她怎么抓、怎么抓都抓不住。

“斩……”有个名字在她嘴边呼之欲出,脸颊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那都不足为惧,流光剑阵哪有那么容易被破解呢?况且贺兰宵要是连一只小小的魔族战将都对付不了,传出去也太丢她樱招的脸了吧。

存着刻意要考验他的心思,她回来得不紧不慢。直到她感应到一股强大的魔气,虽然仅仅只持续了一息的时间便消散无影,但那样的威压绝不是一名魔族战将能发出来的。

瞬行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身上的弟子服上绣了避尘的真言,无论何时看来都是崭新的雪色,唯独嘴角红得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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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迹,从他嘴角沁出,顺着脖颈往下淌。

没有人需要她守护。

师门那群师兄师姐在那个时候都比她厉害,她的剑阵也就无用武之地。

此次闭关,她闲着无事,又把年少时不常用的剑招仔细琢磨了一遍。流光剑阵原本只能幻化出六把光剑,被她改良之后增加到了十二把。

蓝雀赶紧应声道:“我马上!马不停蹄地回去传话!绝不在人界多停留一刻!”

说着她以人族之礼作了个揖,后退几步,正欲麻溜地飞走,却在转身之际被樱招叫住:“等等!”

兰雀:“……”

魔域左使太簇,在樱招的记忆中,自己和他是打过照面的,他的确是个小心谨慎之人,机要之事想来也不会向属下交代清楚。

眼见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樱招也不欲多留。

“这次我放你一马,”她单手结了个印拍在蓝雀的肩头,“回去告诉太簇,下次要想试探我的修为,请他亲自出马,不要派你们这种角都没长齐的年轻魔族白白过来送死。”

“哦……”

樱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他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紫云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师父,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可以吗?”

在樱招闭关之前,师徒二人在北垚峰经常会有这样类似的对话。因为贺兰宵性子太闷了,做什么都慢条斯理,很少会有急眼的时候,被樱招逗急了才会显露出一点少年心性。

因为对面这个魔,是个女魔。

方才的分身幻化出来的是个成年男声,一开口便出言不逊,甚是粗鄙,樱招自是没注意那么多。如今面对着本体,她才发现,面前这个女魔连魔角都没长好,身上亦没有血腥味,应当没有残害过人族。

她将剑收回来,问道:“是谁派你来的,太簇吗?”

殿门又被人关上,巡逻的战将们踏着整齐的脚步渐渐走远。

盘踞在魔宫顶上常年不散的云层,原本黑沉沉一片,此时竟散开了一点,漏下几缕银白月光。被架在殿中央的宴月刀,沐浴在月亮的清辉中,安静得就像从来没有苏醒过。

蓝雀没有逃多远便被樱招迎头追上,一柄长剑直指他的喉咙,只需再前进一寸,便可直接穿过喉头让他灰飞烟灭——樱招手上那柄剑甚至都不是刑天,而是一柄普通佩剑。

“整个元老院没人可以吗?”说话的是新来的。

不怪他孤陋寡闻,而是这把刀的主人已经魂飞魄散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巡逻的战将换了一批又一批,新生的魔族年岁尚小,根本没见过他的样子,亦不了解他的实力。

更何况,堂堂魔尊竟死在一介修士手上,说来十分屈辱。

魔域,厌火魔宫。

架在藏兵阁正中央的宴月刀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嗡鸣,似是在回应主人的召唤。

门口巡逻的战将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对视一眼之后,轻轻推开了藏兵阁的大门。

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半魔此时表情依旧未变,只是他越靠近,异瞳战魔的手脚便越是止不住地颤抖。他想要张嘴呼救,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是一只半魔而已,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魔气?就连左使大人也无法发出这般铺天盖地的威压。

这个半魔……

对方也不需要他回答什么,双眼恢复清明后又盯着他打量了半晌,而后竟然捂着肚子在原地大笑起来:“半魔!想不到苍梧山樱招竟道貌岸然到如此地步!说什么斩魔是她的使命,自己还不是收了个魔族为徒!”

蓝雀牺牲便牺牲了吧,这一趟,他可是得到了更为有用的情报,足够他回去向左使大人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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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剑阵面对着魔气时爆发出的剑气实在太过霸道,金光四溅将魔气驱散,异瞳战魔拼到双目纯黑也无法撼动分毫。

“你放弃吧,”一直默不作声的贺兰宵突然劝道,“师父应该要回来了,你现在逃的话,兴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他对魔族没有认同感,亦没有恨意,他只是很平静地想放对方一条生路——如果这只魔没有发现他的秘密的话。

贺兰宵的惊讶之情并不比他少,在苍梧山学艺两三年,同门之间的切磋还处在小打小闹的阶段,除了刚入门那几天被师父折磨得不成人样,之后他再没遇过险,也再没感受过被人护着的滋味。

师父的守护剑阵,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不由得伸出手去触碰面前的光剑,一缕金光附上他的手指,围绕着他的指尖流窜了一圈,又安安静静地溜回到剑身上,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扭曲念头也好似被安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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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杀气附着在枯叶之上飞旋过来,贺兰宵起手正欲挥剑格挡,剑身还未碰上枯叶,眼前突然有十二道金光拔地而起。

枯叶撞在光柱上瞬间变为齑粉。一击不成,异瞳战魔一脸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被人这般冒犯。

“魔族都像你这般话多吗?”贺兰宵垂下眼皮,平静问道,“还是说,是你等级比较低的缘故?”

他是真的想知道,因为从小,他只近距离接触过一个左耳戴着坠子的魔族,那人好像挺厉害地,不过不太喜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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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贺兰宵赶紧摇头,耳朵不知怎的更加红了。

樱招以为是他不好意思拒绝,便说道:“那不然等苏常夕来了,我将紫云壶放她房里好了。”

像是察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翘起嘴角轻声说道:“你想成为你师父的道侣啊,小郎君?”

果然,被戳破心思的少年脸上显现出震惊的神色,他沉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剑,再看向对方时,眼神已经沉静下来。

贺兰宵在思考,他怎样才能在不动用魔气的情况下坚持到师父回来。

黑雾从地面上升腾而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自黑雾中传来:“说了要他别离樱招太近吧,这下被发现了,难逃一死咯。”

那声音不知怎的听起来还有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贺兰宵后退一步,将剑横在身前摆出防御姿态。他皱着眉头定睛看去,只见另一只头戴额饰的异瞳战魔偏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站在黑雾中,对着他笑得一脸莫测。

“……好。”他望着樱招消失的方向,缓缓应了一句。

地上那具魔物的分身渐渐化作一摊黑水,热腾腾的烟雾滋滋往上冒,消散时泥土上只留下一团形状可怖的焦黑印迹,仔细看过去,还能辨认出挣扎过的痕迹。

虽然只是一具分身,贺兰宵却不禁想到,半魔的死状会不会也是这样像个完完全全的怪物,还是会维持住人身?

他涣散的瞳孔微微聚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已经虚弱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樱招游刃有余地往后退了一步,忽地抬眼看向右前方,长袖一挥从掌中涌出一道剑气,朝着百丈开外直逼过去。前方那一大片不甚起眼的树林中突然蹦出一道黑影,朝着天空一窜而起。

本体在那里!

少年一瞬间的错眼没有被那个魔族战将捕捉到,反倒是他这副面容引得对方注目了良久。他的眼神在师徒二人之间睃巡了一番,突然不怕死地开口道:“好俊俏的徒弟啊,我久不来人界,倒不知如今人界世风这么开放,和我们魔界有得一比了……”

他见樱招终于沉下面容,竟缓缓道:“你二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怕不是名为师徒,实为道侣吧?”

话音刚落,魔族战将便后悔了。

“没办法啊,用本体对你简直毫无胜算,我可没蠢到那个地步。”魔族战将说着又咳出一口黑血。

夕阳渐渐下沉,林子里暗了下来。樱招没再看他,而是不紧不慢地昂首环视一圈,想辨别出他的本体所在。

这只魔身上的魔气这么重,本体必定在附近。

被樱招钉在地上的魔族此时显然已经维持不住人形,奄奄一息地将本体显露出来,通体漆黑,周身还萦绕着一层薄薄的黑雾。

樱招飞至他身前,一眼扫过他头上的额饰,突然轻哼了一声:“呵,还是一名魔族战将。怎么,你们如今内乱已平,匀得出工夫来监视我了?”

“樱招仙子说笑了,你杀了我们尊上,监视你伺机寻仇,这不是理所应当吗?”那魔族战将看起来虚弱,却仍旧牙尖嘴利,“倒是你躲在苍梧山当了二十年的缩头乌龟,如今终于肯出来了?”

魔族中人自诩为美丽又强悍的种族,寻常形态下和人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身形更为高大健硕,显出魔形时才会在头上长出魔角与利齿。有些通体漆黑,有些具有某种兽态,总之千奇百怪。

魔族的修行法门与修士不一样,等级划分也不同。功法由低到高分为四象,分别是玄楼象、魂门象、星宿象与幽夜象,每一象又有低、中、高三个等级。魔族以前的左右使包括四部战将的主将全是幽夜象的高手。

而死在樱招剑下的魔尊斩苍,则是凌驾于这四象之上的存在。

他点头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脸上堆着的笑意多少有些孩子气,这让樱招有些想摸摸他的脑袋。她动了动指头,正欲将手伸过去,却突然闻到了夹杂在窗外各色食物的气味中的一丝魔气。

她神色一凛,“噌”的一下站起来,和站在对面的贺兰宵对视了一眼。接着她直接从窗边一跃而出,追着那股气息瞬行而去。

贺兰宵没有丝毫犹豫,下意识便跟着她追了过去。

地地道道的世家小公子如实答道:“比不上金陵城,不过,我没有感受过。小时候一直不被允许出门,大一点便直接被送来修行了。”

这是他入苍梧山后第一次下山,镇子虽小,但由于这几日挤满了修士,所以周边村落的小贩们全都闻声赶了过来,在街边摆了一长溜摊子,红红的灯笼挂着,比平日里繁华了不少。

正值晚饭时间,虽然樱招已辟谷,贺兰宵亦不需要摄入五谷,但窗外香烟乱飘的场景倒是勾起了樱招不少兴致。

她得了这个法器之后也没怎么拾掇过,洞府内只有一间木屋和几样简单家具,花鸟虫鱼全无。粗是粗糙了点,但幸好她十分爱干净,在壶内辟了一湾温泉出来,偶尔泡泡温泉便算放松了。

“你师父我好歹也是个化神,怎会被住宿这种问题难倒。”她坐在贺兰宵房中,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紫云壶,“这东西虽然比不上师兄的月魄钟,但出门在外也够用了。”

贺兰宵目光扫过她手上精致的小壶,问道:“那师父夜里是宿在我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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