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2页_蜂王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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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2页)

他点了点头。我感到鼻腔酸涩。但流泪不是alpha的权利。

“可以,我们可以……暂时,”我尽力保持平稳的声音,“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帮你找个安全的住处……”

“不!”他抬起头,眼眶湿红,“我不想再让你替我做决定。让我走就好了。”

“我有个直接的问题……”

既然林迪这样说了,问题绝不可能委婉。

“你是故意被捕的吗?”

我心神不定地走进审讯室外间。这一次,坐在“蜂王”面前的是我们的omega同事。

“你身上有alpha的味道。”蜂王说。

“当然。在这里工作的大多是alpha。”林迪干脆地说,“我和你一样不喜欢这个事实。”

当然是另一个alpha。不然还能是什么?

这就是他拒绝履行义务的原因。他可以用香水或清洗剂掩盖体表的气味,但这些伪装无法触及身体深处,每一个alpha留下的种子都会永远埋在他的田园里,从那里涌出的泉水将不在是我熟悉的甘甜……他无法隐藏不忠的事实,除非,像他实际上做的那样,无耻地利用我的爱和尊重。

怎么会……从没想过呢?

“拿到钥匙,就给我。”他一字一顿地重复说。

“夏罗?”我放下叉子,“……你有什么计划吗?你想拿它干什么用?”

夏罗低头沉默了一阵,直到我看到眼泪滴在他的白色毛衣上。

除非……

我回想着刚刚的通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我再次抓起手机查看保存的录像——我当然有录制视频通话的习惯,职业病。夏罗所在的房间不像酒店或新租的公寓,也不是我记忆中他生父家的装潢陈设。我一秒一秒地细看画面,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夏罗自己的衣物摊在床上,像是正在开箱整理,他的旅行箱躺在床边的地板上。

他赌气沉默了半分钟,不甘愿地接通了视频电话。

“可以了吧?”镜头里的夏罗长发披散,眼睛还肿着。他上身只穿着胸衣——往常在家里很少见到的状态,他讨厌肩上的青色胎记,用他自己的话说“像肩上爬着蜘蛛”。他从来不买露出肩头的上装。

“手机拿远一点……对。转个圈。”

下午的讯问开始前,夏罗终于接了电话。我关上办公室的门,心里的安慰和愤怒同样莫名。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电话?”

“我很好。如果你是想问这个。”

“对。去找个外面的医生,最好是旧城的,不会乱说话的那种……”

他喘得更急了。那东西把我手掌下的织物顶起一个小尖。我解开他的裤链,心不在焉地捋着那白芦笋尖一样的omega器官,直到他不甘心地命令我用上另一只手。完事后他也帮我打了一次,还用上了嘴。

午餐时间用于和同事互相抚慰,这种事一周之前还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确实需要看个医生,越快越好。

“别想哄我为你做事。你的招数烂透了。”他这样说着,却主动坐到我腿上,带着恶意摆弄我的领带。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建议。”我竟然开始揉弄他深色正装裤里的小东西,自然而然地。办公室的门锁着,林迪有这种不欢迎打扰的习惯。现在我怀疑这习惯是否真的出于冷淡。

“你应该接受体检。”他说着,脸上开始泛起血色。

“天啊,”林迪干笑一声,“你相信他爱上你了。你也爱上他了,是这样吗?”

我没有心情开玩笑。“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送上门给你当报告素材。”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想要建议的话,为什么不去找你最器重的小兄弟,”他逼问我,“为什么找我?”

林迪照常抱着手臂,用那种检视货物一样的冷淡眼光看我。

“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如果“蜂王”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计代价地追随本能。

“但你没有主动打报告,不是吗?你跑来告诉我:有个高度危险的罪犯在色诱你。”

他应该是在说浑话。挑衅我,骚扰我。但不知道是否错觉,那双眼里的金色光泽并不像戏谑或嘲弄。

我应该再给他一句警告或威慑,但那没什么意义,只会暴露我自己的软弱。我没再理会他,匆匆离开拘留区、回到楼上,一整天都无法专注于会议。丹尼和林迪作为惯例的争论像是一片遥远模糊的背景,没有一句留在我记忆里。

夏罗没有再联系我,当我结束工作回到家时,他已经不在了。屋子里一片黑暗,看来他是在白天离开的。我在门口站了很久才去摸顶灯开关。也许是害怕空屋被照亮的瞬间。

“那么,泰迪……”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滑下去,“你结婚了,对吧?你的omega叫你什么?‘泰迪熊’?”

“别废话了。你想说什么?”

“当omega遇到他想要的alpha,尽一切可能释放香味是他的本能。自然的意志不能也不该被拘束。它像洪水,阻挡它只会让它更泛滥。”他用手指敲了敲“项圈”,“圈住我的脖子,只会让我下面更加……泛滥。”

“如果你准备了假话,我不介意都听听。”

“真话就是,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的信条是服从自然的秩序,我们信任本能的指挥。”

“这和你试图攻击我有什么关系?本能命令你这样做?”

我回到家,在餐桌上向夏罗告知进展。

“什么时候能拿到钥匙?”他问。

“大概三四天吧。”我用叉子绕着盘里的海鲜面,“不用急,反正我们新年前也没时间处理它。”

珍德爬起来,坐回床上,像是有点懊恼……一个平凡omega被告知约会取消时的神情。我该回去准备会议,但也许不必急于一时半刻。

“为什么弄伤自己?”我问他。

“你们不是有结论吗?”他指了指自己颈上的护圈。

可能会让很多人吃惊的事实:恐怖分子很少被提上军事法庭。在刑事法庭送他们坐牢更容易得多。

他们交换了一些没营养的信息,珍德对律师说的都是他已经对我们说过的话。看得出来他并不指望自己能得到完全合乎司法正义的对待。他们聊了约有半个小时,丹尼在外面清了清嗓子,律师知趣地告辞,丹尼和两个警卫送他离开拘留室。

“今天还有没有更多节目?”珍德扬头问我,“我们的讯问还继续吗?”

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也知道我绝不会承认。一旦承认遭到精神攻击,我会被立即撤出这个案子。

“接下来你们要给我戴上贞操锁吗?”

“省点时间给你的律师吧。”我逃开话题,尽力不去想象更多拘束设备戴在他身上的图景。

律师没有什么野心,他只是接受派遣来走个过场,不会制造麻烦。

兰辛律师在我和丹尼的陪同下——或监视下,以本质而言——和他的辩护物件在拘留室内见了面。我叫人搬了椅子给律师,但我和丹尼选择站在外面,作为不建议律师停留太久的信号。

这次看到“蜂王”的第一瞬间,竟让我感到有些滑稽。医务人员为他处理了后颈的伤口,还在他脖子上套了白色的硬质护圈,防止他再碰伤口,也隔绝信息素外散。现在他看上去像个戴着项圈的宠物。

“泰德,”丹尼在敞开的门上象征性敲了敲,“律师来了。”

我点头示意他放人进来。

公派律师是个小个子beta男人,丹尼带他进来,我起身和他握了手。

他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他一定察觉了我的失落。他到底不是个机器人。

我和林迪共事六年多,几乎和我认识夏罗的时间相等,昨晚是我第一次见他散发、摘下眼镜的样子。他弯腰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翘起下身配合我的动作。几缕被汗水湿透的黑发黏在他背上。

我忍不住猜想他有多少次想这样用自己的身体招待同事,过后又板起面孔像个未经人事的老童男。但那些和我无关。

“要的,谢谢。”

我听见咖啡机的嗡鸣——林迪的办公室里有他需要的一切,如果遇上末世灾难,我们大家都被困在办公室里,他一定是存活最久的那个。

他把倒满咖啡的纸杯放在离我最近的桌角,“你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知道。”

他探身吻我,镜框边缘撞在我脸颊上。

【六】

“去哪儿?”我问他。

“就在这儿。”

“你在办公室藏酒?”

我离开他的座位,打算告辞。林迪却像是还有什么未尽之意。

“等等,”赶在我开门之前,他叫住我。

“嗯?”

我们为政府工作,但如果有人称我为“警察”,他会收到近似于在医院里对年轻omega医生喊“护士”时收到的反应:不屑和纠正。

不过,我的否认并非出于任何关于位阶的傲慢,只是在这种地方挥舞证件或配枪不是个好主意,我只是在催退租客,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你不能清退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你不能在圣诞节把人扔到大街上。”那人笃定地说。

“你是说他想用信息素影响周围的人?”

“主要是影响你。”他不客气地说,“或者说你们。我闻不到同性的味道,不过你知道,局里也没几个omega。审讯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没有。”我违心地说,“我有皮下植入的长效抑制剂,没那么容易受影响。”

他调出另一段视频,犯人偶然起来活动,前后走了几步,又躺回床上。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林迪截下一个“蜂王”背对监控镜头的画面,放大给我看。

林迪把我让进他的办公室,反手关上门。

“坐啊。”他扬起下巴意指自己的办公桌。我在他的桌前坐下,椅子的触觉和其他科室大不相同,大概是他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不惜自搭成本订购了更舒适的家具。

他在我身边俯身移动鼠标,蓝色的荧光映着他不带情绪的脸。他的皮肤没有经过细心保养,状况和他的年纪相称,但并不糟糕;眼镜是他身上唯一的首饰。

还不到九点,不少科室还亮着灯,我的行迹也不显得突兀。

“克莱登探员,”有人在走廊上叫住我。我回过头看到林迪·罗德里克叉着手臂倚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林迪常在夜里加班,大家认为他只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只是概率而已。那么多人一辈子住在旧城也没事。”

“再小的概率我也不能让它发生在你身上!”

“怀孕也有死伤的概率,你好像从没担心过。”

“找谁?”

房客是个脸色阴沉的alpha男人,他只开了个门缝,隔着门链投来警惕的眼光。

“我是这里的业主。”我宣布,相信不需要解释更多。“我要求你一周内搬走,否则下次就是警察来清退了。”

真的这么恨我吗?我从没做过一件伤害他的事。这是我应得的吗?

也许是我不该在吃饭时开启这个话题。我不想浪费夏罗的辛苦,但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夏罗……”我期望他至少听进一点道理,“我接受你的决定,你可以去酒店,或者你爸爸那里,住处可以慢慢找。别去住那种危险的地方。”

“我想搬出去住。”

这应该是我早就想听到的结论,只是认清必然也并不能让这一刻的疼痛减少半分。

“……分居?”

金发男人闭上眼睛,像刚出生不久的幼犬那样向空气中嗅了嗅,“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这里受审的人不是我。”林迪翻开档案夹,“不想吃苦头的话,别他妈的再扯到我。”

林迪不在乎规章制度,他想说什么就说。每次有人想处罚他的时候,他就会叫嚣要提起反歧视诉讼,上级也怕了他,准确地说是怕他一个报告直接打到他父亲那里。

是傲慢。是我自己的傲慢。我自以为是地相信,除了我没有人能让他渴求。我是他的第一个alpha,我以为他是彻底属于我的。

我不能想象,在我忙于国家安全的同时,有另一个人撬开夏罗的身体——像撬开一只腥咸、湿滑的牡蛎——向他灌注背叛的毒汁。

我想现在就动用一切手段查出他的位置,尽管我还想不出找到他之后能做什么。在投入更多不必要的时间和心思之前,我必须先集中注意力听完今天的讯问。

房间很整洁,但显然是有人长住的地方。我在一个被夏罗怒视的时刻定格,将图像投到显示器上放大,才在画面角落里找到了令我发抖的细节。

床头柜上有一瓶alpha抑制剂。

是了。

夏罗低声骂了一句,但还是听从了我的要求。

“好吧。先这样吧,如果你需要什么……”他没有听我说完就切断了通话。

这样应该够了。我劝慰自己。至少现在夏罗很安全,他想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谁也没有权利责备他。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当他冷静下来,我们可以商谈离婚或别的办法。眼下他只想逃开,我应该放他去休整。

“让我看看你。还有你周围的环境,我要确定你没有被人控制。”

“天啊,够了!我没事!这不是绑架!你觉得我连出个门都做不到,是吗!”夏罗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到底哭了多久?他不是得到想要的结果了吗?

“让我看看,否则我报失踪案。”这或许是我的职业病,又或是我迁怒的方式,即便是后者,我认为夏罗并不是完全无辜的。

“有结果之前,你最好不要再接触那个婊子。”林迪对自己的同性一向不留口德。

“那谁来主持审讯?”

林迪抽了两张纸巾擦掉嘴边的白浆,攥成纸团丢在我身上。他的回答很清楚了。

“你还是认为我被影响了。”

“这只是个需要排除的可能性。你应该找个医生看看。”

“但不能是局里的医生。”

“拿到就给我。”

他的要求没什么不合理的,那是他的亲人留给他的财产。但我不想他再一个人踏入那片街区。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年后我会委托给中介——如果有中介肯接管的话。”

因为他不会偏袒我。他会照实说出自己的看法,不顾忌我的感受……或前途。现在我需要有人来反对我。让我清醒。

或者……我不愿意承认的理由:丹尼是我提拔的后辈,我不想轻易破坏在他眼里的坚实形象。

“我信任你,林迪。你知道,其他人不像我这样信任你。”其他人认为他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的alpha父亲任职于比我们高得多的层级。

“我不确定……他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策反你,还能是什么?”

“没那么简单。”

距离圣诞节还有五天。我将要独自度过一个没有礼物和圣诞晚餐的假期。这个意义上,我和珍德·梅森也没有太多不同。

【七】

“为什么告诉我?”

他曲起左腿踩上床垫,让我看见他裤裆缝线处一小片浸湿的形状。他抵抗抑制剂的能力令人惊讶,但我更在意的是……

“……你想要我?”

“我想成为你的omega,生下你的孩子。”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我擅自假定他是在攻击“我”,而不是任何一个可能审问他的alpha探员。我没有证据认为这一切是针对我的。我没有那么重要。

“我不想‘攻击’你,泰迪。”他微带笑意地盯着我,“我可以叫你泰迪吗?”

“无所谓。”

“但你知道我们有严格的保护措施,为什么做没意义的事?”

他对我有影响,是的;但远不到“精神攻击”的程度,他不可能通过这种程度的影响控制我为他效命。那么,为什么?

“你想听真话吗?”

“不。”我的上级需要了解这里的进展,今天预定了两场会议。

“很遗憾。”

警卫走进去命令他趴在地上,为他解开手铐和脚镣。他应该已经习惯了这个程序:等到警卫从外面锁上门后,犯人才被允许自行活动。

他听从建议转向那个律师。这个地方没有隐私可言,他们的谈话也不会真的影响“蜂王”的命运。

“什么时候开庭?是军事法庭吗?”珍德直视着他的律师,当他显出好奇的时候,眼里的金色变得更鲜明。

“不是。”律师说,“也许三月或四月吧。”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他坐在床边,目光越过律师找到我,所指的事不言自明。

“那种伤口不能放着不管,会感染的。”我说。

“你们反应过度了。我又不在发情期,一点外伤的味道,怎么能动摇你们这些专业人士?你感觉到影响了?”

“吉尔伯特·兰辛。”律师自称。

“我们愿意在最大限度上为你的工作提供方便,不过,考虑到疑犯的危险程度以及其他原因,不能安排你和他单独见面。希望你能理解。”

“明白,明白。”

所以他一点也不急着付房租。我能理解。在气温低于零下的季节清退租客是非法的,但我们的城市即使在冬天也没那么多极寒的日子。

“我可以全年随便哪天把你扔到大街上。”我不喜欢这样说话,这当然也不是我的本意。但很多时候只有用这种方式能达成有效沟通。“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告诉我,让我进屋,好好地告诉我。不是像这样。”

那人犹豫了几秒,关上门,卸下门链,终于开门请我进去。房间里一片狼藉,和我想象得差不多。他自称身无分文,我给他两个选择:住到新年后自行搬走,或者现在“钥匙换钱”。他选了后者。看这个情况他确实急需现金,也许用于赌博或非法药物,这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了。

我纠正了自己揣测意图,端起咖啡再次道谢。在我离开之前,林迪给我看了今天早上的监控录像:“蜂王”被按在他的临时床位上,后颈和胯部各挨了一针。早班医生今天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应林迪的要求给珍德·梅森强制注射抑制剂。

手机上没有夏罗的来电或信息。意外地,我没有内疚感。如果昨天是我和罗夏的“最后晚餐”,是否可以认为我们的婚姻已经在十字架上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就无所谓“出轨”与否了。

我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喝完了林迪给的机制咖啡,和夏罗手冲的相比难喝得像泔水,但浓得直冲头顶,粗糙但有效,像林迪的工作方式。

是的。我应该端上咖啡,赶在更多人出现之前溜回自己的办公室,装作没事发生。尽管我不是料理办公室私情的老手。我没有、也没从想过亲近一个不属于自己的omega,一直以来,我只想做个忠诚、负责的好alpha。

林迪说服我这不是冲动:我们严格使用抑制剂,这是理性的决定,成年人彼此照顾。

他用手背试我额头表示我们都没有发情症状。他的手比我想象中更软。

我在那张皮质柔软的多用办公椅上醒来,身上盖着毯子,被空调吹得很暖。我艰难地坐起来,调整椅背让它弹回直立状。

“咖啡,要吗?”林迪看上去整夜没睡。也许他真的是个机器人。

昨晚摆在桌角的伏特加酒瓶和玻璃杯已经不见踪影,大概被藏回这里无数抽屉中的一个。

他垂下双手,像是小动物表示自己无害的动作。“我知道,局里的人都觉得我是个不通情理的臭婊子。”

我失笑,“我可没这么说过。”

林迪又走近了一步,微微仰头看着我。他使用抑制剂的年头一定比我更长,我闻不到他的信息素,只有衬衫领口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他又抱起手臂,卷起的衬衫袖子下露出的、白细的手臂。

“要不要喝一杯?”他故作随意地问。

这不像他的风格。但销愁酒正是我现在需要的,我不介意酒伴是谁。

林迪的发现不是没有意义的,尽管我不会承认。至少现在我明白了噩梦的来源。

“没事就好。”他放开鼠标,直起身,“总之和这种人打交道不能掉以轻心。”

“当然。”

“这里,头发下面。”

他的后颈被半长的金发遮住,放大、修复之后才看得见发丝之间隐隐有血迹。

“这是昨天早上的录像。他装睡的时候,就在干这个。把腺体抓破,放出味道。”林迪用一种混合着嫌恶和成就感的口气说。

“你看这个。”

他打开一段“蜂王”所在拘留室的监控视频。犯人躺在一米宽的简陋床垫上,双臂交叉在脑后给自己充当枕头。我看了几秒,不知所谓。

“再看这个。”

“罗德里克探员。”我突然赌气似的复制了他的正式口吻。既然他时刻想和同事们划清界限,何必给他不需要的亲切?

“你有时间吗,有点东西想让你看。”

他没有刺探我回来的原因,也显然没注意到我的情绪是否有异。在这种时候,林迪的冷漠反倒让我安心。

他再次低下头,泪水还在不断汇向他发红的鼻尖。

你让我去做危险的事,怎么还有资格谈论我的安全?他没再说什么,但我能看出他眼里的质问。他始终没能原谅一件我无法为之负责的事。

想到他如此迫切地设法摆脱有我的生活,我实在不能在这个家里再待下去。我驱车返回局里,打算在办公室先过一夜。

“你是警察吗?”他上下打量我。

这地方的住户往往在辨别执法者这方面显示出异常灵敏的嗅觉。

“不是。”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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