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朝熙自诩清心寡欲多年,身边男色无数却一直秉持着自己的内心才没有对这一片片小青松小绿树下手,可是耐不住这林子里不只青松绿树,还有装成青松绿树模样,拿着条枝柳叶勾搭她的狐狸精啊!
“朕没害羞,你……你别胡说。”沐朝熙哆嗦着嘴唇不敢看沐允诺,生怕看了便不管不顾的沉浸欲海里,但是她又不敢闭眼,生怕闭眼了这个狐狸精就扑上来把自己吃干抹净啥也不剩了。
他娘的真是咋都得犯错误,咋做都不对。
于是他把沐朝熙放到了床上……
“唔!皇兄!”沐朝熙的后背一接触到那柔软的龙床上那温凉的被子,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毫不怜惜的伸手掐住了沐允诺的脸,而且还是左右夹着沐允诺的脸那种,把他的一张帅脸都挤的变形了,柔软的薄唇都被挤成了蠢蠢的8字型。
沐朝熙承认她是故意的,不这样她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能从这场美色诱惑里恢复神志。
“今日丞相大人怎么没来上朝啊。”
“许是昨日阴雨,寒气入体,风寒了吧。我昨日在家也是没注意,今日就有点儿腰酸背痛的。”
“一旦寒了就要备上点儿火盆啊火炭什么的,这以后越来越冷了,可不能含糊,咱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要是伤着了谁还给陛下效力啊。”一大臣说着,脸上的表情却不像话里那般友好,尤其是说到陛下的时候,面露讥讽藏都藏不住。
说实话沐朝熙想咬一口尝尝,但是脑海里仅剩的那点理智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住了她,不行!这不能还嘴!这是哥哥!不是随便的哪个野男人!回嘴了要给名分的!
理智之下沐朝熙忍了再忍,本来已经找回足够的力气推开面前的人,只是还需要一点儿点儿勇气……
结果沐允诺伸舌头了。
*
“这……陛下怎么还不来啊。”
满朝文武淡定如鸡,安静的等待着几乎从来都不会准时的皇帝陛下前来上朝,只有忧国忧民,生怕晚一秒就又有一个村民会被大水冲走的河督大人焦急的在朝堂上踱步。
吼一嗓子果然有用,沐允诺果然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给沐朝熙绾发。
沐朝熙是个绾发废,虽然天安那风格繁琐一件套一件儿的衣服她天天穿慢慢的终于会了,但是绾发这个东西,至今仍旧是眼睛看了一遍脑子自信说懂了,手却拒绝合作的状态。
今天也不知是怎么,沐允诺安安静静的站在她身后替她绾着发,一只一只珠钗的插上去的时候,沐朝熙就是觉得自己心里有口气堵着不上不下,透过黄铜镜子看着身后不言不语的沐允诺小媳妇受了气似的,她就是颇为不爽。
更何况这个流氓今儿早晨又亲她,醒的时候还是自己窝在对方怀里的样子,沐朝熙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尴尬的恨不得用脚抠出三室一厅来。
“嗯。”能少说就少说,再多说起床气发作又要发脾气,皇兄生气回头还是得她来哄,麻烦。
“陛下以后若是无事,还是早睡的好,第二日还要早朝,睡眠不足整整一日都会没精神,晚上还要批折子,长此以往恶性循环,身体会越来越差的。”
“金色太俗气了。”这是皇帝陛下当初和尚衣局总管说的原话。
至于为何选择墨色。
沐允诺看着又穿了一身墨色拖地长裙走出来,正拿着腰封摆弄的沐朝熙神情微暗,想着不知何时,陛下能随着他的喜好,陪着他一起穿青衣。
睡前连衣服都没脱,早上一起来,昨天穿的龙袍上已经全是褶子了。
沐朝熙捂脸叹气,还得换衣服真麻烦。
沐朝熙去了屏风后换衣服,沐允诺也不闲着,收拾好了龙床便又走去桌案旁,把刚刚那群宫婢们留下来的东西一一归置妥当。
“都出去。”沐允诺沉声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宫婢们才像是劫后余生一般匆匆忙忙走了出去,磕头的那个宫婢以为逃过一劫,也随着起了身,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了嘴,卸了胳膊,架了起来。
那两人身穿黑衣,面带铁皮面罩遮着脸,只余一双杀气浓重的眼睛在外面,令人见之心惊。
沐朝熙喉咙滚动,如猛兽般发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似是在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沐允诺抓紧时机把对方搂进怀里,轻拍着后背,轻声哄着。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那宫婢仍不知所谓,吓得继续大吼大叫,沐朝熙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眼看着就要暴走了。
沐允诺喉咙滚动,良久未敢动一下。
沐朝熙这个小妖精这么惹他却还让他放手?怕不是要逼疯了他。若是这样他还会放手让与他人,百年之后一定是被自己气死的。
不远处屏风外传来一阵轻呼,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宫娥抬了头,见了这番场景惊的发出了声音,手中的铜盆不稳的掉在了地上,与玉石地面相击,振声山响。
沐允诺轻拍着,试图叫醒她,沐朝熙蹙了蹙眉,沐允诺以为她快醒了,便说到:“陛下今日还有早朝,眼下快到时辰了,陛下还是早早起了为好,若是拖的时间久了,免不得又要被那些老臣念叨,到时候耳朵又要受罪。”
沐允诺一大段话说下去,便转头开始打理床幔,说完回过头来以为沐朝熙应该已经坐起来一脸懵的醒盹的时候,一回头却看见沐朝熙连地方都没动,依然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睡得呼呼的。
沐允诺无奈,只能上手拉:“陛下,该起来啦!想睡回来再睡,早朝再不去就真的要晚了!”
沐允诺看着站在门口的一大群小宫娥,不等问便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连忙走进殿去,掀开层层床幔看向他们赖床的皇帝陛下。
只一眼,沐允诺脸上的阴云便尽数散了去,变成了一张无奈又头疼的笑脸。
只见伟大的皇帝陛下,仍旧穿着昨日那身墨色长裙,被子被踢到了床脚,大半掉在了地上,大片大片如藤蔓一般的长发铺陈在床上,垂到地上,蒙在脸上,看上去颇为潦草。沐朝熙侧着身子,许是因为冷身子蜷缩着,看上去有点儿像跑步的姿势,嘴大张着,正呼呼的打着鼾,疑似口水的东西从唇角流下,在枕头上染了一小片湿,有些甚至还挂在了头发上。
沐朝熙绷着脸一脸烦躁,但是强忍着没说,打算等沐允诺把她放下之后,便起身离这个不听话的男人远远儿的。
沐允诺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走到龙床前的时候,沐朝熙挣扎了一番他都没有放手,还是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随即一屁股坐在了龙床上,一副准备侍寝的样子。
沐朝熙被这个猜测吓了一跳,更不敢在他怀里待着了,着急忙慌的想要赶紧接触到龙床,有个使力点,然后把这个男人踹下去。
帝寝殿的门应声关闭,沐朝熙随声音躺倒,仰头看着头顶似在流动的暗金色床幔,眸光闪烁,似有泪意氤氲其中,迟迟不肯落下。
*
直至晨光将出,淋了一场雨的树木花草们迎着晨光,晶晶亮亮的挂着露水,散发出清新的泥土味和青草香,沐朝熙才将将迷迷糊糊的睡去。
沐朝熙静静听着,双手捏成了拳,凝心细看,甚至能看出微微的颤抖。
沐允诺的声音隔着屏风传过来,仿佛隔了云雾,甚至隔了悬崖峭壁,似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说到底沐允诺为何不为先帝报仇,不过是因为一个她罢了,因为那个间接害死先帝的,是她罢了。
“先帝逝世,说到底不过是朕一人罪责,皇兄挂念亡者,先帝死了三年也仍旧记得先帝的忌日,终日沉浸痛苦当中走不出来,朕在一旁看着也心疼,到底是表达的方式不对了,竟令皇兄如此误会,误会朕如此龌龊勾引于你。”
沐允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气的眯起眼睛目露凶光,往日清俊表象尽数撕裂,像一头伺机而动咬断羚羊脖子的金钱豹。
什么挂念亡者,这死丫头的想法都歪道哪儿去了,他不过是气那亡者在她心中占据的位置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取代所以深感无力罢了,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看见自己因为先帝伤心欲绝了呢?!
“只是还望陛下。”免了罪的沐允诺没走,垂首一礼,说道:“若敬臣为兄长便不要再做此暧昧行径,不要再与臣亲近,不要再坐于臣怀,不要再对臣笑,勾引臣对陛下犯错。”
“你!”沃特?我勾引你?我就龙椅太硬硌的不舒服想拉着你靠一会儿,就是勾引了?我就是觉得拉着你做靠背,有吃的却不分给你好像不太人道所以就是勾引你了?!
是你自己内心戏太重好不好!
他静默良久,不知是在遗憾今日没成功,还是被那拉开距离的一句“皇兄”伤了心。
自从爱上了自己的妹妹,沐允诺就一直有些逃避这个事实。相比于沐朝熙叫他皇兄,他还是更喜欢她戏称自己做沐沐。
虽然这个称呼,只有极少的沐朝熙极其高兴的时候才会听到,但不得不说,谦逊有礼,清俊雅致,宛如青松玉柳的青林王,对这两个叠字喜的不行。
夜里露水重,今日又刚下了雨,从勤政殿到帝寝殿走回去的路上遍布了泥泞的石子砂粒。沐允诺为了抱沐朝熙,连个灯笼都没有提在手里,周围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沐朝熙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因为就算抬头也看不见沐允诺的脸所以索性不再徒劳,安安生生的把脸埋在沐允诺的怀里。
沐允诺似乎并不在意手里没灯笼,在坑洼的地面上也如履平地,把沐朝熙抱得稳稳的。
沐朝熙一时气的有点儿烦躁,心里那股不寻常的火也跟着淡了不少,扒拉开沐允诺,一挺身坐了起来。
“皇兄作为兄长,不该勾引妹妹做这等错事的。”沐朝熙沉声说道。
沐允诺翻了身坐起来,一只腿蜷着,拄着胳膊撑着脸,全然没了白日装出来的那一副高贵冷艳。
“皇兄住嘴,不能再亲了。”再亲真要出事儿了,乱伦是要浸猪笼的。
“陛下害羞了。”沐允诺果然没再亲,不过不代表他在别的地方不会占便宜。
只见他一边说着,然后一边单手脱了自己的官靴,兴高采烈的上了女帝的龙床,一翻身把女帝压在了身下。
我靠犯规!
舌尖的触感很奇妙,柔软中带着些许不平,划过唇瓣侵入进来的时候,带着触电一样的酥麻,磨的沐朝熙瞬间没了脾气。
于是沐允诺变本加厉,扫荡全场,试探着这里勾勾,那里碰碰,似是对这一切都好奇。呼吸逐渐浓重,相互交缠到一起,直至不分彼此,一种奇怪的馨香随着这个奇怪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氛环绕在两人之间,这种情况下,沐允诺要是不做点儿什么,他估么着事后都会骂自己不是个男人。
“哼,”另一人不接他这个腔,不过脸上也不怎么好看,背着手念叨:“只要有丞相就好了啊,这你看丞相一不在,这朝堂不就乱了么,那草莽似的楼明,也没人管的了他了,净在那撒泼打滚,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
说话这人瞅了一眼文臣首位处空出来的地方,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太服气几乎大权总揽的丞相大人的意思。
“楼大人,别转了,你再转,那陛下没来就是没来,怎么,你还敢去后宫把她揪出来上朝不成。”站在一旁的大司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张嘴就是撺掇着楼明上去送死。
“楼大人,楼大人!唉,歇歇吧,我这眼睛都开始发花了。”戚长庚身后一大臣说道,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头。
有一人说,别人也开始放肆起来,索性朝堂之上并无人看着,众大臣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闲聊。
伸手上去就把已经绾了一半的头发拆了。
“不整了,上朝。”一时间身后珠钗撒了一地,沐朝熙披着一脑袋及腿的青丝,拿着冕旒便朝外走。
沐允诺被吓了一跳,连忙跟出去,沐朝熙已经钻进了轿撵,启程了。沐允诺无奈,不知道是哪儿又惹到了她,只能跟着轿撵一起走。
“哦。”我昨晚上贼困的,还不是你这个流氓非要亲我。
“陛下昨夜几时睡得?怎么面色这么差?”沐朝熙穿好衣服洗了把脸,描了眉抿了唇,便坐在黄铜镜前等着沐允诺给她绾发。
“啧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沐朝熙实在是忍不了,这个男人不知道是咋想的,不知道自己现在很不想提起昨晚的事儿么,还问起来没完。
腰封的暗扣有一处是系在腰后,沐朝熙颇为烦躁的翻身去系,还要想办法把带子都塞进去。她一边系一边撕扯,系着系着便开始控制不住大力的猛撕。
幸亏沐允诺即使走上前去帮了忙,不然今儿这早朝沐朝熙突然说不去了都是有可能的。
“陛下头疼吗?”沐允诺在身后系着带子,沐朝熙便解放双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其实主要还是昨晚的事烦扰了她很久,搞得她现在有点儿不太敢看沐允诺,怕一看就尴尬到不知道说啥好,只能想办法让自己看上去很忙。
算算时间,折腾这么半天已经晚了,就算现在去上朝也已经来不及,沐允诺反倒不催促沐朝熙了,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沐朝熙换好衣服出来。
历代皇帝的龙袍尚有规格,若无例外,龙袍皆是代表皇室的金色,就连素爱墨色长袍的先帝,上朝面见朝臣的时候也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穿着金色龙袍。
只有沐朝熙,这个女人似乎什么都要成为例外,例外的成为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代女皇帝,例外的成为了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登基的女皇帝,就连龙袍的颜色,也从来不愿和别人穿一样颜色的。
“唔!”沐朝熙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一瞬间全部计划宣布告吹。
雪松浓郁的木质香绵软又悠扬,透过近在咫尺的皮肤的纹理渐渐扩散进沐朝熙的鼻腔,致使她都有了种满世界都充斥着雪松味儿的错觉。
唇上的触感很软,相触的地方似乎有些温差,相比于自己温热的唇瓣,沐允诺的唇瓣有点儿偏凉,像一块柔软的,任人捏圆搓扁的软玉。
两人出现只不过一瞬,带走那宫婢之后还顺势抹了地上那宫婢磕出来的血和洒在地上的洗脸水。随即躬身一礼,消失不见。
良久,沐朝熙才似安稳了受惊的心,扒拉开沐允诺的胳膊起身下床。
昨夜实在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睡得,只记得脑海里走马灯一样过了一遍从前的种种回忆,然后便似梦似醒的睡了过去。
沐允诺却突然像没了法子一般,把唇印在了那紧皱的眉宇间。
沐朝熙一怔,身体逐渐放松,情况才慢慢好转。
那宫婢依旧不停息的磕着头,旁边的宫婢大气不敢喘,东西摆了一地,也都纷纷跪在原地,哆哆嗦嗦的不敢动。
沐允诺只来得及抬手捂上沐朝熙的耳朵,却并未捂严实,沐朝熙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放大,眼周通红,眼白处遍布红血丝,看上去格外慎人,而更慎人的,则是她脸上的表情。
沐允诺看了,一时都被骇的窒息了一瞬。
皇帝陛下的小宫娥们为什么对叫醒皇帝陛下这件事这么抵触,害怕,连靠近和发出声响都不敢,就是因为她们平时看上去什么都不计较的慵懒散漫的皇帝陛下,有非常严重的……起-床-气!
“哎呀!”沐朝熙烦闷的抱怨,迷迷糊糊的试图把手抽回来,无果,一气之下又甩出另一只手去,一把把人拉了过来。
沐允诺不是真站不稳还是假站不稳,随着力道便被拉了过去。
沐朝熙太困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本能朝着暖和的地方移动,一头扎进沐允诺温暖的胸膛,还不怕死的蹭了蹭,整张脸都贴在被她蹭开了领口的,沐允诺的前胸上。
沐允诺有时候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脑子出现了问题,怎么会对这么一个邋遢的小丫头倾心,甚至此时看见她这样的狼狈样子,还觉得……有点儿可爱?
真是魔怔了魔怔了。
“陛下……陛下?”
晨起阳光普照,丝毫没有昨日瓢泼大雨的迹象,陛下自然是要按时按点儿的去上早朝。
宫婢们心惊胆战的端了水进了殿,却只能站在殿门口处徘徊,听着里面若有若无的鼾声,面露胆怯的不敢上前。踌躇犹豫着不知怎么办好。
青林王背着晨光,脸上阴阴沉沉的似乎也没什么精神,看上去情绪颇不佳的样子,但是在宫婢们心里,却是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面露喜色,纷纷请安行礼。
“皇兄不该如此愧疚的,皇兄若是想杀朕,朕随时擦干净了脖子恭候。”
沐允诺一听便知沐朝熙又想叉了:“陛下不该如此悲观赴死的,臣所恨之人是将先帝一箭毙命之人,而非无意促使这一切发生的陛下。”
说完,沐允诺生怕沐朝熙再说出其他令人心中发寒的语句,打开门急匆匆走了。
真是……说也白说,鸡同鸭讲气死他了。
沐允诺一甩袖子连行礼都忘了便朝帝寝殿外走,穿过屏风纱帐,踩着光华如镜的玉石板,沐允诺突然在殿门前停下了脚步。
“陛下不该将臣说的如此不相干的,您莫不是忘了,先帝也是臣的皇兄,比之陛下,甚至更为亲近。臣这么多年一直未曾为先帝报仇,心中一直颇为愧疚,所以说到底,先帝之死并非陛下一人罪责,陛下若愿意,将心中痛苦讲给臣,臣也愿意倾听。”
“呵,皇兄是否太过多心了,朕只不过是因为白日皇兄那般行径,觉得皇兄过于在意亡者,心中郁结,他日定会成为一大心患,才想多对皇兄好些,让皇兄宽心罢了,怎么到了皇兄嘴里,便成了勾引?!”
沐允诺抬了头,直直的看着沐朝熙。说到底……还是因为先帝?
沐朝熙知道沐允诺在看着自己,但是她没有理会,她此时正在气头上自然是不会管别人作何想,只要自己说爽了其他爱咋咋地。
“是臣唐突,只是今日陛下对臣格外不同,允臣共坐,倚在臣怀,还给臣喂了水果。臣一时情动未曾把持,才犯下这个过错,还望陛下降罪。”
只是如今,先帝忌日将近,陛下是越来越不爱讲那句叠字了。
沐允诺跪在床前告了罪,沐朝熙轻叹,深觉动了情差点儿没把持住的自己也很不是东西,索性挥了挥手让他起来。
良久,直至黑暗被抛在身后,偷笑的宫婢将帝寝殿的门推开,亮光重新出现,沐朝熙才慢吞吞的抬了头。
“放我下来。”
沐允诺没理她。许是觉得在这儿放下和把陛下放到床上也没什么区别,径直的朝着龙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