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终于分开的时候,李文嘉脚底发软,梁以庭握着他的手掌,看见了他掌心掐出的血印。
一时间只是沉默。
李文嘉的呼吸声由急促渐渐转为平缓。
红毯尽头,阳光灿烂,鸟语花香,正是一片最美好的春天景象。
(全文完)
李文嘉掌心灼热,唤了一声:“梁以庭。”
“嗯?”
“你要一直、一直,像现在这样爱我。”
他取过手边一枚领带夹,朝他走去,为他戴上那枚金色的龙形领夹。
李文嘉手指贴着他的胸膛,抚摸着璀璨鎏金的优美龙身,“其实过年的时候我就想送你。”
梁以庭握过他的手:“现在也不迟。”
一个月后,爱尔兰海岛。
这是一座心形岛屿,由于气候四季如春,适合许多植被生长,这里在短时间内被栽种满各类拥有粉色花朵的植物。
从直升机上看,整座岛都泛出微微的粉色。
当天,精心布置的玫瑰花海中,他正式向他求婚。
花海芬芳,美酒甘醇,漫天烟花绚烂。
无论如何,起初所担忧的事情似乎都未发生。
换做以往,这样的挑衅足以令他勃然大怒。
梁以庭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青筋在脉动,手掌猝然火热,那一刻几乎分不清对他究竟是爱还是恨了。
他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周围爆发出惊呼!
紧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掌声。
…………
蓝钻熠熠生辉,仿若星辰。
他微笑看着他,眼中似有万千星辉,声音温柔如沉静广阔的深海:ho visto numerosi gioielli, ma nessun puo, superare i tuoi ohi.
李文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周围瞬间又安静下来。
仿佛受到某种气氛的感染,渐渐的人群自动散开,并让出了一条道。
李文嘉一路朝梁以庭走去,直至站到他跟前。
李文嘉出现在现场时,发布会已临近尾声。
一个圆脸的娱记小姑娘大声问道:“梁先生,你会用这枚钻戒向海求婚吗?”
现场忽的有些骚动,梁以庭的目光越过她,始终无表情的冷峻面孔忽的漾出一丝淡而宠溺的微笑。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可梁以庭就是那样的人,像头不知轻重,没有分寸,又偏偏肆无忌惮、鲁莽凶悍的野兽,一定要受过伤,知道了痛,才会懂。
…………
…………
等回过神来,李文嘉已经坐上去往发布会现场的计程车。
梁以庭的声音仍在继续,甚至连计程车内广播都是一样的新闻。
梁以庭在沸沸扬扬的喧嚣中说道:“半小时后我会在这栋大厦召开记者招待会,回应近来有关我的各种实与不实的绯闻报道。现在不便接受采访,有兴趣就请先耐心等待吧。”
半小时后,新闻招待会开始。
有关这个热门话题的实况转播也陆续在城市街区液晶巨幕上出现。
——“这枚钻戒是送给‘海’吗?两人今后会是怎样的打算?”
——“国外许多地方近来都开放同性结婚政策,两位会结婚吗?”
梁以庭停下脚步,镁光灯此起彼伏,几十支话筒瞬间凑到他面前。
梁以庭从拍卖会现场走出,已经被记者媒体围得水泄不通,几名保镖勉强维持着秩序。
比起戒指本身,这样有钱又漂亮到了这种地步的男人,显然更有话题度。
况且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近几个月来频上热搜的皇天集团梁以庭。
……
十日后,位于市中心的商贸大厦举行规模最大的珠宝拍卖会。
一枚由moussaieff设计的鲜彩蓝钻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梁以庭上前几步,紧紧扣住他的手腕。
下一刻,李文嘉被他箍进怀中。
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的胸膛微微震动,“……你要我怎么做。”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傻。”他摩挲着他的脸,手指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你要我怎么做才够……”
“……”
“文嘉,别再离开我。”
他认真地看着他,仿佛想要从梁以庭神情中读出些什么,“我不想要自己身上有其他人留下的记号,你也不想看到吧……我们说好要一起忘掉。”
“……”
“梁以庭,很快就会好的。”
李文嘉脸贴上他的腰腹,伸手抱住他,“所以,我招来了你吗。”
“……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我也不可以。”梁以庭抚摸着他的头发。
李文嘉弯起唇角,心想他说话难得这样没逻辑。
梁以庭在他身后倚着花架听了一会儿,等一个完整乐章结束,不由自主为他击节。
他走到他身边,李文嘉便抬起头来看他。
他的眉眼一如往昔,眉骨清秀,眼珠大而色浅,水润透亮,一味盯着人看,会令人无端生出一种不忍。
“但是……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方法。”
电话那端很纠结,以商量的口吻道:“视频是最直观的东西,已经被扩散过,我们为海做再多公关也是枉然,网络那么暴躁,公众不会有耐心听我们为他洗白辩解。而且,梁先生你又一直避讳让海露面,连新闻发布会都一直很抗拒。或许,正面回应,召开一次也是个办法……”
保镖为他打开车门,梁以庭想着什么,许久都没回话,直到坐进车里,才道:“我考虑一下吧。”
“……抱歉梁先生,它之所以难处理关键就是舆论已经形成,如果说所有报道一开始就被及时堵截,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想,转移公众注意力是最好的方法。我们帮梁先生物色了一位最近也比较有话题度的混血女模,让她刻意配合制造一些绯闻,公众的关注点必定会从海转移到这位模特身上……”
家中衣柜所有衣物都已换成当季新款,从量身定制的西装到领带、手表,及至脚上的袜子,每一样都昂贵考究。
他的衣柜里不会有花里胡哨的沙滩裤,他的食谱里也不会有烧烤配啤酒,漆黑锃亮线条冷硬的劳斯莱斯代替了月夜下踽踽而行的精致马车。
每日清晨他都早起,晨练过后洗澡、对着镜子仔细刮脸,而后按照当日行程换上合适着装。
梁以庭的声音像隔着很远传来,恍如梦境。
…………
……
醒来时他枕着梁以庭手臂,那男人看着他,似乎未曾真正睡着过。
“文嘉,你喜欢这里吗?”他温柔地问道。
“……”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无意识的哭腔。
梁以庭再也无法自持,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所有言语都变作最直观的欲望,几乎凶狠地操弄起身下人来。
两人直至凌晨都未停歇,李文嘉眼角泛红,被干得低低呜咽,却又主动诱惑,俯趴着身体将泛红臀部高高抬起,以无比淫荡的姿势揉捏自己臀肉,往两边分开,露出中间湿润微张欲求不满的穴口。
他用钥匙打开门,始终背对着他。
修身的法兰绒西服勾勒出他修长身形,在月色下显得单薄瘦削。
梁以庭在他身后,说道:“我不会再把你让给任何人。”
谁知道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至少此时此刻,他离不开他。
他要与他缠绵在一起,肌肤相贴的厮磨舒服到令人战栗,他想要和他合为一体,要他火热勃动的性器,深深地、深深地嵌入他体内,熨帖而充实地塞满他,就像离了岸在浅洼挣扎的鱼,泥泞粘稠,一点点水就能活,一点点水都离不开。
两人衣衫不整,他跨坐在他身上,仿佛回到最初,他们之间还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是纯粹。他恋慕梁以庭,做着自己一直以来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肆无忌惮地亲吻他。
和他一样,他那么的想要得到他。
或许时至今日,他对他仍谈不上释怀与否、原谅或者不原谅。
他的心跳很快,那只手似乎已完全掌控了他的心,将他肆意捏圆搓扁,悸动、狂躁,喜怒哀乐。
李文嘉嘴唇摩挲着他的面颊,一点一点吻着他,慢慢解开他的领带,而后是一颗接一颗的衬衣纽扣。
最后手指落到他皮带暗扣。
他的手指凉凉地捧住他的脸颊,“我曾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是男人我也不顾了,礼义廉耻我都不要了。”
“因为喜欢,所以哪怕第一次是被你迷奸也无所谓;因为喜欢,那点年纪就毫无羞耻心地跟你、跟你在学校里做那种事……”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
“你知道么……那时候,我有一个和我关系很好的女同学,因为早恋怀孕,被所有人诋毁嘲笑,那是不对的,是不是?……可我突然发现,自己所做的错事比她还要离谱,只是我不会怀孕。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甚至遗憾自己永远不能够和你有孩子,如果可以,哪怕被所有人嘲笑,我都想要——”他的话语倏忽停顿下来,“我是疯了,对不对?”
他将梁以庭推到床沿,手掌搭在他的肩上,微微俯下身。
两人都没说话,对视良久之后,李文嘉忽的在他眉间轻吻了一下,声音像夜雾融在了月色里,“……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喜欢你吗?”
他垂头,长长的睫毛似乎刷过他的脸颊。
他转开目光,嘴角微微翘着,似笑非笑:“梁先生可以和从前一样,将我分享给其他人,按套路,我们或许还可以再来次三人行。”
梁以庭一下握住他的手:“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怎么会!”
李文嘉任他握着手,不挣也不闹,长长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出一片暗影,“你不是没有这样做过。”
他没有去顾及自己掌心的伤和他的目光,而是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拉着他,将他往卧室床边带。
体贴的豪华客房始终都为客人留着温馨小灯。
李文嘉的轮廓清晰可见,眼神却不甚明朗,但大约是灯光的缘故,看起来温柔平静。
他的手指很用力,像要捏碎他的下巴,他的亲吻很疯狂,像兽类的撕咬。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两人胶着的双唇间溢出一丝津液。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对某种情绪无处释放的宣泄。
他们都需要这种释放,他们相互宣泄。
不知从何时起,仿佛血脉相通,所有喜怒哀乐,皆能感同身受。
梁以庭看着他,抹开他额头几缕碎发,在他眉心落下了一个吻:“我将待你如生命,一生一世,地老天荒。”
房间门打开,他们十指交扣,一路走过镶满鲜花的长廊,踏上长长的红毯。
镜中,他们身穿白色西服,领带上分别佩戴了同款的金银两色龙形领夹,两枚样式栩栩如生,泛着美丽光晕,仿佛本身便是一对。
李文嘉望着镜子,这样的情景,似乎在当时就曾幻想过。
门外有人催促,笃笃地敲了敲门,语气温和道:“两位准备好了吗?我们的仪式要正式开始啰!”
巍峨古堡铺上红毯,被布置得浪漫而庄严。
窗外绿草茵茵,宾客已经陆续到齐。
李文嘉收回目光,离他几步开外,梁以庭正对着镜子整理着装。
所有舆论都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
…………
……
……
“我见过无数的珠宝,但它们都比不上你的眼睛”
这句含蓄的意大利语初时没人听懂,但几分钟之后便被传译到户外巨幕的视频字幕下,在次日便登上娱乐版头条。
梁以庭的眼里有笑意。
下一刻,李文嘉吻上他的唇。
哗——!!!
有人小声起哄:“抱一个!抱一个!”
又有人说:“求婚!求婚!求婚!”
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梁以庭从口袋中拿出戒指盒子,打开来。
“会。”他看着他,说道。
李文嘉的出现让周围又吵闹起来,就在他即将被记者围住时,梁以庭从位子上站起了身。
李文嘉没有回应任何问题,朝他的方向直直走了两步。
……
“……我与‘海’并非简单的恋爱关系,更不同于娱乐圈炒作,我们之间是奔着想要过一辈子的想法在一起的,所以隐私对我们而言相当重要。关于这件事,我的发言就到这里,下面接受在座提问,会选择性回答三个问题。此后,我将不再就此事回应任何话题,也请诸位高抬贵手,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和平相处,还我们一个平静的生活氛围。”
…………
那不是问句,而是一种痛楚自心底扩散的具象。
李文嘉搂住他的腰,心不在焉地笑了,齿廓洁白,在他耳边一字字道:“你只要能让我舒服就可以了,梁先生。”
那话语轻飘飘的,带着恶意,像最锋利的刀子温柔舔舐过皮肤。
李文嘉一会儿觉得他是个神经质的疯子,一会儿却又莫名红了眼眶。
——既然在你眼中我有那样的好,当初又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现在的情形和媒体捕风捉影传绯闻是完全不同的性质,他不是随随便便供人娱乐的明星,商界名人公开出柜,谁都无法预料发布会结束后会有怎样的群众反应。
李文嘉穿着涂鸦汗衫与球鞋,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从一家医院走出,脖子上的文身已经祛除到最后一个疗程。
他一抬头,就看到屏幕中穿着西装的梁以庭,眉眼分明,鼻梁直挺,头发梳得纹丝不乱,鲜少的有了几分儒雅质感。
“……首先,我想向各位在座的媒体说明,我与‘海’并不是娱乐圈内人,即便他曾拍过一部作品,现在也已经退出。之所以此前不回应这方面传闻,是因为我们想要普通人的平静生活,希望用时间来淡化这一切。但是直至今天,话题仍在持续,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传闻不仅只是言辞偏颇,更上升到关乎品性恶意中伤的范畴。作为从学生时代就与他相识并交往的恋人,我无法视而不见,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如果求婚成功,我将会给他一个最盛大浪漫的婚礼。”他从容而简洁地说道。
媒体瞬间炸开锅,甚至有人在底下兴奋到尖叫。
随后又来了七八个保镖阻隔人群。
——“请问梁先生还在与‘海’交往吗?”
——“梁先生拍下这枚比鸽子蛋还要昂贵的顶级成色蓝钻是打算送给谁?”
——“不会介意对方的背景与经历吗?”
这枚3.37ct的蓝色钻戒由名家打造,造型设计简洁而雅致,顶端钻石成色极高,全球仅此一枚。
好莱坞着名女影星的低调参与将这场拍卖会的人气拉到最高,场内场外全是媒体记者。
拍卖会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最后以6000万港元的价格成交。
他抱着他,声音滞涩:“没有你,我……”
我将再也无法继续生活。
…………
“你是傻的吗。”梁以庭捧住了他的脑袋。
李文嘉的脑袋很圆,很小,理过发之后毛茸茸的,和少年时期一模一样。
即便经历了那么多,在认真看着他,这样说话的时候,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类似幼兽的小心翼翼。
梁以庭的手落到他脖子,随着轻微动作,看到他脖子里若隐若现的血痂,微微扯开,那块痂完整地显露出来,几乎狰狞,将原先的两朵红色梅花完全覆盖。
李文嘉明显感觉到他的手一下子僵硬。安静地呼吸了片刻,他才道:“我今天出了趟门。”伸手将领子掖回来,抬头看他:“把那块文身去掉了,现在看有点丑,但很快会好的。”
“……”
梁以庭伸手摸到他还有些刺手的发茬,说道:“以后别这样盯着其他人看。”
李文嘉不解地眨了一下眼。
“招人欺负。”
而后收了线。
李文嘉在客厅的白色三角钢琴前弹奏。
夏季已经来临,他衣着轻简,头发也由上门来的理发师重新修剪过。剪短后的头发与大领口的衣服显得脖子格外修长纤细,隐隐显出一块暗红色的痂。
李文嘉苍白手指握着门把,脖颈洁白纤细,令人想到摇摆在月夜下的易折花枝。
他紧紧握着那门把,骨节凸起根根分明,指甲在掌心掐出略微湿润的血迹,话语轻柔却仿佛带着嘲意:“还真是一贯的个性呢。梁以庭,我想和别人在一起,也不该由你决定让还是不让。”
他转过身,微笑重又染上嘴角,并不想吵闹歇斯底里浪费力气,安静地让开一点地方让他进门。
“不考虑。”
“但是——”
“我不要让他受一点委屈。”梁以庭驻足,“哪怕这只是为了其他目的逢场作戏。”
行程满且有商谈时,他穿简洁雅致的细条纹西装,像个优雅沉稳老谋深算的资本家。
从大楼出来,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仍被真实生活中工作以外的麻烦事缠身。
“这件事无论如何要做个了断,不要再拖拖拉拉理不清。”
假期总会结束。
数日后,他们启程回国。
再次踏入那片土地,生活的真实感才又一次降临。
“我在附近买座岛送你,你喜不喜欢?”
“……”
李文嘉睡得朦朦胧胧,并未完全听进去他的话。
梁以庭本就无法忍耐,此刻更是如同着了魔,直将对方从呜咽干到了真正的崩溃哭叫,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求饶,一声声地按他的引导,道出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床笫情话,淫词浪语。
…………
一晌贪欢,在天际露白的时候才浅浅睡去。
身体终于完全契合,他发出痛苦而欢愉的低吟,就像几近濒死无法承受。
梁以庭托着他滚烫肉体,用力挺腰往他深处撞,有汗珠落到他赤裸胸膛。
李文嘉喘息着伏倒在他胸口,快感强烈到令他眼睛泛白,目光失焦,仿佛身体和思维都不再是自己的,一边急喘,一边梦呓般在他耳边说:“梁以庭,我只想被你碰……我只想、只想和你做……”
他只是疲惫地顺从了本能。
也许他对他的爱,只是比恨多出零点零一,天秤便已有了方向,本能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又也许,他对他是真的很爱很爱,爱到什么都可以原谅,一如当初,步步后退,毫无原则,十几年过去,经历太多,刻骨铭心的事也磨淡了颜色,他又一次毫无原则地接受了他。
两人气息交错,李文嘉呼吸炽热,情欲翻腾,无需再否认,他对他的欲望从始至终。
从最早的时候起,就已开始迷恋这个男人。
他舔吻他的喉结与胸膛,自对方身上散发的甘美气息令他浑身战栗,连毛孔都张开。
“可你最后是怎么对待我的呢?”
“梁以庭……”他闭上眼睛,轻轻说道:“曾经有多爱,后来就有多恨。”
仿佛有一只手握住了心脏,梁以庭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梁以庭忽而感觉到心悸。
又一个吻落在他鼻梁,轻柔如同一触即化的雪花。
“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既欢喜,又害怕。一看到你,我就欢喜,一想到未来,我就害怕……”他喃喃,“那时候我们年纪都还小啊,又都是男人,想得越远,我就越害怕……”
梁以庭一时失语。
马车在楼前的小花园停下来,树影婆娑,李文嘉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看着他,而后用力将他的手掰开,下车朝住处走去。
梁以庭回过神,很快也下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