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衣衫不整,李文嘉在光怪陆离的欲海中沉浮,火烧火燎的快感危险而又极致的性感,梁以庭亲吻着他的脖颈耳垂,轻咬着他的肩膀,同时手上不停,分开他的臀瓣。
一股透心的凉意让李文嘉打了个哆嗦,轻颤着低声询问:“是什么东西?”
“润滑。”
病房里开着暖气,有独立的洗浴间,柏舟一言不发地拾缀着,洗刷了浴缸,调了温度后哗哗地放水。
他把他抱坐到马桶盖上,在一片水雾缭绕中避无可避地开口与他说了第一句话:“我不帮你,你没问题吗?”
李文嘉点点头。
……
在意识朦胧中,李文嘉被人捏开下颚,灌入了一口甜味浓烈的糖水。麻木的味觉受到了刺激,不适应地拧了下眉,而后淡淡的甜扩散开来。
他陷在软绵绵的温暖与甜味之中,听到柏舟与医生交谈的声音。
他一向是健康的,不知道昏迷是什么感觉,那双手扶住他,让他可以把所有的重量倾轧上去。
然后恍惚地想着,原来昏迷就是可以逃避。
被抱起来时,连最基本的站立的力气都无需使用,放弃抵抗脑中所有歇斯底里的挣扎时,浑身的精力也一瞬间被全部抽走,只余下气弱的呼吸。
早就应该这样对待,不需要迟疑和多虑。
直接亲吻爱抚进入主题,李文嘉就会乖乖听话任他摆布。
只有在深陷情欲中时,他才是最听话最好控制最合他心意的。
难以启齿,而在此时此刻,他终于求助一般地发出了声音。
“下面……好疼。”
轻如蚊蚋,几乎听不见。
冰凉的雨水劈头盖脸落到身上也没有把他的魂浇回来。
耳边是轰鸣声,听不见其他,雨落得睁不开眼,他发呆地站在雨里,茫茫然一片,灵魂像是从身体里飘了出去,散落在这无数凌乱的雨点里,和整个天地一样混沌。
一柄哑光面料的黑伞遮到他的头顶。
“还有一周就期末了,你在干什么?!”
“……”
“不想上课就回家去,来什么学校?!”
“李文嘉,你的作业呢?”
“李文嘉!”
李文嘉回了一下神,突兀地站起来。
“以后,我们得自己养活自己啦……”
母亲忘记做晚饭了,他也忘记了饿,两个人在温馨的暖色灯光下沉默着。
李文嘉慢吞吞写着作业,断续的低烧仿佛又席卷而来,心跳很快,头脑昏沉。
阴霾如同这场旷日持久的雨,时急时缓,久久不歇。
认为事情已经糟糕到极致,但事实远非如此。人的一生,感情能占几分之几?感情而已,在真正的困苦中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或许这尚还称不上是他一生最黑暗的时光,但如同从白昼陡然跌入永夜,即便之后习惯黑暗不再惊慌,初时的恐惧和无措却仍旧刻骨铭心。
他朝他伸出手。
李文嘉滞涩地迈动步伐。
下一刻,他脚下踉跄,跌入他的怀抱。
“开门吧,文嘉。要上课了,你要一直呆在里面吗。”
李文嘉慢慢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是柏舟。
天色暗到了一定程度,而面容却清晰得纤毫毕现。
在达到临界点时他爆发出了一声尖叫——
那声音被沉重的雨声和男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模糊凌乱地掩盖。
柏舟合上册子,起身朝着声音来源大步走去。
出于本能只想死死地抵住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没有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之前要做那样的事,只想与他保持距离,他是个可怕的入侵者。
“李文嘉!”
周围杂乱的声音也散去了,自己的名字由他的声音清晰复述,每一个字都如同尖刃擦过地面,刺耳且带着危险。
微凉的手指从身后探过捂住了他的嘴,他的声音连同动作一起僵硬。
那气息再熟悉不过,背对着他也能够知道是谁。
“不要……”
男厕里李文嘉刚解开裤链,就看见梁以庭走来。
他牙关一个哆嗦,直奔入隔间,将门重重关紧。
“李文嘉。”
冬季的室内他依然穿得很多,厚厚的羽绒服让他有些臃肿,脸孔却更显得小了。婴儿肥褪去了一层,显出更加单薄纤细的下巴,眉毛细长而色浅,斜飞入鬓,形状漂亮的眼睛下方有些青黛颜色。
他不声不响低着头的模样有种冷清伶仃的气韵,叫人想起故事里无辜而薄命的红颜。
柏舟对着他的侧影,思绪忽而变得极其杂乱。
家人没有理由无缘无故同意他转校,所以只是换班。
走到班级后面的时候,才发现与柏舟进了一个班级。
一瞬间焦虑和困惑毫无掩饰一同出现在他的面孔上,皱着眉头怔愣着。
他慢慢地醒过来,闻到了奶香浓郁的面包气味,还有谷物煮开的清香。
“我去的,妈妈。”
对上母亲漂亮的眼睛,在一片恍惚的柔软中直起身体。
哪怕有一丝感情,都不会做出这样过分的事。
这是他的梦魇,而梦魇背后温暖的假象让一腔温热的血寒成冰,心头缓慢而持久的寒意才是凌迟。
…………
火热的性器破开甬道缓缓插入,李文嘉已经不在意这是谁,只是最后奢求不要做那样可怕的事情,然而并没有。
梁以庭,这样干脆。
玩就是玩而已,玩得那样无所顾忌,嚣张恣意。
至始至终,对方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随后,右脚脚踝被柔软滑腻的手指握住,梁以庭勾过他的右腿,两人一左一右地将他双腿分到极致。
粗壮阳物抵着他的入口,浅浅地试探了一下,李文嘉呻吟着再度挣扎,梁以庭索性捏开他的下颚,将一团布料塞入他口中。
痉挛着颤抖了一下,眼角的湿润凝结成滴,在精液射出时泪水也滚落下来。
然而折磨并没有结束,在失神着射精过程中再次被舌尖舔过,并且不仅仅只一下,颤抖的性器被紧窒的口腔完全含住,用力吮吸,是爆炸般的快感——
他的尖叫被梁以庭堵在喉间,双手被束缚着难以大幅度挣扎,双腿挣扎着绷直,脚趾蜷紧,而后又再次屈起。
陌生的气息完全倾覆下来,那人含住了他胸前的凸起,柔软的头发在他鼻端散发出芬芳。
他浑身浮起鸡皮疙瘩,抖着牙关瑟缩,低低的哭音:“为什么要这样,我做错了什么?”
梁以庭一点一点地亲吻着他的唇,“很好玩的,你会喜欢。”
李文嘉拼命摇头,密布着吻痕的赤裸胸口不断起伏,挺立着的鲜红乳首尚还留着淫靡的水光,粗重的呼吸声里带着急切的哭腔。
“是谁?不要,请你不要这样……”声音颤抖着压低,身体不断蜷缩。
然而却并没有得到回答。
因为柏舟的一席话,再次处在“清醒”的阶段,不愿意见到梁以庭,更不想和他做那种事情,所有的邀约都想要拒绝。
放学之后来不及先走掉,就找借口要做值日,或者帮同学义务劳动来拖延时间。
那一日,初冬,哥特风格的校图书馆,夕阳悬在天边,剔透冷冽的光线以极低的角度穿透错落的窗帘,拖拽出长长的人影。
脚步声随着轻叩上门的声音变得毫无滞涩,一声一声平稳缓慢地靠近,很轻的声音,然而在安静偌大的空间却无比刺耳。
梁以庭笑了一下:“别怕。”
“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有人?”
而在这种时候,那火热的让他销魂的东西再次离开他的身体。
后面没有东西,就怎么也无法满足,身体的空虚前所未有的强烈,到这种地步已经完全失控,身体主动贴近,双腿张得更开了一些,贴着他的耳畔低颤着呻吟:“弄我……以庭,求你……插进来,我要,我要你……插进来……”
呻吟声戛然而止,是门口再度传来异响。
他轻声催促,无比的渴望凝成一声低哑的“要”。
“我们玩点别的。”梁以庭捡起二人细长的制服领带。
“我想要……”
随着抽插而断断续续地呻吟着,他单薄得像要被他刺穿,却仍在甜腻地索求着更多,绕在他后背的手指紧紧握着,指节泛出青白,拉近了距离,还想要接吻。
即便与他一同死去也甘愿。
怕无法一直、一直在一起。
“你会受伤的。”
“之前,都没有啊……别,别,不要……太凉了……”
“热的在这里。”
他在那一段交往中,一直在努力着什么,到最后人散了,场也冷了,才终于明白柏舟所说的“你们性格不合”。
他内向而现实,既没有洒脱无谓的胆量,也没有幼稚梦幻的盲目冲动,遇到他之后,就一直努力着在与自己的本性做斗争,长久以来从未停止过纠结——
这是不对的,不可以,可……无法控制。
迟钝中带着商量的口吻:“以庭,它好凉。”
“……”
“以后能不能不用……”
滑腻灵巧的手指在他身上游走,爱抚着他最敏感的部位。
快感电流般窜起,牵引出煎熬炽烈的火苗,一路蔓延。李文嘉喘息着仰头,软在他怀里,他看到高高的穹顶,迷离的光线,身体烧出一团炫丽的火焰,在空茫又杂乱的思绪中低叹,这竟是个浪漫的地方。
梁以庭拧过他的下巴和他接吻,说话声音如此惑人,动作却蛮横且毫不温柔。
“外套先脱下来给我吧。”
或许也有这样的缘故在。
就像驯兽时的条件反射,总与那些他最需要的东西相伴着出现,所以叫人不设防备,难以厌恶,甚至无法抗拒。
李文嘉需要打点滴,下身清洗然后上点药,洗澡并换掉湿透的衣服。最后干脆是弄了一间病房,顶层豪华的单人间。
在剧烈摇晃的视野里,望见那堪称陌生的坚毅下颌。
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就和其他的痛苦一样,选择放弃时,却能够得以安宁,正如此时此刻。
…………
他没有自己的钱去看病了,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只知道这一刻,真的好像就快死了一样。所见所闻所感,都如濒死一般不是正常的形态。
大雨滂沱。
即便如此,双膝还是僵硬着站地笔直。
乌木的伞柄映衬着一只修长洁白的手,指骨分明,手背浮凸着浅浅的筋脉纹路。
一种陌生的温度在冰凉世界中缓慢地传递。
“……我疼。”
“……”
是一套老旧的陈词,只是不太会用在他身上,在没有换到这个班级之前,他是个听话老实的学生,成绩不错,从不惹事。
然而魂不守舍的,他拎起书包,在一片诧异的目光里真的走出了教室。
“你的作业呢?”
“……”
周围的目光朝他投射过去,齐刷刷一片。
“文嘉啊文嘉,你往后……可怎么办呀。”母亲依旧坐在他的旁边,不知过了多久,这样叹息。
包裹在厚厚的棉衣里,他不想动弹,昏昏欲睡。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阴沉沉仿佛黄昏,教室内明亮寂静,老师上课的声音时近时远。
“我知道……”漫不经心的嗓音慵懒如染了四月春情,在他耳边轻轻地撩着,“你也想的。”
“不是……以庭,我不要……唔!”
这一次,再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梁以庭知道他的死穴,也知道——他在这种事上多么的口是心非。
那是母亲第一次对着他叹气。她是有些迷信的,从不允许他作出垂头丧气的样子,叹气更是不可以,会把福气一起叹出去。
这一口长长的气,叹出了她几十年的美貌青春,像是不老的妖精吐出了元丹,人在瞬息之间苍老颓败。
“文嘉啊……”她还是很温柔的,坐在他的旁边,“爸爸破产了。”
柏舟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开十公分的距离,修长洁白的手抚住他的面颊,略微停顿,而后迅速擦去他脸上的潮意。
你完了,柏舟,他对自己说。
…………
李文嘉的眼睫被泪水染成一簇一簇,琥珀色的眼珠掩在湿润的睫毛下,是华贵美貌的顶级珠宝,其间蕴含着独一无二的光泽与情绪让它至高无价。
这是一种怎样的渴望……
来得悄无声息,猛烈地摧毁所有意志,像甜美的毒药。
不知过了多久,李文嘉听见声音。
木板门轻轻扣了两下,“他已经走了,你还好吗?”
“别怕,没什么好怕的。”
“你给我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踹门的声音。
梁以庭越发的不耐,他鲜少在语气中显出狂躁和怒意。
李文嘉捂住耳朵,往后退去,他印象中犹如天使的少年在渐渐加剧的狂躁声中,仿佛露出了獠牙显出了本性,让他出于本能地畏惧想要逃脱。
不轻不重的声线魔音一般在一片混沌里清晰入耳。
李文嘉抖着牙齿摁住门把,他与梁以庭一门之隔,寒气四面八方地涌入。
“你出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破坏他平稳的步调,打乱他井然的秩序。
他握紧手中的笔,投入去解一道复杂的难题,最终却仍旧被打断。
一场酝酿已久的雨终于落下来,冬季的乌云和雨水将上午的天色搅得浑浊昏暗,黑得匪夷所思。
“文嘉。”柏舟的问候打断了他的思维。
李文嘉拉开自己的位子,很快转过了身,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探究。
天有些阴霾,像是要下雨,教室里开了灯,骤然亮起的光线让他莫名有种一切肮脏都被败露的不安全感。
吃了一个甜味的早餐,终于在母亲一如既往的注视下背起书包去上学。
他并不知道,这将会是她最后一次亲手做早餐了,这样温情的对话,也再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李文嘉只是换了班级。惧怕着如同当初投射在美夏身上的目光,所有的事情他不敢对任何人提起,怕被刨根究底,所以连“是被同学欺负所以想换学校”这样的话也不敢说出来。
薄弱的阳光照进窗子,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你不去上课吗,文嘉?”
“烧已经退了呀。”母亲抚了抚他的额头,温柔地说。
李文嘉归纳好最后一叠书,从小梯子上爬下,确认图书馆内已没有人,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门“喀嚓”轻响。
“同学,图书馆今天关门了,有什么事请明天——”
李文嘉也曾模糊地想过,若是自己不这样拖泥带水,拒绝了不再动摇,接受了也不再动摇,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而所有的设想最终还是恨——
为什么,连一点点真实的情谊都不能给他。
片刻之后,响起轻嘲:“怎么,心疼?”
“……嗯。”轻到难以捕捉的一声应答。
“……”一种怪异的怒意缓慢地流窜,沁在他冷淡而柔软的嗓音里,“他喜欢这样,你不知道他这里有多厉害……两根一起干他,他会爽得喊破喉咙。”
仰起脸,泪水不断从蒙着眼睛的布料下滑落,他听到猥亵的吞咽声,那潮湿热烈的口腔将他吸干了,连灵魂都好似要被吸出去,紧接便是深喉,没有丝毫放过的意思。
男人像是一头饿极的兽,要将他吃得尸骨无存。
燥热的手指爱抚着他的大腿内侧,性器根部也被舌尖舔过,他的双腿被抬起架到肩上。
“我不——嗯!啊……不要……”
嘴里这样拒绝着,然而下身的欲望却总将他出卖,带着薄茧的暖热掌心带来完全不同的体验,被反复玩弄的性器在他手中再次挺立涨大,濒临高潮。
“哈。”随着梁以庭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他感到前端被人舔了一下,难以言述的柔软与高热,潮湿酥麻。
四周一时之间寂静到诡异,他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恐惧和难言的痛楚让他一片混乱。难以相信梁以庭那温柔的嗓音之下会蕴藏着这样的恶意,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
“梁以庭……”他畏惧而茫然地低声叫着他。
性器被握进陌生的掌心,没有那样柔软,没有那种熟悉的凉意和滑腻,滚热,干燥,能够将它完全包裹,掌心里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会很刺激,我保证——”手指轻弹了一下他的前端,“会让你舒服得哭出来。”
“我不要——!”几乎是瞬间尖叫出声,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慌。
梁以庭抓住他抗拒着挣扎的手腕,在他嘴角浅浅地亲吻了一下:“……虽然放学了,不过学校还有人在。你叫这么大声,是想把人都引来看你怎么被上?”
李文嘉忽的咬紧了牙齿,身体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
“……有人。”
没有任何防备地被蒙上了眼睛,手腕也被系在了一起。
“不要这样。”
微弱的抗拒抵不过重新被填满的快感,方才有些弱下来的欲望在接下来的抽送中再次高涨,“嗯……我快要不行……”
甚至痛苦于两人性别,永远无法真正地结合出一个完整正常的家。
身体在濒临崩溃时颤抖着无力勾缠,梁以庭抽出性器,顺着他绵软地滑落半跪在地。
李文嘉呼吸急促,怕他会忽然离开似的双手紧紧抱着他,那与其他人相比色浅且堪称秀致的器官此刻涨到发疼,色泽深艳,顶端不断泌着泪珠,迟迟得不到发泄,继而往下,穴口艳红翕合,泛着湿润的亮光。
进入之后,便没了声音,只轻一阵重一阵地喘息,渐渐有交合的水声泛出。
不知道是不是润滑剂的缘故,感觉比以往更加强烈,进出之间的淫靡声音让人难以自持,两人发泄过一次之后也远远不够,换了姿势又做,而这一次比之前更加放浪淫乱。
完全忘记了事前的拒绝与挣扎,李文嘉狂乱地抱着他,修长光裸的腿缠在他身上,靠着墙壁不断被进入。
沉沦,清醒,再次沉沦,无限地循环着。
而这样的过程总无意识地展现在外。
偏偏,这样纠结的对象是梁以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