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庭松松地搀扶了他,问道:“你有胃病?”
“没有……”李文嘉又转向美夏,“你看看人家,这才是好朋友!”
“哇,你这喜新厌旧的!”
静静地,柏舟看着他,随后捧住了他的脸孔,发狠一样地亲了下去。
那亲吻是意味不明的,短暂且蛮横,更像是一种攻击。
梁以庭的唇上被迫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他痛得皱眉:“反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美夏扭过头来看他,热情地举手说道:“老师,我陪他去。”
“你扶不动他,还是我来吧。”梁以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最后是梁以庭和美夏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和他结伴去了医务室。
柏舟望着自己脏掉的衬衣无话可讲,跟着他进屋清理了一番。
末了坐在沙发上,梁以庭含笑望着他,骤然伸手将他推倒,压到他的身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小骚货,我想干一干你。”
柏舟忽觉他像是只动物,之前的推测都不准确。可能不找陌生人干只是发情还没发到点上,真的发了情,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自己没有?”
“摸自己的有什么意思。”随后又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一摸就硬。”
柏舟猛踩一记油门,警告道:“别找死。”
柏舟最开始以为梁以庭是个天生的性冷淡,对于那种事情没有冲动,也不感到好奇。后来他知道,他大概只是开窍得晚。而此时此刻,梁以庭始终能够压抑住那种好奇,没有随便去找个男人或者女人试一试,却是和李文嘉在那永无止尽地磨时间,这让柏舟几乎要怀疑他是真的想要和他谈恋爱。
离开的时候时间还早,柏舟一如既往的没有喝酒,要开车送他回家。
梁以庭喝的也不多,坐在副驾驶上,他神色如常地望着前方。
柏舟不和他卖关子,本是觉得没必要讲那么仔细,可既然已经说到这里,就自然都说了出来:“当然,他也可能是口是心非。”
梁以庭听过他那一番话,像是突然有了心事。他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若有所思地打完了一局,便收了杆。
坐下喝了点东西,酒吧这种地方,本就是寻欢作乐的,自然会有人来搭讪。
梁以庭笑了一下,顾自说道:“那样就不好玩了。就这样,一起看看他们两个接下来会怎么样,你猜李文嘉是会直接来找我呢,还是和那个姓陆的争——”
柏舟反应过来,他忽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梁以庭不悦。
当然,梁以庭是不用蒙纱也漂亮的,他的那种漂亮像怒放的红玫瑰,华丽刺目,多情得不加掩饰。
这也显得他和李文嘉那么不般配,因为在一起似乎更多的是要互补,一对恋人,是无需双方都漂亮到这种程度的。
这一想法在柏舟心中出现得没头没尾,又飘然而过。
李文嘉挪动着课桌,要与前排对齐。
柏舟又道:“这点年纪的小男生,能懂什么真感情。”
李文嘉说:“你说的对。”
柏舟道:“我帮你。”
两人一起扫了扫地,排了排桌椅,柏舟过了片刻,又开口:“你之前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陆清予?”
“嗯?”
撕开一只创可贴,他露出那标志性的笑容,双颊显出类似酒窝的凹陷,偏长形的模样,没有酒窝可爱,却显得清癯明慧,笑容也似清晨日光,有一种逐渐穿透的感染力。
“我帮你贴,还是你自己来?”他问。
李文嘉接过他的创可贴,“话可以无视,拳头可没办法。”
陆清予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柏舟目送他离开,转过脸问他:“你要不要紧?”
李文嘉将叠好的书本在地上齐了齐,重新装回书包,抬起头对着他:“我没事,谢谢你。”
“这才是青春。”母亲捧了脸,“我儿子真好看,也要找个漂亮的女朋友喔!”
“一定找个比你还好看的!”李文嘉穿戴整齐,套上另一只鞋子飞奔出门。
上午的时候只是觉得自己饿得厉害,于是中午就多吃了一些,不想下午第一节课还没有结束,胃部就不适起来。
陆清予红了眼,提起了一只椅子,是要以牙还牙,砸回去!
柏舟在他出手的一霎那制住了他,一时之间一切都静止了似的。
“我不会喜欢他的。”李文嘉说。
“过分?你是说我骂你妈下贱,还是说这个?”他收回腿,脚下的烧饼已经碎成了渣,而后朝着他的脸,将那碎渣一脚踢过去:“吃啊,你不是喜欢吗?张嘴啊,躲什么?”
李文嘉用力擦去脸上碎渣,猛的站起来,顺手抡过一张椅子就朝他砸了过去。
陆清予霎时瞪大了眼睛,所幸反应还算快,半躲半挡的才没被他砸出大问题,只是一只手疼得发晕。
书包里的东西零零碎碎撒了一地。
李文嘉跌在地上,一时摔得身体发麻,缓不过劲。
“贱人!”陆清予走到他跟前,一脚踩住了什么东西。
李文嘉几乎瞬间就感觉脸肿了起来,口腔里也有了血腥味,伸手挡着,他听见陆清予恶狠狠地,一边抽他一边问:“知不知错?知不知错?”
李文嘉没有吭声,说不好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么挨了几下子,他找准了一个时机,用力推开他朝着外面跑。
李文嘉往前这么望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低下头,手臂搭着课桌,把脸埋了进去。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这安静氛围中格外突兀刺耳。
李文嘉猛地抬起头,在一片缭乱的光线中看到了杀气腾腾的陆清予。
教室里干干净净的,只剩下李文嘉一个人。
他走回自己的座位,想要拿出作业做一会儿,而手刚碰到书包拉链,却又恍恍然地顿住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梁以庭的位子旁,手指正顺着夕阳攀爬的痕迹,一寸一寸地抚过去。
李文嘉将吃剩下的一只饼塞进了书包里,放学之后留下来做了值日。
一如既往的要等待人来检查卫生。
“文嘉,我远房亲戚来了,要早点回家。”一起的胖子扫完地,丢掉扫把朝他挤眉弄眼双手合十。
梁以庭在他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他还是会每天继续给他带早餐。
然后他找了一个时间,叫上两名小弟,把第一个喊他烧饼的狠狠收拾了一顿。之后那人连着一个礼拜没敢来学校,一个礼拜过后,就再也没人喊他烧饼了。
之后李文嘉又如常地收到这样的早餐,两个烧饼和一瓶牛奶。
李文嘉一直尽力地让自己不要失眠,要早起,即便是失眠了也要早起,这样就不会来不及吃早饭而胃痛了。
但是吃饱了肚子,看到对方又给他带了早餐之后,李文嘉却无法开口拒绝。
烧饼面包之类的不容易坏,他撑不下去也不会扔掉,偷偷地藏进了书包里,再后来他就会刻意地不吃早饭来上课了。
李文嘉一会儿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挺招他待见,一会儿又觉得梁以庭是个很嫌弃的模样,他吃得五味陈杂,掂量着有一句没一句地接茬。
梁以庭皱着眉说道:“你怕什么,迟到又怎么样,胃真的出了问题有你罪受。”
李文嘉看着他不说话了,因为真的摸不透他这么说的时候,是嫌弃还是待见。
“嗯!哎——”
李文嘉飞快吃光面包,金鸡独立蹦进卫生间。
母亲站在门口看着他拿了梳子狂梳,笑笑地说:“文嘉长大了。”
“你干什么?”
“丁晓云,王志峰,孙露……孙露,抄她的吧,班长,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不抄。”
“你——”
“是叫人帮你买的。”
“谢谢。”
刚开始两天还比较有用,慢吞吞看了三四天,发现这书还挺好看,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枯燥。
第五天的时候他把书看完,躺在床上又开始想东想西。
次日母亲并没有起床做早餐,冰箱里土司面包还剩一片,拿着在赶去学校的路上吃了。
“你不会路上买的时间都没有吧?”
几人离开,美夏絮絮叨叨的:“喂,我早上给你带早饭啊,我知道你最爱吃刚出炉的烧饼了,哎呀,你怎么会爱吃烧饼呢。”
李文嘉走得有气无力,神色却是常态:“小刚会吃醋吧?”
校医简单地询问了一下他的状况,老生常谈地说道:“要按时吃早饭,饿过头了不要一下子吃太多。”
“嗯。”
“我给你开些药,如果吃了还是胃痛就得上医院检查。”
李文嘉开始不间断地失眠,感觉自己是中了邪一样,没过多久,眼睛下面就有了隐隐的黑眼圈。
“文嘉,你搞什么啊?”母亲偶尔比他早起做早餐,看到李文嘉顶着鸟窝头火急火燎的就忍不住抱怨。
“妈,你不早叫我!”
“你才是,有了小刚就把我忘了。”
美夏用力地一收手臂,把李文嘉勾紧了粗鲁地扯过来:“你看,我都没嫌你重。”
梁以庭顺势松开了手,与他二人岔开了点距离,看着李文嘉与美夏之间堪称活泼的交流,倒是有一些意外。
李文嘉有了两名这样亲近的好朋友,内心十分感动。
美夏泼冷水:“我最讨厌数学课了,出来浪费点时间。”
“哼。”
真上了他,他是不敢的。
永远只有梁家压着柏家,从爷爷的父亲那代开始,从梁家给了柏家的那一碗饭开始。
在他还没有进一步动作之前,柏舟一把将他掀开,手指下意识地摁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动作很快,即便心里有想法,整个过程也不超过一秒,是练过的手法。
“要干,也是我干你。”他的手指收了回来,只身体紧压着他。
梁以庭的面孔正对着沙发旁的落地灯,瞳孔缩得针尖一样细小,乌黑的瞳眸缀着眼角那粒泪痣,浮出了一层清冷妖娆的光:“你敢。”
车子从驶入小区之后,梁以庭便又重新握住了他的分身,缓慢地玩弄。
车子在公寓门口停了好一阵,直到柏舟他手里缴械了。
“骚货。”他浅淡地笑,这一声说得自然而然,毫不拖泥带水,而后将那沾了污浊的手往他衬衣上一拍,慢慢地抹了干净,皱了皱鼻子,“满车都是你的味道。”
车子开到半路等红灯,梁以庭的手摸到了他胯下。
“干什么?”即便不是第一次这样,大马路上柏舟还是忍不住蹙起眉尖。
梁以庭隔着裤子摸他那里,淡淡道:“随便摸一摸。”
而梁以庭是从来不会接受那种邀约的。
没有经历过真正鱼水之欢的少年人,对于那种事情的渴望,并没有强烈到需要在酒吧随便找个陌生人就做的地步。
他们在学校是一团能搅浑清水的泥,而在这种地方,又显得干净了点。
“你……哈哈,原来你是在期待,期待李文嘉为了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梁以庭……”柏舟渐渐止住笑,扶了扶球杆,嘴角依旧忍不住上扬,认真道:“你恐怕……要失望。”
“……”
“因为他后来还说,他不会喜欢你了。”
疼得倒也不算厉害,只是挺不直背,稍一挺直胃就跟被拉扯一样疼,只能趴着桌子。
“李文嘉!好好上课!”老师在讲台上不满地提醒。
李文嘉只好说道:“老师,我不舒服,想去医务室。”
“怎么,不打算教训教训那个陆清予?你不是追着李文嘉么,就这么看着他因为你挨一顿打?”
梁以庭的衣摆松垮垮地舞动,他不知何时坐上了那球桌边沿,球杆竖在桌上,手指轻巧地握着那一截黑檀木,“不打算。”
“你是真的没感觉?”
…………
梁以庭拎起球杆,一杆出去,中间聚拢的台球四散开来,纤长白皙的手指映衬着台球桌上一片流光溢彩。
柏舟在他旁边,半坐半靠着另一张台球桌,手里执着一根球杆把玩,酒吧里放着轻缓音乐,不甚明亮的光线从头顶投下,照得人影错落,有种蒙了纱似的漂亮。
“你说你不会喜欢梁以庭。”
“……重要吗?”
柏舟撑着扫帚柄,端详他的神色,忽的又抿唇露出一道很浅的笑纹:“不重要。”
他并未觉出柏舟的笑容有安抚的功效,因为只有局外人才会在此时此刻用微笑来安慰。如果换成美夏,大概会帮他一起骂陆清予,眼睛红红的看他的伤,而不是笑的。
那是属于外人的客套,所以李文嘉也只是将他当做外人看待。
李文嘉的脸上贴了两张创可贴,去门后拿了扫帚,要将被弄乱的地方重新打扫。
柏舟看他,看他长了一副那么少见的好模样,却是这种老实的性子,泯然众人的气质。
他忽的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这样和他单独相处,并且有话题可讲,想要活泛起来似乎一点都不难。
他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几只创可贴,随后蹲下身和他平视了,“陆清予那种人说的话呢,你就当放屁好了,因为一模一样的内容他骂过不知多少人。”
柏舟和陆清予一起看向他。
压抑着难堪和愤怒,他蹲下身收拾自己的书,“我不会去抢别人的东西,永远不。”
静得像有了回声,他不像是要说给谁听,他像是自己在对自己发誓。
“我和梁以庭,什么都没有!你这个疯子!”李文嘉的声音又粗又响,几乎无法和他的模样联系起来。
胸口起伏着大喘气,他抡出椅子之后也觉出后怕,然而怒火像是和这椅子一样被抡了出去,无法克制,喘了好一阵,门口又来了人。
“你们这是……陆清予,你住手!”来人话音刚落,便忽的冲了过来。
李文嘉定了定神,看清了他脚底下的正是那只早已凉透的烧饼。
他的鞋子踩在上面,用力而缓慢地碾,像是忍无可忍,他极尽刻薄地骂道:“果真是什么人生什么种!你那下贱的妈职业抢别人的男人,你也抢别人的男人。”
“……别太过分。”李文嘉声音发哑。
陆清予显然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反抗,愣了一下。
而李文嘉迈开步子刚跑了两步,忽的想起自己桌子上的书包,略略分了神想要伸手去拿。
陆清予简直是震怒,速度比先前更是快了好几倍,冲上去抓起他的书包抢过来,往地上用力一摔,李文嘉被牵绊着一起摔了下去。
没有一句废话,在李文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陆清予已经像头豹子朝他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张牙舞爪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死贱人。”
“……”李文嘉无声地张了下嘴,从惊讶到惊慌到羞愧,最后这三个字沉甸甸的,让他又感到了难堪。
陆清予气血冲头,又来了劲,除了打架,就再也无暇顾及其他,伸出腿朝他猛地一踹,李文嘉腿骨狠狠痛了一下,整个人要跌坐下去,却又被他提着衣服,劈头盖脸地抽了几巴掌。
“什么啊。”
“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
“妈,我早恋你很开心啊?”
安静的氛围中,他听到自己有力的心跳声,牵扯着脖颈的血管一阵阵激荡,连带着面孔也微微发热。
抽出椅子,他在他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从没有坐到这么靠后过,有点不习惯,看黑板也会有些模糊。
李文嘉看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道:“我来等好了,我没什么事。”
“谢谢。”
胖子走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夕阳也快落山。
和往常一样,烧饼装在一个纸袋子里,飘着能勾起人食欲的香气,牛奶沐在阳光下,流畅的瓶身凝结了一层细密水珠。
李文嘉回头看了眼梁以庭,他低着头在做自己的事。
他握起纸袋子里那两个饼,饼买的时候应该是新鲜出炉,热呼呼的,几乎还有些烫手。随后手心不由紧了紧,他忽的哆嗦了一下,那热度像是灼到了心。
梁以庭一直是个体面人物,谈论他的话题都跟偶像剧男主似的,没有一样沾着地气,但是有多事的像是突然抓住了他见不得人的把柄,得意洋洋地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烧饼。因为梁以庭天天会去某店里买烧饼。
这个绰号很快被全校同学得知,不知为何,在他们口中,烧饼仿佛是一种很搞笑的食物,一说到烧饼,他们就会笑,而烧饼一旦成为了梁以庭的绰号,就似乎变得更加与众不同,值得探讨嘲笑了。
看着别人在背后讨论他的绰号,李文嘉感到非常抱歉和尴尬。
后来他想,他应该是待见他的。
因为之后梁以庭一直帮他带早饭,有时候是面包牛奶,有时候烧饼生煎,甚至有时候是连汤带水的面条。
多数时候,他会给他带烧饼。
“死脑筋。”
“……”
梁以庭催促他快点吃东西,真的吃快了,却又皱眉。
“我上课的时候看到你不停喝水,又没吃早饭吧?而且你这人很奇怪啊……”梁以庭皱了皱眉:“饿了不去买东西吃,吃什么药?”
对方虽然没有嘲笑的意思,但是这番话说出来,李文嘉听了还是非常不好意思,脸都要红了,“没有……我今天只是,只是特例,要赶着写作业,怕来不及。”
梁以庭手一伸,从隔壁课代表的桌上抄来一把本子,一本一本地翻。
一节课结束之后,李文嘉又觉得饿,水喝多了不仅不抵饱,胃里更是酸的厉害,便偷偷拿了片胃药吃。
下课的时候他赶着课堂作业,一道阴影从身边掠过,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李文嘉嗅到了食物的味道,是梁以庭将一只煎饼放到他面前,“不是烧饼,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我也会帮他买啦,顺便帮你带嘛。”
美夏果真是帮他带了早餐,不过带了两三天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李文嘉本就不想麻烦她,努力让自己晚上睡觉之前不想东想西,拿了本当睡前读物,每天翻几页。
“嗯。”
美夏说:“你不是吃饭一直很有规律吗?怎么会养成不吃早餐的习惯。”
李文嘉不大自在地说:“最近老是起不来。”
“我怎么知道你们学校上课这么早。”
李文嘉不再废话,拿了片吐司就要出发,母亲在后面喊:“头发好难看!文嘉!你怎么变丑了!”
李文嘉刚奋力套了一只鞋子,“真的很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