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的忍耐只会让人心里的阴影不自觉中越扩越大。而此时哪怕是被迫看到伤害自己的人受到惩罚，她也会解气。也许会同时觉得这样的纠缠毫无意义，那么也就彻底放下这件事了。

李修微微皱眉，虽然他同意谢衣尘所说这个方法应该能刺激沈婉使她振作，但他还是不喜欢这个主意。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在相信谢衣尘忏悔的诚心前，他认为怎么折磨谢衣尘都不算过分。但一旦知道谢衣尘是真心悔过，他却又不忍再看谢衣尘多受凌辱。

可是这个方法是谢衣尘自己提出来的，他不好阻止。

李修笑笑，警告地看了谢衣尘一眼便领沈剑去了书房。谢衣尘又看了一眼自从搬进来后就不准被踏足的房间，越发肯定里面一定是类似洛伦生家里的那种调教室。

不过当着沈剑的面，他不好多说什么。

到了书房，沈剑在靠墙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下，谢衣尘站在他身边看向李修。李修右手持沈剑带来的dv，左手比个手势表明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谢衣尘早已想好：“挨打，然后道歉，之后你可以再打一阵子。”

沈剑看了一眼四周：“就在这里吗？修哥你不介意？”

三人站在李修家的客厅。如果录像，这个房间不可避免要被摄进去一部分。李修想了想，道：“去书房吧。”

沈剑道：“你就这么肯定我姐姐的颓废是因为你，而不是为自己浪费掉的三年青春？”

谢衣尘道：“哪个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需要一个了断，而这个了断只有我能给。”

李修插口道：“了断不一定要这种形式。”

谢衣尘一怔，眼前暗淡的红灯表明录像已经中止。他抬头，便见李修正阴沉着脸看向自己：“谢衣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衣尘平复了一下因忏悔而波动的情绪，冷冷道：“我当然知道。你把机器打开，继续录。”

李修没有动作。坐着的沈剑也冷眼看向谢衣尘的背脊，寒声道：“谢衣尘，你是想求我姐姐和你重归于好？你未免也太狂妄了一点。”

李修嘴角微抿，不置可否地听他说肉麻却多半不实的情话。镜头里的谢衣尘眼神清澈，脸上因为刚挨了打微微泛红，加上本就出众的相貌说起情话来让人想不动心都难。李修虽不齿他这般说谎，但也觉得能温和一点结束总是要好一些，也就耐心让他继续说下去。

谢衣尘续道：“确认自己想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不是没有犹豫过。我害怕自己只是想逃避自己的性向，所以利用你的忍让来成全自己平稳家庭的幻想。最害怕的，也是我最终没能避免的，就是伤害你。我犹豫了很久，我知道我应该可是我不敢告诉你，我怕那样会失去你。到最后，我觉得我应该尝试，因为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认为我应该给我们的未来一个机会。”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叹道：“可是我还是错了。我自以为，只要自己意志足够坚定，就可以在你身边陪伴一生。可我却太高估了自己，我，终究是没能忍住。”

没有布料阻隔后巴掌直接打在肉上疼了很多，声音也更加清脆羞耻，但对于已经吃过更多苦的谢衣尘来说却远远不够。沈剑上次是心中气愤，这次才发现原来打人也这么累。明明他的手心都红起来了，谢衣尘却好像没事人似的。沈剑微感不耐，手上慢慢加大力气，希望能快点把谢衣尘打哭。

大概是加重的巴掌真的起了效果，谢衣尘的气息渐渐不稳，每次道歉前都会明显地喘一口气。他的上身因为疼痛而抖动着，下半身却努力控制不能躲闪。沈剑发现他的异样，手上力气又加大一点，没多久，谢衣尘道歉的声音就带了哭腔。

沈剑再打两下就停了下来，手掌轻轻放在红肿的臀肉表面。他们没打算要打到谢衣尘痛哭流涕，只要能显出这份疼痛不是伪装的就足够了。

谢衣尘默默忍耐着。李修的镜头里他半侧着身子，可以看见挨打的后半身和半边侧脸。他的表情没有屈辱，只有心甘情愿受罚时对疼痛的忍耐，却反倒让人看着更加揪心。

巴掌继续落下。沈剑没有开口，只是做一个训诫工具耐心地拍打谢衣尘臀肉。谢衣尘微垂着头咬牙忍耐。并不是不觉得羞耻，只是不敢显露。他不仅要让沈婉知道自己是诚心悔过，而且要让她明白自己在她面前不必遮掩，因为纵然有欺骗的成分，她依然是他最亲近的人。

谢衣尘是爱她的，尽管不是她希望的那种爱。

“真的要这么做吗？”

明明之前还那样折磨过他，但听到谢衣尘主动提出这种作践自己的法子，沈剑竟然犹豫起来。

休养了近两周，谢衣尘身上已经看不出曾经遭受虐打的痕迹，甚至在李修的照顾下不复日前的消瘦。他穿着往日自己最喜欢的淡蓝色衬衫和银灰色西裤，柔顺的短发梳理得妥帖干净，如剑的眉梢微修冷峻中显出几分温柔。清洗干净后的男人如姣姣白月，清淡温柔，让人不忍亵渎。

沈剑与李修对视一眼，确认镜头已经对好，然后抬手往谢衣尘臀上挥去。

这一巴掌的力气不算大，尤其还隔着两层布料。谢衣尘无意硬挺，也只是极轻地闷哼一声，嘴唇微动道：“重一点。”

沈剑微赧，如他所愿加重了出手力度，下一巴掌便可以看见谢衣尘身体被带着轻微的一抖。

谢衣尘长出一口气，解开皮带和前门的拉链后跪在沈剑双腿间空出的沙发座上，身形微侧，上身以手肘撑住沙发扶手。他的腰部下压使臀部翘起方便沈剑使力，同时上身立起，以确保李修可以清楚录到他的脸。

这就是他的主意。让李修录下自己被沈剑责打的画面再附加一段自己认错道歉的录像，然后让沈剑带给沈婉看。

虽然在沈剑等人看来，沈婉善良温柔，不会喜欢看人受折磨。但他很清楚，沈婉是一个过于温良隐忍的女人，明明心中有恨却不肯像沈剑那样来找自己麻烦，所以才难以走出被骗的打击。

书房是私人空间，但不算私密，刚好是李修能忍受的程度。谢衣尘经过一扇门时却停了下来，问道：“这间房间可以吗？”

前面两人也停下脚步。李修回头看了一眼，斩钉截铁道：“不行。”

沈剑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了：“哥，你怎么家里还有密室啊？”

谢衣尘看向沈剑：“如果是其他形式，我根本没有机会联系上婉儿。”

沈剑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但也没有反驳，毕竟他就是那个一直阻拦谢衣尘见沈婉的人，而且现在也不打算松口。

房间里有一点闷，沈剑烦躁地问道：“先录哪部分？挨打还是道歉？”

谢衣尘微侧过头，理直气壮道：“我与婉儿三年夫妻，你就算是她弟弟也只是一个外人，凭什么拦着我们破镜重圆？”

仿佛无颜面对自己的过错，他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直到身边的两人都微感不耐了才重新睁眼，道：“婉儿，我犯的错你已知晓，我向你道歉。我无意为自己找借口，不管再不愿意，我的的确确是背叛了你，伤害了你。这三年，我过的并不快乐，一方面，我享受和你和睦的夫妻关系，另一方面，我却又无法压抑心底的难堪欲望。我无法控制自己，最后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懊悔地呜咽着，任谁都可看出他是真的悔不当初。他艰难地呼吸着，不是因为身上的疼痛，而是因为心底的愧疚。他对着镜头，卑微地祈求道：“婉儿，我知道，我不该奢求你的原谅，可我不愿意你我就这样结束。我曾犯过错，但我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我已经不喜欢男人了，婉儿，你……”

叮。

谢衣尘大口喘着气，大脑里快速回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李修的镜头适时移动到他面前，他努力匀顺呼吸，对着镜头开口道：“婉儿，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看这种场景，但我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李修知道，他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才能有力气把接下来的话清晰背出而不露表演痕迹。这些话李修并没有事先听他说过，但李修知道他已经准备了很久。

谢衣尘又顺了一会气，才道：“婉儿，我承认，我一直是喜欢男人的。因为这个原因，我从来没有留意过身边的女性。可是你不一样。虽然我们的认识是相亲，但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你。你温柔，漂亮，而且聪明体贴。我一直渴望一个家，而你让我对我们的家产生了幻想。我想和你在一起，做一对普通夫妻，过简单却浪漫的日子。”

五十多下巴掌下去，谢衣尘额头已经出了几丝细汗，身上挺括的衬衫也印出了褶皱。他看上去虽不算太过狼狈，但也再没有一开始那种矜贵感。沈剑又一巴掌打下去，他终于开口道：“对不起。”

第一声开始后就像开关被打开，沈剑每打一下，他都会道歉。虽然没有说对象也没有说原因，但镜头外面的人很容易猜到他是在向谁道歉。

沈剑停手，将他的裤子褪到大腿上，只露出一个微微泛红的光屁股。因为是惩罚没有多余的安抚动作，裤子脱下后巴掌就直接挥动打在微颤的臀肉上。谢衣尘的脸上不可抑制地染了一层粉红，但道歉的声音却一点没有变小。

这个计划他已经在心里衡量了很久，此刻面上丝毫不显慌张或犹豫。他平静地回答沈剑：“只要你保证不把录像外传，这么做对我其实没什么损伤。”

沈剑犹疑道：“我只是觉得，这么做对于帮助姐姐恐怕没什么作用。”

谢衣尘轻笑：“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知道你觉得婉儿不愿看我受苦，我也这么以为。可我同样相信人性。便是最温柔善良的人，潜意识也会希望伤害自己的人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