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袅袅能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却并不接招，这种小伎俩，只要她不放在心上，又能有什么杀伤力呢？

“你要是能一直这么硬气的话，我倒能高看你几分。”苏虞在话术上占不到什么上风，又开始拿从前的陈年旧事说话：“小时候你也说过，再也不要和我说话了，却仅仅只坚持了一周。”

什么愧疚，叛逆，都是狗屁！

都是脑子里自动对这件事情美化过后的想法。

“婚礼上的父母席，我的女儿是打算空着了。”

苏虞只当她是外强中干，完全没放在心上：“总之，我和你爸爸不会答应你和那个男人结婚的。”

“妈妈。”林袅袅像她，骨子里那股清冷的劲，和她一模一样：“我说了，我只是把他带回来给你们看看，顺便告知你们我要结婚了，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真想从他们那里获得点什么东西么？

用词词还是委婉的，其实林袅袅想说，她是被他们两个讨厌的孩子。

苏虞没有否认她的话，也没有开口打断。

她的眉目间很有风情，就那么笑盈盈地盯着林袅袅，以胜利者的姿态。

终于拨动了她的情绪，看着林袅袅眼眶发红，又强忍眼泪，苏虞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原来这些事情对你的伤害这么大么？”

她的语气很轻，也像是真的在询问。

林袅袅并没有打算和她解决好这件事情，因为她明白，不会有结果的，就算她的语言更激动，措辞更犀利，仍然无法打破他那像冰块一样的心。

在父母还健在的情况下，说出去并不好听。

话里隐隐约约带了威胁。

“烛隐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林袅袅从没想过。

离家的时间长，她对于这些事情都模糊了，她还为她常年不回家感到愧疚过，甚至来的前一刻都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过于叛逆了。

可从苏虞开口说第一句话开始，她曾经说过的所有的话，悉数在脑子里重映一遍。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我活着，活下来，磕磕绊绊的成长也是成长。”林袅袅话锋一转，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我还要谢谢你们给我的历练，与我同龄的人鲜少有机会练出这么强大的心脏。”

她的承受能力极强，也是拜原生家庭所赐。

“希望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不在乎。”

她就是毫无共情能力，已看她发疯为乐。

见林袅袅又没反应了，苏虞笑了笑：“我原本以为你会有点长进的，没想到，你居然还在原地踏步。”

“我不认为我在原地踏步，相反，我进步了。”林袅袅并不受她的挑拨，最初激动的情绪过后，她的内心已经恢复了安宁：“我可以面对曾经我不敢面对的东西了，我的降生对于你们来说并不是喜悦，是个并不讨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