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墨褐疵章第2页_隐殊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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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墨褐疵章(第2页)

“你问这个干嘛?”

“经常听人提起,好奇。”

“我也不是很清楚。”

霜儿看着我道,“喝一点可以,别喝醉了。”

我说知道了知道了,抢过酒打开。

“你刚才看见谁了?”她问。

你为什么在那里?

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怎么会是她?

和青楼妈妈在门口有说有笑的,老鸨时不时捂着嘴笑得娇羞。

是真的,霜儿的确没说错,也无半点夸大。这家伙就是仗着一张漂亮脸蛋,男女老少通吃,美丑咸宜。覃翡玉你还有没有点节操,什么样的大妈你都撩啊?

我在心里唾弃了他千遍万遍,看见他领了一个姑娘从楼里走出来。

做人嘛,要轻狂洒脱,说丢就丢——不扔留着做什么,堵着心口硌得慌,占地方。

我们在青楼对面的酒楼等了一个下午,小二的茶水边上了第六壶边翻白眼,乃至到了晚上。我都开始强烈动摇,霜儿这个人本来就爱夸大,听风就是雨的,极其爱传播一些毫无根据的东西。

也许都是谣言。

我必须要知道。

纵然是被骗,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

亲眼所见,或许不会好受,能死心死得更彻底也好些,即使要把我割开来,碎成一片一片。

再加上他同尹辗的关系密切,非同一般——甚至举止亲昵,交往甚密。看他们相谈的样子,绝非泛泛之交。

结论就是,他与尹辗联合起来,一个用软的一个来硬的,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之前所做的种种,都是为了欺骗我,利用我,陷害我。仅此而已。

想通这一切,心已经凉了半截。

我知道他指的是隔壁邻居老李家闹得沸沸扬扬的捉奸闹剧,简单来说,李夫人很彪悍,不准老李纳妾。却被闺蜜告知老李在外头有好几个姘头,李夫人埋伏数月终于逮着狐狸尾巴,抓奸在床。追着狐狸精从街那头打到街那头。我和父亲站在门口看热闹,他并没有阻止我,或者要我回避这些“少儿不宜”。之后就说了以上那番话。

“可是,爹,”我傻傻地问,“有些时候女性明明就是受害者啊。”

“人们才不问事因,他们只看结果。并且人的私欲,和偏袒,是很可怕的。他们才不管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只关心谁在那个男人的床上。不管是自愿还是被强迫,那些嫉妒成性的疯女人就会默认为是女人自己爬上的男人的床,她们不去追究是怎样爬上去的,只要睡在男人身旁的不是她,就会丧失理智化身恶魔,对抢了她男人的女人迫害到底,并且手段残忍。你也看到了,老李那好色老头明明才是玷污黄花闺女的大混蛋,但李夫人的偏私和所谓的爱使她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只拿女人撒气。变相纵容了老李的花花肠子,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老李子的偷腥行为屡禁不止屡断不绝。”

为什么。

我要靠自己的双手往上爬,不借助任何一根绳子。

又看见七夫人袅袅婷婷的身姿,一步一挪在这巍巍雪山中慢悠悠走着,身后留下一串脚印的痕迹,停下来回头望,漫漫飞雪里凭天升起白雾,她说我清白了。我走了。

“没什么,吃到个苍蝇,恶心。”我平复了干呕,擦着嘴道。

吃到中途,尹辗跟覃翡玉进来了。

他们自然没看到我,尹辗帮覃翡玉脱下狐皮貂裘的外衣,递给一旁的下人,再由下人交给店家,嘱咐好好保管。覃翡玉拱手一礼道谢,尹辗托手扶将起来,笑着说我们之间大可不必。覃翡玉也不好意思腼腆地笑起来,宛如一双璧人,令人称妒。

“你笑啥,疯了吗?”她惊愕,吓到了。

“没,我就是,”我一边拍着桌子一边笑个不停,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想起自己之前干了点蠢事。”

“我还没说完,你听我说,不认识的人吧,只见其表,还以为是个柳下惠,多么清高多么高尚,其实是个登徒子。据说他还去异人阁!哎呀呀,好家伙,美丑都行,男女都不放过,这人就是一个渣滓,人中败类,好色之徒,龌蹉,肮脏……”

“没有的事。”我心平气和,“听说他跟尹大人关系甚密,我就想他们是不是……”

“不是不是,你不知道,”她一下来了兴致,身体前倾,凑向我,八卦的嘴脸尽显无遗,“他经常去青楼。”

我说不出话来了。

“瞧这风,头发都吹乱了。”

颐殊

一旦确信他们是一丘之貉,好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 犹如醍醐灌顶,有什么东西豁开了一个口,一团乱麻终于找到了线头。

“你不是见过吗?常府设宴那次,我被关在小黑屋你替我去了,后来韩府设宴,你设法让大夫人也带你去了。怎么会说不清楚呢?”

“见是见过,但是也没多观察。”她顿了顿,道,“这种人离我们太远,虽然多看了几眼,但是知道没什么用,就再没留意了。”

她想了一阵,又道,“这位公子,独得赵大人宠爱,前途无量。死心吧,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你陷进去多深,还是劝你别痴心妄想,浪费时间,不然到时候痛苦的只有自己。公子和丫头,别说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咱还是现实一点,给养老攒点钱……”

我怔愣了一瞬。

她还是很敏锐的,至少比我想象的了解我。

我想了很久,“南城翡玉……翡玉公子,是个怎样的人?”

我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为了不让霜儿看出来,又抬起袖子去抹。

她问我怎么了,我说眼里进沙子了。边笑边叫她给我吹吹。

好长一段时间以后,我不笑了,也不哭了,我们找了家酒馆坐下来,点了几个小菜,几壶酒。

恰巧烟火盛会也完了,人群唏嘘不已地散开,向着各自不同的方向离去。

我抬头看向摘星阁的方向,从底下向上望去,没有从上往下那样好的视角,并不能很好地辨认出身份,但尹辗太好认了,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覃翡玉,覃翡玉,翡玉公子。

等他们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终于看清了那个姑娘的容颜。

震惊愕然,无以复加。

犹如冷水浇头,透彻心扉。

也许子虚乌有,并不存在的事实。

等了太久,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没注意那边的情况,还是小簪儿提醒我道,“诶诶,那是不是你要等的人。”

傍晚时分,他终于出现了。

一个半月后,终于等来了消息。霜儿冒死托人给我送了信,但她自己并没能露面,晋夫人不让她出府。没办法,我只好拖了小簪儿一起,让她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参与这种事,在妓院门口鬼鬼祟祟地蹲守——本来说好带她出来玩,结果变成了抓奸,实在惭愧。

呸,什么抓奸,说的那么难听,分明是揭露伪君子的真面目,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隔的时间太长,之前的感觉都淡了,原本埋冤的,委屈的,难过的,过了这么久,回过头来看,就觉得好笑。现下只有八卦看好戏的心态。

最后他教育我道,“颐殊,遇到这样的男人,不要犹豫,果断离开他。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回家,爹养你。”

我转向霜儿道,“霜儿,下次覃翡玉再去青楼的时候,你告知我一声。”

“怎么感觉是要去抓奸呢……”她警惕起来,眯起眼睛,“你要干嘛?”

他们都在说她失踪得好,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子就该浸猪笼。有人拍手称快,认为是为人间除了一大害,死了最好,活着玷污了妇女的贞节牌坊。

我从内心为这些话感到悲哀,也为生死未明的七夫人感到悲哀。

想起父亲对我说的话,“古语有云:‘朝之将倾,必出妖孽。古之红颜乱国者,诚如鬼狐。然国若正,道清,区区鬼狐何以乱之哉!洪水肆虐,渠之不正,何罪之水耶?君昏无道,责之红颜"祸水"。’殊儿,你知道这段话什么意思吗?意思是无论什么破事,最后都会怪在女人身上,男人是没有错的。国破家亡,是因为有妖狐作乱,红颜祸水;子不好学,沉迷女色,是因为鬼迷心窍,媚术邪蛊;若有男女二人苟合,一定是女人妖艳淫乱,勾引别人,总之所有的情况里,男人都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自他们进了楼起,清冷气质的美人与狭长凤眼的男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身上的高贵与雅致气派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他们上了二楼,我将头转过去,朝着窗外。这时间无比漫长,他们踏上楼梯,忍不住从楼梯的缝隙间看见翡玉公子的靴子,白衣翩翩,墨玉的丝绸缎带束发,好慢好慢,仿佛时间都快停滞不前。我在这短暂而又漫长地看着二楼窗外向下的景色时想到,到了冬天,屋外是怎样一片白茫茫天地。

仿佛有雪花飞落我的指头,鼻尖,在并不存在的簌簌寒风里打了一个冷颤,然后看见我爹站在雪里仰头看着我,好像在问,殊儿,你抓住绳子了吗?

我没有,爹。纵使我抓住了,我也要放手。

我笑到停不下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么笑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恶心,反胃。

“你咋了,胃不舒服?”她瞪大了眼睛,“你休想骗我。”

要在以前,我只觉得荒诞,断断不可信。

“被人亲眼目睹过好几回。有时是跟赵大人,秦大人,其他大人一起,有些时候自己一个人。找得最多的有一个姑娘,据说是他的相好,买下了她的开苞夜,还要给她赎身!想不到吧,看他一副清高孤傲,正人君子的样子,竟做出这等下流事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唉,可惜了好相貌,不知道靠着这副皮囊骗过多少女人上床……”

我忍不住笑起来,狂笑不止。

比如覃隐第一次见到我,他说,这位小姐我是见过的。

比如他对我假意关怀,一个初见一面的丑女,缘何他要那样?

除了别有目的我想不到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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