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你的初恋!”
“……嗯。”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突然发现之前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我非常地好奇啊老婆。”安并棋心花怒放,笑得像陷在向日葵花园里的小白痴。
“我操,那你什么时候跟简女士撕破脸的啊?”安并棋问。他心想,难怪老婆从来没提过养宠物的事。
“那是后来的事了。简女士有段时间,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到处给我介绍门当户对的男男女女,一开始只是女的,我就趁机出柜了,那傻逼大动肝火之后,就转头给我介绍男的,还让那些人直接进老宅敲我房间门,可能是想给他们制造机会强奸我。”简平懒洋洋地回答。
什么,什么?!?!安并棋一脚刹车停在路边,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安全带都忘了解开,就像个小豹子般扑倒简平身侧,紧张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臂。我老婆怎么还有这么灰姑娘的过去啊!
“但从另一角度看,简缋,他的名字缋,本身就是绘画和画工的意思,他依旧沉浸在画画这个事业里。我叫平,父亲说希望我平平稳稳,暂时也没有铁窗泪,算是达成了他的愿景吧。简女士名头上还是他的遗孀,还冠着他的姓氏。”
简平自顾自地说起来。安并棋沉默着,安静地扮演一个垃圾桶。
“要说的话,可能只有那只猫被改变了命运……以前父亲养了个猫,估计就是路边捡的野猫崽,毛色杂乱,看起来丑丑的。我猜是父亲发现那女人出轨成瘾后才开始养的,可能也是个寄托。”
“啥?”安并棋侧头看了眼副驾驶上的人,自家老婆卷着长发打了个哈欠,一副困倦模样,倒是跟他神采奕奕的母亲不大相像了。
安并棋心里有点难受。不可能一开始就这般无动于衷吧,面无表情地收集自己母亲的出轨影片,看着她在自己父亲过世的地方性交。想要喊打喊杀的确也是人之常情了。
……这么一想,自家老婆是用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一直没动手杀妈……
安并棋:…………“听起来你很熟练的样子。”为什么以前都没跟我说过这些事啊!
“我幼稚园的时候就不小心看到她偷摸约炮。那可真是非常生动详实的性教育。”
“然后你就告诉你爸了吗?”
“没事,来一个我打一个。”简平回握住安并棋的手,两人十指相交,他笑眯眯地摸摸安并棋的头,“全都被我吓跑了。顺便跟简女士彻底撕破脸,理由非常充足。”
“诶——”安并棋猛地挺直腰,“所以你一直没恋爱过吗?”
“……”简平对上安并棋亮晶晶的双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在听了沉重过往后还能顺利找错重点?
“猫叫酒酒。喝酒的酒。以前我觉得这名字很奇怪,后来才听绢姨说起,父亲有段时间酗酒,养了猫之后就不喝了。酒酒很黏父亲,也有可能是父亲离不开酒酒,吃饭睡觉日常生活都是抱一块的。酒酒很聪明,它只听父亲的话。”
“父亲这么爱酒酒,为什么还是要自杀呢。我想过很久这个问题,但没有答案。父亲走之前曾托付我好好待酒酒,结果他头七那天,酒酒发疯地要咬简女士,那女人气急败坏,抓起酒酒就砸。酒酒当场就,没啦。父亲在九泉之下会遇到酒酒吗,他知道酒酒的遭遇后会后悔吗?”
“酒酒会想要这样的结局吗?他嘱咐我不要因为性这件事苛责那女人,他认为人是欲望的奴隶,性事本身就是不可控的,所以我也什么都没做。人没办法猜测一只猫的想法,猫也无法抵抗人类对它的所作所为。那时候我没有跟简女士撕破脸,人类总是帮着同党的,其他人都说那女人是为丈夫的去世悲痛欲绝,嗯真棒,杀只猫似乎都成为她扮演悲伤的功绩。”
“花匠,他在老宅也干了挺多年,两个孩子上小学的事还找过简缋帮忙。他们搞上有一年多了吧,看来今天又有新素材。”简平软软地靠着车窗,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时间不会停滞,细胞的衰老也推着人们也不断地向前,虽然在言语上刺痛了那女人,送的画也能恐吓对方一段时间,但他心底一片苍白,倒说不清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多此一举,可能也仅仅是为了宣泄情绪的无能狂怒。
“而且又快要到清明了。每年清明去拜祭父亲的时候,我都会把最新一年份的简女士录像烧给他。我可能也很厌烦自己的父亲,所以把录像作为一种……你懂的,反正,为什么他不反抗呢,为什么不揭露那女人的所作所为呢,说起来很冷血无情,但我非常迷惑他为什么要这样毫无效用地离开。”
“父亲走了十年了,其实好像他的往生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我,简缋,简女士等等,这些人的生活似乎都没有改变。我依旧没有走上正途,跑去画不入流的黄图,父亲一定会对我很失望。简缋的商业婚姻名存实亡,没有得到父亲最希望他获得的家庭幸福。简女士依旧像个淫虫一样到处发情。。”
“不,我没有说,是父亲自己发现我知道了。他一直以为我和简缋都一无所知,其实只有简缋啥也不知道。”
“为什么你哥会不知道啊?听起来简女士表现得很明显啊?”
“因为简缋就是个傻逼。算了,也不是,他从小就是在封闭式学校念书的,假期在老宅也要学各种东西,所以他没机会知道。”简平又点点手机,平淡无奇地说,“啊,有个人溜进小木屋了,这是谁,哦是随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