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官府的抚恤金吗?”
徐旺说的这些话,让沈墨想起了一部在梦里看过的电影。
里面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是一个悍匪对警察说,“你一个月才几百块,玩儿什么命啊你!”
他老爹沈渊死的时候,棺材钱都是徐旺和捕快们一起给凑的。
徐旺自嘲地说道:“徐叔也不怕你笑话,你要笑就笑吧。
咱们捕快地位本就低贱,朝廷规定,捕快及其三代内的后人,都不允许参加科举,彻彻底底的贱民。
徐旺满脸尴尬。
“好侄子,咱们这群人每日里刀头舔血,既要维护治安,又要缉案追凶和匪徒搏斗。
这么凶险的差事,官府每年才给咱十两银子,糊口都难。
比如从商贩那收些保护费,有官司的时候,吃完被告、吃原告什么的。
甚至有胆子大的,还会勾结圈养一些小毛贼,从他们盗取的银钱中抽取一定比例。
再有就是茶楼、酒肆、赌坊、青楼等娱乐场所。
捕快们纳闷,石头雕刻玩意,手感就那么好吗,为什么沈墨总去摸?
……
县太爷卢月正美滋滋地写着报告。
“要是我儿子有你这份见识,我搭个板把他供起来,早晚各磕三个响头我都愿意。”
“徐叔这是捧杀我,有钱大家赚嘛。”沈墨打了个哈哈。
徐旺笑道:“我带嫌犯去旁边处理一下,这次叔欠你个人情,晚上徐叔和弟兄们请你喝酒。”
但是并没有引起系统的缉捕提示,说明他们并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算不上罪犯。
而且徐旺为了金疙瘩,好话都说尽了,却连半句都没提他父亲沈渊在世时,跟他们借钱买药治病欠下的债务,以及安葬时大伙儿给凑钱买棺材的事情。
沈墨心里还想着,等以后有了钱,再多分给捕快们一些。
“如果顺藤摸瓜将所有赃物都查出来,里面的油水足够大家吃喝用度一阵了吧?”
徐旺表情诧异,他没有想到沈墨对于灰色收入的弯弯绕,了解的一点都不比他少。
“好侄子,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沈墨也不答应徐旺的条件,而是用手拨弄着包裹里的陪葬品。
“徐叔你看,这错金白玉镯有鸳鸯图案,应该是一对,而这里却只有一只。”
“还有这三个花瓶,各绘有梅、兰、菊图案,不觉得还缺一个画着竹子的么?”
“咳咳……”
徐旺闹了个大红脸。
“老沈教了你不少东西嘛。”
徐旺一边说,一边观察沈墨的神情,见沈墨并没有反驳他的说法,就急忙把话题绕了回来。
“好侄子,你一百两赏银马上就飞到怀里了,又得了这么大个金疙瘩。
毕竟大家都是一起共事的,你吃肉,总得给大家伙喝点汤吧。”
就连亲戚都看不起咱们,只有惹上官司用得到咱们时,才会给咱好脸色。
他妈的,反正也不受人尊敬,还要脸干什么。
往兜里多弄些钱才是真实惠,捕快这份差事这么危险,万一哪天被悍匪砍死了,家里的父母、婆娘、孩子,没有钱怎么活?
家里孩子多的,还得借钱度日。
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生个病,买药的钱都拿不出来。不想点别的捞钱门路,怎么活?“
沈墨点点头,徐旺说的没错。
若是有人闹事影响生意,想找捕快们去处理,也得先给些好处才肯去。
不然就口头上先答应着,却磨磨蹭蹭半晌才挨到地方。
沈墨笑了笑,问徐旺所说的好处,是不是就是指的这些灰色手段。
扬州府与泰兴县都在长江边上,周遭河道密布。
直线距离只有一百五十多里地,走水路更快。
卢月一边写,一边畅想扬州知府看到报告后会是什么表情。
沈墨满口答应。wap.
他有罪恶之眼,抓罪犯比脱鞋上炕还容易,根本不在乎这一个两个的。
沈墨随手又摸了一下石狮子的屁股,心中暗道,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把你举起来。
徐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第一次认识沈墨似的,后退两步仔细打量着他。
“唉……老沈生了个好儿子啊。”
“你第一天当值,不但解决了我们最大的难题,还带我们发财。”
沈墨笑道:“你都叫了我多少声好侄子了,我能不答应么。”
在他的罪恶之眼中,这群捕快们大部分都是白色。
只有零星的三五个人,身上有着浅浅的罪恶光芒。
“什么意思?”徐旺故作不解地瞪着眼睛。
“我的意思是说,这里只是被盗古墓陪葬品中的一部分,一定还有赃物在盗贼家里,或者是他的同伙手中。”
沈墨说着话,用脚踢了踢癞痢汉。
“见面分一份,咱爷们儿以后日子长着呢,徐叔和弟兄们有好处也会给你的。”
沈墨知道,捕快每年就十两银子,全家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所以捕快们往往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