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日了狗了。
人忍得住喉咙的干涩,战马却管不了那么多。
看到水,着急忙慌地跑进去咕嘟嘟地大口吞咽。
“狼日的秦人,这是不让本王喝水啊!”
明白了。
但,也晚了。
言毕。
秦军陡然提速,摆出一副迅速摆脱接触的架势。
引得东胡王拍马猛追。
秦军又来了一次规模更大的袭扰。
“不睡了!”
蹿出帐篷,翻身上马的东胡王再次召集勇士,组织迎敌。
“东胡王,起床尿尿了!”
“东胡王,起床尿尿了!”
好在草原上的汉子,睡觉没有秦人那么讲究。
裹上皮袄躺在草地上就能入睡。
片刻功夫。
互相之间始终保持五里距离。
不远。
也不近。
“……”
是袭扰!
虽然弄明白了秦将的用意,东胡王还是被气得够呛。
纷纷翻身上马,向王帐靠拢集结。
只是,冲阵而来的秦军突然又拐弯离开。
一根弩箭都没射。
果然。
东胡王刚合上眼,地皮突然颤动起来。
秦军袭营了!
仗打到这个时候,他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再也不敢叫嚣着踏平秦人。
再也不敢嘲笑秦人不善骑射。
还牵着战马祸害。
“一天不喝水,还渴不死爷爷!”
东胡王生气了。
“咦!”
拍马没跑几步,李信扭头惊叹起来:“这龟孙学聪明了?”
“竟然不冲锋了。”
这么一闹,人更渴了。
就在有些匈奴骑兵忍不住跑到小溪里喝水的时候,山包上突然亮起火光。
秦军又一次整整齐齐地排在溪水边放水。
经过一天跋涉,随身携带的水囊比肚皮还空。
喉咙还干涩得厉害。
就着月光再看清亮亮的溪水,眼睛里闪现的却是白日里八千秦军集体撒尿的场景。
东转,东转,再东转。
等东胡王转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天也黑了。
然后才惊讶地发现,他们又回到了小山包。
刚好是一匹战马急速冲锋的极限。
“这是真不打算再干架了啊!”
李信摇头苦笑:“带他们兜一圈子,再回到之前那个小山包过夜!”
“……”
一样的剧情。
一样的说辞。
东胡王营地里响起大片大片的呼噜声。
又一次刚刚合上眼。
地皮再一次震颤起来,地动山摇,仿佛天都要塌了。
面色潮红。
气咻咻地盯着小山包看了一阵,只能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麾下勇士散开休息。
自己也钻进王帐休息。
用匈奴话整齐划一地高喊着:
“东胡王,起床尿尿了!”
“东胡王,起床尿尿了!”
“迎敌,迎敌!”
他蹭地一下蹿出帐篷翻身上马,挥舞着弯刀组织迎敌。
草原勇士很机敏。
把八千人的秦军当成左贤王等级的对手应对。
夜里。
明哨暗哨安插了一大堆,生怕被秦军袭营。
强忍着喉咙传来的干涩之意扭头离开。
还下令远离溪水休息。
免得被秦军所乘。
众将士回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匈奴人也在不紧不慢地骑马赶路。
看到秦军停了,他们也停。
秦军开跑,他们也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