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透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怒火。
沈长亭垂下眼帘,伸手拉过她的手。她手上沾了血,有些黏腻,他用力握了握:“一点意外,别生气了。”
“我不是生你气。”
勉强朝她挤出一个笑脸来:“小伤,几日就好了。”
宁岸包扎完伤口,才顾上看他,不满的道:“这么深的伤口,说不定都伤到骨头了,还说小伤?还有,什么措施都不做,就这么把箭拔出来,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沈长亭也不回话。
心里明明慌得要命,可手却比任何时候都稳。
沈长亭扭头看她。
她巴掌大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动作有些重,沈长亭深吸了口气。
庭三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沈长亭朝他使了个眼色,目光朝门口一挑。
庭三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只是……
只是在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她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念头。
敢动她的人,她一定不能轻饶了。此间十一桥的疯了,睁眼就在跟未来首辅拜堂!
就看着她笑。
宁岸气着气着,就气不起来了。
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半晌,放低的声音问:“谁伤的你?”
沈长亭在她脸上见过很多表情。
开心、难过、紧张、害怕、讨好、生气,但无论是哪种,都浅浅淡淡,转眼即过。
第一次见她紧张到如此程度。
欠身道:“属下告退。”
出门时,将那半截断箭带了出去。
伤口处的细布很快被血浸透,宁岸又扯过一些按在伤口上,往边上洒了药,给他包扎止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