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叹了口气:“唉,谢谢。”
本来原定于三天后出发的他们,不得不将时间推迟了一周,不是因为琴,而是白子木非说自己是病号,要多歇几天,凌越也就由他去。经过这件事,琴倒是多了几个朋友,那六个人是真的佩服琴的毅力,军队是个敬佩有毅力,有铁血的地方,所以他自然得到了那些人的敬佩。军人就是这样,如果看你顺眼那就是朋友,那就要对你好,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不分彼此。
白子木嘴贱的问了一句:“那媳妇呢?”得到了七个人的围殴,“靠,这不是你们刚才说到吗,凭啥打我。”七人齐声“兄弟们上!”
“好,那你好好休息”替他掩好被子,就拉开帘子出去了,就听见刚才那个军医在训人的声音:“我说老凌,你是不是多年不带兵糊涂了?当司令员当的把脑子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高原,你让俩没经过任何特殊训练的跑几十圈,而且我看他俩不是部队里的吧?你是不是想把肩章摘了?还是想去军事法庭坐坐?”
听见凌越很怂的声音“对对对,您说的都对,我检讨,我检讨”然后再说什么琴就听不见了。军医在远离帐篷的地方跟凌越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我不知道那孩子以前经历过什么?他有很大的心理创伤,你要是真惜才,就好好对他,越这样怕是要适得其反。”
“怎么说?”
夜色渐渐浓,诺大个军营少了两个人,不容易被发现,更何况两个谁都不认识的外人,凌越一行人都在帐篷里推演流程,以及汽车行进的路线,也没人关注这两个人到底去了哪里,因为这里四方都是沙漠,他们出不去。
最先发现他们二人不见的竟然是凌越,因为觉得周围安静的不正常,才蒙的反应过来琴和白子木还没回来,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赶紧让人去找,凌越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以为跑几圈意思意思就得了,没想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俩人谁出事了他都惹不起,白子木家那老爷子脾气暴还护短,自己爹都拿他没办法更何况自己。
至于秦靖,哪怕里面换了个人,可身体还是秦家的后人,当年屋里那爷要不是拦着,一群人把他打晕了强行带回来,差点儿为一人灭一国,这还是没上高中的时候,最后这事能平息,还是二十年后了,他自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把当年参加过那次事的所有人都杀了,才了结。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这俩都是惹不起的主。
“那算了我不管你了”这都什么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就得扔,咱俩年纪差不多,你怎么体力就这么好,这话白子木当然是没说出来,带着琴去了他们刚才休息的地方,“来来歇会儿”
那曾想琴直接说了句:“没必要”就转头继续的去跑了,隔了一圈回来就看见白子木还站在哪里等着他,“你傻啊,抄近道还能歇会儿。”琴没理他继续跑。
白子木那知道,在琴的那个世界他的经历,如果他偷懒或者是走捷径,那么接下来会有更大的惩罚在等着他,所以他不敢,但这是地球,没人能对他怎么样,这里如果虐待一个人是犯法的,这些年的经历让琴同惊弓之鸟一般,琴不敢这么做,他不敢赌,这些人会对他干什么。
白子木问了个很白目的问题“我们能不能过去看看?”这问题都不用凌越回答,琴直接怼了一句“你说呢?”其实这不是这个武器能发出的最大水平,可以说人多强,这个东西就可以多强,五千倍刚好是这些人能控制的最大限度,再往上就容易出安全事故,不过人的能力那是会一直在增加的。
回到驻地,琴觉得这里的安保与来时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现在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好象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修整洗漱过后,便是庆功大会,虽然只是在一个小的帐篷中大家欢呼,甚至这个驻地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是属于他们修者的欢呼。
帐篷帘子被人撩开,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身着一身战地迷彩,但看到来人的那刻,包括琴都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
“都十一点五十六了这怎么还不回来?”白子木走来走去的说着,向导“不急”别看他最少说不急但眼睛就没离开过照着地面的摄像。十一点五十八分,琴也开始坐不住了“这帮人不会真出什么状况”
“停,你听”那是金属门打开的声音,众人长舒一口气,午夜十一点五十九分三十一妙一行八人全部归位。
“开始计时,成败在此一举”
琴对这东西没什么概念,但一直在后排都快把自己趟平了睡的白子木,到了这非要坐前排,还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个迷你相机照相,众人不忍心提醒他,这里所有的影像资料出去后都是会回收,所以就算是照也不会给你的。琴挺佩服白子木的神经大条,去一个未知的地方睡的这么死,万一出了状况他连咋么回去的路都找不到。琴那里知道这就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度孩子的现状,只有军人才会居安思危,或是像他一样本就生存在一个不安稳的地方,不得不小心翼翼,以防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世界从不太平,我们不过生在一个强大且和平的祖国,所以才能做到无条件的信任周围的环境,因为在白子木的心里,华夏军人所在的地方,纵然战火纷飞,那也是能带给华夏亿万同胞最安全的避风港。白子木的反应,不过是亿万华夏人微不足道的缩影,这说明一个国家政治、经济、外交乃至于军事的强大,足矣带给他们的子民心中足够的安稳。这样的安稳从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成,是几代华夏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努力的让自己的国家变得强大,就像现在一样,他们也为了华夏的强大而奋斗。
车越往里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的气味,虽然穿着防化服却也压的人喘不过气,一个巨大的铁井盖,白子木兴奋的跳下车,到了这他那个相机早就不好用了,可还是一直抱着不撒手,“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掩体?他妈网上全是骗人的,跟我说是个堡垒,露在外面跟坟头一样,要不是查了一宿资料,我那天也不能睡过头。”琴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不得不再次感叹地球人的科技,这些东西至少领先了神域几千年。
琴没理他径直去跑,在他走后不久,南天枢冲着凌越不着痕迹的竖起了大拇指,这招高明,怪不得凌珑放心把这摊子交给他,自己回家含饴弄孙养老去。琴这小子别看平时一副云淡风轻,油盐不进,但是他却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如果谁对他好,他就不会让那个人出一点儿的事,不然也不能跑到这来找媳妇回家,拿白子木刺激他刚好,你越不想连累周围的人,我越让你觉得因为自己连累他们。
最后俩人心照不宣的点了头,是个兵王的好苗子,足够隐忍、冷静,遇事也不拖泥带水,关键时刻能直接挑明厉害所在,可惜了,如果他是真的秦靖,凌越这件事之后估计会想尽办法将他收入麾下,但琴不是,他内在是个生长在异世界的灵魂。
琴去跑白子木哪里还坐得住,好歹是他兄弟,教了他那么多东西,两年时间让自己的修为一日千里,要不是琴他自己也没机会接触到这么核心的机密,那个少年没有一丝探险的热血,白子木知道未来这几天在这里的经历,足够让他吹上一辈子的牛逼,诶?你们去过核武器的试验场地吗?你们亲自经历过重型武器爆炸吗?没有吧?没见过吧?告诉你们这帮土鳖,老子我当年见过,而且就在现场,还是被人邀请去的。
凌越也悄悄找过一次琴,脸红鼻子粗的墨迹半天,最后说了一句:“对不起”,到弄的琴是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凌越到底对不起他在哪儿,跑圈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军队在哪儿都是一样,慈不掌兵,仁不当政,为了凝聚军心这么做没错。凌越这么一弄,原本分属两个阵营的队伍,也拧到了一块,毕竟前路那就是一片未知的路,如果到了那里人心不齐,才会祸患无穷。
将必需品发放完毕,众人签好保密协议,一行人就浩浩汤汤的向着戈壁深处,那片地图上都未曾现实的地方出发了,十个人四辆车,南爷凌越自开一辆,王世杰同琴和白子木一辆,因为他俩谁都有驾驶证,纵然白子木说他自己会开车,在吃了个“板栗”后乖乖坐上了王世杰的车。剩下的三人加一个向导,各一辆车。
不是因为车小人坐不开,才弄得这么多车,而是每辆车上都放上了慢慢的补给,每辆车上都有保证所有人吃一个月的物资。戈壁气候地形多变,总要不得不防。到了一处警戒线外,所有人换好防化服,这里就是核试验场。
“你知道他昨天说胡话的时候嘴里说的什么吗?”
“什么?”
“一般人都会喊累喊苦,他不是他说的是,别打了,我也会疼,琴会努力做好,不对琴不疼,琴要笑,对琴做什么都好,别动他们别动。”说完,看着凌越,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一个连疼都不敢说的人,可见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找到他们是在一个角落,两人互相扶持,撑着墙走一步歇十步,琴看到凌越过来,用嘶哑的声音说:“还差十八圈,我还能行,把他扶下去吧,他早就到极限了”琴说的自然是白子木,琴能看出来白子木要不是为了陪他,强撑着一口气,早就到了极限。不过也因为白字木在,他又多跑了十圈,五十公里,算上白子木陪他跑的,一下午跑了二百多公里,可以说只多不少。
众人没说什么,既然白子木与他们六人是一个队伍的,但白子木在陪着琴,那么理所当然的他们也是队友,六个人轮流背着琴与白子木完成了剩下的全部,回到帐篷,已经是明月当空。
等琴醒来,就看见一个肩上划着红色十字穿迷彩服的男人,这是个军医,给他调输液器,“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琴动动四肢,除了有些酸疼,这点儿疼算什么,在神域他受的可远超这些,只是脱力而已,他没这么脆弱“挺好的”
不得已,白子木只能像个马拉松售卖员一样,在琴的必经之路支个摊,“加了糖盐和维生素的水”“谢谢”“压缩饼干,要不要来口”“不吃,谢谢”白子木看着琴逐渐跑到日渐西斜阳,琴的体力也渐渐不支,跑一圈的速度也是逐渐缓了下来,这可是三趟马拉松还多,一下午跑了一百五十多公里没停,就在白子木的注视下,最开始白子木还有点儿幸灾乐祸觉得他傻,这么一看他跟琴的差距那可是太远了。
没跑多远,琴踉跄了下,栽倒在地,又挣扎着爬起来去跑,本来坐在那儿无聊数蚂蚁的白子木,飞奔过去扶着琴的肩膀,给琴一个支撑的力量,“没事吧?”,琴喘着粗气“没事,我还能跑”言罢就要推开白子木,继续向前。
白子木咬咬牙:“既然你要自虐,那老子陪着你一块,要不是因为你老子估计高考得交白卷。对,就当报答你让我高考考得不错。”扶着琴,一步一步的向外挪动。让在这个军营里原本驻守的军人,为之侧目,纵然他们二人不是军人,但每一位经过的人都会为他们二人敬礼,因为这种兄弟二人相互扶持坚韧的品质,袍泽之情,这种深厚的情谊,是华夏国乃至于华夏民族,最内在的魂,也是华夏的军魂,更是华夏的魂,军人的天职是守护,守护百姓平安是守护,守护自己兄弟也是守护。这样的品质,在两个刚参加完高考的小家伙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十、九、八、七、三、二、一,炸!”华夏历2060年6月21日,零点零零分,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一个巨大的发着蓝色光晕的蘑菇云腾空而起,一瞬间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一个足矣改写修行界的大型杀伤性组合技能在茫茫戈壁爆炸开来,良久震动稍减,“啊啊啊,成功了,众人互相拥,热泪盈眶。”每个人都在欢呼,包括琴,这一刻琴从心里真心的希望自己如果就是个地球人该多好。
在同一时刻华夏国的最高领导人,严厉下令封锁消息,将此消息泄露出去的同叛国论处,自然引来了世界各国的猜猜,最后得到了一个让各国难以信服,但碍于威压又不得不信的答案,戈壁深处一处油井,因长期运转气压不稳,带起火星导致爆炸,万幸纯机械化生产,没有人员在,华夏国的领导人当机立断决定,亲自视察并坐镇指挥,对此世界各国纷纷给华夏国打来电话,表示深切的慰问。
琴一行从掩体出来已经一周以后了,四辆车被掀翻三辆,土直接没过车门的一半,要知道他们选择爆破的地点在一百公里外,当年的核试验才八十公里,爬上车,站在高处前方什么都看不见。凌越看着琴跟白子木俩人跟土鳖一样一人一辆车站在那儿研究,拿出了个卫星电脑,给他们看了卫星图,“看见没黑的是我们炸出来的洞,直径十公里,深五米到八米,底下那些发亮的是水。所以具体多深谁也不知道。”
众人从车里拿出事先预备好的东西钻进了掩体,往下走了大概几十米,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铁门,倒上事先准备好的柴油,凌越感叹“这地方我也没来过,荒废少说六十年了,没想到不用修直接能用。那一代人和我们现在可不一样,咱们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摘苹果,那些人是真真正正靠自己垒出的巨人。”
门前凌越再次重复了这里的条例后,之前他们已经演练了很多次,这么多年过去水管通风都是好的,洗澡换身衣服,真进到了这里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在他们来的那个营地有个很高的塔,原来塔所反映的画面能很清晰的传到这里,不是雷达,而是摄像头。这里根本不需要另外铺设更多的摄像,增加人员暴露在核物质的风险。
一切安排妥当,经过修整,他们将实验的时间定在了第二日的凌晨,实验很简单,按照比例扩大五千倍,在那东西爆炸前回到掩体。看家的自然就剩下了三人,向导、琴、白子木。向导能来因为他是驻地部队的司令员,至于琴和白子木单纯的就是因为是他的想法,总不能拿了人家的想法不告诉人家,这是剽窃,一个国家不屑做这种事。
白子木心想,总得把捷径告诉他,别回头真的去跑上几十圈,趁着众人不注意,慢慢的离开了这里,在琴的必经之路上去等着琴,不大一会儿就见到了琴,“停停停,你跑了第几圈了这是?”琴甩了下头上的汗:“四圈了”
白子木瞪大眼睛看着他“我就喝瓶水功夫你跑了四圈了?”
“是啊”,在这手机被收了,也没给他们两个人任何通讯设备,其实白子木对于时间没什么概念,他自己觉得一瓶水的时间,其实已经快一个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