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哭呢。”他静静地看着我,“当初要离开的人不也是你吗?”
“要你管。”我哑着嗓子回他,“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徐赭沉默了,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我以前放不下的,但我在别墅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放下了。”
孩子们也都要大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回握了握他的手,宙斯在八岁时因为失去母亲已经很悲痛,性格变得沉默又孤僻。
如果现在再让他知道,他爱戴敬重的母亲是因为这种事情被人害死的,不知道他的性格要怎样扭曲。
我已经够不堪了,不在乎一个孩子怎么看待我,把我当成逼死他母亲的凶手。
我拿他俩没办法,只好腾出点空来给他们睡,安安毕竟是小孩子,在床上嬉闹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侧头看向徐赭,徐赭也睁着眼在看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神情让我觉得难过。
他知道徐家没人在意宋婕,也没人会细究她的死因,所以才敢这样肆意妄为。
等宋婕死后,他就拿着那笔早就转移了的钱和变现了房产,全国各地快活去了。
这件事对徐家来说是叫丑闻,受审过后,徐赭的父亲就施压当地的新闻媒体,将这件事彻彻底底的盖了下来,除非有心之人去翻当年的卷宗,不然没有人知道车祸背后的事。
回国后徐赭开始上心这件事,从车祸当天的通话记录,行车记录仪,一直调查到宋婕开的那辆车之前的维修保养记录。
终于被他查出来了一些线索,这辆车的刹车系统被动过手脚。
这不是一件单纯的意外,宋婕是被人故意设计推上绝路的。
宋婕有情人这件事,是徐宙斯三岁时徐赭撞见的,但因为两个人都没太多的感情,彼此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有管对方。
只是徐赭在花丛里待久了,多少有些耳闻,知道这男人是个十八线小明星,专门靠着富婆吸金的。
但只要宋婕不来闹他,徐赭也由着她去,他们两个便在一起纠缠了好几年。
我怀着这样的心情战战兢兢地和徐赭在一起,每个没有他在身边的夜晚,我都因为愧疚和心虚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徐赭陪着我到处旅游,希望我能够好好散散心,直到我们在澳门遇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英俊贵气的男人,三十岁出头,穿戴皆是名牌,只是他的五官里透着一股脂粉味,看久了就觉得有些狡猾。
车祸的消息传过来时,我整个人都如坠冰窟,我想我这辈子都要背负这条人命去和徐赭相爱了。
我到处去求神拜佛,祈求老天不要怪罪徐赭,把所有的报应罪过都让我一个人承受。
我这自私的烂人,如果我当时博爱一些,心宽一些,就这样放徐赭离开,宋婕是不是也不会死了。
他婚后把所有钱都交给了宋婕,随便她挥霍,只有一个要求,照顾好宙斯而已。
现在他只是在这个要求上又加了一条,想要离婚和我在一起。
宋婕似乎发了很大的火,徐赭再来见我的时候,头上包了一层纱布,还隐隐透着血色。
徐赭的儿子叫宙斯,比安安大两岁,我曾问过徐赭为什么给他儿子取这样古怪的名字。
他淡淡地说,因为在徐宙斯出生的那个夜里,他坐在医院走廊里,一抬眼就是一座宙斯的石膏雕塑。
他这个解释比我还随便,我给安安取名,只是因为想他平安一生。
和他激情之下上了床,事后我才有些后悔,我不该像个女人一样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不知道他的妻子看到后会有什么想法。
我从未见过宋婕本人,只在几年前的婚纱照里见过她,知道是一个眉目婉约的大美人。
我对她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这种感觉随着我发现自己回国后对徐赭爱意不减而逐渐加深。
“我没有继续读法学,我转到了金融系,开始理财投资赚更多的钱,交很多的男女朋友。我也会和他们上床做爱,我每回操他们的时候,我都在想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
“别说了。”我打断了他。
徐赭的手摸向我朝着床里侧的脸颊,“你流泪了,霍博文。”他说,“看上去你好像也是爱我的,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呢。”
只要他爱我,他的灵魂就永远是干净的。
他永远都是我的徐赭。
一场激烈地床事过后,我腰酸背痛,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安安压根不怕我的训斥,他利利索索地把鞋子一踢,也钻进了被子里。
“爸爸,要和爸爸、安安睡睡……”
他还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意思,但看他拼了命要往我们两个中间挤的举动,我就领悟了他的话。
我还是哭了出来,锤着他的胸口说,“没有!没有!我没有碰过别人!……”
徐赭的动作瞬间轻了起来,他抱紧了我,难以置信又很喜悦地问,“真的?”
他小心翼翼地吻去了我的眼泪,对我说,“对不起小文……”
一进房门就和他激烈地拥吻,从玄关一路滚上了床,我焦躁地脱着徐赭的衣服,他的衬衫纽扣被我拽崩了好几颗。
徐赭狠狠地吻我,大手扶着我的后脑勺,他扯开我的皮带,迫不及待地就要扒光我的裤子。
后来等他真的箭在弦上时,我又畏惧起来,徐赭感觉到了,他掐紧了我的腰,低声地问我,在国外那几年有没有过别人。
他的眼泪珠子那么大颗的往下滚,映衬着他那张惨白的脸,像一盘摇摇欲坠的银珍珠。
我就算是石头心,着没办法对着这样一个徐赭硬起来。
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才能不让他伤心,我只好拉过他的衣领,用我的嘴唇堵住了他的话。
“霍博文,你还是那样,你做什么事都讲究功利性。”
我忍不住笑了,我看着他,“难道你不是吗?那你都娶妻生子了怎么不待家里好好过日子呢?”
这些话似乎伤到了徐赭,他先是涨红了一张脸,接着面上血色渐退,变得惨白。
徐赭盯着那张名片看了许久,才把视线转移到我脸上,“不许你再找她。”
我笑了笑,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润润干燥的唇舌,问他为什么。
“你看上去一脸很想和她结婚的样子。”徐赭说。
我难以免俗地邀请她跳了支舞,然后领着她在酒店里的花园随便走走逛逛,和她聊聊我留学那几年的趣事。
这位女作家谈吐大方,对我也颇有兴趣,我们似乎志趣相投得很,只缺乏一个互相了解的机会。
但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和谐的氛围。
我美协会里的领导知道我是单身带娃,非要张罗着我去参加一个酒会,给我介绍优质女性。
我们这个圈子里,说艺术很艺术,说俗也很俗。
我对这样的应酬向来不端架子,都会去走个过场,这样方便我结交一些文人书豪。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徐赭时不时会送煲汤给我喝,里面放了很多中药,味道不似之前那样好,但也不难喝。
只是他每回来都只是看着我吃完喝完就走了,一句多余话都没有,他像极了一个认真工作的护工。
倒是安安和他见面的次数多了,越来越黏他,有时候还会问我那个叔叔哪里去了。
中午的时候,徐赭就没买医院的饭了,叫了家里的阿姨给我做了三菜一汤送过来,都很清淡,味道还不错,我吃了不少。
晚餐也是阿姨煲了汤送来的。
住院的几天里,我不仅胃病好了些,头也似乎因为徐赭在身边的缘故不疼了。
我睡得昏沉,不知道他竟然把我手机里徐赭的号码拨了出去,并且还接通了。
徐家离我家很近,徐赭很快就驱车赶到我家,我被他叫醒后吃了一惊,他却执意要带我去医院。
我拗不过他,只好去了,我披着毛毯坐在后座上,看他把车开得飞快,好像我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
我无意识呢喃了一句,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冷调香水味,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临近晌午,被孩童嘻嘻的笑声吵醒,我一睁开眼就看到安安那张凑近放大了的脸。
“爸爸!”他兴奋地喊我,“爸爸!两个爸爸!”
白天我在美协忙活,晚上要应酬一些酒会,只有周末有时间带安安去早教班。
其实这种兴趣班一般都是妈妈带孩子来的比较多,但安安没妈,只好由着我一个大男人坐在女人堆里听课。
安安虽然很聪明,但耐心很差,也很容易发脾气,他经常会因为别人不理解他的意思而愤怒,我为了引导他花了不少心思。
徐赭就把车门关上了,但他并没有走,只是站在楼梯上,看着我原路把车开了出去。
夜幕混合着他的背影,孤零零的,我的心里又酸又疼,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要这样折磨对方。
可能天生就是有缘无分吧。
他的目光太直白了,不懂得收敛一两分,像是要看穿我的内心。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只能装傻,“只是因为经典才恋旧,不美好的东西我早就忘了。”
“是吗。”徐赭淡淡地笑,没有再说话了。
我瞧着徐赭的神情,也不算和蔼和亲啊,反而眉宇间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也许这小安安就是颜狗吧,眼睛老是往徐赭脸上扎。
吃完饭后我们就开车回去了,徐赭坐我的车,他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我不敢让他一个人开车,他的车就找了跨省代驾开回去。
等安安醒后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我妈做了不少当地特色的小炒招待徐赭,徐赭笑意淡淡、彬彬有礼。
在他去厨房盛汤的时候,我妈还把我拉到一旁责怪我,“别人都有家室了,你怎么又纠缠人家?”
我正想说我没有,徐赭的声音就从厨房传了出来,“阿姨您别怪他,是我自己找上门来的。”
徐赭的身体好凉,我用体温熨了他半晌,他才有了一丝热乎气,但他仍旧绷紧身子,像我们家门口那块又冰又硬的青石板。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徐赭却语气很淡地问我,“笑什么。”
他缓缓地道,“回忆这种东西,只有我一个人守着,就没有意思了。”
说完后,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我已经感觉到了徐赭的变化。
他好像从以前一个单纯善良的富家小公子,逐渐变成了现在这种消极阴郁的模样。
像个迷了路的孩子,在突然找到家的方向时,又迟疑了起来。
“这好像是一场梦。”徐赭突然低低地开了口,“过去的几年里,我常常梦到和你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但只要我睁开眼,每回都剩我一个人。”
我无声地流泪,泪水从眼角一路滑到鬓边,又被徐赭伸过来的手揩干净。
“委屈你了小文。”徐赭疲惫地说,鬓角有一根白发若隐若现。
他这些天为了宋婕的事来回奔波,不知不觉竟也有了白发,即使只有一根,我也觉得有些心痛。
我望着他阖上的双眼,笑了笑,心里却道,就这么和他老去吧。
徐赭和我一同去宋婕的家乡安抚了她的父母,好在老两口还有儿孙绕膝,对女儿的死讯虽然很难过,但也没有放弃生活。
徐赭把追回来的那笔钱交给了宋家老夫妇,希望能够为他们尽一些孝心。
再返程的飞机上,徐赭握住了我的手,良久,他才缓缓地说,“我想了想,这件事不能让宙斯知道。”
徐赭将案件重新提交了上去,靠着他父亲执政多年的威望重新受理,几个月后终于抓到了凶手。
果然是她那位十八线的小情人。
他因为贪图宋婕的存款,又害怕宋婕离婚后会赖上自己,干脆使了点小聪明,让她继续开刹车失灵的车。
这个男人从什么时候消失的。
徐赭仔细回忆了一下,告诉我,似乎是宋婕车祸后就没有他在国内的消息了。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都嗅到了些许不寻常的东西。
他在赌桌上出手十分的大方,对赢钱输钱丝毫不在意,身边围绕着两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他肆无忌惮捏他们的胸部,给他们的比基尼里塞钞票。
徐赭轻眯了一下眼睛,告诉我,那是宋婕的小情人。
可我怎么舍得再赶他走。
我的人生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在这三分之一里,徐赭又占据了一大半时光。
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像几年前那样放过他。
“不行,”我按着他的头,把他往外推,“我们也要起床了。”
徐赭却抬起双臂环住了他的小身子,把他固定在了自己胸前。
“他要睡就睡吧,肯定是醒得太早现在又困了。”
他告诉我是宋婕情绪失控,用烟灰缸砸的。
我叹气,没办法评价这一场祸事,我虽然觉得宋婕可怜,却也知道不能够心软,长痛不如短痛。
可我没想到,我的这种纵容和不制止,竟然会害死了宋婕。
事实上我在法国还养了一只乌龟叫平平,但是后来安安把我的香烟都扔进水缸里,毒死了它,只剩个安安了。
徐赭告诉我他想要和宋婕离婚,他说他们从来没有过感情,宙斯的出生也只是因为一场酒后乱性而已。
从结婚到现在,他和宋婕都是分居的状态,宋婕也有自己的玩伴。
我觉得自己很卑劣,确实卑劣,如同徐赭说的那样,我功利性太强,是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
我既然再次抓住了徐赭,就不太想归还回去了,我们保持这样暧昧不清的关系一直到了两年后。
徐赭在这期间很少回家,就算回家也只是为了看他自己儿子。
“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我疲倦地道。
徐赭就不说话了,他又把我翻了回来,又压着我强做了一回。
他沉默的时候就格外地用力,好几年没开过荤的我几乎要受不住,在他的背上抓出了好几道血口子。
徐赭爱怜地抚摸着我背上的肌肤,一寸一步的,仿佛要记住现在的手感。
“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徐赭的声音轻轻地在我背后响起。
“我每天都在问我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缓缓地动作着,他的技术比之前和我在一起时精进了许多,不再那么莽撞粗鲁,反而每回顶撞都直捣我的脆弱点。
我明白他在这几年里肯定有过不少床伴,我仅是这样想想都觉得心里很酸涩,但这或许就是老天对我的报应吧,让我心里永远会留下这个梗。
我并不怪徐赭,成年人的爱情里就是这样,很多看不见的地方是肮脏的。
我想回答,他又堵住我的嘴,像是害怕听到一样,一挺身就捅了进来。
我痛得发抖,指甲陷进了他的皮肉里,徐赭却不觉得疼,还在继续耸腰,发泄似的往里进。
太紧太疼了,就算挤过润滑油都仍然干涩。
我的徐赭还是那样爱哭,一哭起来就要我的命。
周围投来的异样眼光有许多,但我丝毫不在乎,我好像比以前更加疯狂了,那是因为我饥渴若狂,我对徐赭的爱,求之不得。
那晚我趁着一点点醉意和徐赭上了床,就在酒店里开得房,我已经等不及回家了。
他静静地望着我,眼里悲愤欲绝,在漆黑的夜里像个孤独的游魂。
我有些不忍心,转身想走,徐赭却一把拉过我,把我狠狠推到了墙上。
他上前一步手肘抵着我的喉咙,咬着牙对我低吼,“我也想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能好好过日子,我为什么要像条狗一样的,看到你回国就眼巴巴地往上凑,我明知道你是多么可恶卑劣的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放不下……”
我不知道很想和一个人结婚的样子是什么样子,但徐赭说的没错,我确实有这个念头。
“安安需要一个母亲。”
“这就是你迫害一个女人的理由?”徐赭讥讽地看着我,“你明明喜欢男人,却要让她做你的同妻,看着你在外面逍遥快活。”
什么爸爸两个爸爸的?……
我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枕边那人也正好悠悠睁开了眼。
视线相触时我才突然记起了早上发生的事,不由得脸颊一红,忙对着安安喊,“出去出去,快出去,谁让你不敲门跑进来的?”
我不知道徐赭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酒杯晃了一晃。
“我有话对你说。”徐赭无视我身旁的女士,冷冰冰地道。
女作家知趣地离开了,临走时她把一张小巧的女士名片,塞进了我的西服衣兜里。
晚上我早早结束工作,开车来到了举办方酒店,侍应生一路引着我走进会场里。
我端了个酒杯去和美协里的人打招呼,他们介绍了一个貌美优雅的女士给我认识,据说是哪位知名女作家,专门写一些人文游记的。
我很欣赏这样的女士,何况我也觉得安安需要一个文艺优雅的后妈来引导他往正路上走。
我告诉他叔叔家里有小哥哥,他要回家照顾小哥哥。
安安就生起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哥哥气。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安安在早教班里也学的越来越好,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说话节奏,不再着急表达了。
等我彻底好了后,徐赭开车把我送回了家,他抱了抱安安就走了,一句话也没和我说。
周妈之前就知道他是谁,对他来我家并没多大意见,反而觉得徐赭是个面冷心热的好男人。
我笑得有点苦涩,没告诉她徐赭已经结过婚有孩子了。
到了医院更是各项检查做了一遍,医生说我有很严重的胃病不能太操劳,另外精神方面太焦虑了,容易供血不足导致头痛。
医生安排我住院,徐赭无比自然的留了下来陪护,我住的是vip套房,床很大很宽,徐赭却不睡,只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给我打早饭,小米粥配咸菜,还有两个豆沙包,我咽不下去,只匆匆喝了几口粥。
这样连轴转着,我很快就生病了,在法国时酗酒留下的胃病,以及嗑药的后遗症,我痛得下不来床,浑身冒着冷汗。
安安跑上来看我,吓得大哭,周妈哄不好他,只好去楼下找玩具给他。
上来时却看见他抱着我手机玩,眼泪已经不再流了。
周妈自己坐着高铁来找我了,我之前回家的时候不凑巧,她刚好回老家收粮食了。
我给周妈安排在了一楼的房间里,把安安丢给她照顾后我轻松多了,可以安排自己的琐事了。
美协有非常多的国际案卷要审查,那些脑满肠肥的艺术家们,见我是海归,就一股脑塞给了我。
开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车,才到市区里,我把徐赭送回了他自己的家,临走时他问我要不要下来喝杯茶。
其实我腰背都酸得很,早就想休息一下了,但看见他身后灯火通明的徐家别墅,我就知道肯定有人在家等他。
“不用了。”我拒绝了他,“以后有空再说吧。”
车上安安一直在睡觉,徐赭抱着他,转脸盯着窗外,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觉得太过安静了,就打开了车载音响,里头放着我大学时候很爱听的cd。
徐赭听了一会,又转回脸来看我,“你还是这么的恋旧,也真是奇怪了。”
徐赭端着汤碗走了出来,“阿姨你知道的,我总是这样死缠烂打的。”
我妈讪讪地笑了笑没多说,一转脸就给了我一个白眼。
安安吃饭还要人喂,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劲的缠着徐赭。
“没什么,睡吧。”我朝他的怀里挤了过去。
我们依偎在一起,盖着同一床被子,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又像之后我梦里那样。
“徐赭……你还是好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