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贯知道他毒舌,薄薄的嘴唇里总是会说出各种戳别人心窝子的话来。
只是没想到,他连拒绝我的话也如此的难听。
徐宙斯站起了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堆画纸中狼狈的我,目光鄙夷无情,像在看一只趴在地毯上的臭虫,警告我道:
我有些窘迫,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但也跟着哈哈了两声,我想我此刻的脸一定很红。
徐宙斯的笑容很快就止住了,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里根本毫无笑意,冷得要死。
果然。
他总结道,“你需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我没病。”我看向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喜欢你并不是病。”
闻言,徐宙斯的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晃动,这种晃动让我窃喜,居然不是厌恶和反感,而是一种很隐晦的犹豫和不确定。
我翻到最后一张画,数了数后面空白的纸张,已经所剩无几了,这代表我很快就能装订成册收藏起来了。
我叹了口气,又将手绘册放回了原处。
徐宙斯说的没错,我这不可见人的心思啊,可要藏好了。
每次都是我厚着脸皮找上门去,接受他的冷嘲热讽。
书柜的最顶层,我站着板凳才能够得着,我的小牛皮手绘册就放在上面。
里头都是我之前陆陆续续为徐宙斯作的画,有他在学校穿校服的样子,有他在卧室里看书的样子,有他轻皱眉头,有他对别人微笑……每一张都是那么鲜活,充满无限朝气。
我不知怎么就被这心跳声鼓舞了,大着胆子伸手去环徐宙斯的脖子,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凑近吻住了他的唇。
徐宙斯的嘴唇很软,因为惊愕还微微张着,我不要脸地将舌尖顶了进去,像一只猫儿,顺着他的唇缝细细地舔。
我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在想什么,但他大概真的被吓住了,僵直着脖子,一动也不动。
如果我没那么快和他滚床单,可能现在我们还在暧昧期里,每天只接接吻,打打飞机,感情也许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开始低落。
那种失恋的后劲又开始蔓延了。
不像现在,徐宙斯在床上没什么耐心,只会一味地弄疼弄哭我,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越来越恨我。
明明刚开始,他也是很沉浸在与我的耳鬓厮磨里的,甚至那段时间,我们连带着关系也融洽了许多。
所以我时常提防着他。
我总怕他某天某夜,又会这样欲擒故纵对别的人。
那谁能招架得住。
我起先只是觉得他在耍我羞辱我,后来又觉得他是在泄愤,不然怎么越吻越凶,非要咬破我的嘴唇,吸肿我的舌头才能罢休。
吻着吻着,他就不满足了,手会伸进我的衣服里,掐弄着我的乳尖,揉搓着我的卵蛋。
更有几次晚上在书房,他关了灯,执着我的手,让我跨坐在他腿上,在黑暗中给他打飞机。
后来那些画稿被我在铜盆里烧得干净。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再也没敢提笔画过徐宙斯。
我以为我的暗恋就这么结束了。
砰一声闷响,漫天纸张翻飞,我想象中的脑瓜子疼却没有来。
我睁眼。徐宙斯的脸近在咫尺。
原来是他在沙发倒下去的瞬间,扔了手中的画稿,伸手护在了我的脑后。
“把你那些肮脏的小心思统统收好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咬着嘴唇,全程都没有再说话。
等他转身离开以后,我才觉得浑身上下冰凉凉的,像是血液都不再循环了。
“做你的梦去吧。”徐宙斯说。
我的脸白了白,血色顿消,他却觉得有趣似的,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
“你简直像个小丑,自说自话的样子太滑稽了。真应该让你爸来听一听,他大概也会笑出声的。”
“我们可以在一起吗?”我趁机追问他,见他没什么反应,我又向他保证。
“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给你关心和爱护,每天陪着你,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再也不和你对着干……我会永远爱你……”
我最后五个字说完,徐宙斯突然笑了,他似是很开心,几乎是哈哈大笑,压着我的胸口微微震动着。
直到我越吻越过火,试图勾缠他的舌尖时,他才回过神来,泄愤地狠咬一口我的舌头,痛得我立即从他嘴里退出来。
“霍安。”徐宙斯的嘴唇红红的,呼吸也不稳。
但用尽量平静地声音叫我的名字,给我下了定论,“你是真的有病。”
外人眼中的他,大概就是如此吧。
没有我见过的那样冷漠和阴郁。
他只对我一个人发神经。
我讨厌这种感觉,赶紧去想别的事,把冷漠地徐宙斯从我脑海里赶出去。
画室的书柜还是那样整洁,我有空的时候都会整理整理,因为以前总有人会在我画画的时候,来这里看看书找找资料。
但我们感情逐渐不稳的时候,他就很少主动来找我了。
我想可能是因为太容易就让他操到我了吧,男人都是新鲜感动物,太容易得到的就容易腻烦。
徐宙斯真是个渣男胚子。
才一年多而已,就已经玩腻了我的身体。
单是徐宙斯在黑夜里压抑的喘息声,就已经让人精虫上脑了,更别提他用诱惑人的嗓音,叫你为他打飞机,边打还要边舔他耳垂的。
那时候初尝禁果,真是很有激情啊。
我不禁感慨。
徐宙斯要射的时候就会搂紧了我的腰,隔着裤子用力往上顶着,射我一手心的黏黏糊糊。
我们越来越过界,一步步在试探着彼此最后的底线,直到演变成现在的床伴。
不得不承认,徐宙斯在扮猪吃老虎这方面,还是很有手段的。
但是徐宙斯这个人很古怪。
他讨厌我,让我不许喜欢他,等我对他敬而远之了,他又变着法子来纠缠我。
那个暑期里,他逮到机会就强吻我,把我堵在卧室里,堵在杂物间,堵在每个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闷得大汗淋漓。
虽然他整个人也扎扎实实得压在了我身上,但因为我背后是沙发软软的靠背,回弹了一下,并不觉得有多疼。
我们仓皇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室寂静中,我只听得到耳畔心跳如雷。
有我的,似乎也有徐宙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