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哉毫不留情地驳斥,嘴角却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他撒谎了。
这狗男人就是在勾引他!
慕思柳再也忍不住欲望,猛得吻上单哉,四片唇瓣彼此摩挲,湿热的肉舌互相试探着,先是舌尖轻触,随后又摩擦着,顺着涎水的润滑,划入彼此的唇腔。
“小相公……”
“什么?”慕思柳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听,但还是朝单哉凑了过去,期许着能再次听到,“你刚才叫我什么?”
“嗯?”单哉的胸襟被慕思柳扒开,露出流畅性感的胸线,以及藏在明暗交界处的朱红,
“……唔。”慕思柳不甘心地在树干上捶了一下,只是他那赘弱的力量,连片叶子都震不下来。
“可恶……”慕思柳把头抵在单哉的肩膀上,隐忍的嗓音中带了委屈的气音,“我踏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上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哎哟哎哟,小可怜哎……”单哉被这出逗笑了,亲了亲慕思柳毛茸茸的头发,把人亲昵地搂入怀中。
慕思柳说着,狠狠掐了一下单哉的腰胯,惹得单哉浑身一颤,敏感得低叫了一声,如审判锤,敲定一个准确的答案。
就像是被烧火钳夹住了爆点,慕思柳又气又疼,怒意盛极,竟成了委屈:“你还真去了?!”
“你说呢?”单哉被突然而来的刺激搞得有些气喘,他也没想到,不过是外出厮混了几天,身子竟会变得这般敏感,有些羞恼地扒掉慕思柳的贼手,扭开头去,遮掩那被激发出来了的欲望,
行,有就有吧,但谁让它们在上辈子呢?
然后它们就追着他跑到这辈子来了。
啊啊,真是令人头疼的。要是单哉不再孤单,那还能叫“单哉”嘛?
这场宴会,名义上是为了迎接贵客,说直白点是为了完成任务,但若再细究,单哉只是想找个借口喝酒罢了。
他也是突发奇想,毕竟自打穿越之后,他就没好好地一个人呆过,偶尔独自去悠闲散心,也是让耀澄陪着唠嗑,算是中老年娱乐。
所以他腻了,远离了那些让他心悸的危险人物,关闭耀澄叽叽喳喳的声音,独自坐在黑夜底下,想一个人呆会儿。
“不急,孩子……我们不急……”
当熊熊烈火冲天而起,一曲欢唱荡漾田间,酒食香遍布,阳春不缺八月景,江南竟见北原歌,如此,宴会便算正式开始了。
人群围拥着两位“孙大夫”,献上当下所能制备最好的酒食,二人习惯性的推却,只反而被盛情塞脸,惹得祝雪麟哈哈大笑,差点就被孙小大夫揪住耳朵打屁股。
明明还没做什么,慕思柳却被单哉这一眼给看撑了。他甚至开始暗自嘲笑那个患得患失的自己,觉得那嫉妒的怒火是如此多余。
不论他在哪里,只还能够抱住他,不就够了吗?
“天黑了再玩。”单哉轻抚慕思柳细嫩的脸蛋,勾唇轻笑,“孙老先生是贵客,你先去帮忙准备宴会——乖。”
“吊着我很有趣,嗯?!”
成片的树荫底下,慕思柳使尽全力地把单哉甩在粗壮的树干上,借着刚长起来的身高,故作凶狠地欺身上前,布了血丝的双眼狠瞪着男人,别说,气势上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哎呀~你急什么?不就几天没见吗?夫妻还有七年之痒,总是黏在一块会腻的……”
啧啧水声不绝于耳,慕思柳意识到单哉的配合,不由兴奋地摸上他的大腿根,正想着一会儿如何将人亵玩,却被单哉小力推了推肩膀,随着“啵”的一声,两张殷红的唇间拉出一道银丝。
“嗷。”慕思柳被拒绝,干巴巴地嚎了一声,只能欲求不满地蹭着,而单哉抿嘴轻笑,没有欲望,也没嘲弄,一双黑眸平静而柔情,令慕思柳不可抗力地沉溺其中。
如甘霖拂面的舒适感洒在青年的心头,让他躁动紧张的火焰缓和下来,欢喜的巨树在悸动中抽枝发芽,满满地填斥了那些情感的空缺。
“你听到了什么,嗯?”
“我听到……你叫我相公……”
“呵呵,小东西,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
什么?愧疚?反省?啊,就在慕思柳发出哭腔的那零点零一秒,单哉大概或许是有这想法的,但你瞧瞧慕思柳那德性,膝盖擅自挤开了他的大腿,那双手更是摸进了他的亵裤,就着单哉对他的纵容,对男人的肉体上下其手——他有问过单哉的意见吗?没有,那单哉就没必要可怜慕思柳——都是色批,谁还比谁高贵了?
果不然,当慕思柳再次从单哉地颈窝抬起脑袋时,那双美目中已经盈满了欲火和渴求。
他已经太久没碰单哉了,就是做梦都能梦到自己在那紧致炽热的穴道中驰骋,把单哉干出哭叫和媚态,然后在高潮时,不自禁地唤他一声——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开发了老子,老子才变得那么奇怪的……”
“你——!”
慕思柳气急,却又万分无力。你说他该跟单哉撒泼打滚,指责他花花肠子吧,单哉偏就是那般任性的人,要他改变就跟强求那些有家室的老爷们不去青楼一样困难。但若是不追究,又显得自己很鸡肋,娘子出轨却什么都做不了,跟个冤大头似的好笑。
好吧还把,他还是单哉,而且他确实从这些记忆中感到了充实和愉悦,就好像他上辈子造的孽得到了……得到了上苍的原谅一样。
这还不如全部忘掉呢,那样的话,他起码还能毫无顾虑地死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是否离开而犹豫。
是,他“拯救恶配”的任务已经结束,中的“慕思柳”再也不会走上歧途,而他也可以舍下一切,随时离开。
今天的月,是娥眉月,不亮,但刚好能够照进单哉的眼眸,射入他的心底,让他看清一些属于“单哉”的东西。比如,缺了大半的良心,比如,独断专治的愉悦,再比如,孤独。
对,孤独,这是他在死后就没有好好品味过的东西。
在他印象里,上辈子大半时刻都是一个人的,结果发现是记忆出了错,他其实也有些称得上“美好”的记忆。
唐夫人亦在受礼之列,不过相较于那一对局促的父子,她附近就融洽多了,众多孩童围她而坐,听她讲那“华天太祖入湖采月”的奇趣故事。而“因为不再有什么剥削的价值所以被释放”的王勒师兄就坐在她后边,戴着斗笠藏匿于阴影,端着酒盏,听着师妹的故事,回忆遥远的往事。
相较于一个月前村子的凄凉可怖,这场景不可谓是不热闹,哪怕是不苟言笑的吴魉也难得笑着多喝了几杯——今晚老谭他们守夜,他放得下心。
“还是人多热闹……”单哉也喝了酒,只是这一回,他独自靠在宴会场的外围,手里端着酒盏,享受着远离尘嚣的清净。
又被当成小孩了。
慕思柳刚燃起的情欲又一次被这可悲的事实浇灭,青年不甘心地攥紧双拳,僵硬地应了一声,不忍心多看单哉一眼,头也不回,倔强地走了。
单哉的指尖划过慕思柳的衣摆,眼睁睁地送他离开,怅然若失。树冠之上的太阳正耀眼着,单哉被阳光刺到般低下头,抬手遮住了光,也遮住了自己晦暗的眸子:
单哉有恃无恐地抬手揽住慕思柳的脖子,心不在焉地笑着,欠扁再升三分,慕思柳寻思自己没一口咬上去可真是发了菩萨心肠。
慕思柳咬牙切齿,想要发飙,但理性却无情地踹醒他,闹情绪只会起到反作用:
“你还真敢说,你个浪货,这半个月没碰你,是不是自己出去找人了,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