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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冥村(上)(第1页)

“没想到慕公子竟还有这般才能,这倒是意外之喜。”

“有点本事,也难怪那个姓单的能看上你。”

“……”慕思柳红了脸,轻咳一声,推辞道,“谬赞。”

“树上有布料。”慕思柳突然出声,拿笛子指了方向,引起二人注意,“那似乎是从那怪物身上的刮下来的。”

慕思柳说罢,向前走了几步,目光追随着思路,最终盯上了离布料三米远的树枝上:

“有折痕,还新鲜,破坏的力道很大,但不似利器所为,附近也没其他痕迹,大抵是打斗的余波所造成的。”

按理说,离开探花楼的他应当抛下一切,但他还是带上了这廉价的笛子。在紧要关头防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这笛子是他还是小厮时,攒钱从曲师手里买的二手,严格来说,是只属于他的物件,未来便是流落街头,吹个笛子卖艺也不是不行。

唐母顺着老钱逃跑时留下的痕迹,朝山丘的方向走去,不多时,停下脚步,沉吟片刻,不安道:

“有外人来过。”

他们是在一处小道前下的马,道两旁满是人高的草,它们被大雨死死地压着,将上边的景象展露。

慕思柳挣扎着向前,穿过这堆碍人的草木,视野便立刻开阔起来。

借着唐母先前的讲述,他以为自己能看到一堆不像样的、在雨中摇摇欲坠的窝棚,但事实上,流民村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这儿别说一处正经的房屋,就连个像样的、支棱起来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所谓的空地已被荒草所覆盖,只有那几座焦黑的篝火残躯,象征着这里确实曾有人待过。

慕思柳默默跟在二人的身后,望着那不远处黑漆漆的洞窟,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竹笛。

热气,一股滚烫的热气自丹田涌了上来。慕思柳知道,这是的功法在自我运转,抵御那心田的寒冷。

必须走下去。

“……”唐母垂着眼眸点头,强打精神,抹了把脸,先是给慕思柳的上臂扎了两针,止住了多血,随后又一次领头向前。

慕思柳看着手臂上热辣的伤口,不知怎的,他不觉得疼,也并未觉得眼前的惨像有多么令人惊恐。

他只觉得悲哀,觉得遗憾,觉得不甘。

好在,这帮邪魔似乎没啥脑子,一见血就只顾着笑,连唐母的银针扎了他们的穴道都没意识到。

大雨落下,洗涮了慕思柳的伤口,也浇得那些静止不动邪魔纷纷倒地。

唐母没再向前,而是立刻蹲下,一个又一个地去观察“邪魔”的面孔:

面对如此快速的袭击,慕思柳这只菜鸡哪来得及躲闪?他只能用手臂去挡,然后被一抓挠开了雪白的穴肉,迸发出鲜红的血液来。

“哈哈哈——!”

“哈哈——!”

随着路途的深入,他们爬上了小坡。吴魉说往前有个山洞,那些筋脉有损,情况严重的人就住在那儿——那儿或许能有人,或者“人”。

“哗啦——”

大雨的声响到处都是,拍打着越来越茂密的树木和光裸的岩壁,嘈杂得很,三人要交流也不得不扯大嗓门。因此,越是靠近那山洞,他们就越少出声,到最后已经打起了手势,以此减少暴露行踪的风险。

“驾!”

“驾!”

大雨之中,两匹大马一前一后地往南狂奔,沿途溅起不少泥水,将马腿脏得满是污痕。

毕竟这也不是有没有本事的问题,他的才智天生过人,过目不忘的本领可不是说着玩的。他看到的听到的都将被消化成灵感的养分,只待一个契机,便能迅速开花结果。

啊?那他为啥还被单哉玩弄于鼓掌?那能怪他嘛?单哉那个大猪蹄子什么德行?他多年来学到的东西一个都用不上——好吧,床上技巧除外——不要把他跟那个用蛮力和色相解决一切问题的野蛮人相提比论!

三人顺着慕思柳找到的线索继续前进,只是这一路更为小心。他们要提防那些不知藏在何处的“邪魔”,更要小心那不知来处的“外人”——人也要防,非人也要防,一时间也不知到底哪个更危险了。

最后,慕思柳的视线又回到唐母所在地方,对那痕迹的走向细究片刻,得出了结论:

“老钱在逃亡时被树上的魔人所袭击,但是被某位高手救了下来——那人会轻功,来时也没见到其他的脚印,应当是往老钱的来路上去了。”

“……”慕思柳的推断让二人愣了一下,神色复杂。

“外人?”吴魉沉声,“你是说,村子变成这样,是有人捣鬼?”

“……不好说。”唐母蹲下身,背着大雨检查地上的痕迹,翻到一处草下的血迹,眼中悲悯更甚。

慕思柳也总算跟上了二人的步子,只是他的目光并未放在这地上的痕迹,而是四下甚至是抬头打量,以便寻找旁人所关注不到的地方。

“人呢?!”吴魉四下环顾,粗眉紧皱,成熟狠厉的面孔立刻被一股戾气所填满,“全跑进山里当畜生了?!”

“不会,老钱能跑出来,肯定有其他人帮忙。”唐母的语气里透出急切,但她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低头在进口处看了一圈,硬是从如烂草地和泥水坑中找到了些人走过的痕迹,

“老钱便是从这儿跑出去的,顺着痕迹走。”唐母说罢,加紧步子细细查看去,慕思柳在一旁观察村子,看到那远处的山丘,沉思片刻,掏出随身携带的竹笛,默然跟了上去。

不论是这座无“人”的村落,还是那走上诡道的,以及行者所发生的异变,他都必须搞清楚——唯有如此,他,他们,才能用这条贱命,去和那不公的天命抗争。

流民村向北不远处的瓜棚底下,寂静无声。

一个人,一个试图寻找答案的人,一个想要救人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同行者变得陌生,成为邪魔,以一种最为可怖的姿态,失去为人的尊严——但理性的活人竟是连最起码的宽慰都做不到了。

“小子,跟上。”

吴魉依旧是那副冷硬的模样,但他到底也受到了影响,语气比之前还强硬了些,以此掩盖他声线中的颤抖。

“仨儿,七娃,牛尾,落儿,朝天……对不住,对不住,我们来得太晚了……”

她认出了他们每一个人,也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不知年龄的女人逐渐被悲伤所覆盖,一时间无语凝噎,低着头蹲在地上,也不管这雨如何之大,任凭上天降下责罚。

“……行了。”吴魉沉声,他的声音盖过雨水,传到了女子的耳中,“现在照顾不了他们,先往前,说不定还有人能得救。”

刺耳的笑声突然穿透了众人的耳膜,便看见那些邪魔竟大扯着嘴角大笑了起来,尤其是那“匹”伤到了慕思柳的邪魔,“它”看着指甲处新鲜的血肉,忍不住舔了一口,随后比周围的邪魔更为亢奋地尖叫起来。

鲜明的疼痛和恶心的场面让慕思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时间,他也顾不上这些人原本是什么人,只想着让他们赶紧消失。

先前他竟然还抱有侥幸心理,想着去成为个什么“妖怪之主”,实在是荒谬。看看这帮东西,哪里还有一丝属于“人”的特征?恶心至极!

“莎莎、莎莎莎。”

树叶的响动来得突然,唐母与吴魉最先反应过来,同时往那响动的源头袭去。

又是一只畸形丑陋的人形被打下,并被唐母的银针封住了动作,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怪物身后还跟了五“匹”,唐母与吴魉应接不暇,竟被一“匹”邪魔钻了空子,伸着畸形的人爪,朝慕思柳抓来。

慕思柳倒趴在马后座上,感受着身下的颠簸,倾盆大雨浇在背上,很是不好受。

好在,这令人不适的冲击感并未持续多久,他们便到达了所谓的目的地,位处山脚的流民村。

“下马,跟上。”吴魉随口交代了一句,便轻功跟上了远远在前的唐母,慕思柳不满于自己又被落在最后的事实,但眼下正事要紧,他连身上的水都来不及抖掉,便火急火燎地跟了上去——也好在他换了身麻衣,这要是穿着以前的棉纱,现在估计就被吸水的衣物拖得走不动道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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