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这就是他把人留在身边试探了近一个月无果最后还要人自爆了才知道的真相?
本以为严家是在藏拙,让这位臭名昭着的严家小少爷伪装了二十多年是有什么惊天野望,结果没想野望没有,戏剧性倒是拉满了。
这是不打算细说的态度了。
权望宸狐疑地看了看苍殊,以这家伙大多时候过于坦率的性格,越是含糊还就越有古怪了。可惜他当初还不知道“严潇尔”是个身上有这么多故事的人,否则当时不会那么容易就离开的。
“人格分裂,替身扮演——这就是你身上秘密的全部了?”权望宸发出总结性的一问。
“滚!”
“戾气真大。”苍殊贱兮兮地评价一句,在权望宸的挣扎中已经解开了权望宸的皮带,连带着裤子抓住了一褪到底。
权望宸还想张开腿阻碍他也没用,抽飞的裤子还把一只皮鞋给拽掉了。
权望宸还端得住,但仍不免有些咬牙切齿:“严…苍殊,我劝你想好后果!”
苍殊抬起权望宸的一条腿,精细的西装面料能让他的手掌丝滑地从后臀一路滑到腿弯,他笑意恶劣,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权望宸被膈应得够呛,骤然间核心发力,被抬起的右腿便狠狠扫向苍殊的脑袋!
权望宸立刻就要反制,意外轻松地就翻身将苍殊压在了下面,他刚升起狐疑,就又被一个翻转压在了下方。而他们这几个翻滚,已然从墙角滚到了先前权望宸靠着的花瓶旁,地上还散落着刚才裹住权望宸的窗帘。
而滚过来的同时,苍殊还钳住了权望宸的两只手腕。权望宸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但就像刚才一样,双手突然就麻痹了。
权望宸终于明白过来,先前的打斗苍殊并未出全力,藏下了这种阴招当杀手锏就等在这儿呢!
感受到自己身上手法下流的抚摸,已经从接吻中战略性撤退的权望宸低头看了一眼苍殊的手,又抬脸看了眼苍殊的表情,他诧异挑眉。
这家伙不是对自己没有性欲么?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阳痿才没感觉吧。
而就在他变着法地玩弄权望宸的口腔时,他原本扣在权望宸后脑勺的手也滑落到了权望宸的腰际,从衣摆下方探入,顺着后腰和脊背的曲线暧昧地向上抚摸。因为姿势的原因权望宸的腰有些下塌,这个曲线还真有些叫人爱不释手。
权望宸也没闲着。虽然接吻被压制让他很恼火,但在不断企图反制的同时,他的双手也两面开工地解除着苍殊的腰带。
都是上床的老手了。
想靠吻技征服人吗?
嗤,小学鸡水准,以为莽就完事了?
看爷给你展示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确实,“严家三少”也就是这段时间开始变得乍眼了起来,以前的严潇尔虽说也是个“出了名的”纨绔,但却在权望宸这一类实权人物眼里挂不上号的。
“是挺精彩的。不过要不是跟你牵扯上,我觉得我能低调很多。”
“……”权望宸竟有点无言以对。
苍殊勾起嘴角,“谁说刚才那算最后了?”
权望宸啧了一声,就知道这人不会乖乖躺平。懒得废话,他用力一拽苍殊的衣领,欺身上前咬住苍殊的嘴唇就开始野兽一般的亲吻。
打架和上床,反正总得把其中一人干趴下了才能继续“干”,那干脆就合二为一,直接在“床上”打出胜负、决出雌雄来好了。
检查着还在流血的左手,苍殊又看了一眼扶着倒下的巨大花瓶坐起来的权望宸,然后颇有些无语地笑了下。
权望宸并没有注意到苍殊笑意中的漠然,反倒是以一种欣赏猎物的目光欣赏着苍殊的表情。还有一丝微妙的感觉,对于苍殊显然明知可能有诈还是优先了他的身体这件事……虽然谈不上感动,但似乎有一点点说不清的鼓噪。
他抚了抚胸口,其实还是有些疼的,本来恢复得挺好,可惜运动过于剧烈了。
锋利的豁口割过小指一侧的手掌,尾劲还在颧骨处剌开了一道口子。苍殊眼睛都没眨一下,更顾不上疼痛,反手重重击打在权望宸的手筋处,让权望宸手中的利器飞了出去。
啪嗒的清脆落地声。
是不知何时被权望宸得到的茶杯碎片。
“这下你能认输……”苍殊正要宣布结果,却见权望宸突然眉头紧锁,一副痛苦而忍耐的样子,嘴唇也在发抖。
苍殊还在狐疑这有多少成分是演的,便听权望宸虚弱地:“胸口…肋骨……”
苍殊猛然想起权望宸当初坠海时受的伤了,因为一直不见权望宸有什么表现,他还以为并不严重,早忘了这一茬。而刚才这样剧烈运动不也活蹦乱跳的。
……让他想起那种不太美妙的黑历史,也确实让他短暂地对权望宸这个人产生了一丝厌恶。
总之,这是他提议这个“游戏”的目的之一。
至于另一个目的……
这开局简直像在越野战,跟顾司君时的那种比武可不是一种东西,权望宸是不讲究手段的,他向来无所不用其极。
而苍殊既然说要给权望宸一点教训,那必然不会只是游走躲避。当权望宸也踩着沙发杀上来时,他如约地一手背于身后不做使用,此外全身都摆开架势迎战而上!
尽管主动限制了自己的实力,但苍殊是不会真的托大的,这毕竟不是他的身体,全力以赴也不比顾司君强出多少,顾司君固然从小接受过最专业的训练且实战经验丰富,但权望宸也不是花架子,在国外那种不安生的环境中长大,还有个黑手党的教父,以及,这家伙是没有下限的。
砰!
随着权望宸一脚踏在茶几上,不用言语,这就是他应邀并直接开始的信号了。而且他还很不讲武德地略过了预备的阶段,一手抓向苍殊抓着他下颌的手腕,一手握拳直击苍殊的腹部!
他想趁人不备,可苍殊却像早有预料那样,以擦肩而过的优势提前后退躲开了权望宸的两手攻击。
但这次不同,他赢了就等于是把对方打趴下了,那到时候还不就由他任意施为?
而倘若是自己输了,他可没“可爱”到说到做到。自己要是抗拒,他不信苍殊还能用强的,不然对方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对方是个有道德有底线的人——权望宸一点不觉得承认自己没道德没底线有什么问题。
本来被苍殊的动作冒犯到的权望宸,因诧异都顾不得计较了。他确实很感兴趣,但他首先是疑惑和警觉:“你在打什么主意?”
“不是说了么,礼尚往来,我想给你点教训,但你未必乐意配合,所以我找了一个能打动你的条件,以及,让你一只手,怎么样?”
权望宸思考起来。
苍殊笑了下,“我们玩个游戏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跨过茶几欺近了权望宸,“简单粗暴,就是打一架。”
他当然为权望宸准备了足够的饵料,否则察觉到在武力上处于弱势的权望宸可不会平白来吃这个亏。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那次的晚宴,就是你拧了我手腕的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权望宸又问。
谈起当初结怨的事权望宸已经完全看不出生气的感觉了,不得不说这一个月的同居是真有效果。
“对。”
权望宸就不答反问,他揶揄挑眉:“怎么,这是准备兴师问罪?”
权望宸是完全不以为意的。
心虚?愧疚?抱歉?后悔?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有。
苍殊开门见山:“我说上回是怎么被严潇尔上号的,结果也是你整的幺蛾子。所以怎么,你夜闯客卧,炮制绯闻毁‘我’名声,这是想恶心我,还是想试探我?”
应该是二者兼有。
权望宸也没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想试探苍殊,在此前他还不知道什么林寒之流的时候,他想知道那个画风不符的明星身份在苍殊心中到底占了多少分量,能否成为把柄。而如果能成为把柄,他或许就终于能看到这个家伙破防的样子了。
…
车一直开到了别墅停下,看权望宸跟着自己一起下了车,苍殊诧异:“你不去公司?”
稀奇了,还心想权望宸今儿怎么这么好心送他回来,但大抵是因为有话问他。结果感情连工作都推了?
“苍殊。”
“g?”这是什么姓氏?
“苍天的苍,特殊的殊。”
而一个真问,一个还真答:“听我妈说我四五个月就不尿床了。”都是每晚准时醒来给他把尿,别提多省心了,他妈曾经有段时间就爱拿这种事跟人吹牛逼呢。
权望宸嘴角抽了抽。“一个副人格,还有自己的人生了。”
他话这么说,但其实在那天早上猜到“严潇尔”有人格分裂症之后,他就专门去了解了这方面的知识,自然知道副人格是可以有非常完整的“人设”的。
权望宸没有理会苍殊的调侃,这种骚话对于他来说等于毫无意义的口嗨,他相信对于苍殊来说也一样。
他不觉得苍殊真的在乎他喜不喜欢他,也不认为苍殊竟会觉得他会喜欢他。调侃就只是调侃。
比起搭理这种废话,他现在可是有不少正经的问题。比如,“假使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那你…或者说另一个——严潇尔既然已经回来了,严铭温为什么还会让那个小明星继续存在,甚至让你扮演他?”
“……所以你几岁还在尿床?”
嗯?还真问啊。
苍殊瞅着权望宸。
“差不多吧。”
权望宸不满地:“什么叫差不多?”
“就是对你来说,你想知道的部分,就是这些了。不然谁还没点秘密了,可我说我几岁还在尿床这种秘密你难道也想知道?”
他想说还不是这人先开罪了他,但他也没忘当初是他认错了人先纠缠上这家伙的。不过……这会儿回想起来,当时这人的样子是不是有些怪来着?而且以这家伙的脾性来说,也不是一言不合就动粗的人吧?
对于这迟来的疑惑,权望宸直接问了出来:“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很有火气。”
“嗯?哦……”想起来是被下药的事了。emm,说火气也是火气。“是发生了点事。”
苍殊矮身躲过,反手抓住权望宸的脚腕,借着权望宸自己的力,把人掀了一个面,趴在了地上。
苍殊动作不算粗暴,但权望宸自己乱动,翻面时大概是把下巴磕了,那声音,听得苍殊都替他疼。
“别乱动啊,弄疼了可算你自己的。”
只见苍殊从散落一团的窗帘里抽出一根配套的绸带,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权望宸两只手捆在了一起,压在了头顶。这可就是完完全全的弱势姿态了。
权望宸脸色黑如锅底,“你敢?”
苍殊笑,“双标了啊,刚才你不还说愿赌服输?”
话说这家伙,裤链都要被我拉开了,还在慢条斯理地摸我的上身,难道并不介意做下面那个?
那当然不是了。
就在权望宸准备进一步扒苍殊的内裤时,明明他也有所防备,却还是突然就天旋地转了起来,一个眨眼他就被压在了下面。而从后腰开始蔓延向下肢的酸麻还没完全过去,权望宸都不知道刚才这个人做了什么……
苍殊的手也绕到了前面,狂野派的权大总裁从来不会规规矩矩地穿好西装,本来就足有三颗纽扣是敞开的,因为之前的打斗更是只剩一颗纽扣还在坚挺,都不用苍殊再做什么便可以随意触碰到权望宸的身体。
坚硬的腹肌,饱满的胸肌,略有些大的褐色乳晕,手感都很不错,很色情。人虽然是个人渣,但操起来的话,各方面都挺带感。
苍殊表示满意。
被拉开的权望宸继续饿虎扑食地贴上来,苍殊也不推拒,顺势接受这个吻,只不过主动权属于他了。
他扣住权望宸的后脑勺,卷着权望宸的舌头挺进对方的领地,一只手及时地捏住权望宸的下颌防止这家伙不讲武德。
推着权望宸的舌根让他无处着力,苍殊扫过权望宸的牙床和口腔内壁,顶了顶上颚再落下来缠住权望宸的舌头,裹挟着你退我进难分难舍。
权望宸抱着苍殊的头、掐着苍殊的脖子用力亲吻,他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样霸道又疯狂,却稍显乱无章法。毕竟他以前可没有跟床伴接吻的需求。
也就啃得苍殊受伤的嘴角直接进入二次伤害,emmm……这未必不如权望宸的意?
“嘶。”苍殊嫌弃地拎住权望宸后颈的衣领把人连推带拽地拉开,好笑地瞅了权望宸一眼。
但是值了。
权望宸平复着呼吸,恢复着力气。
然后朝着苍殊猛然扑去把人抵在墙上,他咧开一个残忍而得意的笑,抓住苍殊的衣领半是胁迫半是“讲理”地道:“最后一击是我打出的,算我赢;你用了左手,犯规,也算我赢。你输了,愿赌服输,现在是我行使胜者权力的时候了。”
刚才瞄准的似乎是他的眼睛,而力度也用的毫无保留。
这家伙……说他闹出人命怕是都不在乎吧?不愧是你呢,权望宸。
苍殊踢开已经用完了最后一股力气的权望宸,后退几步靠墙坐下以作休整,他也累得够呛,这具身体是真的不太行。
尽管不排除是在演他,但就怕万一这种时候也得宁信其有了。苍殊不敢再用力,松开了拽紧窗帘的手,扒拉开将人剥出来。
“喂你……”
苍殊瞳孔骤缩,正绕到权望宸身后的右手已经来不及回援,只能用左手抵挡向他面门刺来的寒芒!
感觉也就几分钟而已,整个二楼大厅已经被他们祸祸得不成样子,仿佛两只二哈的施工后现场,正如权望宸最开始扔的那个茶杯一样,一切趁手的东西都可以成为他们的工具。
如此这般又是一刻多钟过去。
终于用拽下的窗帘把已经气喘吁吁也不消停的权望宸裹住,苍殊用手指擦了下被自己的牙齿磕破的嘴角,权望宸这厮怎么偏爱往他的脸上招呼。
“至于我‘诞生’的时间,5月25日,也就两个月前。”毕竟是刚穿过来的日子,苍殊是有记得日期的。
“两个月。”权望宸扯了扯嘴角,“仅仅两个月,你倒是过得‘精彩’。”
得罪他,同居,比赛,坠海,漂流,荒岛求生,另一边还勾搭了顾司君,然后今天又放出这样的大新闻……就两个月,这可真不是一般的能闹腾,活得跟什么传奇人生似的。
他们很快就拳拳到肉地战到了一起,肉体被击打时发出的闷响能让旁观者都感到心惊体痛,不过这里没有观众。
肉搏,是男人最好的“交流”方式。
苍殊是真的在“教训”权望宸,虽然他并没有从权望宸的作恶中受到什么伤害,但毕竟是企图伤害他的,是对他报以了恶意的,不给点什么表态好像也不太对。
然而拉开了距离也不代表可以稍作停歇,权望宸紧接着就顺着踏上茶几的姿势向前发起冲击,同时一手抓过茶几上的骨瓷杯,扔向了苍殊!
所以苍殊刚一后退就立刻一手撑住沙发的靠背,翻身跳下,以沙发为掩体躲过了权望宸的投掷。
杯中的红茶泼洒在名贵的真皮沙发上,茶杯被弹开,在沙发边缘蹭了一下然后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权望宸看来,苍殊拿自己做赌注只是为了诱惑他跟他打一架,其本身对睡他是没什么兴趣的。说来有些微妙,虽然对方时不时地撩骚,但权望宸并没感觉到对方对他有什么性欲……
不像他,他是真的很想睡了这个人的,想想都兽血沸腾。
权望宸用舌头顶了顶犬齿,他已经开始感到干渴了。
他知道这是阳谋,对方既然主动提议那就说明对方有自信不会吃亏,他也知道对方大概很能打,而且应该是高过自己的。
但,他并不认为他们之间的实力能相差到悬殊的地步,权望宸对自己的身手也是有一定自信的。而且对方都开出“自断一臂”的条件了,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权望宸不指望自己赢了后苍殊就能乖乖地如约躺平,就像之前他们三局两胜自己得到的那个赌约一样,说好了是答应为他做任何一件事,但真不乐意的话就是耳旁风罢了,他们都清楚这种口头约定只能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上给个面子。
他用虎口钳住了权望宸的下颌,微微抬起。
“然后赢的人,将享有对方身体的掌控权。”他用大拇指擦过权望宸的下唇,暗示意味十足。
“怎么样,这你感兴趣吧?”
苍殊就完全不指望跟这种能若无其事地伤害他人的人聊什么是非对错的话题,他也本来就是不在乎别人是好是坏的人。这世上总有些恶人,书里总有些反派,他又没什么普度众生的情怀,亦没有那个说教的闲心。
他只道:“你整了我我总要礼尚往来一下。”
权望宸嗤笑一声,倒也来了兴致:“你打算怎么回敬我?”
他实在很想打破这个人那张永远淡定从容、满不在乎的面孔。
这也等于是恶心了这家伙一把。而就算苍殊并不在乎,恶心的程度低了点,但也还是恶心到了。
反正他不亏。
权望宸就很霸总:“离了我一天公司就转不了了,我养的可不是废物。”真有属下决定不了的事,自会联系他。
苍殊当然无所谓,正好不用再挑时间了。“那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聊聊。先进去吧,二楼说。”
于是到了二楼客厅,他们在沙发上相对而坐,女佣放好红茶后就退下了,把整个二楼都留给了这两位。
“……”该说不愧是“虚构”出来的人设么,这名字起得就有够特别的。
如果苍殊知道权望宸在吐槽什么,那苍殊估计会说你的名字也很“”。而自己这个足够特别的姓氏,在自己现实的人生中,可都没机会用呢。
不过现在,“莫殊”这个自己用了十七年的名字,倒反而变得有些生疏了……
但是吧,能头头是道地细节到这种程度,简直像真的活过一样……
另外,有自己的人设,理所当然的,应该也有——
“你,有自己的名字吗?”上一次把这家伙唤醒的时候忘了问了。
“因为顾司君意外对林寒产生了好感。”至于真实情况是这两人有过去的渊源,属于天降青梅什么的,这一点林寒连对严家人都瞒着的,苍殊自是不会讲出来了。
苍殊说的言简意赅,但权望宸还是立马就领会到了。
他轻嗤了一声。倒非觉得卑鄙,毕竟他自己就是不择手段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