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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母虫(第2页)

不过要是再晚点就很难说了。

“母虫只有在交配产卵期间才会大量储存食物,一般这种情况下它们不会频繁挪窝。虽然我的推断和记忆都不一定准确,但大将只说要母虫的大体位置,我先把这个坐标发给作战部。这样的话就没必要非得找到母虫,直接出去等待救援就行。等下我们沿着地图上红色的路线离开这里,这是经过计算后到达入口通道的最短路线。”

比起他的草率,弗洛德的每个决定倒是有理有据,经得起推敲。而这份冷静决策的态度是约翰无论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的,他不禁感慨弗洛德能当上长官是有原因的。

“看到上面的脚步了吗?这是我们的行动点,所有走过的路线会在地图上保持1-2天。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这里,a区坐标纬度13处。在此之前,我的脚步在a区35处这个点反复移动。虽然我没什么深刻印象,但潜意识里存留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一些很零碎的片段,他也是在挂断通讯后才想起的。

“我应该是看到了母虫,在这里。”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洞口,看到了从外面照进的阳光,是如此的刺眼和不真实。同时,他如愿等到了赶来救援的飞行兵。

约翰本身就是个同理心极强的人,在看到这样残酷的画面后,一股莫名的悲痛感袭向他的全身,他哭了。为所有丧命的虫和人流泪。

“我答应你。”

他们达成了协议。

“让它活下去。把它带到一个适合生存并安全的地方,让我的后代不再经受战争的折磨。”如果不是被当做战争机器培育,恐怕它本可以进化为和平的母虫。

“你为什么断定我会答应。”约翰对虫可没多少好感,如果他想,他可以直接命令母虫放了他,更不用替这只母虫做事。

“因为你能懂。你和我一样,这里。”

他原谅不了虫族残害伍兹的事,可他又无法把仇恨转嫁到任何一方的身上。战场本身就规避不了伤亡,立场不同注定有一方要奔赴死亡的命运。他能存活,不过是侥幸,只因他是惠尔顿人,是这场战争优势的一方。

联邦、惠尔顿、虫族,在这三方的关系中只有约翰饱受痛苦。他的立场极为复杂,他的伴侣、同伴都是联邦人,而他身为惠尔顿人又深知战争对于他国家人民造成的痛苦,他不想任何一方再有无谓的死亡。

可他在中间能做什么呢。

这句话它曾借里科身体内的寄生虫传达过,可惜低等的虫类只会传递语言,无法把它的思想从头到尾告诉约翰。

从一开始母虫就在洞穴内感知到了约翰的存在,可以说每一只虫都可以是它的眼睛,虫类之间会相传达信息。直到约翰披上它的虫壳,所有虫类都把约翰当成了同类,一只虫。

就算智慧再高的母虫也规避不了天生的习性。

为什么它的一生都在繁殖,它厌倦了繁育与生产,也厌倦了自己的后代前赴后继的送死。终有一天它的生命会走向死亡,而它承受痛苦进化出的智慧根本无法传承下去。它的后代里会有一只新母虫诞生,而这只新母虫终会延续它的命运,不断繁衍生息,然后接着命令它的子孙奔赴战场送死。

或许连繁育的机会都不会再有,它从弗洛德的意志中窥探到了联邦军队的思想,也知道它今后的命运会被活捉。在被俘虏后,它繁育的种族会走向灭亡,这片大地上所有的虫都会死去。

它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母虫在用精神跟他交流,它下颚伸出一条长须,那是传递精神世界的纽带。触状长须来回耸动,将意识传递给约翰。

它无法控制约翰,其原因是因为他是惠尔顿人。人工培育的虫族母虫从一开始就被灌输了一个概念:惠尔顿人是它们至高无上的神,是它们的主人。如果不植入这个概念或者说是思想,惠尔顿的军队是无法控制高智商母虫的。

归根结底,培育母虫、繁殖虫族是为了给他们卖命。母虫包括其繁殖下来的虫类都不会攻击惠尔顿人,之前没有发现这点是因为约翰身边还有其他联邦人,他从未单独行动过。联邦人是虫族首要攻击对象,其次再是其他人种。

为了缓解气氛,弗洛德问他。

“你刚刚直接就走,是知道往哪走?”

听到长官突然的问话,约翰脸上立马露出了窘迫的神情。他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在还未认真思考好问题后就开始行动,他总改不了这个毛病。

被举起的那一秒,约翰还以为自己会死,然而母虫却没有行动。他胆怯地睁开眼睛,双眼眯成一条缝偷看面前的虫。

近距离观看跟远距离查看的震撼感是不同的。

它的脑袋呈椭圆形,中央有好几只眼睛连成一排,面部和蜘蛛差不多,身体更接近白蚁虫后的体态。它的眼珠就跟玻璃球似的,极其深邃,宛如黑色的汪洋海水,看久了仿佛人都能跟着陷入其中。

不过,母虫不能控制他。

他们两者之间只存在精神共鸣,母虫臣服与他,听命与他。只是此刻约翰并不知道这件事。

感觉到母虫的移动,他满脑子想的是自己可能完了。

滚开!

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而是他心中所想。他打算在幼虫进行攻击前先杀了它,然而还没等他掏出刀,幼虫就被他的命令吓后退了。可怜的幼虫没了进食的欲望,缩回到了母虫身边。

原本他是因为身披虫壳才没被母虫发现,但命令一出,母虫便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为了让幼虫学会独立捕食,母虫并没有把弗洛德弄到跟前,而是让幼虫自己爬过去。弗洛德躺在地上,还在呼吸。他的身体有明显起伏,并不是一动不动。

约翰的心跳得很快,他距离弗洛德所躺的位置大约有两三米左右的距离,得想个办法在幼虫扑上前把长官拉走才行。

这个洞穴随处可见不少尸体,有虫的也有人的,约翰想伪装成死尸混入其中。他伏在地上,趁母虫没发现前缓缓往弗洛德跟前挪动。强忍着潮湿恶心的地面,约翰一点点爬到弗洛德的身旁。

最终他还是表现出了过于善良的心。

弗洛德的判断一点没差,母虫就在a区35的坐标内。当约翰踏入母虫所在的洞穴时,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整个巢穴内部都散发着一股潮湿黏腻的气息,绿色的荧光接连闪烁着,洞顶角落挂满了白色丝线,地上墙面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虫卵。

此时母虫就趴在洞穴的正中央。

他的力气终究拧不过弗洛德,就算他全身重心向下死死拉拽也拦不住。撒手的那一刻约翰由于用力过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弗洛德离开。

怎么办。

约翰慌了神,那边可是母虫的所在地。

显然能不能听懂未知的语言并不重要,他的身体会屈服于言语而行动。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再一次被母虫控制了思想。

“你去哪里?”

一开始约翰还未意识到弗洛德被控制了精神,他就见弗洛德一声不吭起立并往出口的反方向前进。身为下属他不知所措,只能跟在长官身后。

“没有。”

“类似说话声。”

约翰摇头,除了巢穴里窸窸窣窣的虫声外他什么也听不到。弗洛德捂住耳朵却还是不停地在说有声音,他的瞳孔逐渐失去焦距,不久鼻子内开始往外流鼻血。

他直言自己的方法管用,让约翰放松些。

确实也正如长官说的那样,沿途路过的低等虫把他们当做了同类,随后再看到虫经过,约翰也没再紧张。

当他以为会一帆风顺地离开虫巢,却在经过a区20点处发生了意外。

约翰嗯了一声跟在弗洛德的身旁,由于脚疼他走得很慢,长官也便跟着放慢了脚步,好像是特意照顾他。约翰有意无意地把将目光瞟向身旁的弗洛德身上,尤其是长官的嘴。

他觉得自己的长官表现得和往常完全不一样,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尤为关心,更是没了平常严肃的态度。

他甚至都怀疑弗洛德是不是被寄生了,可他并没有在弗洛德的口腔内看到虫。

约翰的脚相比于他的要小很多,看上去也特别纤弱。他想象不到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人坚持留在部队的理由,明明很怕死,却硬是要在困境中寻找生的希望。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离开呢,直接离开战场不就好了吗。

弗洛德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他能直接问出口的程度。

以后或许可以旁敲侧击的问问,眼下还是得先处理约翰的伤势要紧。

在给约翰披衣期间,弗洛德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的身体。微微隆起的小腹在紧绷的作战服包裹下显得尤为明显,还有靠近时能闻到约翰后颈好像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味道。明明不是omega,却因为怀孕而向外散发着费洛蒙。

弗洛德是alpha,他闻得到约翰浅有的信息素。

联邦的beta好像并不会散发如此明显的气味吧,或者说根本就不会带有信息素……意识到自己越想越远,弗洛德迅速抽回神。

“这是什么?”约翰不解地问。

“母虫脱下的虫壳。刀再借我一下。”

他再一次把刀借给了弗洛德,看长官趴在地上用刀分割虫壳,他好奇弗洛德这么做的用意。

这两个词在弗洛德的脑中交替出现,他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是否是137cx同位射线的作用,促使母虫不停发育。并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可能性,虫巢选择的位置就在射线工厂内部,这层随处可见堆放的射线储存物。

照这么看,惠尔顿选择偷袭g2是有目的性攻击的,如果换其他星球可能无法在短时间内拥有数量庞大的虫军。但这里不一样,仅靠射线能源的刺激,母虫就能在短时间内成年并开始繁殖。

可让弗洛德想不明白的是,惠尔顿到底是如何掌握虫族培养技术的,据他所知只有联邦才有虫族相关的研究资料,其他星球对虫族可以说知之甚少,像惠尔顿那样的小国家根本就没有对抗虫族的能力,连找到能够杂交的幼年母虫都难,谈何做到培育人工虫体。

大概仅剩他们两人,所以长官才会愿意照顾他,约翰是这么想的。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那你先站起来适应一下,不要强忍,这里离出口还远得很。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枪。”说罢弗洛德起身开始在附近寻找枪支。

“毕竟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或许是弗洛德看上去很靠谱,约翰安心许多。比起他一个人,对方要更为细心而且懂得更多。虽然这个节骨眼想其他事不太好,可约翰还是忍不住会想,要是奥特兰斯的话,是不是在带领小队时也是这般冷静与果断。

可惜他俩没有并肩作战过,如果有机会他也想看看奥特兰斯在战场上指挥作战时的模样。

“我看看。”

弗洛德二话不说就脱去了约翰的靴子,一看他的踝骨处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红肿,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会影响后续的走路。

他刚想伸手,却又犹豫了。想到一开始他轻拍后背安慰约翰时,对方脸上露出的尴尬表情,弗洛德也开始纠结该不该直接上手。显然约翰是有伴侣的,手指上的婚戒是最好的证明,要是贸然触碰对方,多少带了些不尊重。

“你知道的还真多。”

“什么?”

“关于虫子的事。”

被控制期间,弗洛德有过短暂清醒的时刻,只是时间很短。当时他看到了一个庞大而模糊的虫体在洞穴的中央,旁边围了不少兵虫。

所有士兵毫无意识地走到母虫跟前,依次按储备粮和食物划分。食物会被立刻处死,而储备粮则会被扒掉最外层的装甲服接着包裹在虫蛹中储藏。

弗洛德是相对幸运的,他被划分成了储备食物,并且更幸运的是他的身体异于常人。他的心跳比正常人要慢,被关在虫蛹内部时他全身进入了类似假死的状态中,呼吸频率相对减弱,这也就是约翰前来解救他时他还没死的原因。

约翰用虫壳包裹住新母虫的身体,把它纳入怀中,随后架起弗洛德往外走。

弗洛德由于受到了大量的精神入侵,没法立刻苏醒,约翰只能一路拖着他。男人的身体很重,一整个压在他的身上,可比男人身体更重的是他怀里的使命。

约翰无暇顾及自己脚踝的疼痛,他全部心思都在其他事上。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背负起一整个种族的命运,不只是虫族的,还有联邦人的性命也掌握在他的手中。

“不知道…”

见他这幅低头惶窘的表情,弗洛德却不自觉地摇头笑了起来,倒不是嘲笑。他是不知道约翰这个人是真的迟钝还是草率,明明连路都不知道要往哪走却还要为了获救决定满巢穴找虫。

“有时候别急着下决定。我们连武器也没有,你就直接要准备走。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四处找找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或者和我商讨一下该怎么办,而不是一个人做决定。对了,我把工厂的全貌图发给你。”他拉过约翰的手腕,指着通讯器的显示屏。

说着,母虫伸出左侧的前肢轻轻触碰约翰的小腹,“孕育生命。”

它能感受到约翰腹中的孩子,身为受孕的一方肯定能感同身受,没有人会想自己的孩子经受死亡的折磨。

确实,身体接触的那一刻,约翰感受到了母虫最深层的想法。他甚至看到了母虫眼中的世界,看到了成千上万的虫被炮火轰击,听到了人类与虫类濒临死亡时的痛苦尖叫,这本是可以避免的。

约翰没有远大的抱负,他只想早点结束这边的战事,好去找奥特兰斯。他决定接受母虫的提议。

“一个新命令?”

“是的。”母虫抬起它怀中的新母虫递到约翰的面前,这是它意志的延续,是它后代的新女王。

终于当约翰给新母虫下达命令的那一刻,它再一次察觉到了约翰的存在。

面前的人,是唯一能改变它后代命运之人。

约翰从它浩瀚如星河的眼里明白了它的意图,这只虫并非想杀他。他体会到了母虫的感受,一种悲凉和无法掌控命运的无奈。没有一方在这场战争中获利,就连看似优胜的虫族也不过是两国交战的无辜棋子。

它需要一场谈判,给它诞下的新母虫一个全新的命运,一个能改变虫族未来的新命令。

命令需要惠尔顿人下达,作为被人工繁育的对象它们无法擅自脱离造物主的掌控。然而这个星球早就没了惠尔顿人。在联邦军队到达之前,所有的惠尔顿军队都撤离了。

“我需要你。”它对约翰说出了似曾相识的话。

它把构建的精神世界、包括它的出生、生长、再到被投放战场的全部经历都毫无保留地传递到约翰的脑中。母虫被下达的命令是繁殖,所以它不停的交配繁殖,整个虫巢内都是它的孩子,然而它不单单是个只会生产的女王。

丰富而又强大的射线能源让它不停进化,每一次蜕变它就经历一次重生,它的智慧也就更为健全。

母虫开始思考,开始质疑它世界的神。

约翰竟因此产生了无法呼吸的溺死感。

在注视期间,他听到了弗洛德口中所谓的声音。是惠尔顿语,弗洛德身为联邦人理所当然是听不懂,可他不一样,他本就是惠尔顿人,这是他的母语。

“我等你好久了。”

母虫吃力地挪动笨重的身躯,细瘦的肢体和庞大的身形成对比,它的爬行速度极其缓慢。就跟过重的胖子骑在一匹瘦马上一样,妄想瘦马能负重前行走快点是不可能的。

母虫停在了约翰跟前,先是探出藏在腹部下的两节前肢触碰约翰的身体,节肢前端带有细小的锯齿,陌生又恐怖的触感刮得约翰头皮发麻。

等到检查完毕后,母虫勾住约翰的衣服,将他从地上抓起。

母虫发光的眼珠穿透幽暗的环境往他这头注视。目光接触的那一刻,约翰从愤怒恢复到了胆怯,再一次害怕起来,恐惧感盘旋在心头。

他当初的想法很简单,以为自己爬到弗洛德跟前就能趁母虫不注意把长官拖走,显然想法是美好的,实行起来却是漏洞百出。

他连忙趴倒在地,以为像刚才一样装死就能躲过母虫的注意,却不知他所有的心理活动母虫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在他到达前,幼虫已经先到了长官跟前。年幼的虫体还未曾享用过活体食物,不知该从何下口。高智商的物种在进食前会进行思考,这就给约翰提供了不少解救的时间。

他得保住长官的性命,不能眼睁睁看着弗洛德死。

大概是前有亲眼目睹伍兹死亡的画面经历,这回他未曾多想,在幼虫下口前护在了弗洛德的身上。

‘她’的身躯足足有两米多高,全身呈乳白色。母虫正在持续不断地产卵,一枚枚透明虫卵从尾部不间断向外排出,肥大的后臀就像团大肉球随着生产而伸缩蠕动。它跟前趴着一只刚孵化完毕的幼虫,这只幼虫在将来会成为新的母虫,继承‘她’的意志繁衍生息壮大虫群。

显然它把弗洛德召唤过来是为了让幼虫享用。

这是一场难得的捕食教学。

“小刀给我。”

约翰老实地递给他,在接过小刀后弗洛德朝自己的衣袖处划去,他扯下半截袖子绑在约翰的脚上。作战服带有一定的弹性,可以当做简易绷带使用,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缓解伤势。

替约翰包扎期间,面前的人一句话也不说,搞得弗洛德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的尴尬。特别自己手头上还做着肢体间亲密接触的动作,他竟然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他该怎么办,是放任弗洛德前去送命,还是自己独自离开。理智和良心给出了两个选项。

理智认为,为了活命他大可以不管弗洛德。他已经有了逃生路线,还有可以避免被虫攻击的虫壳外衣,只要抵达出口他就能获救。可良心却说他所有获救的方法都是弗洛德给的,如果就此撇下对方往后一辈子他都寝食难安。

几乎没有犹豫多久,约翰就做出来决定。如果丢下弗洛德,他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约翰不清楚弗洛德要去哪里,直到他打开通讯器确认方位时才发现他们正往a区35方向移动。

“我们不该往这里走。”

他上前拉住长官的手,想把弗洛德拽回,可弗洛德就像是着了魔似的,身体一个劲向前倾,全然不顾约翰的阻拦。

见状一旁的约翰手足无措了起来,明明弗洛德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身体不适,他不清楚长官这是怎么了,除了空气中弥漫了一股压迫感以外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长官?弗洛德?”他试图和弗洛德沟通,可对方毫无反应。

弗洛德站立起来,他能听到约翰在轻喊他的名字,只是他无法做出回应。他的大脑内源源不断正被另一个声音填满,就好像是在召唤他。某种听不懂的语言正钻入他的脑袋,侵入他的思想,恐惧感袭遍全身。

弗洛德先是说头晕,接着他的额头开始不停的冒汗,很快他的头发都被汗液浸湿了。约翰见他两脚打颤,提议要不要暂时靠边坐下休息。

“你怎么了?”约翰不安地看向弗洛德。

“你有听到什么吗?”

正如弗洛德说得那样,他们身披母虫的虫壳后规避了不少麻烦。离开食物储藏区的路上遇到了三五只虫,都没有对他俩进行攻击。起初兵虫在经过他们身旁时停了下来,头顶延伸出的两根触角轻触约翰和弗洛德的头顶。

约翰不禁屏住呼吸,他都快被吓死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生怕被发现。

一旁的弗洛德看见后,弯下身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没事的。”

“紧吗?”

“还好。”

快速给自己也穿戴严实后,弗洛德说:“我们走吧。”

“你要做什么?”

“把虫壳披到身上,这上面的黏液留有母虫的味道,只要染上它的味道就算没有武器也能躲过大部分虫,一些智慧不高的比如工虫、兵虫是依靠气味分辨同类的。”他曾经就是靠这招逃生的,当时他把虫类的排泄物涂满全身骗过了不少虫,其原理和披上虫壳是一样的,都是改变自己身上的气味好闻起来像虫。

弗洛德把刀还给约翰,同时将割下的虫壳皮绑在他的脖子上。不只是脖子,从头到脚都得包得严严实实才行。

弗洛德不敢细想,他开始感到害怕,直觉告诉他这场战争并不简单。从联邦政变到惠尔顿的趁机偷袭,其中或许有一定的联系也说不准。

然而这些都不是他能管的事,他现在连保住自己的命都难,更别说有功夫去想国家大事了,当下还是想办法活着出去更为实际些。

弗洛德把找到的虫壳拖到了约翰面前,这副虫壳整体是柔软的,与普通虫褪下的虫壳不同,富有一定的延展性,壳的内部还残留了母虫分泌的黏液。

目前所在的位置相当于虫族的食物存放点,武器是一把都没找到,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一块褪下没多久的完整虫壳。

从庞大的体型判断是母虫褪去的,一般自然母虫到达繁殖交配的成虫期后会停止生长,而‘她’还在生长,显然不久前刚完成一次变态。这种现象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除非有足够强大的能源不断在外界刺激它。

能源、生长。

只不过所有幻想的前提是他得先离开这满是危险的虫巢。

“好了,要是等下疼得厉害,我可以扶着你走,或者背你也行。”

听到这话,约翰连忙摆手。在此之前弗洛德在他心里一直是个严格长官的形象,他一直都很惧怕这个男人,没想到弗洛德会说出如此关心人的话。

“可以让我碰吗?”弗洛德抬头征求他的意见。

“嗯…可以。”

在得到允许后,弗洛德才开始动手按压约翰的脚踝,简单应急的医疗常识对于他来说并不难。本该是再正常不过的护理动作,弗洛德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手劲把约翰弄疼。他的心跳动得很剧烈,也不知在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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