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交朋友还有一个原因,我并不善于维系。
我收回目光。
但是,多上这么一个朋友,似乎心情也会好起来。
“其实俺平时很少跟人聊这么多话,就是觉得跟你很有缘,楼下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跟你交个朋友。”
这像极了男生搭讪地通用语句,但看着他那满是憨笑的浓眉大眼,我又很确定他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交个朋友。
我寻思着,我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的,明明很普通正常的一句话,我也要下意识地去分析一下。
俺今年31了,只可惜,女人两年前跟人跑咧,不过俺有一个4岁大的闺女,俺给你看看她……”
电梯门正好打开,提示着到达了目的地。
我礼貌地笑笑,说实话,我有点适应不了他突然高涨的热情还有那满满的倾诉欲。
似乎是因为我没事,又或者我终于有所回应,他笑得比先前还多了几分傻。
怎么说呢,我觉得这人就像个“傻大个”。
少根筋,在这个社会上未必不是什么好事,起码烦恼能少掉大半,不然怎么能扯出这么让人可以忘忧的笑容。
我沉默了。
说实话,要不是知道这里是外星邪神的领地,还真以为走进了鬼片现场。
我拉了下刚刚冲出来、挡在我身前的汉子,虽然知道没什么危险,但还是挺感激他的。
“邪神的领地,神恩时连神都见过。”
“时辰两字中间加个计时的计。”
[辰时生的,原本随母亲姓计,被父亲认回来后又冠上了时姓。]
我默默的解释了句,也不知道想讲给谁听。
但对于一个陌生人的善意,我不该抱怨,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视而不见。
况且,我也确实需要有人靠扶一下,即使神恩已经回到原位,但那种盘虬的滑腻感依然健在,留有余味。
“有些头晕。”
“那俺们就是兄弟了,那个,俺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叫啥?”
“时计辰。”
“哪三个字?”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付了。
多一个朋友其实没什么用,谁也不知道他们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就像当初寻求帮助时还会有人落井下石。
我看着这人,似乎他的表情总是很容易被解读,就像此刻他在雀跃,就因为这么小的需求被满足么?
我推了推示意他可以松开。
他半放开,见我确实能站稳,才大方地松了手。
他嘴里遗憾着没能给我看他闺女照,过后又嘿嘿笑着跟在我身后出了门,似乎知道我不会回应,他又自己接话。
“兄弟,我还以为你哑巴呢!”
他这次到是没结巴,估计是因为肢体的接触让他放下了紧张,他直接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情况一股脑完全说出来了。
“那个,俺叫王顺发,家里人说是希望俺能六六大顺年年有发,哈,只是如今还在工地搬砖。
不知道我说中了什么,他那黝黑的脸上竟泛起了抹可疑的红晕,看起来黑红黑红的。
他又开始挠着脖颈,犹豫着支支吾吾地开口。
“你、你也有那、那个神、神恩?”
参赛集合的房间就在前方,而这次我也终于看到了其他“人。
门前有数只等人高的木偶人。
他们只有一张画上去的纸脸,全身木头架子。
他大大松了一口气,那口气也就直接猛烈地砸在了我的脸上,让我有些不适应,到是没有什么的异味。
熟悉地憨笑重新挂在脸上,他就着扶我的那只臂膀的手拍了拍我的肩头。
老实说,力道很大,有些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