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里的人,竟是他如今翻遍三界都找不到的人。
“诸骁.....朕好疼,疼,朕,生不出来,啊——!”天帝跪坐在床上,用手捧着自己浑圆的肚子,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哀声呻吟,像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诸骁的喉结激烈地滚动了几下:“你.....”你不是把它杀死了么?
在梦里,他走过一扇华贵的门,来到了一间静谧的卧房里。
房间布置的典雅精致,视线却有些昏暗,诸骁抬脚走上前,隐约看到有什么人坐在床榻上。
天青色的纱帐里,那人身披素净的亵衣背对着他,看不清相貌。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取水回来的绿宁见此情景,立刻跑上前急问道。
肃长琴忍着翻江倒海的怒火,沉声道:“那鼠患不是天灾,是诸骁逼朕现身的手段。”
“什么.....”
做完这一切,陶皎也抵不过身心的疲惫,躺在男人身边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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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长而灰朦,红月之下,魁斗山的宫殿空荡荡的,只有一名身穿黑衣的男人倚在王座里,一动不动。
“你说....什么?”回想着方才的噩梦,肃长琴冷傲的容颜闪过一丝裂痕,眼中亦难以掩饰的流出伤痛之色。
“狼王在等您,您一天不露面,这世间就会有成千上万的生灵因您而死,他会无休止的折磨您,彻底占据您。”
“住嘴.....滚,给朕滚!”听着鼠妖们尖细的声音,肃长琴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用手击穿了山洞的石壁。
“这丫头.....这是、什么?”静坐了片刻,他把竹篮提起来,刚要用手拿出里面的瓜果,却感知到了一股肮脏的妖气。
刹那间,整个山洞变得鬼魅阴暗,处处弥漫着黑雾。
看着不远处的枯骨幻象,天帝的眼中泛起刺骨的寒意:“原是你这妖畜搞的鬼,怎么,在妖界待的不舒坦,想快点到冥界投胎么?”
“......”看着篮子里的几十粒米和干瘪的瓜果,肃长琴轻蹙眉头:“这与朕何干?况且,天帝是不得插手人间灾祸的。”
说完,他就冷冷的把头转到了一旁。
“哦....”看他这般冷淡,绿宁也没急,而是捏着篮子,小声嘀咕:“陛下是可以不吃不喝,但您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昨夜我还听见它在踢您.....”
不——肃长琴抓紧破碎的衣袖,咬住下唇,痛苦地挣扎着,眨眼就出了一身的汗。
“陛下.....!不好了,陛下,您快到外面看看.....”这时,绿宁提着竹篮冲进山洞里,蹲下身轻声呼唤道。
肃长琴猛然睁开金色的凤眸,他先是看了眼自己浑圆的腹部,在确定腹中胎儿安好后,又哑声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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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深山里,阴云密布,遮天蔽日。
位于半山腰的溶洞深处,天帝正阖着双眸,靠在石壁旁假寐,他捧着高耸的腹部,双肩随喘息一起一伏,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很多。
听着陶皎僵硬的语气,凌崇舟苦笑了一下。
眼前的女子年纪不大,可行事做派却有异于常人的老成老辣,身上更像是长了尖刺似的,容不得旁人触碰,敏感又悲冷,面对这样封禁寒冷的人,连他都不知该说什么。
“杀人了——!啊.....!!!小姐救命,救命,啊、”
“这叫什么话?”听了他的话,凌崇舟坐不住了,便又急又气的反驳道:“一幅画岂有人命重要?!”
“......”陶皎微带惊讶地望着他,水色的美眸间含着兴致勃勃的光芒:“原来你生气时是这种表情啊。”
“不,我....我没有。”凌崇舟急忙摆手否认,而后又温声解释道:“我只是.....皎儿姑娘,实不相瞒,我寻这幅画,也是为了救人,如因得到这画而害人,那便违背了本意和初衷,凌某做不到。”
陶皎幽幽地盯着他:“叫我皎儿。”
“......皎儿。”
“嗯。”陶皎满意地点点头,又扬起姣好的唇角:“你替我被蛇咬,救了我,反倒还谢起我来了?”
“姑娘,我.....”凌崇舟瞬间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陶皎低下头暗笑,而后又解开了男人的衣衫。
“让我看看。”
而此刻,听着陶皎匀称清浅的呼吸,他仿佛变成了僵掉的木头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这是.....呃,怎么了,嘶——”
僵着四肢躺了许久,凌崇舟终于鼓起勇气,想撑着地面坐起来。
陶皎见状深吸一口气,便俯下身含住凌崇舟冒血的伤口,把蛇毒一点一点地吸出来,又吐到地上。
如此重复好多遍后,凌崇舟的皮肤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呃....嗬,姑娘.....当、当心。”
黎明的第一缕光照进寺庙,驱散了微腥的湿气。
凌崇舟醒来时,摸到的第一个东西,是人类乌黑柔软的发丝。
体会着那光滑如绸缎般的触感,他动了动手指,心神有些恍惚。
妖仆的回答仿佛在狼王的意料之中,他僵着脸,沉声道:“好啊,他不出来,本座就逼他出来,等他回来后,本座要像在梦里那样.....好好的,惩戒他。”
说到此处,诸骁的神情变得阴沉和执拗:“去找鼠妖,一个月内,本座要看到人间鼠患成灾,放话出去,只有天帝肃长琴能终结这场灾荒。”
“是.....”听着他疯癫的话语,妖仆吓得不轻。
诸骁猛的从梦魇里惊醒,他全身滚烫、面色古怪,眼皮下泛着疲倦的青色,看上去有些狼狈。
“狼王....”这时,门外的妖仆走了进来。
诸骁眯起锐利的狼眼,哑声道:“说。”
就在诸骁要射精时,肃长琴的声音突然变得粗粝又刺耳:“诸骁,朕恨你.....恨你。”
听见这个声音,诸骁的瞳孔一震,控制不住的射了出来。
“狼君,我恨你,恨你!”
在天帝痛苦的叫声下,诸骁定睛一看,自己竟把绳子套在对方的脖颈上,逼迫他怀着身孕和自己交欢。
肃长琴浑身赤裸、面容嫣红,圆润的肚子随着他的律动上下起伏,飞溅出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汗水,把整个床榻都弄得湿软浓艳。
“啊啊.....住手,嗯啊——!!”
小厮们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把凌崇舟抬回了寺庙。
“你们都出去。”
“是。”
他紧紧盯着肃长琴的腹部,眼里充满了渴望和惊讶。
“陛下别怕,让我、让我摸摸它.....”诸骁伸出手,想要拥住天帝消瘦的肩膀,此时卧房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肃长琴竟挺着怀胎数月的肚子坐在他的胯部。
“畜生,朕还怀着你的.....子嗣,你不能,啊呃,不能,放了朕,啊啊.....!”
“什么人.....!”审视着对方在亵衣下若隐若现的肌骨,诸骁皱了皱眉,便快步走上前,粗暴地扯下了纱帐。
他鲜活赤红的狼心烦躁不安,正急于找一个突破口发泄出来,可在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后,狼王的愤怒却堵到了喉咙里。
“肃长琴,你、怎么会.....”
他的脚边满是酒壶,周身也萦绕着浓烈的酒气。
狼王,你为何不想想,我怎会认识陛下?
诸骁记不清这是自己宿醉的第几晚,但自从那个人逃走后,他便只能靠着酒意入睡,即使睡着,他也会陷进梦魇。
“朕要离开这里。”肃长琴闭了闭眼,哑声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坚硬的石壁轰然倒塌,鼠妖们的幻象也随之消失,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肃长琴站在原地,他凝视着脚边的竹篮,双手不可抑制地抖动着,一张俊美绝色的脸上,仿佛有黄昏落雨般的悲凉。
站了许久,他承受不住地扶着墙壁,痛苦地弯下腰,倒在了地上。
说着,他神情一肃,掌心里聚起了赤金流光。
可接下来,对方的话却让肃长琴僵住了身体。
“陛下自身都难保,岂有余力杀我等?”数百只鼠妖从幻象里抬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狼王说了,只有您乖乖回到他身边,这场灾祸才能终止,否则,不出三月,人间就会尸横遍野,到那时,陛下便是为祸人间的罪人,哈哈哈.....”
“你说什么?”肃长琴瞬间提高了声线。
“没、没什么!哈....我去找水喝哈!”绿宁吓得一激灵,连忙放下竹篮,撒腿就跑。
瞧她跑的那么“欢”,肃长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被绿宁带离魁斗山后,两人先在妖界的溶洞躲了数日,之后就冲破魔障,到人间偏远的村子落脚。
肃长琴伤的极重,头两日时昏时醒的,好在有绿宁照料,他才恢复了一点生气。
绿宁把手里的篮子放到天帝眼前:“陛下你瞧,我找遍十几个村庄,才弄来这点儿米和菜,听农夫们说,城里和山村正闹饥荒,田地都被老鼠啃光了,真的好多好多老鼠.....”
可从他那汗津津的睫羽,和苍白的嘴唇来看,他睡得并不安稳,非但不安稳,还有一丝深陷噩梦般的焦灼。
肃长琴,你身为天帝,却违背天规,肆意妄为与妖孽珠胎暗结,扰乱三界秩序,致使灾祸降临、民不聊生.....你该当何罪?!
这个孽种绝不能留!
他躺在草堆里,头上满是冷汗,嘴里混乱的说着什么。
陶皎凑近一听,在听清楚凌崇舟的呓语后,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真是个笨书生。”看着他那张汗津津的俊脸,陶皎嘴上笑骂道,手却不由自主地取出手帕,为凌崇舟擦拭脸上、脖颈和腹部的汗珠。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时,寺庙外陡然响起了小厮们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陶皎脸色微变,立刻站起身向凌崇舟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说罢,他便推开寺庙的门,匆忙走了出去。
“救人么.....”陶皎攥紧手里的画,眼角的笑意渐渐变淡:“那个人对你一定很重要。”
“但很可惜,我亦是为了救人,所以我不能把它让给你。”
说完这话,他的神情变得冰冷又坚定。
他还没见过这样的男人,虽说木讷了点,但却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如云、如月,又似清风拂面,若说释渊是一块黑不见底的墨,那么这人就是一张折不弯的白纸,静静地陈放在桌上,不贪、不嗔、不恨,不燥,毫无攻击性。
听见他的话,凌崇舟摇了摇头:“你没事就好。”
“那蛇是冲我来的。”陶皎拿出怀里的画,轻声道:“我被咬死了,这幅画对你来说便唾手可得.....为何救我?”
“这,这是做什么?”凌崇舟不知所措的问。
“你被蛇咬了。”抚摸着他腹部的刀伤,陶皎淡声道:“昨晚是我帮你吸出了蛇毒,还有,我有名字,叫我皎儿。”
“多谢皎儿姑娘的,救、救命之恩。”凌崇舟连忙抱拳道。
“瞎眼书生,别动。”
就在此时,一只纤细的手不容抗拒地按住了他的胸膛。
陶皎刚刚清醒,雌雄莫辨的音色里还有一丝慵懒,听起来朦胧又迷人。
愣了片刻,凌崇舟微微侧身,试探性地摸了摸身边的人。
当摸到陶皎的肩膀,意识到对方在自己身边睡了一整夜后,男人俊美的脸骤然红透,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成仙后,凌崇舟虽两眼失明,但经历过数百年的训练和修行,虽不能像其他上仙般来去自由、变幻莫测,却也能像普通百姓般生活.....
以往就算和天庭起再大的冲突,狼王都不会牵连无辜,甚至在大战前夕,他还会吩咐大家挨个通知村落,以避免伤亡,而此刻他竟疯到拿平民百姓当诱饵,逼天帝现身.....
真的疯了!真是疯了.....疯的糊涂,疯的可怜。
妖仆捏紧双手,在内心默默祈祷陛下还是逃的越远越好后,便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宫殿。
“还是没,没有那个琴天的消息。”妖仆忐忑的说道。
“好好一个大活人,还能从人间蒸发了不成?”诸骁攥紧王座扶手,想到那具缠绵悱恻的躯体,又冷声问:“肃长琴呢?”
“恕小人们无能,没、没有消息。”
他来不及体会高潮的快感,便看到肃长琴红着眼,声嘶力竭的控诉道。
这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分明是琴天!
这怎么可能.....?!
尽管是梦魇,但身体酣畅火热的感觉骗不了人,那种难以名状的愉悦,让狼王的血发出饥渴的吼叫。
原始兽欲的驱使下,诸骁没有犹豫,便抱住肃长琴的腰从下而上的顶他、肏他,把他肏的腰身乱颤,只能捧着肚子呻吟哀嚎。
“陛下,你尽管逃,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就算三界血流成河.....呃嗬!要射了,嗬嗯、”
等众人离开,陶皎飞快的解开凌崇舟的衣衫,对着月光,查看男人的伤势。
如他所料,蛇毒不但侵蚀了凌崇舟半条手臂,还沿着经脉到达了男人的丹田,看着他泛着青黑色的腹部,陶皎不敢再耽误,便取出锋利的小刀,在凌崇舟的腹部轻轻地划了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乌黑的血珠顷刻从男人的皮肉里渗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