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缘起第1页_缚情之情[狼妖X天帝](狼攻龙受)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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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缘起(第1页)

而就在此时,他掌心里的东西散发出了洁白的光晕。

“了了.....”注视着那束雪白的光芒,天帝露出了一个哀伤的笑容。

“陛下.....!陛下——”这时,树林那边传来了绿宁的声音。

而天帝就站在这风谲云诡之下,他通体一身白,如澄净明媚的苍穹,所有的邪祟、恶念和污秽,都能在他的俯视下灰飞烟灭。

肃长琴凝望着眼前的古树,金色的瞳孔间仿若盛着盈盈水光,片刻后,他摊开手掌,神情忽而变得温柔。

“了了,朕本来不打扰你的,只是.....朕觉得好累,实在是撑不住了,这些话,只能对你说说。”

朕从不走回头路。

短短一句话,承载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掏心剐血,他却说的那样坚定和淡然。

难怪狼王会发疯,这样貌美悍冷又不可一世的天人,明明拥有过、征服过,以为能成为他的主宰,而到头来被抛下的人,却是他自己,这换谁谁不疯?

而更让百姓们感到惊异的是,他掩在黑袍下的腹部高高耸起,看上去就像怀胎数月的妇人,很古怪,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阴柔迤逦。

“不好了——鼠妖,它们.....它们又来了!”

正在众人面面相觑时,城里的老鼠又疯狂地集结在一起,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眼看孩童们被黑黢黢的妖物淹没,在城墙上百姓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就在此时,皇城上空突然传来了苍鹰的长啸声,紧接着,一支银色的长箭如雷电般刺破苍穹,射中了正要吞噬孩童们的鼠妖,把它们烧成了灰烬。

那支箭银光熠熠,好似踏浪千层,掀起风月寒霜,它分明击穿了妖魔的躯干,却未沾上半点血腥,而是如它的主人一般,轻盈又肃冷地落在了地上。

察觉到它们绿幽幽的目光,躲在草席里的孩童们惊恐地瞪大眼睛,哀呼道。

“跑——快跑啊——!娘,爹....!救我,别吃我,啊——别吃我——”

“救命啊!救命呐.....!”

这一次凌崇舟没有追上他,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陶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不禁叹了口气。

“罢了,还是等她气消了再去吧。”

他还不知,原本繁华的皇城,此刻正因鼠患上演着一场场骇人的惨剧。

陶皎的呼吸一滞,僵着身体,硬声道:“我是自愿的,主人待我很好,我所做一切,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

“而那个蛇妖害我,也不过是为和我抢功劳,他不敢杀我,是你多管闲事罢了。”他用硬邦邦的语气说着,脸上一片漠然,心里却异常烦乱。

为什么要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书生解释这些?

“啊,是....”凌崇舟点点头,正要回寺庙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温声询问:“可是皎儿姑娘,你这么好的人,怎会和妖魔搅在一起?还有那蛇妖说的主人,也是妖么?”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好不容易积攒的温情氛围荡然无存,想到释渊的若即若离,陶皎的心就像被刀刺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冰寒:“你是在打探我的事吗?”

“不,我不是....”

“......”他慵懒含笑的嗓音让凌崇舟一愣,迟迟答不上话来。

算了,还是不难为这穷傻书生了.....就在陶皎要返回寺庙时,男人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皎儿姑娘,身上有、青木和雪松香,闻起来很.....温雅沉静。”凌崇舟低着头,紧张的浑身直冒汗。

“我....”凌崇舟捂住震颤的心口,支支吾吾道:“我,担心你,”

说着,他空洞的眸底掠过一抹隐隐的执拗,又追问道:“况且那人明明是蛇妖,你为何说不是?”

看着他幽深的眉眼,陶皎有些惊讶:“你看不见,怎么确定他是蛇妖?”

“你走吧,告诉主人,我会尽快把画带回去。”

冬昧正欲拿释渊威吓眼前的人,陶皎却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你.....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看到他满脸厉色,大有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冬昧也不敢妄动,只能咬紧牙,乘着黑雾离开。

“啊....?”绿宁呆住了。

“笨丫头,去给朕准备衣裳,要宽大的斗篷。”肃长琴从衣袖上撕下一块儿碎布,用它把如瀑的长发束起来后,声音瞬间变得坚毅:“朕不会让他有找到朕的机会。”

“是,可是,陛下您的身体....”

听着他的威胁,陶皎怒不可遏,他刚要让冬昧滚,本该藏在庙里的凌崇舟却摸索着走了出来。

“皎儿姑娘,什么事.....蛇妖!皎儿,他是昨晚要害你的蛇妖吗.....?!”感知到熟悉的妖力,他当即哑声质问道。

他的话让陶皎面容大变,僵在了原地,冬昧的脸更是青白交加,十分难看。

说完,她就顶着天帝快要杀死人的威压,拿起黛粉和米粉,在对方脸上涂涂画画起来。

千里之外,皇城郊外破旧的寺庙一地血腥,这里虽未被鼠患侵扰,却也没有片刻安宁。

听见厮杀声,冲出庙宇看到那张妖异的面孔时,陶皎秀美的瞳孔透出几分寒意:“原来是你.....昨夜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也是你吧。”

“你.....”望着她天真的脸庞,肃长琴一阵恍惚,胸膛深处翻腾着难以言喻的暖流,随即他动了动眉眼,冷声道:“朕只是为了脱身,才准许你跟着朕,你这等没用的小废物,朕随时会捏死你。”

嘴上这么说,他金色的凤眸里却有一丝愁绪。

“谁说我没用啦。”绿宁早就对他的口是心非以为常了,便飞快地擦掉眼泪:“我可是我们那山头最会易容的蜘蛛精!”

“它被朕害死了。”肃长琴摇了摇头,眼里闪着刺痛的光:“朕到妖界,看见了埋葬它的地方....朕,知道朕与它再也无法相见,只能、抓一把埋它的土,留....留个念想。”

尽管当天承受了巨大的屈辱,可在把埋葬了了的土壤握在手心时,他的心突然变得无坚不摧,身体也没那么疼了。

“如今,为了结束鼠患,却是不得不用掉这唯一的念想。”肃长琴攥紧灵土,把它抵在自己胸口,凄然笑道:“了了会怪朕吧....?”

绿宁兴高采烈地举起手里的“战利品”,刚要向男人邀功,却被对方发光的手掌吸引了注意力:“陛下,那是什么?”

“这是灵土。”

“灵土?”听见这话,绿宁有点惊讶,她曾听闻,灵土是修为极高的上仙陨落被埋葬后,灵力不散,为庇佑四周生灵所化的土壤。

“不不不——”绿宁连忙抱住天帝的腿,慌张的大叫:“陛下不能去,您好不容易才脱离那个妖窟魔窟,您可千万不能再进去,就算、就算是为了您腹中的孩儿,也不能呀!”

看她嚎的满脸通红,肃长琴神色淡淡的:“你在说什么?”

“陛下,难道....不,不是要回去吗?狼王他疯了,您回去的话会被他,呜,折磨死的,”绿宁委屈地眨了眨眼,哀声道。

“朕在这里。”

天帝话音刚落,绿色的小蜘蛛就像弹棉花似的落到了他脚边。

“呼....呼,陛下,呜我还以为你被狼王抓,呜你没事就好,我,我找到衣裳了!”

“朕....朕好想你,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朕知道.....朕知道不论何时,你都会站在朕身后。

话说到这儿,肃长琴低下头,忍受那种快要把他割裂的痛苦。

“陛下先坐着养养神,我这就去找衣裳。”想到今后诸骁还不知会用什么手段逼陛下出现,绿宁面色一凝,连忙出去找衣物。

看着她走远,肃长琴并没有坐下来休息,而是走出山洞,站在了林荫里。

鼠患成灾,妖气横行,使得整座山乃至远方的城池上空都阴云密布,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都站到我身后。”望着黑压压的鼠群,肃长琴沉声说道。

众人屏息凝神,皆为这悍动九州的气场感到心惊和震撼。

在他们愣神之际,一名身穿黑袍、面带黑纱的人从灰烬中走来。

他手握长弓,周身散发着清冷的寒光,每走一步,都像踏着无尽的风霜。

极度的恐慌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孩童们纷纷掀开草席,撒开腿狂奔,想逃出这个被鼠妖占领的地方。。

可他们太幼小了,四肢又因饥荒变得疲软无力,根本跑不过速度迅猛的老鼠,不一会儿,成千上百的鼠妖就爬到了他们身上,疯狂地啃食他们的布衣。

“不——救救他们,孩子啊.....!我的孩子,救.....救命呐!!”

走进空荡荡的城门,黑黢黢的老鼠在大街小巷流窜,它们所过之处,皆是因饥饿惨死和昏迷的百姓,满目疮痍。

半柱香后,在吃光城里最后一点粮食后,鼠妖又盯上了藏在角落的孩童。

“怎么办....它们、它们发现我们了!”

“朕无碍。”肃长琴定定地站在昏暗的山洞里,他的身形如松般苍劲有力,又带着威严凛然不可冒犯的气韵:“朕会让他知道,现在的他在朕眼里就是一条喂熟的,又贪婪叫嚷的疯狗,他想要朕,朕却不想再喂他了。”

“是.....陛下。”凝望着天帝那双冷艳逼人的丹凤眼,绿宁紧张地绷直了脊背,心里却翻着惊涛骇浪。

也许这便是三界霸主的魅力,他能张扬坦然的示爱,也能舍弃骄傲在心爱之人身下承欢,他甘愿被征服、被索取,甚至是被摧毁.....然而倾尽全力,落得这等境地,他也从未说过一个悔字。

为什么越说,他就越是动摇....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这个书生,会让他.....陶皎神色一凛,后退两步,冷声道:“你还想活命的话,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我走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寺庙。

“瞎眼书生,你别以为救了我,就有资格管我的事,你算什么?”陶皎眯起细长秀丽的眼眸,厉声道。

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在旁人眼里或许很吓人,但在凌崇舟听来,倒像是一只急眼炸毛的小兔子,因而他只用平静的语气道:“我只担心皎儿是被逼迫的。”

谦谦君子、润雨如酥,他的温柔和镇静,像落霞的余晖,变成细腻妥帖的网,护住了寒夜里灯火声寂的心扉。

看到他红通通的侧脸,陶皎抿了抿柔润的唇瓣,心中像是淌着一涧溶溶春水,畅快又雀跃。

自出生以来,他就被冠上了不祥、肮脏的怪胎名头,在成为族群的巫女前,他受尽了人们的白眼和欺凌,还是头一次有人这般夸赞他。

“好了,你身上有伤,快回去休息吧。”陶皎暗暗一笑,轻声说道。

听他这么问,凌崇舟的脸色一红:“我、我能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很脏的血腥味。”

他虽眼盲,但苦修数百年后,已然能用元神准确的感知世间万物的变化、气味和情态,他本不愿骗陶皎,可若表明身份,恐怕会把对方吓一跳,于是就只能以“闻味”来打哈哈。

“是吗,”陶皎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认真的问:“那我是什么味道的?”

望着褪去的黑雾,陶皎脑袋里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两腿随之发软,差点倒在地上。

凌崇舟连忙扶住他的肩膀,沉声道:“皎儿....!你没事吧,呃嘶——”

但没等他说完,陶皎就照着他的胸口锤了一下:“我不是让你待在里面别出来吗?!”

怎么可能?这平平无奇的瞎眼书生,是怎么察觉到他是妖的?既然如此,他便不得不杀了。

“不,他是我的同伴,不是妖。”就在冬昧动了杀心时,陶皎冷着脸站到了凌崇舟身前,扬声道。

“.....陶皎,你就不怕尊,”

“哈哈哈....那只是小人和您开的玩笑,而已。”冬昧吐了吐嫣红的信子,媚笑道:“我不过是想提醒陶皎大人,画既到手,就该回去复命了。”

“玩笑?”闻言陶皎脸上暴起了青筋:“因为你这个妖畜的‘玩笑’,有人差点丢了性命。”

看着他少有的怒容,冬昧的面色一沉:“陶皎大人是在为一个穷酸瞎书生发火么?若让尊上知晓他的存在,只怕他会死得更快。”

“易容.....?”

“对呀。”绿宁笑眯眯地点头,又神秘兮兮地拉住天帝的手,把他带回山洞里:“陛下想尽快终结鼠患救人的话,要避开兽妖才行。”

对着肃长琴疑惑的目光,绿宁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堆小盒子,得意洋洋道:“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陛下您就瞧好吧,保准没人能认出您!”

“陛下,了了不会怪您的。”绿宁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不知何时,她已经流了一脸的泪,浑身抖的厉害。

“对我们这些小妖来说,在妖族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丧命,但和陛下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最欢乐安稳的时候,想必,了了也很开心吧。”

这里怎么会有灵土,是谁陨落了吗?

肃长琴小心翼翼地摸着白光的轮廓,轻声道:“朕身边曾有一只性情纯良的灯妖,跟随朕修行百年后,它化作了灯灵,有了多数上仙都无法匹及的灵力,它所在之处,如朕亲临。”

绿宁听得入神,不由自主的问道:“那后来呢?”

肃长琴闻声在心底叹了口气,又伸手照着她的额头弹了一下,沉声道:“朕从不走回头路,放开朕。”

“那....那您说要离开?”绿宁还是没撒开手。

“朕要去处理那群鼠妖。”肃长琴的金瞳微动,眉目里迸射出凌厉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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