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怎么去这么久呀。”女网友一眼看见了站在管榆对面那个俊朗的男人,立马勾住管榆的胳膊嗲声嗲气地问:“这个是你朋友吗?好帅哦。”
这一句“亲爱的”犹如惊雷,劈在在场其他三个人头顶,众人神情纷纷变幻莫测,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管榆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不动声色地抽回被女网友勾住的胳膊,眼睛眨都不眨地就扯谎道“这是我客户。”,然而这手一抽口袋,胯间那顶帐篷便像个小山包似的凸了出来,像是证据般“啪啪”地抽自己的脸。
陌生男人终于坐不住了。他腾地站起来,椅子在纤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上拖出刺耳的杂音。模特般的身材停高大挺拔,一双腿更是颀长笔直,将西裤舒展的几乎看不出褶皱来。他脸色阴沉地走到管榆面前,巨大的身高差逼得人喘不过气,随即一道阴冷低沉的声音娓娓传来:“你说话最好有证据。她是我的亲妹妹。”
“你在胡说些什么...”话音刚落,管榆竟发现男人的五官竟真的和妻子有种说不出的相似,都精致得宛如匠人精心雕刻打磨出的工艺品,只不过一个阳刚英武,一个阴柔圆润。
男人抓起桌上的dna检测报告,恨不得抵在管榆的鼻尖上,后者只看得见印章上的确认匹配四个大字,登时语塞,只好转头朝刘小娟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然而仅一眼,他便知道这个男人无论是条件、修养、样貌甚至气势上都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刘小娟怎么会认识上这么一个男人?
“刘小娟,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所想即所见,一个内心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同理,有着丰富出轨经历的管榆第一反应就是刘小娟出轨了。看她哭哭啼啼的模样,极有可能是在跟姘头野男人抱怨自己对她怎么怎么不好。
管榆犹遭雷击,脑仁子气得嗡嗡作响,二话不说怒气冲冲、毫不顾及周围其他脸色破口大骂道:“刘小娟!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
妻子蓦地回过头,脸上满是惊慌,然而还不等她有什么动作,只听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愤怒却隐忍地问道:“这就是你老公?”
心痛之余,他更加坚定了要夺回妹妹的决心。如果没办法说服小娟,那就只能从他身边那个垃圾男人开始解决吧。
男人睁大了眼,一个从小衣食无忧,身处上流社会的他完全没想到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人会说出如此迂腐过时的话。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个雪白的小瓷碟狠狠砸向他的脑袋,他下意识伸手去挡,花花绿绿的汤汁泼墨似的溅在了手臂上挂着的西装外套上。
“还不快滚!我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个外人管。”管榆恨声道。
“这是我老婆,你要带她到哪里去?”他趾高气昂,丝毫不像是个做错事的人,而女网友一听到“老婆”两个字,生怕引火上身,当即心虚地离开了。
话音刚落,管榆只觉得脸颊一痛,脑袋晕得站不稳,整个人被惯性带倒在地,引起一阵哗然。
口中一片腥咸,热乎乎地液体顺着嘴角往下淌。
管榆看得脸颊通红,下身也不知道是药效没散还是眼前的一幕太具有蛊惑性,不由自主地硬了,在桌布下撑起帐篷。他张开嘴,任由女人将那白黄交加的黏稠液体送进嘴里,一丝奶油还不听话的从嘴角滑落,看起来又呆又色情。
“哈哈亲爱的,快擦擦嘴。”女网友完全忽略了桌上的餐巾纸,反而用手指揩掉他嘴角的奶油,又假装无意的将手指含进嘴里。这番骚操作让在场不少客人都纷纷侧目,投去或厌弃或戏谑的目光,唯独管榆乐在其中,不可自拔。
两人你侬我侬,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到一半,管榆实在是食不知味,因为下面已经硬得受不了了。他借口上厕所想要解决一下,一路两手插袋撑起口袋,好让下体肿胀得不那么明显。
这里要论最伤心的,还是刘小娟。
管榆带他去过最好最贵的餐厅估计也就是两人结婚第一年纪念日去的某商场四楼的小餐厅,两个人吃了两百多块,在当时看已经足够奢侈,可现在他却会随便带个外面的女人来这种一道菜都要几百块的地方。
“麻烦这里结下账。”男人似是不愿意在这里多逗留一秒钟,怒火已经快到达引线的尽头,如果再这么下去,他难保自己会当面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他速速刷完卡,抓着刘小娟的手就要离开,可管榆拦住了他。
“我上次刚说一半,你说我太吵了打扰到你看电视,我就不敢再多说了...”
听罢,男人的眼神又冷了几分。从他这个“妹婿”的一言一行中他不难判断,妹妹这些年吃了多少苦,但考虑到毕竟才和妹妹相认,不想弄得太难看,便打算打个圆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偏偏在这时,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慌里慌张往这里赶来。女网友还以为管榆看价格太贵逃单了,吓得赶紧跑来厕所找,却正好在这儿碰上了。
“大榆,俺...我给你发了消息说晚上有点事要出来一趟的。”刘小娟颤声解释道。
“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管榆点开微信,在一排置顶聊天和公众号消息的下方,的确有个连数字都没有的不起眼的小红点。在自己说不回来吃饭后紧跟着一条消息,上面写着“好的,我晚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也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很重要的事?和奸夫偷情吗?”管榆依然寸步不让。
管榆这才把目光转向男人。
熨烫平整的衣领解开了一颗纽扣,贴身的浅灰西装马甲隐约显现出隆起的结实胸肌,配套的西装外套被随意的搭在椅背上,光是看面料也知道价格不菲。那男人面色不善地盯着管榆,眉头不自觉地压低,显得那双本就显得不近人情的冷漠双眸更加锐利,像是下一秒就恨不得冲上来将他生吞活剥似的;浅色的薄唇紧抿在一起,英挺的鼻尖像是欧美人般微微上翘,鼻孔在激动的情绪下呼吸间细微的开合着,难掩愠恼。
管榆被看得有些发憷,迅速收回目光,不敢再与其对视。
“宋先生!”餐厅经理匆匆递上湿巾,男人对方却没有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连头都不敢抬的妹妹,失望地转身离开了。
有很多很多年,他都企盼着能和妹妹一家团聚,他害怕忘记妹妹的模样,一张泛黄的合照塞在钱包里二十年都没有换过,为得就是能哪一天在街头见到妹妹的时候不至于完全认不出来。
如今,他心里那个弱小柔软却聪慧机灵的妹妹的确长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多年贫穷的生活、落后的教育使两人的思想也如隔天堑。
刘小娟尖叫了一声,二话不说挣开了哥哥的手,扶起地上的男人心疼道:“大榆没事吧!让我看看!”
“小娟,跟我走。”
刘小娟红着眼睛摇摇头,缓声道:“虽然你是俺哥哥,俺也真的很高兴可以找到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但是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俺...俺不能跟你走...”
然而就在去卫生间途中的某个转角隔间,他见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管榆瞪大了眼睛,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清丽脸庞,习惯性输在脑后的长发,与高雅环境格格不入的乡土气质,不是他的老婆还有谁?!
正是平日里看起来老实乖顺,没有社交的老婆,此时此刻正坐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鼻尖通红,看上去好不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