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很痛。

林晗望着掉落下沙发上的右臂，又看了眼还在迸溅鲜血的伤口，他发现，他的身体，其实早就感染了，那鲜红的血液，此刻正飞快地化为黑血。

啊……

既然是早晚的事，那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林晗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左手冰刃浮现，他想趁容封没注意，将手臂砍下。

想到就做，林晗缓缓走向沙发，嘴里咬过刚刚擦头的毛巾，冰刃自左手幽幽地升起，而后飞快朝右臂掠去……

他没有直接进浴桶洗澡，而是从一边拿过一个塑料桶，从浴桶里面提水洗的，又因为考虑到容封时有时无的洁癖心理，他洗了两个头。

因为动作幅度较大，右臂上的绷带就难免沾水。而沾上水的绷带，此刻效果似乎减弱了不少，丝丝麻麻的痛意从右臂传入大脑。

一瞬间，林晗想要破门而入，因为他隐约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洗你洗剩下的水吗，好啊，林晗，没想到你看着挺闷骚一人，实际上还真的挺闷骚的……”

“咔擦……”

随着一声门开的声音，林晗擦着头，出来了。

他重生的代价，是感染成丧尸。

那容封呢，他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林晗已经没力气思考了，他又一次晕倒了。

隔着房门，林晗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手不方便。”

“你在，更不方便。”

早就感染了啊……

仅存的侥幸被击败，早知这样，刚刚那一刀，就应该割向脖子。

果然，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的筹码。

“啪！”右臂应声而断。

“嗯哼！”林晗发出了一道竭力忍耐的闷哼。

脸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皮肤表面瞬间渗出滑落，若不是之前还咬着一块毛巾，此刻的林晗，就要咬掉他的舌头了。

那是容封的气息，活人的气息。

林晗眼神暗了暗，尽管他极力忽视这条手臂的伤痕，但那显眼的绷带，也还是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他，他是一名感染者，一名即将成为丧尸的感染者。

容封说要他相信他，他也很想要相信他，但时间不等人，这条手臂，他早晚要砍下。

容封震惊，“这么快？”

“……快去洗吧。”

林晗将他推了进去，之后便带上了门。

而晕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不希望容封看见。

难得的，他后悔了。

都说到这份上了，容封也不好强行进入了，但他也不是随意放弃的主，便一直在门外长吁短叹。

“唉……水资源这么宝贵，多少人的救命水啊……”

“两个一起洗，又不浪费又有得照应，干嘛非要分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