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呢?性和控制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占据了他二十七年人生中的九分之一,尽管他曾经在巨大的痛苦中戒掉吗啡,却无论如何都需要这些。而从傅徽和他上了同一张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无法拒绝傅徽的触碰,愿意被他以任何方式对待。
傅徽心里在打鼓。他贫瘠的性经验不足以告诉他接下来能怎么做,把苏晨绑起来完全是靠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意气。他是有特殊的性癖,也看过很多录像形式的性爱,但实践经验为零,上了床之后全凭感觉——苏晨会喜欢被这么对待吗?会不会觉得挠痒痒的癖好很奇怪?这么做的话他会反感吗?他不知道,但他还是做了,硬要说为什么那可能就是,美色当前把持不住……类似这样的原理。
“你在紧张吗?没关系,想怎么做都可以。”苏晨对于双手被绑起来并未表现出不适,反而还对傅徽宽慰地笑笑,“紧张的话,可以试试把我的眼睛也蒙上。”他的视线看向床头柜上面,傅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上面有一个黑色的眼罩。那是傅徽担心他白天想睡时被太强的光线影响,特地买来的。
“想做什么?”
傅徽一手把他的双手压在头顶,另一只手在他怕痒的腰腹和腋下又快又轻地挠,苏晨被痒得扭着身体躲闪,却没忘了他的话,张开嘴放任自己笑出来。
短短十几秒后,傅徽停手的时候,苏晨只觉得手脚发软。“不行吗?”他的手还被控制着,也不挣扎,只拿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傅徽。
一般人被挠痒痒都会反抗的,这是身体自然的反射。他的身体比常人敏感那么多,本该反应更大,而他现在却要与这种反射对抗。他想要一直被傅徽触碰,也想要更贴近他的身体。那双手很温柔,比他遇过的任何人都要温柔,任何人被这双手触碰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恋人一样的角色。
现在那双手来到他的腋下,逗弄着那里敏感的皮肤。苏晨身体上的毛发很少,看起来只是刚长出来了一点点,短短的一茬,手抚摸过去的时候会带来一阵刺痒。
太痒了,苏晨把脸埋在傅徽身上闷闷地笑着,腋下一被碰到就不由自主地缩紧手臂,但还是抱着不肯放手。
“不要憋着,笑出来。”傅徽腾出一只手去碰他的嘴唇,进而伸进口腔,两个手指玩着舌尖。苏晨不想咬疼他,只能在又一次被挠痒痒的时候发出可怜的笑声。
在过去三年里,苏晨都扮演着听话的床伴,会听从对方的一切要求,也不会问为什么。但当傅徽让他把胳膊抬起来举过头顶,露出敏感的腋窝,他却有了犹豫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傅徽给他的安全感实在太多了,在这个人面前,拒绝竟然变成了一种有用的事情,而不是所谓的“欲拒还迎”。但是,他还是想尽可能满足傅徽,在他已经被傅徽满足的前提下——这样一来他们之间就存在了一种“平等”,一种孕育感情的土壤。
所以他摇摇头,用手臂支撑起上身,坐起来,搂住傅徽的脖颈:“我想这样,可以吗?”
那边,傅徽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为他准备要穿的衣物。他究竟对自己有没有兴趣,苏晨又拿不准了。
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想,究竟是我不行还是他不行?但苏晨一般不会质疑除自己之外的人,他自然而然地开始反思自我。
从黄昏到现在,天已经半黑了。苏晨看着夜空陷入沉思。
“想……想射出来,哈嗯……”
苏晨一说完,傅徽就再次抚上他兴奋抬头的阴茎。上面是一下一下轻挠着胳肢窝的软肉,下面是富有技巧的手淫,苏晨抖着声音呻吟,痒和快感交织融合,他浑身酥麻,没有一处还有力气抵抗。
这次的抚慰没有中断,在苏晨说出他快要释放之后,傅徽俯身吻住他。苏晨便在唇齿的缠绵中陷入失神。
苏晨的呻吟里带着哭腔,傅徽可以想象到他的眼罩下面一定已经湿透了。
“讨厌这样吗?”他用手指轻抓着阴茎顶端滑腻的龟头,把上面渗出的液体涂满整个阴茎。
苏晨细细地喘着,手指难耐地挠着床单,却摇摇头:“嗯啊,不,不讨厌,唔嗯……我快要……”
在听到苏晨笑声中染上疲惫的时候,傅徽就停止挠他,转而去爱抚他的乳头。手指对着乳粒来回地扫,很快就听见苏晨的笑声变成情动的呻吟。
“要到了……唔嗯!哈,别,不要现在……”苏晨感觉自己正在高潮边缘,他的身体发紧,却感觉傅徽的手离开了他的阴茎,即将释放的快感被堵回去,像电流一样流遍他的全身。这时候,变得敏感的腋下突然被十指一齐挠着,他立刻笑出声,双臂也徒劳地挣扎起来。
挠痒并未持续多久,但停下的时候,苏晨还是感觉自己眼睛都湿润了。他姑且得以喘息,可还没喘几口气,那双手就又开始刺激他的敏感带,抚慰他硬得发疼的阴茎。
傅徽吐了口气,尽管苏晨现在是被绑在床上的一方,他却感觉自己一直是被苏晨推着,去往一个未知的领域。
他对于性爱的认知,来自于无意间访问的某些网站,来自于朋友之间开玩笑似的“分享”,还有一部分则是源于学医过程中对人体的了解。
傅徽握住苏晨再次勃起的阴茎,缓慢而有力地套弄。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挠着他腰上的痒痒肉。
集中精力对苏晨来说实在是挑战,但是为了傅徽,他可以努力一下。他也不害怕什么惩罚,他知道,在床上,那只是情趣的代名词。这样也好,可以让傅徽做他想做的事情,这样才能让自己显得对他有点用处。苏晨这么想着,把身上的病号服完全脱下,扔在一边。
“你怕痒吗?”傅徽的手从他耳后划到脖子根,在那里轻轻地扫。
他下意识地歪头,本意是想保护脖颈,看起来却像只猫一样蹭着傅徽的手。嘴上也很诚实:“痒,好痒……”
傅徽探过身子把眼罩拿在手里,苏晨看着他点了点头。隔绝了苏晨的视线之后,他好像真的不那么紧张了。
处于完全被动的境地,苏晨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他的腿不能动,现在手也被绑住了,他看不到身上的人在做什么,只能感觉到身体处在灼热的情欲中。傅徽的手迟迟没有动作,令他感到一阵焦躁。
“碰碰我吧。”他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的勇气,只能表现为身体的轻微挪动。
傅徽不说话,却抓了床上一件衣服来当绳子,把苏晨的双手束缚在床头栏杆上。
“记住,不要走神。”傅徽弯下腰,拍拍苏晨的脸颊,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轻飘飘的一个吻,好像是羽毛划了一下。苏晨的视线跟着傅徽的眼睛,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是有着强烈的控制欲的,隐藏在亲和沉稳的外表下。尽管这些经验的获取途径是那么难以启齿。
他不愿发出太放开的笑声,因而紧抿着嘴唇,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些气声。因为强烈的痒意,一直紧绷着肌肉。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身体变得越来越敏感,最后连受到手指的轻微触碰都会忍不住要颤抖。
“笑出声来,你的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傅徽捧着苏晨的脸颊,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耳垂。他们的脸靠得非常近,因而能够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湿润气息。
苏晨凑上前索要一个亲吻,傅徽配合地回应他,手上还不忘照顾他的敏感带。乳尖被灵活的手指挑逗着,快感令他脊背酥麻,舒服得他浑身颤抖,已经高潮过的身体又兴奋起来。双唇分开之后,他满面潮红,手往傅徽身下探去,被傅徽一把握住,双手举过头顶压在床上。
贴上来的身体有着很高的体温,上面浮现出情迷的粉红。傅徽也搂住它,手指顺着后背流畅的曲线一路抚摸,苏晨发出一声舒服的喘息,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傅徽感觉到苏晨的鼻子在轻轻蹭他。
“受不了就跟我说。”傅徽在苏晨绯红的耳边低语。
苏晨点点头,用脸摩擦傅徽身上的布料,嗅到一股混着洗衣粉香味的好闻气味,这味道让他感到安心。傅徽的手在他身上抚摸游走,不时弯起手指挠几下,苏晨被挠痒痒刺激得左右扭动,抱住傅徽的手却坚持着不肯松开。
从表现来看,傅徽是喜欢他的身体的,难道是不喜欢他的反应,才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会是因为他笑得不够好听吗?他只被教过怎么喘,不知道对于一个有挠痒痒的癖好的人,要怎么笑才能让他更兴奋。
又或者是因为他一直是被动接受,傅徽一直在让他舒服,其实是在照顾他的感受吗?那么傅徽应该忍得很辛苦,或许他以后该主动一些。但如果傅徽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太主动会不会显得很冒犯?
他想得入神,思绪和目光一起飞到天上去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傅徽进了洗手间,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
苏晨从高潮的恍惚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傅徽已经将他的手解开了。眼罩也被拿下来,眼睛一时忍受不了灯光,眨巴几下又滑下两行泪水。
“我带你去洗一下吧。”傅徽站在床边,衣冠整齐。苏晨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又感觉实在有哪里不对。
“你不需要……吗?”他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明明之前说的是做爱,最后却只有他被玩射了两次,这合理吗?
傅徽再次转而去挠他的腰侧,苏晨委委屈屈地笑着,不是很有气力的声音,似乎还试图艰难地说些什么。傅徽放慢了手上的速度,才听清他的呢喃,大意是为什么要这样。
傅徽把手移到他的腋下,光是抵着那处的软肉,苏晨就一阵一阵地战栗。
“想让我怎么做?”他曲起一根手指,那一瞬间的划动就惹得苏晨溢出呻吟。
快感再次将他攥紧。
同样的事情重复了七次。每当苏晨坦诚地吐露出他即将绝顶,傅徽就马上停手,任由苏晨因过量的快感痉挛颤抖,然后去挠他的痒痒肉。腰部被袭击的次数最多,两侧已经被手指挠得发红。
苏晨濒临高潮的次数越多,身体就越是敏感,两次临近高潮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快感的戛然而止伴随而来的是无尽的空虚感,他几次哀求着让自己射出来,得到的只有傅徽坚定的拒绝。
苏晨发出夹杂着笑声的呻吟,腰上的痒让他不禁像鱼一样挺起身子,性器上传来的快感又使他浑身发软。
让他人在自己手下挣扎呻吟,是一件会上瘾的事情。傅徽控制着手上动作的速度,始终让苏晨保持在一个既会痒得发抖,又不至于笑得太累的频率。
“快高潮的时候要告诉我。”傅徽说完,看见苏晨点了点头。
傅徽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苏晨的表现比他想象中更敏感,现在的他当然猜不到那是被用电极长期开发的结果。他只觉得在这个已然逾越界限的医患关系里,苏晨对他的吸引力又更深了几分。
苏晨的腰很窄,有着漂亮的线条和属于舞者的柔韧性,当然,也非常敏感。傅徽手指修长,轻易就把这截细腰控制在双手之间,仅仅是这么放着,呼吸之间,苏晨就已经忍不住频频颤抖了。
那双惯用来照顾病人的手在腰上动了起来,不很用力,轻轻巧巧地撩拨皮肤的表层。苏晨把腰弓起又放下,停手了也止不住笑,又顽固地闭着嘴试图堵住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