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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莱】遗志(第2页)

之所以能肯定这九起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是因为它们都有显着的共同特征:死者都是背负着人命的罪犯,他们要么还在潜逃,要么已经获释出狱。这一次,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又和命案扯上了关系,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成了被黄雀捕食的那只螳螂。

根据几名目击证人的证词,警方总结出了连环杀手的作案规律——准确地说,他们有两个人。先是由一名外表粗犷的男人假扮成男妓,吸引猎物上钩,等他们转移到了方便作案的环境,另外一位共犯便会出现,干净利落地结束猎物的性命。

这样富有神秘色彩的案件被媒体大肆宣扬,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因为犯罪是从帕拉迪岛开始的,所以这两名凶手拥有了一个代号,帕拉迪岛的恶魔。

几缕垂落的发丝,依偎在艾伦尖削的下颚旁,而他美丽的绿眼睛,和他的声音一样具有强大的蛊惑力,能将意志强行灌输进别人的头脑里:“莱纳,这家伙就是尼尔森,残忍地杀害了你母亲的人。你要是想死,替母亲报仇之后再死也不迟。”

艾伦的话就像是恶魔的低语,莱纳抗拒不了这样的诱惑。

莱纳本以为,杀死尼尔森之后,一切都能结束了。但恰恰相反,他所负担的罪恶正是以尼尔森为起点,在他今后苟活的每一天中不断累积着。

艾伦依旧在低语,他说话的声音明明如此轻柔,却拥有极强的穿透力,仿佛从莱纳的耳蜗一直入侵到了脑髓,最后撼动着莱纳的心脏。

“至于我,莱纳,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不可能离开你,就像我不可能把自己的肉体切割成两半一样。”

“所以……我会永远爱你的。”

强行掩埋的回忆从脑海深处涌现出来,那些画面变得扭曲失真,像是拙劣的导演所拍摄出的重影和虚焦的镜头,又像是被微风吹出一层层波澜的破碎水面。

那天晚上,他紧咬着牙关,浑身上下的力量都汇集在双手上,掌心被粗砺的绳索磨出了鲜血,绳索的另一端则深深陷进了那个人的脖子里。

对方被勒死的模样极为可怖,身体僵直、眼球外突,外耳道和鼻孔淌出鲜血,那张失去生机的脸不属于艾伦,而是他曾经青梅竹马的恋人,贝尔托特·胡佛。

等他睁开眼睛,艾伦除了重新介绍自己的身份之外,还告诉他一个噩耗:在储藏室的地板上,那滩汩汩流淌的红色液体中,不仅包含强奸犯的血,还有一部分是从莱纳的下体流出来的。

莱纳的孩子没有了。

当然,如艾伦所说,一命必须抵一命。粗暴地强奸了莱纳、使得他流产的歹徒,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成为了艾伦刀下的一缕亡魂。

“贝尔托特·胡佛,你的老相好,在退伍之后就当上了警察。还真不巧,他追查的罪犯,恰好就是帕拉迪岛的恶魔。他很聪明,也懂得随机应变,所以成了最接近目标的一位警察。”

“那天晚上,我们刚用乙醚把猎物放倒,贝尔托特就出现在了附近。夜色太黑了,你没有认出他,可他长期在黑夜中执勤,一眼就认出了你。他的身上带有和同事保持联络的通讯设备,只要一开口,就会有大批同事前来支援。所以,为了保护你,他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反抗得很厉害,也确实有不错的体能,甚至逃出了我的控制范围。是你用麻绳从后面勒住他的脖颈,让他窒息而亡的,莱纳。”

“贝尔托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孩子们所说的都是谣言,是无聊的人捏造出来的,对吧?”莱纳颤抖着开了口,他无助地询问身旁的人,渴望得到一个使自己安心的回答。

“莱纳,一切都过去了。”对方搂住了莱纳的肩膀,指尖看似随意地搭在了他的身上,实际上却死死地钳住了莱纳的肢体,“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贝尔托特——他已经死了,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莱纳惊惧地转头看他,夜色吞没了大部分光线,让青年的面部越发模糊不清。

“哇,帕拉迪岛的恶魔太厉害了!有他们的存在,你叔叔和他的同事们都要失业了!”

“啧啧,你们的想法总是那么幼稚。听好了,叔叔告诉我,帕拉迪岛的恶魔现在还没有对遵纪守法的公民动手,但不代表他们永远都不会。据说,前段时间隔壁市死了一个警察,大家都高度怀疑是帕拉迪岛的恶魔干的,因为这个警察正在调查他们的案子。”

……怎么会?

见到如此富有生机的景象,莱纳松了一口气,心绪慢慢地恢复平静。

他和贝尔托特在花坛边坐了下来,旁边聚了一群活泼的孩子,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几天发生的新鲜事。

“你们看新闻了吗?昨天晚上,帕拉迪岛的恶魔又出手了,死的是一个强奸杀人犯。报道上说,案发现场就在我们这个街区!”

说这话时,艾伦的视线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重新落回到莱纳身上。

他就像某种邪恶的植株,只能以鲜血为食,一旦嗅到血腥味,便会动用周身所有的根系,牢牢捆绑住猎物,贪婪地汲取对方的生命力。只要获得过一次满足,就能迅速地生长和蔓延到每个角落,等待着下一次伺机而动。

莱纳毫不怀疑,艾伦就是彻头彻尾的恶魔。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我的父母为了保护我,被突然被闯进家门的人活生生地砍成了碎块。他们再也不会活过来了,可那个杀人犯却因为患有精神疾病而免于死刑。我向联邦最高法院提起了上诉,偏偏在这时候,国会通过了废除死刑的法案,这意味着,那一针氯化钾永不可能推进他的静脉里了。”

的确,艾伦的父母被一个精神患者所杀,他有理由仇视一切杀人犯。然而莱纳隐约能察觉到,父母的死并不是艾伦杀人的动机,甚至根本无所谓动机,艾伦只是对杀人上了瘾。

艾伦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明明那么年轻,他的面庞却如同槁木死灰一般,常常保持几分钟都睁着眼睛的状态,胸前也没有任何起伏。有好多次,莱纳都在艾伦完全清醒的时候,怀疑这名青年已经死去了。

但贝尔托特的出现,使这一切戛然而止。

8

从酒馆回来之后,莱纳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好。也许贝尔托特有所察觉,特地带他来到了附近的教堂里,聆听唱诗班的孩子们天籁般的歌声。

“你说呢?”艾伦语气轻快地反问,“帕拉迪岛的恶魔,当然是要履行身为恶魔的义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艾伦不断地寻找一个又一个目标,依次将那些恶贯满盈的杀人犯送入地狱。

以帕拉迪岛的恶魔为代号,他们从被警车封锁的街区中逃出生天,他们令杀人如麻的暴徒闻风丧胆,他们成为了盘踞在联邦上空的巨大阴影。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是在床上,而是在一辆正在行驶的车上。

二手福特在乡间宽广的马路上驰骋,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几年前红极一时的重金属音乐,道路两旁的柑橘林在视野中飞速后退,一股沁人心脾的果香萦绕在鼻尖。

艾伦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还跟着主唱那充满激情的歌喉轻轻哼唱。

他紧皱着眉头,眼神中写满痛苦,冷汗沿着额头涔涔而下,身体因过度的羞耻和惊惧而不断发颤,但还是按照艾伦的指示坐了下来。

随着“滋”的一声,莱纳的肉逼贴住了龟头,逐渐将阴茎吞吃了进去。似乎是嫌莱纳往下坐的速度太慢,艾伦握住他的腰向上一耸,肉棒便齐根没入了男人的身体,饱满的囊袋在皮肤上撞击出轻响。

“呃、呃啊,艾伦——不要,太深了!”

“没错,你做得很好,莱纳。”艾伦站在莱纳的身侧,这个刚刚还满手血污的人,此时却像最虔诚的教徒一般,满怀悲悯地在胸前划了一道十字,“别担心,布朗太太如今已经身在天国了。”

处理完杀人现场,两人穿行在林间小道中。艾伦攥着莱纳的手,他的指节冰凉纤细,却蕴含着铁一般的力量,紧紧地箍住了莱纳的五指,仿佛不是在为莱纳引路,而是防止莱纳逃跑。

莱纳跟在艾伦的身后,盯着前方笔直的背影,怎么也无法把他和那个比自己小两届的学弟联系起来。

艾伦挺了一下胯部,涨成紫红色的龟头分开了阴唇,在穴口处暧昧地磨蹭了几下,一直将莱纳磨得淫汁狂流,才缓缓插进了娇嫩的内部。

显然莱纳的体内也已经足够湿润,艾伦仅仅是浅浅地抽插了一回,茎身便被均匀地涂上了一层透明的粘液,被滋润得更加茁壮。

美貌的长发青年将莱纳浑身上下咬得齿痕斑斑,从健硕厚实的肩膀、敏感的腰侧再到紧实的臀肉,甚至连脚踝处都没有放过,乳首附近更是重灾区。

他想将艾伦推开,却被反剪着双手压到了地上,艾伦一边剥掉他的衣服,一边接着亲他的后颈,甚至是用牙齿轻轻撕咬他的肌肤,强烈的侵略意图让莱纳心惊胆战。

“莱纳,好多年之前,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注定会成为最契合的伴侣,无论是在灵魂上,还是肉体上。”

莱纳的衣服已经被脱光了,强健壮实的身体暴露在艾伦的目光之下,被青年滚烫的指腹一寸寸地抚摸着,连那对沉甸甸的胸肌也被艾伦攥在手里,仔细地揉捏亵玩过一遍。

虽然在莱纳的心目中,满手鲜血的自己,已经不配和贝尔托特那样温暖光明的人并肩站在一起了,但是他从没想过,会和曾经的学弟牵扯不清。

7

那是他们第三次得手之后,莱纳终于难以承受心理上的重压,陷入了崩溃。

这样的人该死吗?该死。

可是所有的通识教科书上都写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极其原始的同态复仇,现代人应当舍弃报应刑,走上更为人道化的目的刑的道路。

莱纳还从网上的研究资料中得知,杀死一个杀人犯,对其他潜在的杀人犯所起到的震慑作用,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大。在某种程度上,重刑甚至会激化恶性犯罪的发生。

随着死在他们刀下的杀人犯不断增多,帕拉迪岛的恶魔吸引了一大批狂热的拥护者,甚至出现了青少年模仿作案,还好被警察及时发觉,阻止了伤亡的发生。

这些粉丝一定意想不到,他们所崇拜的对象,作为凶手之一的莱纳,在犯下了为人称颂的罪行之后,一直承受着恐惧、悔恨和负罪感的煎熬,惶惶不可终日。

掩埋完尼尔森的尸体,莱纳本打算回到雷贝利欧镇,亲手在母亲的墓葬前放上一束鲜花,从此留在家乡。

附近有一片茂密的橡树林,是莱纳事先勘察过的地点。他把尼尔森引到了树林里,任凭对方在他的脸上又亲又啃,静静地等待黑发绿眸的死神现身。

而艾伦没有让莱纳失望,他从一颗参天大树的背后走出,行走时比鬼魅还要无声无息。

借助夜色的掩护,他一刀便捅进了尼尔森的太阳穴里,还像操作手摇棉花糖机那样握住刀把,在男人的大脑里翻搅了一圈。尼尔森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痛呼,便成了一具肝脑涂地的尸体。

其中,一名死者叫做史蒂文,他生前曾经谋杀过一名十七岁的少女,但并没有被判处死刑。史蒂文遇害的消息曝光后,少女的家属通过联邦日报,向“帕拉迪岛的恶魔”发表了一篇公开的感谢信。信件一经公布,立刻在联邦境内引起了大范围的讨论。

死刑的存废问题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在各大社交媒体、门户网站,高校的辩论会上,都可以见到各执一词的双方,正争得面红耳赤。

不少人认为,杀人就应当偿命,联邦国会废除死刑的做法太过轻率,是对罪大恶极之人的纵容。而帕拉迪岛的恶魔,则是悲天悯人的刽子手,他们根除了这片土地上的害虫,是在替失职的国家机关匡扶正义,为失序的社会拨乱反正。

6

那一年夏天,联邦遭遇了百年难见的酷暑,人们在炽烈的骄阳下唉声叹气,期盼着难捱的季节能早点过去。

与此同时,一片阴云笼罩在闷热的大地上:联邦境内发生了极其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件,短短两个月内,受害者已达九人之多。

但这并不能为莱纳提供安慰,他越发意识到自己是个罪不可赦的人,不仅没能保护母亲,如今连贝尔托特的孩子都弄丢了。

他抓着艾伦的衣襟,在青年的面前痛哭流涕,一遍又一遍地乞求他杀了自己,让自己得到应有的惩罚。

止住那软弱不堪的哭声的,是一张偷拍的照片。艾伦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相纸,向莱纳展示着自己拍摄到的画面,其中有一个身形矮胖的男人,正在街角探头探脑。

在艾伦的掌心里,莱纳的眼睛惊恐地睁大,滚烫的泪水终于滑落了下来。

“为什么呢,莱纳?为什么要杀死一个无辜的人,一个恪尽职守的警察?是为了掩盖你自己的罪行,还是为了…保护我?”

莱纳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想恳求艾伦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可僵硬的唇舌如同被粘连住了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为了让胡佛的灵魂得到安息,你应当继承他的遗志,担负起他未竟的职责,用自己的这双手,继续扞卫这个世界上的正义,以杀人犯的鲜血来告慰受害者和他们的家人。”

“直到呼吸彻底停止,他都没有发出过一声喊叫——你看,胡佛是个很称职的警察呢,他愿意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而献出生命。”

莱纳急促地喘息着,发出野兽濒死前的微弱悲鸣,几乎瘫软在地。

他的耳畔响起尖锐的鸣叫声,仿佛也像死去的尼尔森一般,被一柄尖刀从太阳穴扎进了大脑,脑浆被翻搅出惊涛骇浪,让他痛不欲生。

男人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他的喉咙被烧得干渴难耐,几丝气音被艰涩地挤了出来:“不……我不明白……”

对方的轮廓虚虚实实地变幻了数次,纷乱的线条不断重组与聚合,最后凝结成了漆黑的发丝、小巧精致的下巴,与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灰绿色眼眸。

艾伦抬起手,遮住了莱纳的眼睫,让他的视野彻底陷入了一片漆黑:“真可怜啊,莱纳的脑袋被吓得坏掉了吗,才会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记得。不过没关系,我会帮助你想起来的。忘记一次,我就会提醒你一次;忘记一百次,我也不介意提醒你一百次。”

帕拉迪岛的恶魔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怎么可能继续作案,还杀害了一个秉公执法的警察?

孩子们兴奋的声音传到莱纳耳边,话中的内容令他难以理解。

带着余温的风吹拂过他的侧脸,让他的金发柔软地向后飘动,莱纳却在这样温柔宁静的气氛中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肾上腺素开始飙升,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席卷了全身。

“杰克,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叔叔就在警察局里工作,你们想听的内幕消息,我这里通通都有。”

“那你就快说啊,别让我们干着急了!”

“嗯哼——强奸杀人犯就死在小酒馆背后的巷子里。我叔叔以前也爱去那里喝酒,还常常见到那个中年人呢,没想到拿他尸体的dna进行比对,才发现之前的好几桩案子都是他犯下的。”

回想着那双绿眸中闪动的摄人心魂的光彩,莱纳不禁觉得胆寒,双腿也跟着一软,竟然从教堂的长凳上滑坐下来,狼狈地跌到了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没事吧,莱纳,是不是这里太闷了?走吧,我们出去透透气。”贝尔托特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人一同朝着教堂外的广场走去。

黄昏时分,夕阳即将被远处的地平线吞噬,金红色的余晖在建筑物上描绘出锋利的明暗交界线,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广场中央的喷水池附近,肥嘟嘟的鸽子在石板路上踱步,傲慢地审视着向它喂食的人群。

记忆中的艾伦,是个单纯又勇敢的孩子,仅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就敢不怕死地横冲直撞。

而这个长发披散、一脸阴沉的青年,实在和过去的形象相去甚远,导致那天的莱纳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割破强奸犯的颈动脉的人就是艾伦。

从洗衣房中被艾伦救出来之后,由于过度的惊惧和忧虑,莱纳晕了过去,并且一连昏睡了好几天。

莱纳可以感受到,只有在艾伦用削铁如泥的刀刃,精准地割开罪犯的咽喉,体会肮脏却滚烫的血液在手掌下奔涌的那一瞬间,才是他行尸走肉的人生中,唯一品尝到活着的滋味的时候。

“还能怎么办呢,莱纳?难道那些罪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我们的亲人就这样白白死去了吗?”艾伦的目光延伸向远方,他轻轻歪着头,仿佛很为难似的。

片刻之后,他接着说:“我想,我果然和莱纳一样。我们生来就这样,只会不断前进,直到将所有罪犯一个不剩地屠戮干净。”

他们并肩坐在长凳上,从前殿到挑高的穹顶,动人的赞美诗一路流淌,纯澈的音律仿佛可以过滤思想中的一切杂质,净化人的灵魂。

可他这具浸透了罪恶的灵魂,也能得到主的宽恕吗?

莱纳的耳畔回响着艾伦曾经说过的话:

每次完成杀戮之后,他们都会找一个廉价的住处,冲一个热水澡,然后疯狂地做爱。

肉体撞击的幅度之大,几乎将那些劣质的木头床板摇散,薄薄的一层水泥墙壁根本挡不住暧昧的声响,好几回都引得隔壁的客人锤墙咒骂。

莱纳本以为,他永远都摆脱不了艾伦了。他会一辈子作为艾伦的共犯,被迫走在对方所坚信不疑的,所谓惩恶扬善的道路之上。

莱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连安全带都严谨地扣好了,但下身却一丝不挂。还好这不是敞篷车,不然路人早就将他赤裸的腰臀看了个干净。

显而易见地,在他陷入昏迷后,艾伦并没有因此失去兴致,反而做了个痛快,干脆连保险套都摘了。现在莱纳只要稍微一动弹,就会有浓精从红肿的肉缝中流出来。

莱纳原本浑厚的嗓音,如今变得不安又虚弱:“艾伦……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艾伦没有留给莱纳喘息的时间,他低头舔弄着莱纳的奶子,下身密集地抽插起来,次次都撞到子宫口上,然后再迅速拔出,让莱纳几乎泣不成声。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莱纳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惊人的快感。即使是和贝尔托特初尝禁果的那一夜,他体会到的也多是如水的温情,而不是眼下这样连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的激情。

莱纳的精神本就羸弱到了极点,肉体也根本无法承受这样致命的刺激,没过多久,他就昏厥了过去。

将莱纳压在地上肏了一阵后,艾伦拔出了性器,抱着莱纳变换了体位,让对方面对自己跪坐着,炙烫的鸡巴就抵在莱纳腿间的肉缝上。

“莱纳,你坐啊。”

明明艾伦只是静静地不动,脸上的表情也一派平静,却让莱纳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力。

“唔…艾伦,我们不能……”年纪稍长的男人拼命夹住双腿,试图遮住身体的畸形部位。

“为什么呢?是因为贝尔托特吗?”艾伦却掐住了莱纳粗壮的大腿根部,不由分说地强迫他敞开身体,使得那朵瑟缩的雌花见了光,“可是,你不明白吗,明明我们两个人才是一样的,不会有人比我们更理解彼此了。不管是我们共同杀人,还是一起在这个破旧的旅馆里做爱,都是无可奈何的。”

“艾、艾伦……!”

他把自己关在汽车旅馆的房间里,手臂环抱住膝盖,浑身颤抖地蜷缩于某个角落,脑中一幕幕地浮现出那些人垂死挣扎时的画面,沉重的罪恶感几乎将他压垮。

艾伦向店主借来了钥匙,从外面推门而入,他的脚步声并不足以将莱纳从愧悔的情绪中唤醒。

直到他抚摸着莱纳的侧脸,在男人的面上落下轻柔的、细细碎碎的吻时,莱纳才意识到不对。

所以,他们的行为真的是正义吗?

莱纳无法发自内心地认同任何一方,他继续充当着艾伦的帮凶,同时日复一日地经受着自我折磨,似乎灵魂都要撕裂成两半。

另一个糟糕的事实是,他和艾伦上床了。

但在艾伦的诱哄和胁迫之下,他稀里糊涂地帮助青年杀了第二个人。

那是一个臭名昭着的恋童癖,凌虐并杀害过无数儿童。

在这个脑满肠肥的男人家中,到处都悬挂着受害儿童死前的凄惨照片,他还将他们受虐时的惨叫制成录音带,在网上花钱找人谱了曲子,创作出了一首无字的童谣。直到他的脑袋被开了一个大洞,苍蝇在里面飞进飞出,他的房间里仍然循环播放着那首他引以为豪的杰作。

在短时间内使一个人失去呼吸和心跳这件事上,艾伦非常专业。

大约三十分钟后,两人踩在翻掘过的泥土之上,把染血的衣服和凶器一同埋进了尸坑里。除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之外,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在高温天气的辅助下,不出一个月的时间,尼尔森身体上的软组织就会液化消失,只剩下一具新鲜的白骨。

“尼尔森死了。他是杀死我母亲的罪犯,我为母亲报了仇……他死有余辜。”莱纳握着挖坑的铁铲,盯着那一小片比周遭更为湿润和蓬松的土地,不停地喃喃自语,那模样活像是在自我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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