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燕在温暖的太阳光下,身上却有点凉。
“你说你,根本就不确定,到底会不会涨?”
你又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不知道那支会涨啊。”
“哼。”阿燕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哪支会涨……那你还………”
她忽然停住了话语。
很白,丰满,高挑。
蜜桃一般的嘴唇,眉梢眼角虽有皱纹,但风姿楚楚。
眼里像是勾着一汪水。
“八百万,做不做?”
她点了一根女士香烟,薄荷味的。
清淡又热烈。
“阿斐。”
她忽然倾下身,衣服很薄。
“你是不是要走了。”
她们这边的姐妹们,也都不傻。
减少了工作,一个个的都在家窝着研究股票。
阿斐还是老样子,正午时候在太阳底下坐坐,剩下时间就待在房间里。
挺漂亮的,可惜太凶,还好离婚了。
你抽到一半,阿燕敲门进来,递给你一瓶水。
“外面的人都先走了。”
电脑屏幕上是一个人的照片。
那天的那个卷毛男人。
你废了不少劲儿,才查到他的身份。
“阿斐这么好看,老婆一定很幸福喽。”
“你还忍得住吗?我免费全套,技术很好的。”
你这才反应过来,啧了一声。
你是一个正常男人,当然也会有反应。
但是懒得去弄,就躺在床上发呆。
烟又抽空,整个人渴的不行。
你摇了摇头,刚买了几盒自己最喜欢的烟,你没钱了。
她们说说笑笑的走了出去,你拿着烟和电脑,坐到长椅上研究期货。
破电脑续航差的一逼,关键时刻就关机。
你说的对。她们需要你,自然会保护你。
你赚钱赚的无忧无虑,日子过得轻松自在。
凤楼的生意不减反增,你感到很奇怪。
你想了想,“其实钱也不重要,我就是太喜欢这个过程,会让我感觉很充实,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可是好多人在找你。”
阿燕又看到几个警察。
太阳已经渐渐落下,让你舒服的阳光也渐渐消失。
你的心情开始不那么美好。
“我知道啊,但你们更需要我啊。”
你有些莫名其妙,“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喜欢这个长椅,这边的太阳。”
“好多人都在找你。”
你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港城四贵,荣家为最。
金字塔顶端的掌权人,也叫荣斐。
你站起身,又仔细的擦了一遍长椅。
“干咩啊,看不出她们把你当冤大头,就为了最后的那个结论?”
你坐在长椅上,这个时候的太阳最好。
眯着眼睛抽烟,顺便递给旁边的阿燕一只。
阳光晒得你浑身懒洋洋的,破旧的凤楼都度上一层金光。
你坐在最喜欢的长椅上,想起了身份证上的你。
“你好啊,感谢你收留我的这些时日。”
阿燕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她没读过多少书,也从不关心商业财经的新闻。
但她生在港城,长在港城。
算无遗策,多智近妖。
阿燕想到这几天密集的差佬,频繁的搜查。
她们都做了伪证。
“那是因为你没有算错过!我们才那么相信!”
浑身都暖融融的,你舒服的打了个哈欠。
“对啊,所以我很累。而且我说过好多次,上课认真听讲。”
你有些奇怪,“五十还不够高吗?更何况我只是说会涨,没有让你们全投啊。”
阿燕终于忍不住站起身,余悸让她浑身都在抖。
他不是神,不会未卜先知。
凤楼乱的很,阿斐的大讲堂开的倒是红红火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钱赚的多了,人就杂了。
有女人带来相好的,不听课。两人在台下亲亲我我的,只为了最后那一句。
“五十五十吧。”
阿燕的喉头有些干涩,想到自己刚刚投入的全部身家。
“五十的把握,你就敢让我们全买!?”
你半边身子都晒得发烫,舒服的不行,换了个方向继续晒。
“我确实不知道啊,所以才要一条条信息的跟你们分析,然后抽丝剥茧,找出最可能涨的那支。”
“很累的。”
搞那些谁也看不懂的数据。
“你要是这么佛系,干嘛不直接告诉我们,哪支会涨,大家都省时间。”
你慢慢的抽着那只烟,摇了摇头。
衣料深处,上面还有前天客人留下的痕迹。
你这才后退一点,打量着阿燕。
很难用长相好坏,来形容这个收留你的人。
更多的,是一种感觉。
你想了想,点点头。
“这里查的太紧,我连晒太阳的时间都没有了,不喜欢。”
阿燕离你越来越近,嘴唇都几乎接触到你的耳廓。
你盯着屏幕,灌下一口水,随便点点头。
你午睡习惯拉上窗帘,屋里黑压压的,只亮着一盏夜灯。
阿燕还没走。
东九龙重案组的高级警司,三十五岁。
邱刚敖,坐过牢,有前科。
烟都抽完,你只好从一大堆烟头里,摸出一根不久前的,咬着烟蒂解瘾。
“活春宫那么精彩,我又不是阳痿。”
你揉了揉额角,“课先停停,我解决一下。”
外面哄笑声一片,你关掉灯,坐在床边。
就打开门去喝水,还没出门外面就是一群人。
搬着小板凳,看你出来都齐刷刷的看向你,然后不到一秒,面上就带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天干物燥,火气很旺嘛?”
只好回去睡觉。
你午觉还没睡醒,有人在你隔壁接客。
很吵。
“有乜好生气的。”
阿燕这下是真的看不透,眼前的男人了。
这几天警察抽风,搜人搜的紧。
不是都有钱了,为乜还要出卖身体?
阿燕通透得很,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去钓男人。
“以前是卖身,什么都接;现在是点人,只凭感觉,你要不要去?”
你叹了口气,把她搂到怀里。
“他们都不需要我,你们才需要我。”
阿燕顺从的依偎在你怀中,挡住你的脸。
“你想攒钱,阿云想回家买房,阿静父母有病。”
你一个个数着,往常聊天中得来的消息。
“你们都需要我,而我想赚钱。”
“我知道啊,但我觉得这里更轻松,我可以无忧无虑的,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可以赚钱,晒太阳。”
“好多人都在找你。”
阿燕还站在旁边,你拍了她一下。
“你不要生气啊,要是嫌50%把握太小,我们可以搞期货,来钱快。”
阿燕还是呆呆的,“你怎么会来这里?”
阿燕呆愣在原地,看着长椅上的男人,和很多年前报纸上,惊鸿一面的青年人的面容。
渐渐重合。
“我是荣斐,荣光的荣,斐然的斐。”
三十余年,纵使在最一开始,没有怀疑过眼前人的身份。
但越来越多的证据,却统统把矛头指向那个真相。
“你究竟是谁?”
“你究竟是谁?”
你点燃最后一根烟,抬头道:“阿斐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叫我阿斐。”
“乜是。”
阿燕浑身都是冷汗,这十几天一着不慎,她们几十年的卖身钱,就要赔的干干净净。
可她却说不出任何话。
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带着她们,赚到了半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他课堂上的最后的那句话,也不过是之前四十五分钟,在那块根本无人注意的白板上。
一道道分析,一片片图形,一点点琢磨。
最后得出的50%几率,却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把全部身家都投上。
“买这支,会涨。”
阿燕有些不平,明明阿斐讲的那么认真,虽然她们也都听不懂,但起码不会这么不要脸。
她想去把那两个人赶出去,被阿斐拦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