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他的一份,风险大家一起担。
可阿华心疼的是,敖哥变了。
以前的邱刚敖,哪怕那堆钱烂在仓库,化成灰。
尤其是当邱刚敖,不知从哪里联系到了,当年跟王琨有过交易,但是被他们搞砸的越南佬。
两边黑吃黑。
他们这几个人里面。爆珠年轻,阿荃除了工作,就是陪身体不好的老婆看病。
在他视线死角,打出致命的一枪。
阿华放冷枪,截住了那枪。
张崇邦只受了点擦伤,邱刚敖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一摞摞的钱,到现在仓库里还有很多。
破旧的仓库满是灰尘,只在门口落着一把大锁。
他们只靠个人的能量洗钱,效果甚微。
他只抱出了那盆花,其他所有都付之一炬。
阿华陪他一起,庆幸上司终于放下了一切,准备重新开始。
也开心自己不用在荣先生,和上司之间两难。
“放心,我的小警花最近安分守己的很,不会再造孽。”
你想起阿敖天天两点一线,不由笑出声。
“都会变好的。”
你慢慢喝着,刚好暖身子。
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起。
半天才吐出一句。
父亲,母亲,爷爷,都在那里。
你挨个放上花,点上香。
盘腿坐在中间。
意外而已。
他不是能忍的性子,一年都没动手。
这么久过去,敖哥应该是放下了。
压都压不住,他爸爸求到一哥那里都没用。
邱刚敖拿着,搜出三公斤高浓度毒品。扔给张崇邦。
“收工,今晚我请客。”
“以后他的货,都给最好的。”
那人连连点头。
邱刚敖带着阿华离开了。
只有邱刚敖的声音平静。
“长得好看喽。”
毒贩给他的那根烟,他一口没抽,烟灰一点点的抖在地上。
他说起碰毒的人,没有丝毫留情。
讽刺的很,明明自己就是个大毒贩。
“我手下几个马仔告诉我。他磕嗨了之后乱交……”
那个男人笑了笑,“还能有乜胆子,男人的那点胆,不都是色胆。”
阿华听到敖哥笑了笑,“仔细说说。”
那个男人起了劲,描述的绘声绘色。
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
钱要慢慢赚。
你靠在椅子上,琢磨要不要和阿sir,一起去领养个孩子。
“在牢里就开始打听荣家。”
他好像听出敖哥对这个感兴趣,又殷勤的给他点上一根烟。
“他爸爸都见不到的人,求到我身上有乜用。荣家自从死了老泰山,家主更是不怎么露面,啧啧啧。他也是胆子大。”
被他抱怨,陈佑礼的小儿子简直有病,不知从哪里知道,他手下洗白的生意里,有和荣氏交际的地方。
闹着非要掺一脚。
阿华看到,敖哥的眼睛闪了闪,抽着烟不经意的问。
就算供出,也不会有人信。
敖哥的警司身份,几乎可以一手遮天。
再加上他的手腕能力,把握着所有合作对象的软肋。
可他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监狱里的折磨,是敖哥替他们担着。
出狱后的钱财,是他找出办法洗干净。
他连碰都没有碰,只在拜关公的时候。
抽出过两张点香。
荣先生把敖哥照顾的很好,让他一点后路都没有给自己留。
又是半年过去,风平浪静。
阿敖升成警司,一切太太平平,阿华那里都没有过消息。
蓝可盈还给你发消息说。堂哥家的女儿,舞蹈天赋很高,推荐让她去深造。
也不会因为急着变现,而去找偏方法洗钱。
他只要复仇,就可以了。
正如仓库那堆始终没有洗白的钱。那是邱刚敖的那一份。
公子早已不参与这些事情。
只有他办事稳重,被敖哥带着去谈所谓的‘生意’。
他觉得不妥,却从没有说过什么。
还是邱刚敖去整合了,区万贵和马交荣的旧部。
借着职务之便,把洗钱速度增快了不少。
阿华在那里开始觉得有些不妥。
阿华心里慌的打鼓,却强撑着镇定。
“走火,警局的枪太老。”
邱刚敖没有说话,自己上栓,抬手就要打。
可半月之后的任务,却让他寒毛直竖。
他亲眼看着,那名和他们相熟的毒贩手下。
像早是知道警局的行动计划一样,对张崇邦步步紧逼。
你等香烧完,又喝了一杯酒,才起身回家。
邱刚敖把仓库烧了,连带着里面没洗白的钱。
军火,毒品,犯罪证据。
“我也四十了啊。”
不惑之年,总算可以稳定下来了。
第一句说出,之后的就更容易。
今天是爷爷一周年忌日。
你给他倒了一杯,他最喜欢喝的酒。
自己面前也有一杯,清晨的空气还有点凉。
但是阿华想错了。他认为敖哥一年没动手,是放下了。
却根本没有想过其他的原因。
你推掉了所有工作,在花园里采了三束花,放到后车座,开往公墓。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还是多赚钱实在。
阿华他们这一年在警局兢兢业业,都升了不同程度的职位。
香港没有死刑,但大几年牢狱,他是逃不掉了。
张崇邦在那次抓捕行动中,受了点小伤。
阿华再三斟酌,还是没有告诉荣斐。
不过半个月,陈佑礼的独子就爆出新闻。
在会所聚众吸毒,私人藏毒和涉嫌招妓乱交。
被毒品组和扫黄组逮个正着,新闻媒体拍的清清楚楚,头条挂了三天。
“呦,邱sir跟他这么熟?那好不好为我引荐一下?”
邱刚敖掐灭了那根烟,笑的客套。
“见过几面而已,我更熟的是那位陈公子。”
他笑的几乎直不起腰,“敢情是在肖想那个荣家家主。”
“真是搞不明白,一个大男人,辈分几乎跟他爸爸持平,有钱人都这么变态的嘛?”
阿华不敢再听,低着头沉默。
“他求我求的紧,我就上了些心。让底下几个马仔盯着他,弄清楚到底是跟荣氏有仇,还是报恩。”
“要是想交好,我也可以搭上一把线。结果……”
那个男人冷笑几声,“这个龟孙子碰毒……”
阿华安静的站在邱刚敖身后,看着他手腕一抖。
长长的一截烟灰落下。
“乜个胆子?”
“我知,不是那个因为袭警,去蹲了几个月大狱的富二代?”
“是啊!”那人不耐烦的点着头,”好像是那个废物的爸爸,求到了荣家身上,吃了一顿饭,奈何经手案子的差佬,是个猪脑,硬咬着不放,不得已进去蹲了几个月。”
“说是蹲几个月,还不是换了个地方潇洒?”
王琨当时的合作对象,能吃下那么大一笔毒品的人,自然也不简单。
他们合作了多次,倒是也有所谓的默契。
临走时他送他们出门,闲来无事也聊了几句。
于情于理,那都是他们的上司。
无论黑白,对他们,敖哥没有变过。
阿华今天又陪邱刚敖去‘谈生意’,没人会供出他们。
阿华不知道是好是坏,有时候甚至觉得。
荣先生是不是给敖哥的安全感太足,宠的他无法无天。
才会一步一步,黑的彻底。
你都不敢相信。你两年而已,圆滚滚的囡囡能抽条,变化的那么厉害。
你满口答应,说一定会告诉堂哥。
荣氏这些年退到幕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