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扔给他一条毛巾,“搞咩啊,这么大的雨,你没有买把伞吗?”
阿敖把卷毛擦的半干,你才想起来那条好像是擦脚毛巾。
随便了,洗衣机里转一转都是干净的。
更想念荣斐曾经告诉过他的,所谓正确的感受。
你躺在躺椅上,开着电视泡着脚,抱着甜甜几乎要睡着。
阿敖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三天两头不回家。
邱刚敖拼命搓着手腕,沈刚的鲜血都是那么令人厌恶。
不堪回首的记忆又涌上心头,但这次邱刚敖的情绪平稳了许多。
比起那些刻意的羞辱,荣斐的话更清晰。
“记住你的说的话啊,以后给我按时回家,少在外面野。”
“总会变好的,只要你想的话。”
你泡的发困,擦干脚准备睡觉。
“好难啊,天天都睡不好觉,跟那帮衰人勾心斗角,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就发现你谈了女朋友。伤心的不得了。”
邱刚敖抱住荣斐,无措的拍着他的背。
“你不要伤心啊,我……我现在没有女朋友啊,我陪着你,都过去了。”
桶里的水忽然晃动,洒出一小摊。
你抬起头,看着阿敖惊讶的眼神。
“怎么,我就不能抱怨一下吗?”
回忆着那段时间。
父亲去世,爷爷住院,股价不稳。
股东居心叵测,你日日思虑。
“我老豆去世,爷爷又住院。荣氏乱成一团,我那小半年几乎是住在荣氏的,堂哥陪着我天天不着家,几乎要闹到离婚。”
你看到阿敖紧张的蜷缩起的脚趾,就知道他想没话找话,安慰你。
果然,半天才干巴巴的挤出一句。
你淡淡的说道。
“你那么难的时候,我都没有帮到你。”
邱刚敖垂下头,荣斐好像从来都不需要人帮,站在那里就是一座可靠的大山。
“老豆去世了嘛。”
邱刚敖踩在荣斐脚上的动作,瞬间停止了。
他不知所措的说了句:“对不起。”
瓢泼的大雨就好像四年前的那天,瞬间就浇湿了邱刚敖全身。
他打开车门,坐进去,把暖风开到最大。
靠在驾驶位上。
泡着热乎乎的水。
让邱刚敖往常敏捷的思维,变得有点钝,只知道顺着荣斐的话问。
你停顿了一下,阿sir今天不对劲儿。
“那也吃不住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啊。”
“你们干咩啊,十天半个月不回家?”
阿敖的声音也变的懒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甜甜跳过去他怀里。
“你干咩要想!?你床上除了我,还有别人,想这么久!?”
你把温度又向上调了调,“除了你,甜甜,乖乖,娇娇,上过我床的人多了,连堂嫂都过来捉过奸。”
阿敖的脚又被你踩了回去,泡在水里。
“边个啦?”
“你对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你一头雾水,“我对你说过那么多话,到底哪句啊?”
把脚伸了过来。
他的脚冷的冰人,冻的你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你去哪里野了啊,雨这么大。”
如同命运般那天一样的漆黑雨夜,名为兄弟的软肋,对报仇的迫不及待。
几乎让他屈服于往日的梦魇。
但这是不对的。
你把脚朝旁边挪了挪,邀请旁边换了身睡衣的阿敖。
“一起泡?”
阿敖没有说话,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
停职比在职还野。
门口有开锁的声音,你睁开眼就看到湿漉漉的阿敖,站在门厅边。
直勾勾的看着你。
做快乐的事,当然要舒舒服服的。
痛是不正常的,你感到痛的时候,就说明你是不喜欢这件事情的。
邱刚敖踩下油门,他想荣斐了。
邱刚敖倒掉水,回床上抱着荣斐。
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会好的,等我报完仇,一切都会好的。
荣斐不是一座山,他也是会累的。
邱刚敖心里,在看到今天的荣斐时,隐隐有一点模糊的意识。
你咬了一口他的肩头。
他已经出狱了,再不需要虚假的安慰。
荣斐就在他身边,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他们都在一起。
你连中意都不敢表露太多,但伤心不算。
你抱住阿敖,甜甜从你俩中间跳走。
你嘟囔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抱怨。
都过去了,不是什么大事。
你想这样告诉阿敖,口里却不由自主的说出相反的话。
“很难啊。”
“很难吧。”
这个臭衰仔。
你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
坚不可摧。
“堂嫂捉奸又是怎么回事?”他有意转移话题。
你闷笑一声,“你是猪吗?”
水有些烫,你又把阿敖的脚踩了下去。
他被烫的‘嘶’声。
“泡脚就是这个温度,不要躲。道咩歉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往常他不会这么追根究底的。
没有听到回答,阿敖的脚又开始不老实,跳出水面非要压你一头。
你低下头,轻声说了句。
“工作喽,公司出了一点事情。”
“咩事啊,还能让你们十天半个月不回家。”
从外面的狂风暴雨,回到温暖的家里。
“堂嫂捉奸?捉谁的?”
“除了我的大状堂哥,还能有谁?”
“他们感情不是很好?蜜里调油,孩子都是电灯泡。”
阿敖的脚渐渐回温,青白色的脚掌染上红。
“床上的话。”
你有些犹豫,被阿敖踩了一脚。
你嘟囔着把脚压到他脚上,让他完全泡在温水里。
“荣斐!”
你被他一嗓子喊的睡意全无。
邱刚敖踉跄的从沙发上滚下,踢了一脚半昏迷的沈刚。
“不想让我杀了你,就老实点。”
他随便整了整衣服,走出了仓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