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小爷今天就要,折在这了吗……
领头的黑衣人抬头看着这个帅气的痞子眼中已经藏不住的狠劲,倒是轻轻笑了,“劝你老实交代,还能死得痛快点,还是你想感受感受被搜魂的痛苦?”
薛灼星只觉喉间的力量松开了些,既然逃不掉,也交不出密令,眼瞅着要死了,他也不装孙子了,哑声骂道:“连脸都不敢露的无耻小人,莫不是你娘跟野男人苟合才生出了你这么个不长鸟的没种怂货……”
“唔、咳咳。”薛灼星喘着粗气,蜷缩在墙角,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歪了,心中飞速回忆着近段时间得罪了什么人,还有那劳什子密令,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艰难道:“你们……找错人了……我真的没有那种东西。”
那显然是领头的黑衣人一步步走向薛灼星,眼中满是不屑,“哼,你们这些凡人猪狗,如此低估我等修士之能,密令此时确不在你身上,但定是你拿的!说,被你放哪了?”
你奶奶的凡人猪狗……狗眼看人低,谁生下来就是修士不成?薛灼星蜷在地上,痞气的脸上蹭了地上的灰,表情痛苦,眉头紧皱,冷汗流了一额头,心中已经把这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然而他自幼一个人跌跌撞撞长大,早已学会审时度势,此刻只垂着眼神,一副规矩的模样,嘴上示弱,实则在寻找着逃匿的契机,“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你们放了我,我保证帮你们找到那什么密令……呃!”
三个浑身穿着黑色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如闲庭信步一般走了进来,仿佛终于和老鼠玩腻了的猫。
中间的男人阴森森道:“哼,油滑的小子,这遂州城错综复杂,倒真让你跑了片刻。把密令交出来!否则,死!”
左边的男人小声开口,声音有些年轻:“还不是李师叔你喝酒才……”
“这是怎么了?”祁天河心中生疑,也顾不上隔壁包厢里提到的灭门案了,他右手伸出窗,在方才薛灼星踩过的地方一模,指尖蹭了一点灰尘,又四下观察了下,见四周没有其他食客,才把指尖浮空置于面前的茶杯上,低念法诀:“五行尘土,赋水其形,引!”
霎时间,那杯中剩下的小半茶水就像蛇一般钻出了水面,绕着他的指尖吸去了尘土,于空中盘旋片刻,缓缓地飞出窗外,直朝着薛灼星消失的地方飞去。
祁天河连忙跟上,心中感慨,幸好当初在清河宗时和衡哥一起洗劫了藏书阁,虽没学到多厉害的法诀,这种小手段倒是会了挺多。
“唉。”右边的男人叹了口气,这楚山年纪轻不懂事,李师叔也是被骂得昏了头,他似是不适应这等粗俗之事,扭身走到了巷子口,“我望风,尽快问出密令所在。这城中毕竟有杨飞宇在,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不要多生事端。”
“知道了。”楚山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薛灼星胯下。
“够了!”后面的二人见自己前辈被一个凡人如此辱骂,也是无法忍耐了,“满口污言秽语,野调无腔,真是找死。”
年轻些的那个也凑了过来,轻蔑地扫了眼薛灼星下三路,嘲道:“就是,鸡巴来鸡巴去的,你的就有多大不成?”
右侧的男人扶额,训斥道:“楚山!注意言辞!”
第三章
祁天河与薛灼星二人,一个坐在屋内,一个站在窗外,对视了一瞬,俱是有些愣然。说来也巧,此前祁天河一行人进寻欢宗前,曾将薛灼星误认为寻欢宗弟子跟踪过他,二人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此刻竟又在遂州城重逢了。
薛灼星显然也认出了这个堵过自己的俊朗小哥,即将跃往屋檐的脚一顿,眼神骤然一亮。
“你!”那修士养尊处优惯了,何曾被这样侮辱过,顿时脸色发青,狠狠一拳砸在薛灼星的腹部!这一拳用的是普通凡人的力,毕竟搜魂术难度极高,还是让他活着说出来最好,待拿到密令再杀不迟。
“啊!”薛灼星痛呼一声,表情狰狞,横竖是个死,索性骂个痛快:“我操你爹——你个小鸡巴的贱种……”薛灼星自幼孤儿无人教导,混在市井中长大,此刻骂起人来简直口无遮拦,眨眼间就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黑衣人脱离凡俗已久,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气得头冒热气双眼大睁,一时间竟是喘着粗气哑口无言,甚至忘了自己能直接禁了薛灼星的声。
操他妈的修士——薛灼星声音被堵在嗓子口,只觉喉咙收紧,继而慢慢地被拉高,一种无形的力量提着他衣领将他抵在了墙上,而那黑衣人双手背在身后,动都没动一下。
薛灼星被憋得脸色发红,本就混乱的脑子更是冒起了金星,别说回想那个密令了,让他想早上吃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喉间溢出轻嘶,有些绝望,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修士和凡人的实力差距。
“咳!”右边一直沉默的黑衣人打断他,“以后再说这事!”
薛灼星被这几个如鬼魅一般的人追了半天,身后是死胡同,出路都被堵死了,心中也是憋着火气,怒道:“什么破密令?!我他妈都说了不知道了……呃啊!”
话音未落,黑衣人朝前猛地一挥手,薛灼星就像被无形的巨掌击飞了一般,狠狠撞在墙壁上。
另一边,薛灼星在幽暗错杂的小巷中拼尽全力使着轻功,整个人几乎快成了只燕子,然而,身后坠着的人影却越来越近!
“唔!”薛灼星正要翻过一堵墙,忽闻身后传来“噌”的破空声,背脊一凉,本能地在空中强行扭转身子,避开了那锋利的飞刀,却也因此卸了力,整个人从空中摔落,重重砸到了巷子里。
“糟了……”薛灼星坐在地上捂着腰,盯着巷口。
“哦……”
中间被叫做李师叔的闻言倒是一愣,看着眼前被虚空拽着领口抵在墙上的薛灼星,面罩下嘴勾起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呵,是啊,倒不如来看看这小子鸡巴有多大,反正他也嘴硬,正好治治他!”说着,竟是一伸手,扯下了薛灼星的腰带。
修真者!薛灼星有种路上随便走着就捡到张银票的喜悦,这人和他的同伙曾经直直飞到他面前,用的不是轻功,显然是寻仙问道的能人异士,说不定能帮自己一把……他正要开口,就见祁天河一双毫无阴霾的眸子盯着自己,眼神干净纯粹,此时已入夜,在他眼中祁天河看起来就像一团没有杂质的火焰一般。
……算了,老子自己的事,不拖累别人。
祁天河就见薛灼星张着嘴,面色纠结欲言又止了片刻,又猛地一个转身,蹬腿飞到对面的屋檐上,又像羽毛一样轻盈地落到小巷里,消失在没有烛光照耀的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