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会因为面前的人看着像好人便放他一马,有什么东西,到警察局自然见分晓。
张铭帅见过无数的小偷,对方的反应也各种各样,有冲上来打架的,也有乖乖服软的,还有狡辩不认的,但是……
啪嗒啪嗒掉眼泪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紧张地扶了扶因为汗水而从鼻梁上滑下来的眼镜,撑着膝盖站起身来,转过头,却猛然看到一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片儿警,手里持着漆黑的警棍,正怒视着自己。
珍珠项链摔在了地上,串线断裂,珠子飞的到处都是。
“警……警察先生。”
两个老人家平日里对自己也特别好,因此张铭帅觉得还是进去看看,要是真的忘关了,帮他们关好再打个电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张铭帅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训练有素的他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毕竟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要是老人家提前回来,说不准已经睡着了。
走过进门的入户花园,地上出现了一片亮光,何大爷的房间里,隐约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张铭帅眯起眼睛,将警棍抽出来握在手中。
“呜……”
外面,张铭帅做完俯卧撑后,还练了很多健身动作,他擦了擦汗,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内裤还在里头。
赵文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低下头开始脱衣服。
白皙的肉体露出,赵文然虽然有胡子,但是身上的体毛并不算多,即使是阴毛也只有薄薄的一层,颜色很浅。
肉棒是正常的颜色,可见用的不多。
回过头,那片儿警却已经把蓝色的衬衫脱了下来,露出了里头蜜色的结实肌肉,小腹有淡淡的黑色绒毛,胯下……
看着赵文然脸色血红地低下头,张铭帅没说什么,但是眼眸似乎有些暗,可他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异样。
“我还要锻炼。”张铭帅开始做俯卧撑,“赵先生要是想洗澡,自便吧。”
“那我今晚是不是……”
“留下来。”张铭帅指了指地面,“你没得选。”
赵文然看了看对他来说实在狭小的单身公寓,表情有些复杂。说实话,张铭帅的整个家还没有他的一个书房大,让他睡这里……
“说实话,几次?”
赵文然又要哭了,他颤抖着说了实话:“加上今天,三次了。”
“警察先生。”赵文然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蹲牢房,要是传了出去,我的生意都会砸了的。”
“好!”张铭帅应了一声,迈着长腿跑下楼梯,挂在腰上的警棍晃晃悠悠的,尖端撞击在腿上,原本宽松的警裤都被肌肉撑得鼓鼓的,裤裆处更是老大一包。
以前局里的兄弟们洗澡时,都喜欢调笑他,说他本钱好鸡巴大,以后不知道媳妇儿能不能受得了。
不过张铭帅倒是从没一展雄风过,其他片警出去做大保健的时候,他都留在局里健身,发泄身上过剩的欲望,偶尔才自己撸一两发,免得半夜爬起来洗内裤。
赵文然羞愧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找医生?”张铭帅身子前倾,看着男人道。
赵文然小声地回答:“找了,医生说要慢慢治,可我忍不住……”
张铭帅虽然疑惑,但还是按流程做好了记录。
收好了记录的情况,张铭帅将笔帽盖好放回警服的口袋里,问道:“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要偷东西?”
三十六七岁的男人,正是黄金年龄,事业又好,要什么没有,居然偷窃?
“名字?”
赵文然抬起头,生意本能让他从寸衫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张铭帅已经忍不住笑了。
“还挺自觉。”
张铭帅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看着脚边哭的可怜兮兮的中年男人,一撇头:“那去我家里做记录吧。”
赵文然眨了眨眼,但明白这已经是面前的片儿警能给的最大宽恕了,忙不堪地点头:“好,好。”
……
看着那么硬汉的大叔,居然哭成这样,实在是反常地很。张铭帅多了个心眼,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文然一边抹眼睛一边点头:“抱……抱歉,抱歉警察先生。”
“能和我说吗?”张铭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时雷厉风行,不讲情面的自己,居然有心思在听一个偷儿解释自己的作案动机。
张铭帅是g市的一个片儿警,二十岁出头,长的人高马大,五官比很多网络上的明星都要好看,大眼睛双眼皮,鼻梁又高又直,眉毛浓密整齐,根本不用修。剪着个阳光帅气的寸头,加上多年的锻炼,饱满的腱子肉将一身帅气十足的警服撑得鼓鼓囊囊的。
周围有不少怀春少女对他暗送秋波,可张铭帅别的都好,就是太老实了,不解风情。那些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每次对他抛媚眼儿,他都完全没看到,清纯的小女生,却又不敢和他主动要号码。
每次回家过年,父母都说张罗着给他娶个媳妇儿,张铭帅却也只是应着,相亲什么的偶尔去了,对方也看上了他,但他自己最后都冷处理解决掉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对面的男人是装的,但是赵文然眼眶里一颗一颗大大的泪珠,不停地下滑,再砸在地上,以及那呜咽的声音,却是实打实的。
“哭什么?”张铭帅厉声道,“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
赵文然边哭便小声地道歉:“对,对不起……”
冷汗爬满了赵文然的后背,他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张铭帅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一身西装,人模狗样,领带也打的齐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蓄着胡子,一副社会精英的打扮。没想到做居然做出偷窃这样的事情。
“先生,请跟我回一趟警察局。”张铭帅说。
房间里,赵文然正紧张地翻找着老人家的梳妆台,除了一串珍珠项链却一无所获。
他也不知自己着了什么魔,竟然有这种行窃的癖好,明明手里握着一个上市公司,身家多的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想要什么没有,却偏偏喜欢偷一些小东西。
西装裤的口袋里塞得鼓鼓囊囊的,都是些小物件儿,什么纽扣,充电器,数据线……
哼着熟悉的小调,张铭帅飞快的下了楼,可路过一间大门虚掩的房前,他忽地停住了。
那是何大爷的房子,老大爷这段时间和老伴儿出去旅游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人啊。
莫不是老人家上了年纪有些糊涂,所以没关好门?还是提前回来了?
白皙的手指探了下去,却越过了男性的生殖器,探到了两腿之间。
腿根处,一朵淡色的女性花穴,正含苞待放着。
指腹压上阴唇,缓缓搓动起来,赵文然咬着下唇喘息着,眼神不住飘向衣钩上,张铭帅的内裤。
赵文然似乎抓到了什么救命的稻草,赶紧朝卫生间的方向跑去了。
卫生间也狭小的很,但是弄得特别干净,除了……
一条平角黑白条纹内裤挂在门后的衣钩上,裤裆处有一点点液体的痕迹。
“赵先生,睡这儿已经不错了,您不会想睡牢房吧?”
张铭帅见赵文然被自己这一句话逼得再也不敢抬头,莫名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将警棍收起,转身走到衣架子旁,边脱上衣边道:“我打地铺,你睡床吧。”
赵文然看向一旁的小床,张铭帅的床单枕头都干干净净的,上头的横条纹已经被洗的有些许褪色,但其实并不算难接受。
张铭帅靠回椅背上,拉开了和男人的距离。赵文然身上一股淡淡的高级香水味,让他闻起来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明天再说。”张铭帅犹疑了一下,道。
当时的培训老师曾经和他们说过,偷窃癖的量刑标准比较复杂,他现在一时也记不清,只能把人先扣下,等明天问清楚了再说。
“偷了几次了?”张铭帅问。
“两,两次。”赵文然答。
啪一声,漆黑的警棍砸在了桌面上,吓得赵文然就是一缩,他虽然看起来像个成熟的大叔,其实胆子却不大,更何况,面前是手里有自己把柄的警察,任谁都不可能大胆的起来。
张铭帅怎么都想不明白。
“我,我这是病。”赵文然几乎把头都埋到胸口了,声音和蚊子叫似的,怕对面的片儿警不信,他又抬头补充道:“我说的是真的,有医生证明。”
“偷窃癖?”张铭帅挑眉,他培训的时候听说过这种病。
对面的片儿警少年说道。
名片不是硬纸的,而是沉甸甸的金属镂空。
“铭然公司……董事长。”
在赵文然的再三乞求和保证下,张铭帅没有用手铐。
单身汉么,张铭帅的家自然是不大的,但是收拾的很整洁,家具也简简单单,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小冰箱,桌子上摆着一个电饭煲。
两人面对面地坐下了,赵文然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两只手交握着,似乎有无形的镣铐绑着他一般。
赵文然终于停止掉眼泪,但还是摇了摇头,脸色一片惨白。
“那只能带你去局里了。”张铭帅道。
赵文然闻言,腿就是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他抱着张铭帅的小腿,可怜地抬头:“不……不去行不行,警察先生,我……我的生意都会毁于一旦的。”
张铭帅管辖的那一片儿,不少老爷爷老奶奶都纳闷儿,这后生娃怎么这么呆呢。
“奶奶,我先走了。”张铭帅把手上沉重的快递箱放好,将老奶奶端给他的水一饮而尽,阳光的笑容让人暖心,他招了招手,合上了老奶奶家的大门。
老奶奶隔着防盗网和他告别,慈祥地笑道:“铭帅啊,有时间再来奶奶家吃饭啊!”

